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将军呢?”白弘炀火急火燎道。 这是,一个通讯兵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对白弘炀禀告道:“报——将军,杜将军率着五百步兵冲到前线去了!” 杜梓月听到紧急军情之后,拿着长刀便冲出去了,她性子火爆,又是个沉不住气的,本来这次出征她就一直跃跃欲试,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连铠甲都顾不上穿。 白弘炀一听急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列阵迎敌,支援杜梓月。 三军刚刚集结完毕,还没等白弘炀发号施令,通讯兵又回来了:“报——将军,杜将军把敌军大将军从阵前掳回来了!” 白弘炀:“…………??” 杜梓月的马前挂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那人像被宰杀的猪一样捆的结结实实,杜梓月这一去一回,总共没超过三炷香的时间,三军的主力还没拔营呢,对方的主将就被掳到了军营里。 杜梓月把那人从马上揪了下来,那人看见白弘炀,顿时泪流满面,人还没到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白弘炀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要不是他身上穿着南沫的军服,他都要以为杜梓月是掳错了人。 南沫将军……就这? 白弘炀不是没有和南沫军交过手,里面不乏许多厉害的角色,可这个人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白弘炀拔掉他嘴里的布,那人跪地不住地磕头求饶,怂的让人不忍直视。 白弘炀默默的看了一眼杜梓月,杜梓月摊了摊手,解释道:“我也不清楚,他确实是敌方的大将军没错,我闯入军阵的时候,他身边的都在喊着‘保护将军’、‘保护主帅’——” 身份没错,只是这主帅实在是……白弘炀询问他是谁,那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哽咽的报上了家门。 原来他是南沫赛巴亲王的表侄,刚刚被任命为征西大将军。之前的将军是皇帝乌兰亲自提拔的,因为不满意赛巴夺权而被撤换了。 “可你……亲王为什么选你啊?” “我、我从小跟在亲王身边,懂得的武艺和战法,所以才被提拔上来的——” “呵!”杜梓月对此嗤之以鼻,那人听见杜梓月的声音,赶忙缩起了身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也不知道杜梓月在战场上做了什么,把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白弘炀领教过杜梓月的刀法,这个男人手上没有习武之人的茧子,应该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这样的人碰上杜梓月,那简直就是找死。 白弘炀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表示了同情,不过这个男人的话中透露出了南沫朝堂的危机,南沫亲王赛巴和小皇帝乌兰一直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莫非这位亲王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夺权了吗? 南沫皇城内。 谢辰刚刚将一名刺客的脖颈扭断,客栈外的树林里,护卫们将隐藏在暗处的刺客一一收拾干净。黄胥推门走了进来,他无奈的踢了踢导致地上刺客的尸体,叹道:“这已经是第三波了吧,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 这一路进京,他们遇到了三次刺杀,可奇怪的是,这些人的手法和在幸遗城中的刺客完全不一样,追踪人的方法很笨拙,每次刚刚盯上他们就被暗卫发现了。 “这南沫的刺客也不过如此嘛,若都是这样的草包,我倒不担心陛下的安危了。” 谢辰洗了手,让暗卫处理掉了尸体。他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眉头一直紧锁着。 他和南沫交手了那么多年,深知南沫绝不会如此饭桶。这些刺客手法实在是太过幼稚,就像是一批没什么经验的新手刺客。 “这不可能是乌兰的手笔,他那个人城府极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谢辰低语道。 “不是南沫小皇帝?那会是谁?”黄胥很惊讶。 是啊,会是谁呢。虽说南沫人人都有可能刺杀他,但是知道他到南沫境内的人只能是朝廷的核心官员。对方既然能不顾乌兰的意见派出杀手,那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和乌兰抗衡。 南沫亲王……赛巴? 想来想去,谢辰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 乌兰这次兵败,想必在朝中引起了不少非议。他靠着血腥手段上位,本就德不服众,赛巴这次必是找了个机会,逼迫乌兰妥协,交出皇权。 呵,原本乌兰是很难对付的,若赛巴上位,那反倒没有这么凶险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到了皇城,那必然是要进宫把小晓带出来的。这一路上黄胥也已经打听过了,乌兰这次回京的确带了一个陌生人,从路人的描述看,是小晓无疑。 乌兰定是把小晓带在了身边,当做威胁谢辰的最后筹码。 思索再三后,谢辰决定夜闯皇宫,无论如何都要把小晓从皇宫里带出来。 “夜闯皇宫?”黄胥差点又给谢辰跪下了,这位皇帝陛下怎么这么爱瞎折腾,他一个西昭皇帝偷偷闯入南沫就算了,还有闯到敌人的皇宫里去,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不得闹翻天。 “我的皇帝祖宗,您饶了我行吗?您看我这一路,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今早上才刚拔了三根白头发。算我求您了,您消停几天,让我来想办法行吗?” “你?”谢辰狐疑道,他不明白,难道还有比夜闯皇宫更简洁明了的方法吗? 黄胥只觉得脑壳子疼,这世上没有钱办不成的事,花钱买通宫人是最简单的办法。他能理解谢辰心急的处境,但眼下毕竟身在异国,稳妥才是上上策。 黄胥好不容易劝住了谢辰,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搜集情报信息是他最拿手的,他已经在皇城各处布下了眼线,只要有关于小晓的消息,会有人第一时间来通报他们。 与此同时,在皇城中央的亲王府上,赛巴焦头烂额的在屋内踱步。他派出去的刺客又没有了动静,这已经是第三波了,这些刺客都是他养的死士,照理来讲,杀一个谢辰不该这么难,可这些豢养的死士都快用光了,谢辰还是安然无恙。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管家送来前线的战报。赛巴打开信件读了两句,脸色便惨白,跌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吓了一跳,赶忙拾起信件,看了两行也变了脸色:“豹少爷被俘虏了?” “可恶!可恶!”赛巴猛地砸了一下桌子:“豹儿精通武艺,又熟读兵书,怎么会输的这么快?他西昭人难道是有三头六臂不成,怎么这么难对付?” “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管家急忙劝道:“这不是还有好事情嘛,您看幸遗村的那个女刺客,任务失败,不是被正法了吗?” “幸遗村?哼。”赛巴冷哼道,幸遗村是乌兰建立的村寨,收留的都是难民,他把那里的人武装起来,变成了一只暗杀军。赛巴就没见过摆在明面上的刺客,这些人以前都是普通民户,很多人都不会武,赛巴向来都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那些草包村民,能干的成什么事。乌兰让他们去刺杀谢辰,简直是笑话。”塞巴对此嗤之以鼻。 无论是刺杀谢辰还是攻打南沫,赛巴都没有讨到便宜。朝廷内很快就会有不满的声音,塞豹的母亲是南沫世家的葛朵,她的父亲葛翰是朝中重臣,葛朵爱儿如命,塞豹这一出事,葛翰那边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赛巴突然觉得背后一寒,乌兰这次没有什么怨言便交出了权利,是不是早就已经料定了如今的局面,他得了权若守不住,那从今往后南沫朝堂将再也不会听他差遣。 如果说,谢辰来南沫不是意外,而是乌兰故意设计引他来的呢? 他们在幸遗城闹出动静,将朝中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如何对付谢辰便成了南沫首要之事。而谢辰一走,西昭定然会加固边防,南沫军很难找到空隙。 眼下的情形,就是把赛巴放在火上烤。谢辰这块难嚼的骨头,乌兰嚼不动便扔给他,还让整个朝堂的人都来围观看他的笑话。赛巴心里又恨又怕,恨的是乌兰诡计多端,怕的是乌兰在南沫兵败之后,便预料到了朝中的情形,并迅速的想好了计策来对付他。 他年纪轻轻的,怎会如此有心机,冷静得让人发指。 赛巴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个年轻小皇帝。 第97章 公主 雨淅淅沥沥得下着,萧夏百无聊赖的听着雨声。他在南沫待的都要发霉,也不知道乌兰究竟打算做什么。 乌兰交出了权利之后,清闲了许多,常常来陪着萧夏一起下棋投壶看书。萧夏不知道乌兰究竟打算做什么,被夺了权也不心急,乌兰嘴很严实,萧夏旁敲侧击的想打听,都被乌兰巧妙地躲开了,最后萧夏索性也就不打听了。 两人在宫里散散步聊聊天,这日子过得也很惬意。 乌兰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他,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乌兰都能满足。萧夏和乌兰在一起很开心,只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块什么似的。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倦意袭来。说来也怪,他来到南沫之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了,可是每天却依旧倦倦的,总感觉没睡够。 本来他应该倒头就睡,晚上乌兰就会来陪他投壶玩耍,可今日不知怎么了,萧夏却不太想就这么睡下。他撑着油纸伞,顺着一条偏僻的青石路慢慢地在宫内散步,雨声规律的打在纸伞上,萧夏听着这雨声,心里觉得很舒服。 不知不觉间,他走了很远,周围没有装饰华丽地宫殿,多了些破败的屋舍。微风一吹,发出呼呼的声响,颇有些阴森之意。萧夏打了一个寒颤,停住了脚步。 每个皇宫都有冷宫,这里应该就是南沫的冷宫。听闻冷宫里有不少死去的冤魂,土里寸寸都有死尸。萧夏的瞌睡彻底被吓醒了,脚步一转就要走。 咚咚—— 不远处的房门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像是什么东西规律撞击门的声音。萧夏怔了怔,汗毛竖了起来。 “……谁在那?”萧夏颤声问道。 没有回声,微风一吹,又是咚咚两声,萧夏小心翼翼的顺着声音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腐烂的干尸,悬在房梁上。 萧夏惊呼一声,跌坐在地,冷汗簌簌的往下掉。那咚咚的声音是风吹吹着他的尸体,打在门板上的声音。 “谁……在那里?”屋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萧夏惊魂未定,猛地听到有人说话,吓得一个激灵。 那人声音很沙哑低沉,但能依稀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萧夏本想立刻拔腿就跑,但出于好奇还是慢慢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这里是一处黑不见光的屋子,到处都是尘土,在房间的最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她团成了一团,头发杂乱的缠在一起,散落在腰际。萧夏注意到,女子的脖颈处牵着一个长长的铁锁链扣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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