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雪往后一倒,倒在了谢青枫怀中,谢青枫抱着她,又倒在了晏秋帆怀里,一家三口抱成一串,其乐融融。 平小红和陆东篱也郁闷地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揉着自己的手。 “看来还是不能跟一家人比赛,人家都是劲儿往一处使,我们哪能比得过。”女侠很糟心,“要是师父在就好了,我俩肯定能赢。” 陆东篱可就不乐意了:“我力气不比你师父小,问题出在谁身上你自己掂量!” “那你说是我喽!”平小红很不爽。 陆东篱扭头看别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苗笙赶忙上前安慰:“没事啦,小红,等你师父回来,你俩再和他们比一次。” “可这次我要输钱了。”平小红哭丧着脸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 苗笙愕然:“还带了彩?多少钱?” 这会儿晏秋帆抱着照雪笑眯眯地走过来,向平小红和陆东篱伸手:“五十两,拿来吧。” 苗笙:“……” 彩头还真不小。 平小红万分不情愿,转了转眼珠,手肘一捣陆东篱:“你出。” “凭什么?!”陆东篱捂着被戳疼的胸口,“一人一半!” “因为你钱多!有钱人多出!” 陆东篱才不认:“钱多有罪吗?那你师父不是得砍头?!” 平小红:“……” “好了好了,这钱我出。”苗笙无奈道,“我用的也是她师父的钱,算他师父出了。” 见他们争得厉害,谢青枫便打圆场道:“玩闹而已,不必当真,不用给钱。” “当然不行,我们照雪看着呢,君子一言九鼎,不能教孩子出尔反尔。”晏秋帆又把手伸到了苗笙面前,笑嘻嘻地说,“谁出都行。” 苗笙快笑死了:“好,跟我进屋取。”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跟在他身后往厅里走。 游萧一身皮衣,手里拿着面罩,身上背着翅,风尘仆仆地坐在房顶上,望着苗笙的背影,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笙儿没有我也过得很开心,那我便放心了。 他站起身来,施展轻功,轻盈地跳上另一处房顶,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苗笙刚走到廊下,心中莫名一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回身仰头张望,可四周房顶仍只有放哨的唤笙楼兄弟一人,并没有他期待的身影,他便落寞地垂下了眼。 “怎么了公子?”平小红也随着他回头看。 “没什么,快进来吧。” 游萧回到了唤笙楼分舵,迎接他的是顾夜峰。 “不好意思夜峰哥,把你从家里叫来。”休息室里,他脱掉装备,坐在桌边,“我简单了解下情况就行。” 顾夜峰把一个布卷交给他,笑道:“无妨,我家离这儿不远,汇报完抬脚就回去了。” 游萧打开布卷看了看,检查了里边塞着的几把锋利小刀、桑白皮丝线和一团白布,又将布卷卷好:“说吧。” “苗公子那边日夜都有兄弟们看着,一切无恙,陆东篱也很老实,近一个月来足不出户,没有招惹是非。”顾夜峰汇报道,“厉涛飞最近出现在了上云县,而后又不知所踪,他很注重隐藏行踪,比较难查。” 游萧点点头:“他身份敏感,自己会多加遮掩,查起来很不方便。上云县已经是西陵府辖地,或许他也听说了陆东篱的行踪,真是来找他的。”他沉吟片刻,顿了顿又道,“无妨,我们自己多加警惕就行。南轩府那边有没有说起贺北海和雁南楼的下落?” “他们也有传信来,说找到了二人住处,但家中只有妻儿,正主不在。他们会继续追查,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顾夜峰道。 游萧站起身:“好,那就这样吧。”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拿进来两个拳头大的小坛子:“楼主,您要的酒。” “若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顾夜峰问道。 游萧接过酒坛子,点头道:“快回去歇着吧。” 等人都离开后,他抱着布卷和两坛酒,端着烛台,走进了休息室里边的一间小屋。 屋里陈设简单,有一张小床,一套桌椅,还有一个上下两层的立柜,是给夜间归来的兄弟暂时休息的地方,正好今夜无人使用。 游萧先在床上打坐了半个时辰,用内力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调整至最佳状态——不眠不休地飞了三四天,自然不在鼎盛时期,但他等不及,必须尽快做完这件事,好回去跟苗笙团聚。 调整好之后,他坐在桌边,将外袍、外裤尽数脱去,里衣散开,亵裤拉下,露出结实精壮的小腹,然后将布卷摊在桌上,用酒液给双手消毒,再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蜡烛火焰里烧过。 游萧拿过白布团咬着,攥紧刀把,将刀锋対准自己的下腹皮肤,深吸一口气,切了下去。 宅院卧房中,苗笙原本正睡着,突然间腹痛不已,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他陡然间心慌意乱,是游萧出什么事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揪心! 游萧:别怕。 -- 感谢在2023-04-16 18:00:00~2023-04-18 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幻银河、孩子想暴富啊啊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刀一个小朋友 5瓶;茨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九九 疑心 腹痛只是睡梦中的反应, 等苗笙醒过来之后,疼痛渐缓,他试着用内力循环了一圈, 暖着小腹, 很快就不再疼了。 于是他便躺回了床里, 盖上被子, 本想继续睡去,可莫名其妙地,闭上眼睛就是游萧被开膛破肚的场景,吓得他心脏跳得极快, 怎么都躺不安稳,最后只能垫了枕头靠在床头,随手拿起一本话本来看。 担心着游萧, 苗笙盯着话本上的字,却怎么都看不进脑子里去, 烦躁得不知如何消解。 “崽崽,你一定要保佑你萧爹爹,让他平安无事地回来。”他轻轻抚着小腹, “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靠你了。” 与此同时,唤笙楼分舵。 苗笙已经怀孕五个月, 再有四个月就要临盆,游萧必须提前做准备。 他从未替人开腹接生过, 第一次就是为一名男子接生, 还是自己最爱的人, 想想要开腹取子,必须要保证大人孩子都得安全无恙地活下来, 他就紧张得呼吸不畅。 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换了谁他都不放心,但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练手对象,他只能在自己身上先做尝试。 他已经拜托晏秋帆去研制更好的麻醉药物,尽可能让苗笙感受不到疼痛,但自己给自己操刀,只能忍痛硬来。 新生儿的头颅大约四寸多,游萧便给自己在肚皮上开了一条差不多长的口子,牙齿死死咬住白布团,痛得额头汗珠直往下淌。 这让他长了经验——下次最好用轻刃,或者比轻刃还要快的刀,钝刀实在太疼了。 他低头看着创口,点了穴道尽可能降低出血量,仔细记录着自己剖开了几层皮肤,最后疼得几乎要晕厥,便只能咬牙将钢针在蜡烛火焰上烧过,穿上桑白皮线,颤抖着给自己缝合。 白布团上已有斑斑血迹,是他咬得牙都出了血。 终于将创口缝合完毕,游萧浑身浑身是汗,上下像被水洗过似的,被烛光映得闪闪发亮。 他疼得粗喘,坚持着给伤口外涂上加速愈合的伤药后便累得脱力,勉强挪回床铺,闭上眼便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有兄弟上来问楼主早膳,敲门无人应答,一推门便被满屋血腥气给惊着了,走近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沾满血液的白布散落一地,地上也凝固着一滩血,血液已经变成了红黑色,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楼主面色煞白,四肢摊开躺在床上,黑色里衣大敞,亵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下腹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被缝得像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周围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是游萧太疼了,险些连针都拿不住,才勉强缝成这样。 “楼主?”这小兄弟吓得要死,走近了去推他,又被他浑身灼热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好在是烫的,总比凉的好。 他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使劲摇了摇游萧,把对方摇醒了。 游萧缓缓睁开眼睛,他烧得双目赤红,四肢无力,还阵阵发冷,下腹伤口处更是钻心的疼。 “小庄……替我盖上被子,再、再给我弄壶热水。”他缓缓抬起手,指着桌上一张纸,“按药方……去抓药,煎好……送过来。” “好好,我这就去办!” 小庄连忙按他的吩咐料理好一切,又把桌上的酒洒在地上,用废弃的布条将地上的血液擦干净,把沾血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扔掉。 临出门时,又听到游萧低声呢喃:“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知道了楼主,你放心吧!” 宅院里,秦嬷嬷来照顾苗笙起床,并给他送来了早饭,看见他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十分担心。 “公子昨晚没睡好么?”她问道。 苗笙用热帕子擦了脸,下床披了袍子去刷牙:“最近有些多梦,睡得不太安稳。” “睡不好对身体影响可不小,不如晚上我给公子煮些桂圆莲子酸枣仁汤试试?酸枣仁可以安神的。” “酸枣仁?怀胎之人可以喝吗?” 秦嬷嬷怔了怔:“不影响的,还有好处,少放一些就成。” “那好,少放些试试。” “好嘞。”秦嬷嬷不明所以地打量他的身体,见他身形瘦削,显得衣袍更加宽松,但喉结明显,显然是个男子,不知怎么会问怀胎的事。 但身为下人,不好多嘴主家,她便屈膝福了一福,迈着小碎步离开。 苗笙吃过早饭,在房间里反复踱步,越想越坐不住,于是推开门,喊道:“小红!” “来啦!”平小红蹦蹦跳跳从自己房间里跑过来,“公子什么吩咐?” 苗笙道:“随我去一趟唤笙楼分舵吧。” “去那儿干嘛?”平小红进门来,把门关严,免得透风。 苗笙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五脊六兽的坐立难安,总觉得得去分舵亲自看一眼。 于是他敷衍道:“去打听打听情况。” “不用你亲自跑啊,师父有信的话他们一定会送过来,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把他们叫来跟你说就是了。”平小红觉得今天的公子有点奇怪。 苗笙进了卧房,从衣柜里拿出厚厚的棉披风裹在身上:“左右我闲来无事,就当出去放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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