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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初寒

时间:2023-10-08 20:00:05  状态:完结  作者:湜湜其沚

  温衍半夜被人叫醒,到的时候显然十分不悦,但刚踏进房门,见了那人的脸色,立时吓得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过那人的手察看脉象。

  萧宁由着她动作,嘴上却不怎么在意,“就是老毛病,不巧受了点风,便咳得厉害,仲安那小子太过小心。”

  “闭嘴!”温衍狠狠瞪他一眼,骂道,“你自个儿什么身子,心里没数吗?倒好意思怪别人大惊小怪?”

  萧宁讪讪地闭了嘴,看着温衍动作,直到她取了针出来,方才有些怕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这么严重吗?要不还是和原来一样,开些药?”停了停,又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牺牲般咬牙道,“苦一点也没关系的。”

  温衍斜看他一眼,嗤笑,“怎么?怕疼?”

  “嗯!”萧宁忙不迭地点头,小心讨好,“所以还望温神医手下留情。”

  “哼!”温衍冷笑,“现在要我手下留情了?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对自个儿手下留情?这么作践自己,你还真当我是神仙啊?”

  “您什么身份啊?疏月居嫡传弟子,可不是神仙似的人物吗?”

  “呸!”温衍啐道,“少在我这儿说好话,你放心,今日这针啊,免不掉的。”

  萧宁忍不住便是一阵哀嚎,温衍取针扎针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仿佛全然不曾听见某人的痛呼哀求。

  萧宁第二日过了午时方起身,刚扶着坐起,便立刻被送上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在温衍的目光下,萧宁不敢有丝毫怠慢,乖乖将药喝了个干净。喝了药的萧宁看着温衍收拾她的药箱,忽出声道:“一幅画而已,你早不欠我了。回去吧,阿衍。”

  温衍只顾自收拾东西,恍若未闻。待一切收拾妥当,她方才走近萧宁,一抬手便狠狠敲了他前额一下,道:“我告诉你,疏月居弟子手里就没有放弃的病人。要我走人,行啊,要不痊愈,要不你死。”

  萧宁无奈,揉了揉额头,低头轻声叹道:“其实我什么也没帮上。”

  萧宁为温衍作的画很美,甚至比那个人的更美,但温衍的师兄动了心,哪里还是因为一幅画呢?

  “一幅画,救一人病。这才是我们的约定。至于其他,本就与你无关。”温衍何尝不明白,她只是有些不甘心,十数年的朝夕,竟敌不过画纸上的惊鸿一瞥。

  “但那画,你不曾带走。”

  “我如今借住你府上,你想让我带去哪?”

  萧宁苦笑,也不作答。

  “好了,先顾着自己吧,六殿下!就您这身子,也不知是哪来的心力操别家的心?”温衍无奈道。

  温衍又检查了一番,忽想起一事来:“听说那一位走了?”

  “是啊,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前些日子的看顾之情。”萧宁笑着道谢。

  温衍手上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萧宁的那些盘算谋划,她向来是不明白的,只是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好奇,那位柳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第18章 相思无解

  宣仁十一年冬,此时距敬王禁足府中已有数月,不知是否因为心存愧疚,文帝虽没有进一步处理长子,却命往昔从不重用的六皇子入内阁参议国事,更屡屡委以重任。对于文帝这一番举动,朝臣们议论纷纷,猜测着,皇长子是否果真失了君心,六皇子是否可能成为新任储君。只是燕朝向来重血统出身,皇长子再如何失宠,可他的母妃来自宁西卢氏,他的背后是整个宁西贵族,而六皇子却不过是个婢女所生的普通庶子罢了。不过也有人认为,六皇子虽是婢女所出,却自幼由太后亲自教导抚养,若得薛氏一门相助,未尝没有夺储的可能。

  是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入冬后反常地连下了几日的冷雨,难得有如此清朗月色,惹得素来不喜出门的温衍也起了赏月的心思,一路慢行至后院廊下,不料偶遇了藤架下吹笛的萧宁。温衍有些犯懒,正想着绕行,但一念思及萧宁身体,便又觉得该去劝一劝,正巧那边也瞧见了她,萧宁放下笛子,对她招了招手,分明是唤她过去的意思。温衍叹了口气,走近了便干脆在他身侧坐下,随意道:“今日倒是好兴致?”温衍瞧了萧宁的衣着,口中忍不住又道:“如今已是岁末,夜里寒气更重,你身子又未大好,也该愈发注意才是。”

  “我知道,只是今夜难得好月色。你不也出了门?”

  温衍没奈何,只好道:“头一次听殿下吹笛,挺好听的。”

  “是么?”萧宁笑了笑,“我的笛子算不得什么,你若听过阿述的笛子,才知道什么是好呢。”

  温衍摇了摇头,“好笛声我听过,但我说你今夜的笛好,自也有我的缘由。”

  “哦?什么缘由?”

  温衍微微眯起眼,笑得狐狸般狡黠:“大约,今夜的月好。”

  萧宁无奈。

  温衍又道:“听说今日陛下宣你去宣和殿了?”

  萧宁轻笑:“是啊。”

  “何事?”温衍有些好奇,很快又觉得不妥,“不能说就不必说了。”

  “没什么,不过是储君之事。”萧宁随手抚弄了几下笛子上的流苏,不在意地道。

  “储君?”温衍轻声惊呼,原来皇帝心中已定了储君人选。

  但还未等她稍稍平和心态,萧宁已苦笑道:“他只道人人想要那位置,却不曾想过人各有志。”

  “萧宁?”温衍有些疑虑。

  萧宁微微垂目,声音不由低下来,“其实平心而论,我幼时也曾对那位置有过些许念头,但也不是多了不得的志向,不过是一贯受宠的孩子想向敬爱的长辈证明自己罢了。可是,那时的我没想到,”萧宁自嘲般笑笑,“他们,从来没有,期待过。他们纵容我,溺爱我,因为没有关系,我成不成材,都没有关系,反正我不是被期待的那个。既如此,我那些心思也就淡了,何况我的性子本就不合适,但,彼时此事于我,终究是有些意难平。”萧宁停了停,撑起一个令人觉得有几分难过的笑来,他不在意皇位,可他,到底在意他们。

  温衍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然而萧宁已顾自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他笑了笑,道,“幸而我的脾性,是万事不挂心的,虽然娘亲说,这性子未必是好事,与人与事牵扯太少,虽省却麻烦,但人生本就不该是简单事。娘亲离世早,许多事,大约不曾来得及。”

  温衍道,“柔嘉殿下很疼你。”

  “是啊,娘亲待我很好。她抚育我,教导我,关心我,她总想着带我去瞧一瞧这世间的灯火万千,可是却又将我护得太好,以致于那时的我过分天真无知。”

  “殿下离世时,想来很是挂心你。”

  萧宁点头道,“是,那时她看我的目光总是格外忧虑,我知道她有千言万语想要交代,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她最后,可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耳得目遇尽可幸,悲欢离合皆应怜。”萧宁笑,“她还说,她没时间了,她只是希望,我能记着。”

  “耳得目遇尽可幸,悲欢离合皆应怜。”温衍低头轻声重复了一遍,也不知在想什么。

  萧宁未注意到,他只是接着说了下去,“我记着,一直记着。可是,她走了,那时候除了空落落的昭宁宫,我什么也没有,我第一次好像明白了娘亲的担忧,人生世间,若无所求,无所恋,则何以归,何以去?之后,奶奶收养了我,我遇见了阿述与蔓蔓,再往后,蔓蔓离世,阿述断交,奶奶离京休养。”

  “娘亲留下那样的话,是望我对万事万物心存怜爱,温柔以待。可是,阿衍,太难了。”萧宁叹道。

  “因为,柳姑娘?”

  萧宁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若我从未遇见她,大约不会明白娘亲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会觉得生命与光阴如何可爱可怜,更不会知晓独行于世是一种怎样的孤独。”

  “萧宁,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温衍不曾想过有一日,自己口中也会说出这般无力的安慰。

  “多吗?比起蔓蔓失去的,又算得上什么呢?”

  “你为了柳姑娘与自己的兄长反目……”

  “兄长?”萧宁摇了摇头,轻笑,“阿衍,皇室的兄弟往往和情分无关,我这十数年的人生中,除却那些祭祀宴会,我这两位兄长出场的次数远不及我几位关系不错的朋友。我们,哪算得上什么兄弟?”

  “萧宁?”温衍蹙眉,她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好友。

  “其实,”萧宁停了停,接着道,“若说当真半分情谊也无,也是假的。可惜,宫墙太高,宫道太长,未长大的相隔,已长大的敌对,这,便是我的兄弟。”

  温衍默然。

  萧宁却又开了口,语气间藏几分隐约的怅然,“但,宣仁八年前,我私心里,有些偏向三哥。”

  “为何?”温衍微微讶然。

  “三哥虽然骄傲,但待我们这些弟弟还算温和可亲,不似大哥那般成日里冷着张脸。”看到温衍不信的眼神,萧宁轻笑了声,“自然,还有别的原因。不过说来,你大约也是不信。”萧宁微微垂下目光,也不知想起哪年哪月的旧事来,“那是一年秋猎,不知为何那日三哥起早了,一大早去奶奶的帐篷请了安,便顺道来我的帐篷转了转,嬷嬷正巧在帮我装饰,他便在一旁瞧着,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便让嬷嬷停了手,自己命人去帐篷取了把精致的小匕首来,让嬷嬷给我配上。一切妥帖后,他打量了我一番,似是颇为满意。我认得那匕首,是他前些年收到的礼物,一惯甚是喜爱。他那时对我说,虽则我尚年幼,但毕竟是去打猎的,也该配些防身的武器。”

  “只是如此?”温衍倒不是不信,而是不解,“你应该知道,对于当时的三皇子而言,这样的喜爱之物只怕不少。”

  “我知道。”萧宁点点头,“你听着也只是寻常事,是不是?那之后,每逢生贺,我总也能从几位皇兄那里收到各式各样的珍奇异宝,但,再没有一物如那匕首一般……”一般什么,萧宁却又寻不到言辞来形容了。

  停了停,萧宁最终只是道,“那是三哥唯一一次赠我东西。”

  这句话苍白无力,但温衍却听明白了,唯有那把匕首是萧宏以哥哥的身份所赠,也唯有那个清晨,萧宏难得地,如普通兄长般,关心过自己的弟弟。

  温衍想了想,轻声问道:“那匕首呢?”

  萧宁微微一僵,很快轻声道:“不知收哪去了。”

  这显然是不愿提的意思了,温衍也只好换了话题,道:“我不曾想过,你唤柔嘉殿下‘娘亲’。”

  “是吗?”萧宁轻笑,“曾经确实不曾,可是……”他停了停,手指无意识拨弄了下笛子的流苏,抬眸看着温衍,轻声道,“她就是我娘亲啊。”

  “什么?”饶是温衍,一时竟也有些不明其意,只是眼前萧宁但笑不语的样子令某个念头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你,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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