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更,床榻之上已没有他的余温。 凤台如何用这些琐碎的事情,惹他烦忧。 “不要告诉他。”随后安慰冬儿,“开心一点。今日家中还有客人,不能放着客人不管,太不礼貌了。” 冬儿红了眼眶,“公子,总是这样,为他人着想。” 天未亮,阮行复便被叫进东宫,忙于公务。 凤台身边来了陌生人,他怎么会放心他们独处。 完全忽略了还有一个锦瑟。 原想着早些了解公务,请个假回去。 公务较为的繁琐,一时竟然脱不开身。 只好吩咐手下,派人在凤府周边,一旦他们离府,跟在后面。 不曾想,护卫回来回复,太子妃娘娘殿中的太监,竟然去了凤府。 阮行复再次确认,“确认?” “确定。” 阮行复疑惑不解,凤台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与太子妃素不相识,她派大监去干嘛? 阮行复实在放心不下,放下公务,“我先回去一趟。” 出了门,碰到了伺候太子殿下的大监。 “阮统领,太子召你过去。” 阮行复只好按捺心中疑惑,先去面见太子殿下。 午膳过后,一行人决定游览圣都。 凤台兴致不高,一路上心事重重。 谢翡早已从含情之处得知,他被太子妃羞辱之事,站在他的身侧,“为何选择隐瞒?” “什么?” “你们两情相悦,你为他着想,担忧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可曾想过他有一日知道你曾为他受此委屈,他会心疼难过。抱歉,听到了你与冬儿的对话。” 凤台从未与旁人说起过自己的心事,不知为何,总觉得谢翡亲近,不由的说出口,“我与他不是三言两语说清楚的。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总觉得是偷来的,不敢奢求。” 谢翡觉得他委曲求全的态度是不对的,“就算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难道你与权势之间,你担心他会选择权势?你担心他得罪太子?” 凤台苦笑,只是道,“太子对他,不仅是知遇之恩,更是救命之恩。我不想他为难。” “你这样善解人意,为难的是自己。” “并不为难。为心爱之人受苦,苦亦甜。此中滋味,大概只有经历之后,才会明白。” 这番解释,令谢翡不再继续劝解,对凤台多了几分佩服之情。 两人信步至香火旺盛的寺庙,竟然偶遇一个和尚,似乎看着面熟,席地而坐。 竟是如练和尚。 谢翡上前问,“大师,怎么在此处?” 如练念了一句佛号,“施主,好巧。小僧在此化缘。” 谢翡瞧了他一眼,“你这样坐在此处,别人只当你是歇脚的。” 如练恍然,“难怪我坐在这里半日,不见一位施主施我半个铜钱,不知施主可否给我几个铜板,我已两日未曾吃饭了。” 凤台讶异,连忙吩咐冬儿,“冬儿,将我们带出来的点心与茶水,赠予这位大师。” 如练朝着凤台弯腰致谢,“谢谢这位施主。” “大师不必客气。” 谢翡笑着问如练,“大师坐在这处,应该不是简单的化缘吧。” 之前,是因为魔气,如练去了吴府。 现在,又在寺庙前巧遇,谢翡不觉得那么简单。 如练吃了两块点心,喝了茶水,缓了缓开口,“听闻嘉熙开国圣帝曾降伏一条妖兽,立无字碑镇压,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练不才,想要与他论道一番。故在此等候。” 凤台解释,“大师,你在这里是等不到圣帝的,圣帝一般居于宫内。” “传闻圣帝信佛,难道不来寺庙吗?” 冬儿道,“大师,圣都大大小小寺庙,不少于百座,这一处香火虽最旺,却不是圣帝会来的。” “为什么?” “圣帝只会去护国寺。” 如练方知,这一日白等了。 谢翡没想到,这位大师行事,如此不通人情世故。 如练再次感谢凤台的食物,准备离去。 凤台见他身无分文,不由的心生同情,出声挽留,“大师,若是在圣都无处可去,不如来凤府?” “会不会麻烦?” “不会,非羽公子与大师既是相识,不如一同再住几日,也热闹些。” 谢翡倒是欣然答应。 如练便也同意,凤台的善意,解决了他流落街头的困境。 为表示感谢,如练将手中一串沉木手串递给凤台,“此物有驱邪避难之效,赠予施主。” 凤台连忙推辞,“大师不必如此客气。” 谢翡一眼瞧出了那物的贵重,沉木珠粒粒圆润光泽透亮,散发淡淡的香火味,表面刻着佛法经文,大概有些年头了。 真是大手笔。 “施主不收下,小僧这就离去。”耿直的行事作风。 凤台无法,只好收下了。 谢翡可不觉得,如练会为了一日三餐,去凤府。 这是不是意味着,锦瑟的推断没错,莫凡离奇失踪,与凤台有关。 又来了一个和尚,凤台还收了礼物,阮行复派来的龙骧卫,只得将消息传给自家大人。 迎面一男一女,正是谢幽与含情。 谢幽将真正杀害十三名修士的千阙面衡道,送至天道门,洗清了自己的清白。 不想回霜天晓楼,在中陬四处游历。 没想到来了嘉熙王朝圣都常宁,偏偏巧合之中,又与用小纸人偷窥自己的赢离等人,迎面相遇,“诸位,还真是巧啊,吴府一别,竟又在常宁相遇。” 梅寒没想到,世间竟有人,跟牧流长得这般相像。 虽他带着面具,他从他骨相之中,便可窥见真容,他是谁? “此前在吴府一别,未曾好好认识一番,在下是赢离,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谢幽。” 谢幽淡然一笑,“说起来,我也还不曾知晓,这几位公子的名字。” “非羽。” “陵亦。” 凤台以为他们是朋友,听他们的交谈,似乎又不是很熟,同样好奇他们的身份。 凤台含笑打招呼,“在下是凤台,若是二位在圣都需要一个落脚地,不如随我一起回凤府?” “初次见面,是否太过叨扰?”谢幽忽视如练打量的眼神,看向凤台。 “怎么会。” 陵亦低声道,“难道他们是跟踪我们?” 谢翡,“随机应变。” 谢幽靠近赢离,“赢公子近日遭遇,我略有耳闻。我谢某倒是觉得赢公子不像是嗜杀成性的恶徒,反倒是性情之人。” 梅寒笑笑,“谢公子,真这么觉得?” 谢幽道,“当然,谢某所言非虚。” 他是霜天晓楼的少尊主,本就不喜欢道貌岸然的仙门,尤其是天道门。 前方阮行复带着一队人,正匆匆赶来。 凤台欣喜,“行复,你怎么在这里?” “公务在身,路过此地。”阮行复听闻手下随从的汇报,终究还是不放心,回来看一下。 见到凤台身侧,又多出一位俊秀公子,还有一个清秀的和尚,一时间,总觉得凤台是故意的。 于是,低首轻问,“凤台,是我这段时日,过于繁忙,冷落了你。你是故意的?” 凤台断断续续的反驳,“不是......我只是......” 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原因。 说是孤单,说是无聊,说是一个人,身边只有冬儿一人,太过冷清。 抑或是春华宴原因,心情低落。 家中多了几个客人,他就会忙起来,就不会想很多。 阮行复没有为难他,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没吃午膳吧,我陪你用膳之后,再出门。” “真的!”凤台展露开心颜。 阮行复颔首。 谢幽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男子与男子? 陵亦又愣了,阮行复与凤台,旁若无人的亲昵,他们应该很相爱吧。 只是为何,他在凤台身上,又感受到一股违和的气息。 谢翡见他又发愣,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别看得这么直白,太过失礼。 “你老盯着他们,被发现了,很失礼。” 陵亦咳嗽一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另一边,“我没乱看。” 周围人多,他也不好跟谢翡解释。 却见如练,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瞧着凤台二人。 陵亦暗笑,男男相爱之事,对于一个克己守礼的和尚来说,冲击确实很大。 晚间,各自回房。 含情服侍自家公子休息, 乌云蔽月,圣都常宁城外。 一身白衣的梅寒,落在无字碑前。 梅寒一直等着谢翡主动开口。 谢翡迟迟不开口,梅寒早已经失去耐心,之前还想着,用什么方法,与谢翡相认,看来是要逼一逼谢翡了。 凤府,含情服侍自家公子休息。 谢幽沉眉,“含情,若有一人,分明初见,却有熟悉之感,好似曾经熟识,你觉得这是为何?” “公子,是说赢离公子?” “说来奇怪,见到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公子,如果含情没记错,公子六岁入的霜天晓楼,后来因神魂破损之故,时常陷入昏睡,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年。公子,这是你第一次离开霜天晓楼,难道他是你六岁之前相识?又或是前世?” “......”谢幽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何原因,更遑论是含情。 “让我说,公子就是为了留在外面,不想回霜天晓楼,找各种理由。” “你家公子要回便回,不回便不回,何须找各种借口。” 谢幽失笑,“含情,我好歹你主子。” 点破不说破。 之后几日,几人待在凤府,并未发现异常。 谢翡无意中,还救了误吃毒草的家仆。 凤台这才知道,他们都是修仙者。 谢翡虽不是修仙者,倒是也没否认。 只是,他以为,大概是莫凡留的信息有误,凤台就是普通人。 锦瑟也准备放弃了。 这几日,谢幽对赢离非常有好感,日日缠着赢离。 明日便是春华宴。 谢翡想起当日,凤台似乎很苦恼。 “明日是春华宴,凤台公子若是不想去,我可替公子解忧。” 凤台公子双眸一弯,“倒也没那么难接受,我已想明白,与其纠结苦恼,不如坦然面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42章 陷害 翌日一早 凤台带着冬儿赴太子妃的春华宴。 席间,他身为一介男子,参加女眷的春华宴,自是被窃窃私语,嘲讽讥笑。 凤台不愿与她们计较,只得慢慢煎熬。 太子妃有心冷落他,一解太子心头的嫉妒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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