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妖女!”元凛大怒,一剑就要解决她性命。 “哈哈哈!你杀了我容易,我本也是将死之人,只是你那些可怜徒弟就要陪我一起见阎王,我怕什么!你尽管杀了我!”曼陀罗大笑,几近癫狂。 元玉谈不再犹豫,轻功跃至她身前。 “解药。”他冷冷开口。 曼陀罗闻声转头,对上元玉谈,眼神忽而变得无比怨恨,似乎想将他活活撕咬。 她目光扫至元玉谈鼓起的腹部,惊愣片刻,瞳孔大张,愤怒中带着丝丝绝望。 “你就是元玉谈?” 曼陀罗神情激动,嗓音颤抖。 元玉谈冷静道:“是。” 曼陀罗缓缓走至他面前打量,从鼻中冷哼一声:“果真一副好皮囊,怪不得能勾走别人的男人。” 元玉谈蹙眉:“你什么意思?” 闻言,曼陀罗像是沉浸以往美好,眉眼不禁柔和,只是低眼瞥见他的腹部,又面容狰狞,似是极致的憎恶:“你在萧竟面前也是摆出这样一副纯情模样?” 元玉谈神色微愣,片刻反应过来,只当她是萧竟的一段桃花往事。 一旁的元凛容不得别人这般欺辱自家徒弟,厉声道:“你这个妖女休要一派胡言!莫要把我徒弟跟那个魔头提到一起,快把解药交出来!” 曼陀罗眼神在对面两人身上游移,忽而讥笑道:“元老头,看来你还不清楚你的乖乖徒弟做了什么好事。你也是可怜,乖徒弟被谁搞大了肚子都不知情。” “你想得到什么?”元玉谈冷声打断她,避开元凛看过来的目光,直视曼陀罗,道:“你我之间的事情,不必连累别人。” “我可以交出解药,不过……”曼陀罗面露得意,从袖中抽出缕缕银丝,递到元玉谈身前,“你主动跟我走。” “可以跟你走,你交出解药。”元玉谈面色镇静,看着她手中的百缠丝。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曼陀冷哼一声,低声默念几句什么,广场上虫蛇毒蚁纷纷散散离去,徒留一片狼藉。 她拿出一白色瓷瓶扔了过去。 元玉谈伸手接过,快速将至受伤弟子身前,把解药灌入。 很快,受伤弟子身上密密麻麻被叮咬的血点印记逐渐淡化。 元玉谈微不可察松气,问:“剩下的解药在哪?” 受伤之人太多,一瓶解药远远不够。 曼陀罗把玩手中银丝,徐徐开口:“你跟我走,我自会派人奉上。” 元玉谈神色一暗,主动将卸下佩剑。 曼陀罗把银丝绑在了他两只手腕上,圈圈缠绕。 “玉谈!”元凛拦下,疾声厉色,“玉谈不可轻信她!” “师父不必担忧。”元玉谈转头平静嘱咐,“她奈何不了我,我会平安回来,先救师弟们要紧。” 元凛拦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低眼一望,只见门中弟子皆是抬头看着他们,神情惶恐。 “玉谈小心。”元凛道。 —— 元玉谈被带上一辆马车,曼陀罗与他同乘。 两人皆是无言。 元玉谈闭目休憩,曼陀罗则是死死盯着他。 “你是何时勾搭上萧竟?” 元玉谈没有回答。 曼陀罗扫着他的腹部,神情从怨恨缓缓变至怅然,一动不动,似是陷入某种往事。 “他果真负了我。”她低声嗫嚅道,“他明明已答应与我双修,我把一切都给了他,他却突然反悔,男人嘴里的话果然信不得么?” 元玉谈睁眼,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开口:“我与萧竟交手之时,他突然神智全失,是你做的手脚。” 曼陀罗仍是忧伤哀怨,惨然道:“造化弄人,我处心积虑设下的……居然叫你得了手。” 她自顾自道:“萧竟心中只想着报仇雪恨,他本就一个无情冷血之人,他既然骗了我,你以为你如何躲得过。” 元玉谈静了静,不语,半晌又问:“他要报什么仇?” “他连这些都未告知你啊。”曼陀罗不再颓废,似乎得到安慰,“他心中最重要的秘密,他是不是从没对你提起,他对你也不过如此。” 元玉谈面上仍是没有波澜,只是呼吸不经意间微促,转头看向窗外,道:“你让我跟你来,有什么目的?” “我找不到他了。”曼陀罗喃喃道,“他毁了我的媚宗,我没有怨他,可他为什么不见我……” “但是……你在我手中就不一样了,我不信他还不肯现身。” 她从怀中小心摸出一指节大小的玉佩,玉佩温润晶莹,精致剔透。 曼陀罗痴醉一般,脸蹭着玉佩,神情哀伤而又迷恋。 “这是他曾赠与我的,我一直随身携带,可他好像忘记了。” 元玉谈看了眼她手中玉佩,久久不语。半晌又轻轻转头,无言望着窗外。 作者有话说: 萧竟:不许趁我不在欺负我老婆!!! 玉谈:哼! 作者:真的不虐!!!
第44章 我就是个傻子 马车内,良久的沉寂。 曼陀罗全然沉浸于过往中,像丢了什么东西一般,双眼无神。 元玉谈突然出声:“解药呢?” 曼陀罗回神,喃喃自语道:“我是个将死之人,无牵无挂,见到萧竟后我自然派人奉上,你不必担心我使诈。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萧竟不现身,你就等着给你那些师弟们收尸吧。” “你既说萧竟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他又怎么会来?”元玉谈平静道,“你与他之间的爱恨情仇,不应该拿别人性命做赌注。” 曼陀罗冷冷笑道:“你懂什么!萧竟再如何冷血,再怎么看轻你,为了你腹中胎儿,他一定会来。” 她十足把握,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元玉谈沉静片刻,缓缓开口:“为什么?” “萧竟想要报仇雪恨,势必要练成齐天功法,而此功法最后一步,便是生饮自己骨肉的心头血,当初他答应与我双修,就是想让我为他诞下孩子。” 她眼神哀戚却不幽怨,说到最后,眼泪慢慢涌上。 “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有什么不能做的!一个孩子的命算什么!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可他还是离开我了。” 曼陀罗声音哽咽,瞥见元玉谈的腹部,眼神一下变得怨恨,突然起身逼近,发了疯一般声嘶力竭:“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他不再需要我,我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了……” 元玉谈没有躲避,只觉喉间越发干涩,无力地闭上眼,轻道:“你是个疯子。” “我是个疯子?”曼陀罗抓住他的衣领,激动狠声道:“我若是个疯子,那萧竟是什么!你我都是他的一颗棋子,你以为你比我高明到哪里!你与我又有何区别!难道你真的相信他对你的那些虚情假意?” 元玉谈睁开眼直视她,淡淡道:“我信或者不信,与你无关。” “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我早就经历过一遍。他对你的所有好,不过是为了让你乖乖为他生下孩子。元神护聪明一世,怎么到他这里就栽了跟头!你怎么不想想,萧竟又是何时开始待你好的,难道不是得知你有孕,才开始对你纠缠不放?” 窗外头,道两旁青翠屹立野花盛开,勃勃生机飞闪即逝。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迟迟不见日光,清晨的艳阳天像是一场恍惚大梦。 元玉谈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激起任何情绪起伏。 “你信或者不信,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很快就能知道。”曼陀罗坐回位置,勾起嘴角笑靥如花,半羞怯半凄然,“他来了。” 元玉谈心生不妙,快速道:“你想做什么?” 刚说完,马儿长嘶一声,堪堪停脚。 曼陀罗认真地整理妆容衣发,起身掀帘,转头冲他道:“解药我已派人送往凌霄山,我说到做到。好心提醒你,你要是想知道萧竟的真面目,不妨稍等片刻,要是不想知道,你且自行离去吧。” 元玉谈没有动作,沉默不语,目送她下了马车。 马车前方不远处,萧竟身着黑色劲装,跨坐在一匹黑马上。 曼陀罗缓缓走近。 萧竟神情漠然而冷锐,居高临下俯视过来,接着抽出腰间佩刀,直指她的头颅,声音不轻不重,却极有威慑力。 “把人放了。” 曼陀罗不躲避,任由刀尖划上额头,只紧紧盯着他的脸,如痴如醉,半晌轻叹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把人放了。”萧竟语调仍是沉冷,再次重复。 闻言,曼陀罗惨然一笑,自嘲道:“以我的功力,我如何奈何的了他。” 萧竟没理会她,直接大步跨下马径直走向马车,一把掀起垂挡的帘子。 马车内空空如也。 萧竟眉眼一沉,立即旋身,瞬时欺到曼陀罗身前,单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 “人在哪?”他手中丝毫不留情地发力,漆黑眼眸里闪烁着无尽暴力和疯狂。 曼陀罗瞳孔微张,喘不上气,红着眼断断续续道:“你放手,我就……告诉你。” 萧竟冷呵一声,扬手将她甩出去。 曼陀罗剧烈咳嗽,匍匐在地摇晃起身,仰脸道:“你对那个姓元的那么上心,不会真的倾心与他了吧?” 她精致的面容忽而爬满狰狞笑容,讥笑道:“你的仇,你还要报吗?” 萧竟双手抱怀,斜眼看着她,表情轻狂而不屑,一字一顿道:“当然。我迟早取了许覆交的人头。” “你练不成齐天功法,你的仇又如何报?”曼陀罗惨然道,“你的那个姓元的,知道你在利用他吗?” 闻言,萧竟眼神一变,如疾风一般俯身死死揪住她,浑身煞气目露凶光:“你对他说了什么?他人在哪?” 曼陀罗自顾自从怀中掏出玉佩,颤颤巍巍举到他眼前,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嘶哑出声:“你还记得吗?那日相见,你把玉佩赠与我……” 萧竟不想听她废话,快速蹙眉打断:“我的玉佩为何在你手中?” “那日你明明留下了玉佩……”曼陀罗气息渐微,恍惚中忽而大笑,眼底盛满绝望,“竟是你无意落下的,我却……” 萧竟不耐烦道:“你跟他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自然是什么都说了。”曼陀罗陷入极致哀伤,满脸嘲弄,嘴唇因为报复快意而发着抖。 萧竟神情发冷,眼中狠戾突现,手中用力,霎时捏断了她的脖子。 曼陀罗呜咽一声,身体如飘絮一般软软垂地。 萧竟冷眼起身,身后忽而传来异动。他转头,见元玉谈立在一巨石后方。 他唇上没有什么血色,呆呆望着地上痛苦死去的女子。 萧竟立即大步上前,仔细将手中血迹擦拭干净,才握起他发凉的手,低声道:“受伤没有?之前清剿媚宗时被她侥幸逃脱,不然我早连她一起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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