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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时间:2023-08-13 22:00:14  状态:完结  作者:不道不道寒

  着实是种引人欺辱的态貌。

  段绪言嗤笑,伸指蘸来丹脂,往他眉心落去一点。

  朱色印上,衬得肤白唇红,再添些那人伸手抚额时的懵然无知,倒是比柳腰花态瞧着有趣。

  见阮青洲就要抬手将那点丹红抹去,他攥住那手,将自己的掌心贴盖至那人前额,护着眉间朱砂痣一般的红点。

  “奴才方才放灯祈福,愿的是殿下平安康乐,”段绪言胡诌道,“这点朱红印着,神明才能寻到殿下。”

  “心诚则灵。”阮青洲轻点那只盖在前额的手,示意他挪开,可方想将手也一同收回时,却又挣脱不了。

  段绪言仍未松手,一双漆黑眼眸专注地看着他,在展露出威胁之前,忽又变得柔和了。

  “奴才心诚,诚得不能再诚了,殿下总有一日会看到的。”段绪言朝他轻笑,烫热的掌心抵在腕骨处,又将指上丹脂蹭往袖口。

  “且先不论心诚与否,”阮青洲垂眸半晌,只浅抬手腕,道,“你很喜欢与人亲近?”

  因这话语,段绪言笑了笑,偏就将那细腕捏在手中。

  “奴才发热不适,殿下手腕正凉,如此握在掌中冷热正好,虽说不合礼数,但殿下说了,今日不罚。”

  ——

  那点朱红仍是抹净了。

  回宫时,段绪言烧得发烫,阮青洲特允他进车避风。

  夜深人静,道中唯剩车马的沉响,阮青洲阖眸养神,一阵轻颠过后,却觉腿上忽沉。再睁眼时,便见段绪言趴靠在他膝上,睡得正酣。

  那人仍是跪坐在他脚边,车马晃动时,头便跟着要往下坠去,阮青洲伸手替他托住一些,才摸见那人额边出了细汗。

  段绪言确实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也能觉出马车晃荡,但浑身发着热,再加上迷药的余劲,他晕得厉害,寻着了一点安稳,都顾不上自己枕的是什么,便也懒得再动。

  直至马车停靠后,他已睡得深了,浑然不知阮青洲已回了正殿,最后还是尉升回身将他唤醒的,一来便往他手边放了个药包。

  “殿下开恩,特命我从御药房取来的药,一日一帖,服用两次。”

  段绪言朝人道了谢:“有劳尉侍卫。”

  尉升潇洒地摆了摆手,大步凛然,走远后才记起自己忘了安置马车,于是又灰溜溜地小跑回来。

  段绪言正巧下车,迎了一脸的风,半身热汗都被吹得发凉。他打了个颤,这才发觉后颈处垫了块帕子。

  何时的事?

  他伸手取来,低头嗅了嗅,鼻尖蹭过了一点余香。

  尉升探头过来:“这不是殿下的帕子吗?”

  阮青洲的帕子,却垫在他后颈,应当就是给他吸汗用的。

  段绪言说:“应是落在车上了,改日我洗净后还给殿下便好,就不劳尉侍卫了。”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尉升抖了缰绳,带马车行远了。

  段绪言立于原地目送,神思全然聚在这方帕子上。阮青洲何至于为一名宦官做到如此,用贴身的帕子给他吸汗就罢了,竟还亲手替他垫进后颈,不仅如此,抹药也不该是一个主子会替奴才做的事,更何况阮青洲还贵为太子。

  想来阮青洲已至二十二的年岁,身侧却还没个暖榻之人,可皇室子弟在弱冠之前多多少少都有女眷伴身。

  细究其中缘由,段绪言觉出几分微妙,不过纵使阮青洲至今仍未婚配,也难说他有断袖之癖。

  脑中着实有些发热,段绪言吹风清醒过来,但清醒之余,他又觉出些诱捕的快意。

  指腹还余一点朱砂似的红,他摩挲着,将那点红色往帕子上抹去,却觉得不够满足,便像蹂躏什么似的,非把那点红色搓着,搓开了。

  直至次日替阮青洲更衣时,他还颇带余味地将那衣袍捻在指间,逆反地蹭了蹭。

  阮青洲晨间最为静谧,有些惺忪的慵,就算碎发散在额前,都只是缓缓地眨两下眼。他想的仍是商税一事,既然商税能经由税使流入朝廷命官手中,说明司礼监定然也与此事有关联。

  如今司礼监权势日益膨胀,刘客从又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梁奉一手带出来的,莫说东厂本就能与锦衣卫抗衡,司礼监更是能以代替南望帝“批红”的权力限制内阁,就算贪污商税一事明了,当真能遏制宦官势力的泛滥吗?

  “殿下又忧心了,”段绪言看着面前微皱的眉头,继续低头替他理着腰带,“如此下去,殿下一身清隽,唯独沈腰羸弱,只怕到时还不及奴才圈臂时量出的尺寸宽。”

  阮青洲回过神,说,“沈腰羸弱,又是从何听来的?”

  “是那句‘仙骨清羸,沈腰憔悴’,”段绪言无意似的抬眸,“犹记得后方还有一句‘都缘薄幸赋情浅,许多时、不成欢偶’,不过殿下福泽深厚,定有如花美眷深情相伴,应当没有这些忧愁。”

  阮青洲稍静,转身对镜理着衣襟,道:“守孝期未过,谈及婚嫁,都还为时尚早。”

  段绪言轻笑:“虽说为时尚早,但殿下身旁也该有人了,只是这些事也不必殿下操劳,自是顶好的女子,才能担得起太子妃的名头。”

  说着,他用余光打量阮青洲的神色,试图寻见些什么,可还未等到阮青洲应话,那头尉升已进门行了礼。

  “殿下,北镇抚司来报,昨日深夜章炳招供,称是受工部左侍郎钱尹的指引方才出逃,但锦衣卫上门寻人时,钱侍郎已不在府中,后经搜寻查到钱侍郎在皇都还有一处私宅,但今早锦衣卫赶到时,钱侍郎已在私宅遇害,身侧还有一女尸,经查实,那女子便是昨夜同钱侍郎一道回府的酒妓,名为桐月。”

  段绪言微微抬了眼。

  桐月出身风颜楼,便是北朔细作之一,未经柳芳倾下令,必不会贸然出手,如今她平白死在钱尹身侧,定有蹊跷。

  另一边,阮青洲眸色稍沉:“昨夜路遇钱尹之后,他去了何处?”

  尉升答:“城西方向,应当就是私宅所在之处。”

  “备车,去一趟钱尹私宅。”阮青洲说完,就听身侧那人开了口。

  “殿下可以带上奴才吗?”段绪言跪下身去,“奴才在风颜楼时常受桐月照拂,与她又有同乡之情,做不到装聋作哑,殿下若是觉得不放心,让尉侍卫捆着奴才的手也好。”

  尉升道:“出过人命的场面可不兴看,断案是锦衣卫的事,你去这一趟也做不了什么。”

  “也无妨,”阮青洲说,“带他去吧。”

  ----

  “仙骨清羸,沈腰憔悴”出自宋代周邦彦《大有(小石)》

  

第9章 摆件

  钱尹私宅就在城西,已由锦衣卫看守。阮青洲到时,赵成业已至门前相迎,亲自领人从前院一路行至中庭。

  段绪言就跟在尉升身侧,侧首张望时,便觉出了怪异。

  此处枯枝败叶残落一地,便连门环上都能依稀瞧见些铜绿,可见入冬后便不曾有人来打理,这般荒芜的宅子,钱尹为何要来?

  他正想着,便听赵成业说:“钱府管事称,昨夜钱侍郎并未回府,跟去风颜楼那几人至今杳无音信,就连车夫和马车都下落不明。”

  阮青洲顿足皱了眉:“钱府管事昨夜并未出府?”

  赵成业随即跟着停步,应是方才又抽了袋烟,带过的风都透着股烟气。

  “啊对,府中之人均可作证。”

  那他们昨夜在途中遇到的是谁?

  阮青洲与尉升对视一眼,又问:“管事人在何处?”

  赵成业倒也爽快:“人还在钱府,殿下若要见他,臣即刻派人将他带来。”

  阮青洲再行起步,道:“无事,让他留在府中,我稍后去看一眼就好。”

  ——

  很快,众人行至书房,守在门外的锦衣卫瞧见来人,纷纷拱手行礼,让出条道。

  眼下尸体已从书房运回北镇抚司,进门时只能瞧见一地狼藉,书卷上洒着几道溅血,腥得发臭。阮青洲不常见这等血腥场面,但很快便也压住了不适。

  赵成业陈述道:“两具尸身腹部颈部均有刀伤,但具体情况如何,还需等仵作验尸的结果,另外就是屋内还有过翻找的痕迹,书册也遭到焚毁,但烧得不多,没造成火势。臣也让人在别处搜查过,寻见了不少财物,正在装车运回北镇抚司清点。”

  阮青洲脚边落的就是一册泛黄的书卷,他挪靴俯首看了一眼,再又往屋里大致巡了半圈。

  他问:“钱尹昨日醉酒,又特召酒妓同行,就算要来宅中,也不应出现在书房,赵同知觉得凶手将人带到此处,是何目的?”

  赵成业两日未眠,面上冒着青茬,眼下顾着忍困,没及时应话,结果呵欠才憋回一半,后腰就被人用剑柄抵着,戳了一道。他猛一回神,恼得转头向尉升看去,那人却若无其事般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话。

  赵成业暗暗地白了他一眼:“臣……”

  “是想让人觉得书房藏有重要之物,”段绪言说,“而且是不惜焚书杀人也要寻到的重要之物。”

  段绪言说得冷静,阮青洲略带深意地看向他,引导着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呢?”

  段绪言装傻愧笑:“奴才不知。”

  尉升接道:“工部左侍郎的书房,最机密的定然是与关州军防相关的文书密卷,可如今这些军机要件不会轻易存放在官员的私人书房中,更不该放在无人看管的荒宅。就算要盗,北朔细作也不会如此莽撞行事,毕竟杀害朝廷命官不是小事,若因此引起朝廷的重视,反而轻重倒置了。”

  事实确是如此,凶手设计这一出,就是想将钱尹的死嫁祸给北朔细作,但属实仓促拙劣了些。

  可即便这场嫁祸不够成功,段绪言还是觉出了不悦。

  关州之战过后的这十六年来,因关州,因南望,北朔处处受阻,被欺压至退无可退,如今南望自相争斗,却还要来毁北朔的名声。

  憎恶难息,段绪言克制几许,就听阮青洲说:“既然知道凶手欲盖弥彰,我现在只问,钱尹为何要死?”

  赵成业端着手肘,另一手便靠在鼻下,他嗅着指间的烟味,思索道:“臣倒是以为,此事与章炳有关。他招供的时机选得太过巧妙,待锦衣卫找到钱尹时,这人偏巧就遇害了,而锦衣卫细查此处,确也寻见了几批数目不小的珍玩财物,可此时已是死无对证。臣斗胆猜想,或许连章炳入狱,都在他们的谋划之中,那么钱尹是否当真与税银案有关,倒也难说。”

  听那旁谈事,段绪言自主寻摸着,已在屋里看了几个来回。

  这书房蒙尘积灰,不像常有人出入的模样,便连架上都落了灰,段绪言抬指抹来一点,却被架上的摆件引去了注意。

  那是个铜摆件,模样寻常,就是匹抬蹄昂首的铜马,奇怪的是马身净至无灰无尘。段绪言伸手将它抬起一些,突然记起昨日阮青洲在风颜楼时,曾端着一个铜摆件左右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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