方儒儿忙答:“中间那群!” 小肆愣了一下,抿着嘴忍笑。 “少爷,王爷没走,”小肆没提那群人,直接说了“王爷”。 “哦,”方儒儿晃着脚丫子,“爹呢?爹好些了罢?一会儿去给爹买柿子糕罢,爹还下不了床,我们去外面买回来,再送到床边给他吃。” 小肆应道:“好,买新鲜的柿子糕给老爷吃。” “嗯,”方儒儿道,“多买些。” 方儒儿一大早精神好,买了柿子糕,去看了方仲,还喂了一池子鱼,一个人满宅子晃悠,总会路过大门,时不时探着脑袋往外瞧瞧,听到马蹄子声都要多看两眼,似乎是没看到想看的,他的神情越发落寞,晃悠着晃悠着,就晃悠去了他的娘亲庄氏那里。 当时大夫人正在跟庄氏聊着什么,方儒儿没听到,大夫人一看到他就匆匆走开,留庄氏一人默默拭泪,方儒儿担心地问庄氏发生了什么,庄氏也只是摇头,没告诉方儒儿任何事。 再晚些的时候,方儒儿就不去大门处晃荡了,他不知道跟谁赌气,撅着嘴闷在方仲房里不出来,晚饭也没吃几口,到了该睡觉的时辰也不动弹,死活不肯去休息。 旁人拗不过他,也就任他去了。 方儒儿自己折腾累了,就趴在方仲床边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过来抱起他,把他送回自己小院的床上。 这一觉方儒儿睡得久,要不是小肆叫他,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少爷,少爷。” 小肆叫得轻,像唤小猫那么叫。 “少爷哟,快醒啦,醒醒呀。” 方儒儿翻了个身,背对着小肆,咂巴两下嘴,打算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少爷。” 小肆轻推了推方儒儿。 “王爷要走啦。” “人都到门口啦。” 方儒儿蹭地一下从床上翻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惊问一声:“什么?要走了?” 小肆连连点头,顺便给方儒儿披衣裳:“走啦,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急着回京,不过也是,王爷来这一趟可用了不少时日,恐怕——” 话没说完,方儒儿便扒开小肆冲下床,刚披好的衣裳落回床上,他光着脚丫子刚跑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慌慌张张地穿鞋,鞋没穿好便又要往外跑。 “慢些,慢些!少爷,你慢点儿!”小肆看着方儒儿着急忙慌的,生怕他摔了。 刚跑出门的方儒儿又绕了回来,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满屋子转,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细听去,好像是在说“忘了”、“忘了忘了”。 小肆问:“少爷忘什么了?衣裳,忘穿衣裳了罢?” “不是,”方儒儿气得跳脚,“忘了,有样东西,我忘了,我想不起来!” 他急得脸都红了,还用手敲打两下脑袋:“小肆!我想不起来!忘了,有东西忘了!我昨晚放好的,我放好的!” “是什么是什么,少爷别急,是要给王爷的东西吗?这次想不起来,下次给也好呀,不急这一时的。” 小肆也跟着想昨天方儒儿到底特意准备了什么,思来想去,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看到上面被油纸裹好的一包东西,登时明了。 “少爷!”他指着那玩意喊道,“在桌上!在桌上!” 方儒儿一听,瞧见了要找的,一把抓起它捧在怀里,转身便跑。 越靠近大门,人群的声音便越大,马蹄声也近了,方儒儿跑得猛,一直呼哧呼哧大喘气。 总算是跑到了门边,外头的一路人马已经动了起来,往城外去。 “儒儿?” 庄氏在一旁叫他。 “怎么又不好好穿衣裳?” 方儒儿没听到,两眼发直地往外走。 他出了门,离了方宅,远望着离去的轿子,脚不听使唤,跟着车马往前走了起来。 “儒儿,你去哪儿?” 庄氏跟出来,她的手里拿了件氅衣,给方儒儿披上。 方儒儿攥紧手里的东西,掌心攥出了汗,他盯着轿帘,盯着马蹄子,盯着护卫们的背影,一步步跟上去。 “霍王爷看你睡得熟,才没叫你。”庄氏拨着方儒儿糟乱的头发,给他理顺些,“回去罢,你这鞋也不好好穿,娘要叫你气死。” 庄氏正悉心给方儒儿弄头发呢,那掌心里的头发丝儿却突然跑了,方儒儿脚步加快,嘴里不经意发出“啊”的一声。 耳边的哒哒马蹄声静了下来,庄氏朝前看去,见那垂下的轿帘被猛地掀开,霍王爷片刻不停地出了轿子,大步朝着方儒儿走来。 没等众人反应,霍祁川已经把方儒儿拦腰抱起,带进了轿子。 轿帘一落,马蹄声又缓缓哒哒响起。 庄氏还在发愣,她的视线从轿子移到地上,瞧见那里掉了只鞋,是方儒儿的。
第三十一章 糕* 霍祁川抱着方儒儿入轿后,把人放在腿上,让方儒儿的屁股落在他腿间坐着,方儒儿光着一只脚丫,被霍祁川拉着氅衣遮了起来。 轿子动了,方儒儿的身子随着轿子的起势一歪,差点歪倒,他抱紧怀里捧着的东西,惊呼一声,忽觉腰间一紧,被霍祁川搂进怀里,耳朵撞到霍祁川的下巴,硬邦邦的,方儒儿仰头瞧了一下,对上霍祁川幽深的眸子。 “方儒儿,”霍祁川略低着头,视线沿着方儒儿的脑袋和脸蛋扫了一圈,轻拧着眉,捏住他的脸蛋,道,“不梳洗,不穿衣,不好好穿鞋?” “穿了,”方儒儿解释道,“穿鞋了,刚才掉了。” 他有些委屈,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抠着怀里揣着的油纸包,发出咯咯的脆响。 “你、是你给我弄掉的,”他说着,心里发虚地垂眼,又悄悄观察霍祁川的反应,油纸包被抠得更惨了,被抠破了个洞,“你弄掉的。” 霍祁川眉尾一挑,问方儒儿:“若是你穿得好,又怎么会被我一抱就掉了?” “穿好了,”方儒儿低着脑袋,“你弄掉的,我穿好了的。” “哦?”霍祁川抓住氅衣一角,往上一掀,露出下面被盖着的方儒儿的双脚,一只光溜溜的,正蜷着脚趾往后缩,另一只穿着鞋——准确地说,是踩着一只鞋,脚后跟压根没穿进去,霍祁川揶揄方儒儿,“这就是方儒儿所说的穿好了罢,也不知是谁教的,难不成……是小肆?” “不!”方儒儿想抢霍祁川手里的氅衣,可霍祁川不松手,劲儿又大,方儒儿半点抢不过来。他在霍祁川怀里扭了两下,抬着下巴灰溜溜地注视着霍祁川,腾出只手来拉住人的手,小声道,“脚冷了,给我盖好罢。” 方儒儿的手凉,在摸到霍祁川火热的手掌后凉得更为明显,后者握住方儒儿软乎乎的手,又捏了捏,继而将那细嫩的手整个包进掌心。 “跑出来做什么?”霍祁川问,“瞧你这模样,一副没睡醒的呆样子。” 说完,氅衣便被重新盖回方儒儿脚上。 方儒儿被霍祁川捂舒服了,身体自然而然靠上去,脑袋歪着,靠在对方肩上,眼前便是对方的喉结,说话时,那里一上一下,鼓鼓囊囊的。方儒儿暖和了,就开始犯晕乎,说话声变得柔,像被窝里的素色绸缎,叫人直想上去狠揉一把。 “……糕。” 他眨着眼,睫毛蹭到霍祁川的颈肉,对方呼吸明显一滞,方儒儿浑然未觉,把揣在怀里许久的油纸包托起来,举给霍祁川。 “糕。” 油纸包原本是被包得极好的,上头红色的细绳也是特意系了极漂亮的,只不过被攥了太久,细绳垮了不少,油纸也皱了,侧面还有被抠烂的斑驳痕迹。 霍祁川没接,只是问方儒儿:“什么糕?” “柿子糕。”方儒儿把被自己抠得翻出来的油纸往里塞,试图掩饰它的“伤痕累累”,“柿子糕。” 塞油纸的时候,方儒儿不小心将手指戳了进去,戳中了柿子糕,手指上染了一圈糖粉,他低着头悄悄嗦了一口,又赶紧靠回霍祁川肩上,佯装无事发生。 霍祁川问他:“这该不会是你吃剩下的罢?” 方儒儿一听,不对啊,这可不是吃剩的! 他仰起头瞅着霍祁川,嘴角还沾着糖粉,藏不住的手指上还挂着未干的涎液,津亮的,格外惹眼。 “不是,不是吃剩的!”方儒儿急了,“这是新的,没碰过的,你一包,爹爹一包,娘亲都没有的,哪里是吃剩的!” 他又把油纸包捧起来,展示给霍祁川看:“新的,是新的,我和小肆一起买的,就剩最后两包,我和小肆都没碰过,不是吃剩的!” 霍祁川眉头舒展,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他略低下头,凑到方儒儿耳畔,嘴唇碰了碰对方的鬓发,悄声笑道:“笨蛋。” 方儒儿缩着耳朵,抬手蹭着发痒的耳肉,咕哝着:“不是笨蛋……” 霍祁川不依不饶地又凑上去,用唇蹭着方儒儿的脸颊,呼吸热烈,没两下就把方儒儿蹭得面红耳赤,喘息急促。 “方儒儿,”霍祁川念他的名字,拿走他手里的柿子糕,伸手去解他腰间一拉便开的系绳,“你很香。” “糕,”方儒儿直起身来,要去追柿子糕,“别扔呀,别扔它。” “不扔,”霍祁川把柿子糕安稳放好,再捞着方儒儿回到怀里,手已然探入方儒儿裤裆中,他亲方儒儿的额头,与之耳语,“我会好好品尝,不扔。” 方儒儿蹙着眉,抓着探进自己裤裆的那只手,但那手臂结实又力大,他拽不出来。 “你、你做什么啊……” 霍祁川揉着他腿间的宝贝,手指滚烫有力,拨开他的腿根,挑弄他的宝贝,还捏着他的双囊。 “你、你、” 霍祁川亲他的脸,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额头,咬他的耳朵,方儒儿躲不掉,他被箍在了对方怀里,哪也去不了。 “你骗人,骗人,”方儒儿夹着膝,并拢腿根,霍祁川的手指却毫无困难地钻进他的腿缝间,揉他的大腿根肉,“啊……别掐我、别掐我……” “骗人,你骗人,坏人……” 霍祁川吻他的鼻尖,气息落在他的面颊上,和身下作弄的手一样烫人的气息,还有低哑的挠着他心尖的声音—— “骗你什么?” 方儒儿蜷着身子,脑袋一歪,顶开了霍祁川的唇,他抓住了弄他小鸡儿的手,在拦它:“……不、不……” 霍祁川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问:“不什么?” 他抓住方儒儿的后颈,让其仰面朝上,他便继续吻上方儒儿的脸。 方儒儿轻喘一声,他半敛着眼,眼尾泛红,眼底含泪,无助地推着裤裆里的手。 “你说过、说我、我离开家前不、不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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