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潮湿阴冷,秦宗揉着膝盖骨换了个坐处,沉重的脚镣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太傅住不习惯?”程讴提着个酒壶走下阶梯,狱卒替他开门,他盘腿坐在了秦宗的面前。 “习惯,比外面舒服。”秦宗瞟了一眼他搁下的酒杯,淡淡道,“殿下来赐死?” 程讴给他斟了一杯,自己则直接对着壶嘴喝了口,“找老师喝酒。” 秦宗似笑非笑地接了,一饮而尽。 “本宫现在懂了纯臣的好。”程讴忽然说,“中书令彭修元,做事不偏不倚,不用猜他的意图,不用给他下套,不用留那么多言外之意,轻松。” 秦宗靠在青砖墙壁上,吭吭咳了两声,“殿下是嫌旧臣心思太复杂了。” “姚大人上书,建议察举取士,正是用人之际,本宫打算准允。罢相设咨政内阁一事也差不多了,待君权稳固、辅臣齐备,便开始筹备登基。” “殿下已然能自行决断,不必说与我听。” “只是……”程讴难得地心下有惑,秦宗微微睁开眼睛,“分明诸事向好,却有点不安。” 秦宗:“因河东民变之事吗?” “兴许。河东弹丸之地,却有几朝君王因之以成帝业。”程讴道,“祁玉成和程谚一定去了河东,甚至可能就是他们在背后撺掇。南北本就失控,中部再乱,太被动了。” “所以朝臣一致主张招安。”秦宗笑了。 “太傅以为不妥?”程讴朝后仰了仰,昏光打在他脸上,烧伤处显得极为诡谲。 “只是没料到殿下也有束手束脚的一天。”秦宗说,“当皇帝不容易吧?” 程讴面色一寒,忽然将酒壶摔向墙角,“你不就是为了等着看这一出吗?等抓到秦青,本宫当着你的面剐了他。” 秦宗泰然自若道:“殿下不是已经造了假遗诏吗?何必在意小儿。往后坐在皇位上,可心虚不得。” 程讴一把掐住秦宗枯瘦的胳膊,恨得咬牙切齿,却碍于过去的党羽本就是秦宗培植,一旦杀了他人心离散不说,其中名目更是经不起深究,靖安帝的死本就不明不白,再背上个弑师的罪名,徒惹人猜忌。 程讴不甘地撤开手,只在离开前撂下一句,“饿他三天。” 秦宗的话音渺如烟云却又同诅咒般掷地有声,“我有今日,你也有今日,诸事既行,总要还的。”
第61章 萍水 夜静山空,当晚几人都外出,漱玉提心吊胆地等在客栈里,及至子时萧问回来,眼见他捂着肋下走进院子,漱玉赶紧跟上,“萧将军伤着了?我帮你上药。” “不用。” 萧问回绝了,带着一身孤狼般的冷寂关上房门,将眼巴巴的漱玉关在门外。他心不在焉地扯松腰带,将上衣褪下一半,露出左边精悍的身躯和腰侧的伤处,粘附在伤口上的布料牵扯血肉,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萧问暗暗心惊,自己跟的这几个主个个是狠人,但同时也百感交集,为几人的义节心折。 正这时房门缓缓被推开,萧问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过去,漱玉捧着药匣低眉顺目地钻了进来。 “说了不用,出去。”萧问声色俱厉,漱玉看起来有些惧意,但还是走了过来。 “那处你自己清理不太方便。”他嗓音又细又弱,眼神惊慌又飘忽,但即便提心吊胆还是不忍心留萧问一个人待着。 萧问没再说什么,漱玉将匣子放在桌上,从架上取了清水和布巾浸润拧干,靠了过来,跪在萧问的凳子旁替他擦拭。 “疼吗?”他自下而上看了看萧问,那人闭目塞听一动不动,他便抬起萧问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晾出萧问的侧腰,用布巾裹住手指,一点点蘸取药粉铺上伤口,然后又凑近了些,轻轻吹了口气。 萧问浑身肌肉一紧,抬手捏住他的下颌,晦暗的客栈中他眯缝的双眼暗潮汹涌,“你在勾引我。” 漱玉忽然轻笑了下,反倒放松了下来,“萧将军早有此意,也未尝不可。” 萧问提着漱玉站起身,拉着他往内室走,他跌跌撞撞快要跟不上,萧问干脆掐着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这时萧问耳边回荡起一个遥远虚弱的声音,隔着年岁仿佛还能看见那人衣衫不整在地上挣扎爬行,浑身伤痕累累,腿间脏污不堪,双目涣散神志不清,只知道惶急地求饶,“不要,大人,放了我吧……” 当时他也是这样一把抱起那个人,跟周遭虎视眈眈的王公大臣冷声说:“行了,几位大人回去吧,殿下交代了,储位刚立,风口浪尖上别搞出人命来。” 几个脑满肠肥意犹未尽的男人讪讪离去。 仍是那张脸,当时的惊惶如今却只剩媚态。漱玉勾着萧问的脖子,绵软的嘴唇贴在他鬓边轻吻,柔声呢喃,“萧将军待我好,我不收你的钱。” 哗啦一声,萧问将他扔进了浴桶中,衣物也顾不上脱,迈开长腿便跨了进去,按住漱玉脆弱的腰背把他抵到桶沿上,“你以为我对你好是想上你?” 漱玉自己解开腰带,褪去亵裤,抬高臀去蹭萧问的大腿,似乎是嘲弄又好像是苦笑着说:“不然我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萧问看着他雪白的肌肤,水波般晃动的腰肢,下腹憋胀头皮发麻,呼吸不由又重几分,一手揉着他的臀肉,一手慢悠悠掏出早已饥渴难耐的凶器,贴在漱玉的鼠蹊处来回蹭动,“我要只是想上你不需这么麻烦。” 漱玉被热硬的器物磨得双腿发软,后穴里慢慢渗出肠液来,口中几乎快要溢出靡乱的尾音,等来的却不是萧问的性器,而是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柔缓地在他身体里摸索扩张,还有一个绵长的吻,落在他的肩胛上。 漱玉被陌生的温柔包围,一时间鼻腔酸软,眼里很快弥散开一层雾气。 灾荒时他没被饿死,战乱时他没被打死,天下太平了他被卖进青楼却数度差点被恩客弄死,最惨烈的那次,三五个男人骑在他身上,往他身体里塞各种东西,直把他往死里折腾。数年来,从来没有人在进入他之前考虑过他的感受,更没有人吻一个沦落风尘之人。 萧问又进了一根手指,勉力耐着性子让他舒服点,却感受到漱玉在他手下轻轻颤抖。 他腾出一只手扳过漱玉的脸,见他眼中似乎有泪光,语气软了点,“弄疼你了?” 漱玉忍着哭腔,自弃般挑衅道:“这算什么,萧将军第一次?这般客气。要不要我教你?” 萧问果然被他激到了,一巴掌打在他白花花的臀上,蓄势待发的阳具滑进股沟,猛然挤进一截,“第一次又如何?还怕满足不了你?” “啊……”漱玉糯糯叫了一声,萧问爆烈的脾气又融散了大半,他还是放轻力道又退了出来,像搬弄物件一样,轻而易举又把漱玉转过身,抱着他坐进已经有些凉意的水里,看着他泫然欲泣的眼睛。 “伤口沾水了不好。”漱玉小声说。 “小伤,无事。”萧问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你自己来?” 漱玉点点头,跨坐在他紧实的双腿上,柔暖的掌心抚上萧问的颈侧,沿着健硕的胸口,精健的腹部探到勃发的阴茎,指尖带动水流绕在伞冠上,引得狰狞的筋脉一阵阵舒张,稍加抚慰,漱玉跪坐起来,一手扶着巨物对准了自己的穴口,一手攀在萧问的肩上,随着一声破碎隐忍的呻吟,主导着萧问在甬道中慢慢深入。 萧问仰靠在桶沿上,被软肉紧缚的瞬间有一刹的失神,接着蜷起双腿将漱玉抬高些,去够他的双唇。 漱玉未料及,被轻柔地吮了下唇,心口一紧的同时推拒了萧问的又一次索吻,冷淡地躲开他的亲昵。 谁知萧问一身反骨,伸手扣着漱玉的后脑便把他拧了回来,有力的舌头强硬地往他嘴里钻,勾缠着他的舌尖,啃咬他的唇瓣坚决不罢休,下身也配合着开始上下律动,在漱玉的肠道里抽送。 漱玉像浮萍一样起伏无依,被顶到敏感处双腿骤然一夹,萧问眼前一黑险些精关破防,动作稍滞被漱玉觑机咬了一口,他一面倒着气一面摸了摸被咬的嘴唇,烦道:“怎地就不让亲?” “我很脏……” 漱玉的话如同一柄利刃破开萧问的心口。 他一字一句道:“漱玉,莫轻贱自己。”漱玉怔怔地看着他,萧问正色道,“世道如此,你我都有太多不得已,是命;能活到今日,择一明君事之,是运。我们距承平治世只差一步之遥,都得好好活。” 漱玉悲楚难耐,落下泪来,萧问实在不忍,剥落他湿透的衣物,轻言细语解释,“我原本没想要你,我也没觉得可以随意轻薄你,你误会了,对你好是因为我心中歉疚。” 言毕,他也缓缓脱掉自己的袍子,露出右边胸膛时,漱玉瞳孔猝然一缩。 漱玉急切地倾身过来,想把那痕如淡墨的“奴”字看清,他细软的指尖一笔一划轻抚而过,抬起婆娑的泪眼,哽咽再难自抑,“是你……” 是他。 当他被作为玩物凌辱垂死,是萧问抱着他离开了一片狼藉,他被放在床上时人事不省,以为那人要伤害他,无力而拼命地拳打脚踢,抓着对方的头发袍子撕扯哭闹,像受伤后不懂好意的小兽。 当时的萧问暴躁地把他按进床褥里,制着他的双手,却十分轻柔地取出他下体的异物,在他平静后细致地给他上药。等萧问跪在床上整了整散乱的衣襟,俯身试他额头的温度,胸口未留意,露出了黥刑留下的刺字,竟被他记住了。 昏昏沉沉间他操着一口家乡话,委屈地哭诉,“爹娘在天之灵,让这些畜生都去死,或者让我也死,变成厉鬼回来报仇……” 萧问这才知道,眼下命若悬丝的小倌是自己的家乡人。 漱玉还记得那句窈窈乡音,萧问说:“他们都会死,你可好好活着、看着。” 漱玉想及此,泣不成声,抱住萧问,还埋在他身体里的半截阳根被狠狠一箍,萧问抽了好几口气才忍了下来。 “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那几个人是我带到春情楼去的。”萧问摸着他的背脊,懊恼地说,“我哪知道他们个顶个的变态,也不知道他们那么多人折腾你一个,稍不留神赶过来的时候你就差点被弄死了……” 原来萧问早已见过最不堪的自己了。漱玉自哀的同时强烈的眷恋之情咄咄而出,他情动地衔住萧问的唇,引着他的手扶在自己腰畔,意乱情迷地扭晃臀部,去套弄萧问的阳具。 萧问钳住他的腰,就着水的浮力,将漱玉上下颠抛,硕长的器物越发喷张,销魂地陷在温软里,两人都肆无忌惮地吟喘、急不可耐地痴缠。 萧问到底是个习武的粗人,情绪越高亢就越心急,在本就盈盈一握的纤腰上难捱地揉搓,分开漱玉的双膝,用力掰着他的臀瓣,大开大合地往里冲顶,抒发郁塞的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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