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寒却依旧浑身发抖,只是现在的他身心都很累,连推开君寒舟的力气也没了,只能窝在君寒舟怀里,任由他抱着。 但没一会,顾萧寒便察觉自己越发难受了,如君寒舟所说的那样,与君寒舟交融过的他,无法靠自己挺过这场汛期。 身上越发难受,却也越想靠近君寒舟,他浑身抖得厉害,君寒舟亦发现了,将他搂紧了些。 “阿予,”他温声喊他:“我不碰你,让我临时标记你,好不好?” “不……” 他不要。 他也不愿意。 可,看着他这般难受的君寒舟,又岂会听他的话,难得对他强势说了一句:“由不得你。” 说罢,便吻上他的后脖颈,重重咬了上去。 疼,很疼。 伴随着心底那无数的委屈,无处宣泄 疼的顾萧寒眼泪都要落出来了,可是身体却没那么难受,身上爆发出的信香,似乎也也被封存起来,不再往外漏了。 半晌,君寒舟放开了他,却依旧紧紧搂着他:“乖,没事了。” “君寒舟。” 顾萧寒却喊了他一声,此时的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睡过去了。 “嗯,我在。” 很温暖的一句话,落在顾萧寒心里,却让他越发难受。 这么好的一个人,好像终究不属于他。 心里委屈极了,顾萧寒对着君寒舟的锁骨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 听见闷哼,顾萧寒才放开她,哽咽道:“你就会欺负我。” 说完,他眼皮极沉,便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听见君寒舟道:“那也只这般欺负你一个人。” 日升月落,月起日降,顾萧寒的汛期持续了三日。 三日中,君寒舟一直守在他身旁照顾他,不眠不休、寸步不离。 晴日当空,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君寒舟醒来时,怀中的人儿已然不知去向了。 往四周看了看,心下是一阵酸楚:“玄影!” 话音刚落,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王爷。” “将军呢?” “将军一早便上朝去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君寒舟心底还是难受的。 他就真的这般讨厌自己吗? 换上那身紫衣蛟袍,君寒舟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却依旧在心里想着,要去哄一哄顾萧寒。 早朝过后,君寒舟并未找到顾萧寒,询问了旁人才知道,顾萧寒去了军营。 军营。 瞧见顾萧寒来了,众人皆有几分惊讶,围着他打趣:“将军,你不是刚新婚吗?怎么又跑到军营来了?” 顾萧寒来军营,不过是为了躲君寒舟罢了。 按道理来说,他和君寒舟成亲了,他也不能真的将君寒舟从王府赶出去。 思量间,他抬手给了那人一个暴利:“秦展,就你话多!我要是不来看看,你们这群兔崽子,还不得翻天啊?” 秦展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将军这就不必担心了,兄弟们可都是很勤奋的,乖的很。” “你们这群兔崽子,我还不清楚,尤其是你……”顾萧寒抬手就要去揍秦展,却被他躲开:“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胆子大了,敢调侃我了?” “我这那是调侃啊,明明是实话实说。”说着,他靠近顾萧寒,顾萧寒一手推开他,秦展这才站直身子,笑道:“外界都传遍了,说宸王殿下都折将军身下了,将军厉害啊。” 这怎还越说越不正经了? 顾萧寒脸色说不上好看的,正要反驳,却听秦展又道:“不过将军啊,你这都成亲都好些天了,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将宸王带过来给兄弟们瞧上一瞧,我们可都听说,这宸王殿下可是京都城中最好看的人。” 秦展话音落下,便有一群人起哄。 “就是啊,我们跟了将军这么久,将军成亲了,好歹要让我们看一看将军夫长什么样儿吧?” “对啊对啊!” 这话让顾萧寒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如果可以……他将君寒舟带来也不是不好。 可是,顾萧寒他…… 想着,他苦笑一下,将周围起哄的人都踢了一下:“一个二个的,自己都管不好,管起老子家事来了。” 话音刚落,耳畔便传来一阵笑声,转身望去是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 顾萧寒转而换了副神色:“世子?” 眼瞧着来人了,众人也安分下来,看着君景安一副好奇模样。 “行了,都散了吧,别在这儿杵着了。”闻言,众人这才散去,偌大的校场上只留下君景安和顾萧寒两人。 顾萧寒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君景安脸上笑意不减:“来寻你。” 说罢,将手中的锦盒递给顾萧寒:“这是我托人寻的药材,于你身体有益。” 顾萧寒愣怔一会,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药了。 君景安好几日不曾见过顾萧寒,便已然猜到顾萧寒是怎么了,但在他眼中,顾萧寒和君寒舟皆是坤泽,这段时间想必是顾萧寒自己扛过来的,如此伤身,便为顾萧寒寻来了这药材。 顾萧寒只是脸色有些尴尬,并未接过盒子。 君景安又道:“你我是朋友,我关心你乃常事,再者……萧寒,我不想你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这药你便收下吧。” 闻言,顾萧寒这才接过盒子:“多谢。” “你若想谢我,便对自己好些,好好照顾自己才是真。” 许是被人安慰,顾萧寒心中郁结少了些许,瞧着君景安笑了:“嗯。” 可,这一抬头,却瞧见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袭紫色玉衫,手中持一把折扇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两人,只是那目光,却让顾萧寒心头一凉。 那是君寒舟从未往过他的眼神,透着失望和冷漠。 他心下又泛起那阵酸楚,汛期那几日,顾萧寒总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次汛期同他以往时都不一样。 好像有一个人,在细心的照顾着他,安抚着他。 今晨,顾萧寒醒来时,察觉自己身旁睡了一个人,而自己就在他怀中。 是君寒舟。 他先是一愣,而后轻轻起身,又将目光落到身旁的人身上,满是茫然和疑惑:君寒舟这个人,明明对他没那个意思,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 这是顾萧寒想不明白的,如今君寒舟又追到这里…… 他正欲上前,却见君寒舟转身离去了,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那一刻,顾萧寒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似比听到君寒舟有心上人时,更加难受了。 君景安见他脸色不对,便问他:“怎么了?” “没事。” 君景安也未再多问和多留,便离开了。 送走君景安,顾萧寒一个人带着营帐里,坐了一天,晚上回到将军府时,才知道今日君寒舟并未来将军府。 往后几日,皆是如此。 清风摇曳,月影孤独。 顾萧寒一人在院中多踱步,远远便瞧见顾凌枫鬼鬼祟祟的要出门。 “凌枫。” 忽然被人叫住,顾凌枫被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走到顾萧寒身旁:“哥……你……你还没睡啊?” 顾萧寒‘嗯’了一句,上下打量顾凌枫:“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儿?” “我……”顾凌枫想了半晌,抬起手指了下门外:“出去……走走……”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走走。” “我……” 顾凌枫低头玩手,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这般支支吾吾,让雇顾萧寒更加怀疑了:“说实话。” “就是……我一个朋友约我出去玩儿。” 朋友? 顾凌枫仔细端量着顾凌枫,顾凌枫自小到大,性子便内敛,朋友屈指可数,那个朋友会大晚上的约他除去玩? 在瞧他一副揣揣不安的模样,顾萧寒心下了然:“那去吧。” 似乎没想到顾萧寒会同意自己去,抬头望着他:“哥同意我去?” “你这话说的,你已经成年了,又是一个乾元,功夫也不差,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吧。” “谢谢哥。” 说罢,顾凌枫便跳着走了。 看到顾凌枫的背影,顾萧寒忽然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来当初的自己了。 他遇见君寒舟时,也当和顾凌枫差不多大,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分化,于稷下学宫中就学。 两人初见,是在冬末,那满地清白,梅花凋零之时。
第三十四章 你是傻子吗 那日,他死对头叫来一群人想要捉弄他,却被他反将一军,一群人恼羞成怒,便追着他打。 在一路上蹿下跳之后,顾萧寒身上满是泥渍和血痕,却在学宫转角之后,遇见那一眼惊鸿。 长相绝美的男子,站在雪中,于那片渐渐凋零的梅园之下,一身紫色锦衣,与漫天飞雪相交。 他就站在哪里,便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绝美画卷。 见到他时,顾萧寒呼吸一滞,便是连心脏都好像停止的了跳动。 只是,还来不及多看,追着他的那一群人便抓住了他,一个个叠罗汉似的,将他压在地上。 眼瞧着就要吃亏,耳畔却传来真清冽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见人是他,一群玩闹的少年也立刻老实了,皆从地上站起来,恭恭敬敬行礼:“参见宸王。” 唯独顾萧寒,狼狈的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看着君寒舟流口水。 “你们胆子倒是大得很,竟敢在稷下学宫之中打架。” “王爷……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君寒舟却没理会众人,只是道:“都去领罚,不若这稷下学宫你们也不必待了。” 领了罚,众人散去,独留顾萧寒和君寒舟二人。 君寒舟看着任趴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少年,脸色严肃:“看来你很喜欢地上。” 顾萧寒这才回神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看着他。 “他们领罚,你亦如是。” 说罢,君寒舟便离开了。 当时的顾萧寒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那一眼惊鸿,却让他念念不忘。 再次见到那人时,是春日开学时,他心心念念许的人来为他讲课了,后来,他才得知,他所心仪之人,乃是大邺王朝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宸王——君寒舟。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顾萧寒时刻祈求着自己能分化为乾元,这般他才能于君寒舟相互匹配。 少年的感情总是真挚而热烈的,顾萧寒便暗自将君寒舟装进了心里,即便无论当时他做什么,君寒舟都不曾理会。 在他分化那一夜,他甚至早早准备好,要如何去同君寒舟表白了,却不曾想他成了坤泽,那时他便知道,他和君寒舟再无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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