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侍女们端着一碗碗糖蒸酥酪而来。 大监提醒太子妃,“娘娘,你喜欢的糖蒸酥酪来了。” “还不给各位夫人小姐呈上。” “是。” 一位官家夫人道,“八宝糖蒸酥酪,鲜新美味,敢与佳人赛雪肤。” “凝如膏,白如饧,沃如沸雪,太子妃厚恩,今儿吃上了御膳房的八宝糖蒸酥酪。” 一番吹捧,太子妃受用。 忽而瞥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凤台,“本宫见你一言不发,是对春华宴不满,还是吃食不合胃口?” “回娘娘,草民并无不满,只因春华宴流水席,样样精致美味,已吃饱了。” “这一道糖蒸酥酪不占胃口,你要吃完才是。” 凤台心想,糖蒸酥酪里面含有少量的杏仁,虽对杏仁过敏。 这一小碗,分量很少,杏仁应该更少。 吃了,应该无碍吧。 冬儿想要替公子辩白,却被凤台制止。 太子妃见他一口一口,斯文的吃下。 不再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与其他夫人交谈。 凤台吃完之后,便觉胸闷不适。坐在位置上,摇摇欲坠,呼吸困难。 冬儿眼见自家的公子,额头溢出冷汗,痛苦异常。 顾不得礼仪,跑到中央,跪下求情,“娘娘,我家公子身体不适,请太子妃准许,公子提前离去。” 大监怒斥,“大胆,哪里来的莽撞丫鬟,你家主子都没有开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拖出去,杖责!” 太子妃神色淡淡,“刚刚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明明吃的一样的食物,这是怀疑本宫?” 冬儿瑟瑟发抖,“奴婢不敢。” 所有人都在无视姜砚的痛苦难受。 凤台摔倒在桌,昏厥之前,念着,“冬......儿......” 冬儿被拖出大殿,外面值守的一位护卫出自龙骧卫,曾经见过冬儿一面,知道她是凤台公子的丫鬟。 凤台公子是自家大人心尖上的人。 暗道糟糕,难道凤台公子出事了? 连忙前往龙骧卫卫所,层层通报,见到了阮行复。 阮行复最近压力很大,一直忙于寻找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加之凤台最近疏远他,全部心思,全在新结交的朋友身上,心中醋意横生,忙碌的晚了,回凤府的次数寥寥。 竟不知春华宴这回事。 “统领大人,太子妃娘娘举办的春华宴,邀请了凤公子,方才,卑职见凌霄殿的宫人们拖走了凤公子的丫鬟,恐怕凤公子有危险。” 阮行复怒斥,“他一介男子,怎么参加春华宴。你们作为淑韫殿的守卫,难道不来通传的吗?” 阮行复一路用上轻功,擅自闯入淑韫殿。 太子妃敛去面上的笑意,“阮统领,这里举办的春华宴,你突然闯进来,不妥。” 昏厥的凤台身影映入眼帘,阮行复双手青筋暴起,心中担心不已,面上冷静应对,“回太子妃,凤台一介男子,参加太子妃举办的春日宴,不符礼节。下官这就带他离开。” 阮行复瞥一眼糖蒸酥酪,抱起凤台,往外走。 高台之上,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咬紧贝齿,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阮行复来了,她无法继续装腔作势拿捏他,毕竟,他受太子的偏爱。 闹到太子那里,就算她是得了太子授意,太子只会怪她无能。 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太子妃气的站起身来,径直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官家夫人小姐。 冬儿此时已被龙骧卫的人救了下来。 冬儿哭泣着,“公子,公子!阮大人,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阮行复问,“去请御医了吗?” 护卫道,“回大人,太子妃将所有御医请到了淑韫殿,一时半会,找不到御医。” 阮行复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太子殿下,这是他授意太子妃的报复。 “府中的大师和非羽公子,他们肯定有法子能救公子。”冬儿急切的道,“大人,前几日,府中一位仆人,错吃了毒草,差一点都死了,被非羽公子救活了。真的,你相信奴婢。” 凌深吩咐龙骧卫,“送冬儿回府。” 自己抱着凤台,跳上宫墙,一路施展轻功,奔出宫外。 “凤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翡、谢幽、陵亦几人坐在院中喝茶,赢离被如练逼着使用涓滴汇流之法修行。 陵亦一手托腮,“我们就这样待着,合适吗?” 原本,他想暗中潜伏进宫,保护凤台,以回报凤台的收留之恩。 天道门的追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躲在嘉熙王朝的圣都城。 含情从外面而来,叫了自家公子。 二人走到僻静之处,“公子,尊主让您回去。” “最近,东陬乱象横生,尊主担忧你。” “乱象横生?” “多年前,天道门降生一个祸星,各大门派都很关注,天道门以处决祸星平息了异象。如今,祸星未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仙门。都要朝天道门要个说法。” 谢幽知道,他们所说的祸星说的是赢离,“他又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报仇而已。有仇报仇,有何不对?” 谢幽冷哼一声,“满嘴仁义道德,行肮脏罪恶之事。是他们一贯的风格。” “公子,是不是理解偏了?他是仙门派口中的祸星,你跟在他身边,意味着会被连累的。不如趁早离去。天道门发布了追杀令,出动在外的所有弟子,一旦发现赢离,人人得而诛之。” 谢幽一言拒绝,一是他对赢离莫名有亲近之意,二是,看不惯东陬修士假仁假义行为。 玉青子削了他父亲半个殿宇的仇,他还记着呢。 “公子不怕连累霜天晓楼?” “我一人庇护他,是我一人之事。放心,你家公子带着面具,谁又能知道,我是霜天晓楼的少尊主。” “……”含情无语。 却不料,这一切都被谢翡听了。 他之前就觉得谢幽身份不凡,没想到,他是霜天晓楼的少尊主。 “放心吧,此为中陬,多是凡人王朝,修士们不会大规模的进行搜捕行动,大隐隐于市,有利于我们的躲避。” “公子说的都有理。”含情又不是不知,扯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公子只是为了留下来。 算了,她一个丫头想这么多干嘛。 就在这时,阮行复从院墙落下,“求大师救救凤台。” 如练连忙上前,查探凤台的脉息,见他脉息微弱,连忙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他是怎么了?” 如练一番查看,没有外伤。 “凤台对杏仁过敏,方才,他吃了糖蒸酥酪,里面有杏仁。” 如练了然,掌心汇聚柔和灵力,附在他的胃部,助他排除胃中秽物。 梅寒拿出一个丹药,和在茶水之中,递给阮行复,“此丹固本培元,我见凤公子体弱,这丹药可坚持喝。” 茶盏的药汤晶莹,散发幽香,一闻便知非凡物。 梅寒唇角含笑,有意思,竟是异人啊。 阮行复接过,扶着凤台喝下,动作小心且温柔。 凤台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红润。 阮行复,“谢谢。” 感受怀中的人动了,“凤台?” 凤台一时迷糊,“行复,我这是在哪里?” “我带你回家了。” 凤台回忆起之前春华宴上的种种,“我、我莽撞失礼,太子妃没有怪罪你吧?” 阮行复心疼不已,蹙着眉,“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 凤台露出一抹浅笑,“我一时贪吃,忘记不能吃糖蒸酥酪了,怎么会是你的错。” 凤台早已从冬儿处知道,是太子妃逼迫他吃的。 此时,阮行复没有戳破他的谎言,抱起他,“你身体虚弱,我先抱你回去休息。” 又对如练与赢离一行人颔首致谢,“今日之事,多谢。” 待他们离去,含情笑嘻嘻道,“这位凤台公子与阮大人,倒是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呀。” 陵亦与谢翡四目相对,随后,赢离转开。 谢幽朝着含情投以一瞥,为何要点破? 含情不甚在意,一拍额,笑的大声:“哎呀,说好了去看锦瑟姐姐的。” 锦瑟送了含情一盒胭脂水粉,含情自那之后,对锦瑟颇为亲近。 如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含情转身,如练这般模样,又打趣小和尚,“如练小师傅,你不是五大皆空吗?竟然也听懂了?” 如练又念了一句佛号,不理会含情,转而对赢离谆谆教诲,“师弟,皈依我佛,需五蕴皆空、六根清净。” 梅寒不知如练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有所发现,他刚刚动了灵气。 一瞬间岔了气,灵力溃散,对着如练一双真挚的眼眸,似有想说之话。 对于赢离为何被和尚认作师弟,含情从和尚口中得知原委。 含情对此颇为不认同,“和尚,红尘多逍遥,你偏要让人跟你一样,六根清净,太强人所难了吧。” 如练道了一句,“女施主,如练并非冥顽不灵之辈。赢施主刚刚造下杀孽,随我遁入空门,反而有一线生机。” “大师,之前在吴府,你说那位非羽公子时,便神神叨叨的因果论,现在又说赢公子,大师,你是算命的吗?” 如练坚持,“小僧非是算命。非羽公子,像极了师父口中,所谓应天命而来之人,负天命之人,所对应的天劫,往往与五陬生灵命运相连,所谓一念成神、一念成魔,皆在一念之间。” 练如本有劝其向善之心,可是,谢翡每每转移,或是借口离去,根本不给他机会。 “和尚,窥测别人的命运,你修行的累不累?” 谢幽三千丝随手一挥,抓着含情走了。 陵亦皱着眉,为何和尚刚刚说话时,赢离的笑容很怪异。 当夜,冬儿来找陵亦,说是公子邀他一叙。 陵亦奇怪,明明凤台公子只与谢翡颇为投缘,几乎不曾与自己交流。 怎么好端端的,叫自己过去。 待到了凤台的房间,只见里面空无一人。 “冬儿姑娘,你家公子不在屋内?” 没想到冬儿突然出手,出手狠绝,五指成爪,锋利如刃。 从背后偷袭陵亦。 陵亦以雪光剑抵挡,“你不是冬儿。” 腹部被划了深深的血口子。 扮作冬儿的人,陵亦看不出他的修为,只觉得他的身形非常的诡异,步伐诡谲,根本看不出来路。 他的伤口泛着丝丝缕缕的死气,他究竟是魔是妖。 那股死气侵蚀着他的内府。 他运转灵力越快,侵蚀越快。 落星沉剑法,连续施展移形换影,还未来得及寻找敌人的破绽,便昏厥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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