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恼,只淡定地说:“别的不宜多说,我只能告诉你,皆因先帝圣谕而起。” 听罢,君宴清脸色严肃些许,就连眸子中也透着恨意和杀戮。 这样的目光,让顾萧寒有些心悸。 还不带他开口,门外一小厮便来了:“王君,小王爷,康安王世子来访。” 闻言,君宴清眼中的凶光更胜了,似乎出去就咱两人碎尸万段,但却转而一副小脸:“说曹操曹操到啊,大舅哥走吧,咱两去会会他。” 顾萧寒本想开口提醒君宴清不要冲动,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君宴清不是那种会莽撞之人,便未曾开口了。 他穿好衣衫,走出院子时,君景安正在门外,那人远远见他便笑,如以往一般。 “不知世子殿下到访,有何贵干?” 先开口的不是顾萧寒,而是君宴清。 他态度不好,语气也谈不上好的,偏君景安似没听出来一般,回他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小王爷,听闻诸位前些日子遭遇刺杀,我便来瞧瞧。” 听他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他身旁,三人各朝一边坐下,看似和谐的场面,其实暗潮涌动。 “世子的消息可真灵通。”君宴清又道:“此事也才呈交大理寺调查,如今辰时未过,世子竟到了。” 君景安并未生气,依旧含笑:“宸王于小王爷,我应当喊一句叔叔的,说到底,是一家人。” 一家人? 呵! 君宴清在心里冷笑:谁跟你是一家人? 眼瞧着二人快要打起来了,顾萧寒出面岔开话题:“不知世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顾萧寒这一问,君景安整个人的态度都温和了许多,瞧着他脸上尽是笑意:“担心你,来瞧瞧。” “你放心,大舅哥好得很,就算有什么事,自有我哥,轮不到你一个晚辈关心!” 顾萧寒还未说话,就听见君宴清数落了君景安一通,他朝着君景安尴尬笑笑:“我没事,劳烦世子关心了。” “无碍,便好。”他似乎放心许多,又想起什么似的:“听闻陛下派宸王去江南治理水患一事了?” 还不待顾萧寒回答,他又道:“我听闻江南水患已有半月有余,大面积的农田屋舍被淹没,如今百姓正值不安之际,恐怕要解决不是易事。” “世子听说的事情,倒是不少!”君宴清冷声道。 君景安笑笑:“今日朝堂都在讨论这件事情,陛下派遣户部尚书梁大人钦点国库,支援灾区,足以见江南水患的严重。” 君景安的话却让顾萧寒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君景安今日特地跑一趟,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些事情吗? 想着,又听君景安道:“不过,王爷天人之姿,以王爷之才,定然能妥善解决此事,平安回来的。” 顾萧寒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朝着君景安摆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世子吉言。” 说完这些,君景安又和顾萧寒闲聊一会,又询问他刺杀的事情。 “一说便扯远了,今日来本是为了瞧一瞧几位是否安然,如今瞧着无恙便好。”说着他看着顾萧寒:“不知宸王可有什么宿仇?” 这话像是在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但实际上是在试探,试探他们知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这才是君景安今日所来的目的! 顾萧寒藏着情绪笑笑:“并无头绪。” 得到这个答案,君景安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同他闲聊一会,才离开的。 君景安刚走,君宴清便忍不住嘲讽:“他到好意思来,用这般拙劣的手段试探,真当我们是傻子!” 说完,他两目光轮到顾萧寒身上,才发现顾萧寒脸色严肃,只是盯着君景安离开的方向,似乎在想什么。 “大舅哥,你怎么了?” 顾萧寒慢慢回神:“没,我就是觉得,他今日来此,目的并不简单……” 说着,他心中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又瞬间消失:“都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虽然这么说着,顾萧寒回房便因为担忧君寒舟,给他写了信,让玄二送去, 君寒舟才走一天,又带着一群人去的,行得自然比玄二慢,当晚玄二便追上了他。 营地烛火通明,君寒舟看着风尘仆仆而来,还带着顾萧寒家书的玄二,对玄二态度都变好了很多。 他让人带我玄二去休息,独自一人打开信件。 信中没有多余的东西,只写了两句话。 吾夫安否? 此去危机重重,切记小心。 看完,君寒舟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顾萧寒这是在担心他。 他将信件收好,提笔写信:吾安矣,吾君卿卿,安家等吾归。 写完,他看了许久,又添了一句:晓看天色暮看云。 装好信件,他又将玄二喊来,让玄二连夜将信件送回去。 玄二脸色震惊:“王爷,属下今日跑了一天。” 连水都没喝,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气都没喘匀,又要他回去…… 君寒舟冷眼看他:“还有意见?” 玄二:“……” 他有,但是他不好说! “属下遵命!” 说完,他拿着信件,满脸痛苦的就往回赶。 顾萧寒收到君寒舟信时,是在第二日的早晨,一夜未睡的他,也因这信件而安心。 在读到最后一句时,他脸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君寒舟在告诉他,他想他了。 看着这些,顾萧寒忍不住笑了,吩咐玄二去休息之后,也拿着这封信沉沉睡去。 但,顾萧寒还是不放心君寒舟,隔一两天就会给君寒舟写信,这可苦了玄二,天天在京城和江南路上来回跑。 原本身形圆润的他,不过半个月时间,就瘦了一大圈。 终于,君寒舟到达江南了,为了不打扰君寒舟行政救人,顾萧寒也再没给君寒舟寄信。 得知这个消息的玄二直接老泪纵横,恨不得将这些日子缺失的睡眠一觉补回来,他这辈子恐怕都没真的贪睡过。
第六十五章 乞巧 一转眼,君寒舟都离开京都一个月了。 日头越来越热,京都的气候也变得燥热难耐起来。 顾萧寒除去军营之外,也不如别的地方,整个人就闷在王府中,除了无聊还是无聊,人都快长蘑菇了。 许是怕顾萧寒憋出什么病来,君宴清挑了个不冷不热的日子,拉着顾萧寒出门玩。 顾萧寒自回京之后,还这么没人在游览过京都,总是各种各样的事情缠着他,让他应接不暇。 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自然是要好好游耍一番。 瞧着将近一个月一来,似霜打的茄子一般的顾萧寒,终于恢复了活力,君宴清大手一挥,格外豪迈:“大舅哥喜欢什么尽管挑,我付钱。” 顾萧寒转头看他一眼,目光中多了几分狐疑:“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这话说的,好似我以前很抠门一样。” 得了好处,顾萧寒也不同君宴清斗嘴了,一句话没多说,拉着君宴清往人群中扎去:“那还等什么?走!” 君宴清被迫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跑出去好远。 正值盛夏,天空湛蓝,碧波粼粼,今日街道上的人群格外多,大多都是成双入对的。 顾萧寒逛的起劲也没在意别的,一路下来买了不少东西,又懒得拿,皆让掌柜派人送到了王府中。 又走出一家店铺,顾萧寒随意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心情不错。 君寒舟追上他,询问:“接下来去哪儿?” 顾萧寒四处看看,指着一个路过卖糖葫芦的小贩:“那个。” “糖葫芦?”君寒舟笑了笑:“大舅哥,你几岁啊?”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有一颗童心吗?” “可以。” 君宴清无奈,追上小贩卖糖葫芦,但糖葫芦还没到手中,便被人抢了。 定睛一看,是一个莫约十来岁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脏兮兮的,抢了他的东西就往小巷子里跑。 顾萧寒自然也看到那小孩了,走上前询问君宴清:“怎么回事?” “没事,一个小乞丐而已。” 说着,也没计较,又问小贩要了两串糖葫芦。 可,顾萧寒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刚才小孩儿消失的方向,又往四处看了看,总觉得最近的京都,有些啊一样了。 正欲仔细瞧瞧,君宴清便走上来:“怎么了?” 顾萧寒回神:“没事,就是感觉京都有点不一样了。” 他这么一提,君宴清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确实不太一样。” 两人四处看看,终于发现了端倪:“好像人变多了。” “今天乞巧,人多也正常。” 忽而,两人身旁出现一个男子,莫约十多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的。 是顾凌枫。 “难怪。”说完,顾萧寒打量一眼两人,忽然觉得自己多余了:“我也逛的差不多了,今日过节你们两个好好游耍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你呢?”顾凌枫似乎没觉着这个节日什么,一脸真诚地问他。 瞧他不开窍,顾萧寒气得头疼,拉过顾凌枫,低声和他说话:“你都说了,今日乞巧我在不合适,你和阿清两人四处逛逛,这可是你们在一起以后的第一个乞巧。” 顾凌枫方才恍然大悟,看了眼君宴清:“那你呢?” “君寒舟不在,我随便游一游,就回去了。” 说起来,顾萧寒忽然觉得有点惨,和君寒舟成亲的第一个乞巧,两人居然没有在一起。 越想越伤心,顾萧寒决心逃离成双成对的两人:“我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瞧着顾萧寒离开的身影,顾凌枫走向君宴清,伸手拉住他:“那我们四处走走吧。” 难得顾凌枫开窍,君宴清自然喜闻乐见:“好。” 顾萧寒一个人幽幽了好一会,行至夜幕时分,顾萧寒似乎累了,寻了间酒楼吃饭。 京都虽然繁华,但一般都有宵禁,嫌少有灯火通明的时候。 正值乞巧节,便没有宵禁,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皆是两两成双。 顾萧寒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夜色降临,星辰闪烁,京都之中那一弯河流放上了无数盏华灯,灯火辉煌之中,像极了一湾银河,远远的链接至天际,美不胜收。 只是,瞧着这美景,形单影只他却显得很是落寞了心下有些难受。 跑堂小厮很快将吃的给他送来,看着满桌珍馐,顾萧寒心下的落寞但是得到了一丝宽慰,又看了看外边热闹非凡的街道,决心待吃完饭,便出去放河灯。 …… 许是君宴清上次同顾凌枫说的话有用了,再加之一个月被君宴清不挺的‘磨练’,顾凌枫整个人表现得倒是没之前腼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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