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在说什么。 “谁教你们这么说话的?” 七月流火,九月肃霜,异口同声:“公子教的。” 乐无极无言。几位很是叛逆啊。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流火替乐无极推着轮椅。这条巷子不长,但走完,他们就要像从前一样隐匿起来,让乐无极一个人走剩下的路。 流火的步子越来越慢:“公子,您在镜川最大的阻碍就是镇国侯乐瑾瑜。” 七月附议:“不差,公子,镇国侯对您来说太危险了,而您经不起发难了。” “我知道。你们打不赢他。别做蠢事。我会想办法让他离开一段时日。” 离开巷子。 到皇城街上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七月、九月先走在前面,就像寻常出门相约闲逛的姑娘家一样,走走停停,望繁华的街,琳琅的货摊。 然后是肃霜、流火。 “公子一定要自己保重。” 乐无极疲惫地坐在轮椅上休息的样子不见,恢复芝兰玉树,意气风发。 他们则融入乐无极身后的人群中。大隐隐于市。 乐无极停在了一座琴楼前。 门口张罗生意的跑堂看见他一愣,随即,请了老板,老板又将他请入香风阵阵,门口守着士兵的包间。 银发金眸,身姿婀娜的女子靠在榻上抽水烟,捏肩捶腿的男宠们望见乐无极,以为是新的同行。 “姐姐。” 乐无极开口。声音如沉玉碰撞。好听的紧。 他们一边这样想,一边又觉得乐无极放肆,哪能随便喊蓝羽公主姐姐。 可蓝羽应了:“弟弟怎么来了?”从榻上起身吩咐,“你们不用伺候了,都下去。” 男宠们免不得生出嫉妒。又不得不悻悻离去。 “我想与姐姐谈一笔生意。” “哦,是之前的军火生意吗。” “不是,我想找姐姐借点人。” “多少。” “三万。” 蓝羽的目光变了变,作为上位者,她自然知道,乐无极卖于她的人情不是随便卖的。她也不怕被算计,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只要乐无极的要求不过分,她就会好好还上这笔人情。 “三万人做什么?” “夺权。” 乐无极也不瞒着。 蓝羽一下就明白,这三万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了,只能是兵。她知道乐无极的真实身份。 “弟弟,其实借你三万兵没什么,主要是,如果你是要夺权的话,这三万兵恐怕是不够的。” 如借兵这种事,三万人借出去,也不可能三万人回。免不得要折损。基本就是有去无回了。 蓝羽走到桌边,面露难色:“且届时若输了,洛皇查下来,东秦那边也不好交代。弟弟你知道的,我在东秦已经很受争议了,许多人盼着我下台。” 乐无极道:“姐姐,我自然不止这三万人。镜川君上也会借兵给我。” 蓝羽狐疑:“镜川君上会借兵给你?镜川局势,咳,我的意思是,眼下镜川局势混乱,君上还有兵借给你。” “他会借。” “我如何相信?” “安排你们见面。当面对峙。” 蓝羽闻言脸上难掩震惊。 “姐姐,我不白借,姐姐心有鸿鹄,弟弟回南楚,定助姐姐登上女皇之位。” 蓝羽眸光一动,耳边的流苏耳环晃了晃:“你觉得我能成为女皇?” “必然。” 乐无极笑了笑。 “但这件事……”风险还是太大了。蓝羽没有立即做决定,而是询问,“你还有别的筹码吗。” “迷域会提供一批最新的军火。” 乐无极与云海楼一直保持着联系,也是通过云海楼结识的蓝羽,在七国做军火生意。这筹码蓝羽倒是不怀疑。 已有镜川、迷域,若再加上东秦,那岂不是就是联军。 有其他的国家参与,蓝羽心动了不少了,她沉思着。乐无极也不催她。 直到蓝羽忍不住问:“你自己是一个人都不出。” 乐无极指了指自己:“这不是出了一个人。” 蓝羽:“……” “姐姐,富贵险中求。” 当世重男轻女,平平稳稳,做的再好,也当不上女皇。 东秦蓝羽公主与其君主弟弟分庭抗礼。乐无极选择卖人情于蓝羽,就是因为看中,蓝羽与自己是同一种,迫切需要一个机会的人。 一个厚积薄发,让命运转折的机会。 ----
第50章 借兵(二)
镜川君上觉得十分荒谬,镜川君上以为过于荒谬。 他已经呆坐了好几天了,折子也没怎么看,妃子来找他,被他赶走,以极低的效率处理国事。 直到太监躬身,道:“乐统领求见。” 他瞳孔地震,猛然从桌子前站起身,来回走动:“宣。” 年轻俊美的人出现在宫殿外,像是颗宝石,叫人难以忽视。 蹲在殿门口毫无形象等候的功夫,已被人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连他官服上的纹路都要绣进脑子里。 金玉满堂,芙蓉掩灯光。 乐无极刚才得令进去,听吩咐:“关门”,顺手将门关上。 立马叫一直关注着这一切的人想入非非,大白天关什么门。 “骗子。白眼狼。大逆不道的东西,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着算计孤。” 门一关上,镜川君上却是开始骂。嗓子骂干了,词汇贫瘠,喝茶。一抬眼,乐无极笑盈盈的。 真是恼火的很。 “君上。迷域、东秦那边已经答应了。” 图穷匕见。 到这一步,镜川君上才发现乐无极不可驯服的原因。这人竟是打江山的。 而乐无极并不像对蓝羽所言的那般,已获得镜川君上的支持。不过是无中生有攻心计,再挨个图之。 “东秦答应了?”镜川君上震惊,没想到乐无极背后还有其他国家的高层,“镜川这边,你怎么不去找我兄长。” “臣比较信任您。” 呵呵。镜川君上冷笑:“说的真好听,没有一心一念,你会信任孤。” “不会。” 镜川君上噎了噎。 真话可真难听啊,他知道答案就行了,何必多问呢。 乐无极笑了笑:“没有一心一念,君上也没多信任臣,不然何必下药呢。” 镜川君上心虚。 他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正式复盘他和乐无极闹翻的细节。 忆起,在最初,在生辰宴前,乐无极因为不愿淌浑水是向他辞过官的,可他当时没有同意。逼乐无极留下,眼见乐无极三方周旋,走进死路。 “你恨镜川的人吧。”镜川君上呐呐问。镜川里,没有真心待乐无极的人。问完,他又怪自己再次失言,真的,何必多问呢。“如果孤对你好点……” 在每次乐无极被虐待时及时相助。没有如果。他与他的兄长龙子珏其实差不多的冷漠,没有将乐无极当成人。想到这里,只剩寂寥无言。 怪无趣味的。 乐无极感到奇怪,为何镜川君上突然说这种话,又露出伤感的神情:“好点如何?” 镜川君上也不知好点如何。 事情会有所不同吗。可能,就不会在谈到信任这个问题的时候莫名惆怅。怎么回事。要长良心了吗。 乐无极只当镜川君上在犹豫,道:“送三座城池如何?” “三座城池?”镜川君上不唏嘘了,蠢蠢欲动,“哪三座城池,不会是犄角旮旯的城池吧?” “君上。因地制宜,只有不好的管理者,没有不好的城。繁华如羲和。颓废不起。偏僻如琅夜,十里华灯。” “你举的例子都是与孤兄长有关的。”镜川君上注意到,又言,“你这根本不是送给孤的。是送镜川的。” “镜川的不就是君上的。” “镜川以后不见得在孤手上。” 乐无极:“……”啊,这样。原来是这样,这关他屁事。 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乐无极眉宇间压下一丝不耐烦。没想到他一步都快踏出镜川了,还要管这分裂的浑水:“君上。可记得我向您提过,镜川的关键在您兄长身上。” “是啊。” “您想的为何是鸿门宴,而不是与他处好关系。” 镜川君上噎了噎。因为他们互不信任,冷漠霸道,各算各的。或许,镜川君上与龙子珏同服下一心一念,就兄友弟恭,一荣俱荣,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镜川君上恼羞成怒:“你是在讽刺孤吗?”沉吟,话锋一转,“还是你以为,孤现在应该与兄长修复关系?” 通常治理分裂有两条路子,要么吞并,要么连合。 乐无极不答。 言尽于此。 镜川君上只好自己思索。 骤然,乐无极:“君上什么时候见蓝羽?” “你就笃定孤会见蓝羽?” 镜川君上问。 问完懊恼,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次失言,问些废话了。 其实无论乐无极送不送城池,有一心一念牵制,他都得答应,还得是最该盼着乐无极赢的。 商定了见面的时日。 联军主谋乐无极忙了起来,他按顺序找人,最后一个在镜川,他需要用上的——镇国府乐老侯爷,乐千钧。 绿珠芳树阁。 乐无极刚从狐朋狗友那儿得知了乐千钧的下落,准备动身。 “送三座城?不妥。” 容鹊辞得知他同镜川君上谈的条件生气,长篇大论,在他身边啰嗦。 “哪里不妥?” “臣知道殿下对南楚没感情,回归也是为了权利,可怎能将先祖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乐无极自己在江山外流浪多年,压根不吃这套:“南楚已经从内里腐烂了。挑几块腐肉剃出去,才能长出新肉。” “殿下的意思是?” “不是有个城种樱桃讨好洛天衡的?” 容鹊辞明白乐无极打算送哪些成了,不赞同:“那是官员不作为,不该迁怒于城中百姓,百姓们会寒心的。” “愿意留在南楚,就去别的城,有人就有城。无人城也守不了多久。” 乐无极道。 若是百姓们经历这些变动,依旧愿意留下,这很好。不愿意留,想去别的国家发展。他也不强行拦着。 南楚若能经营的好,以后自然会壮大,留住人,甚至其他国家的人。 两人争执了几句。 容鹊辞发现自己说不赢乐无极。只单薄地在一边杵着。 乐无极假装看不见,同狐朋狗友们通信,坐在书桌前,信都寄出去好几封了,容鹊辞还杵着。 皱着眉,脸色略微发白。又来了,莫名的酸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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