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这中秋节也没几天了,他要上哪里找个楚姑娘出来,更何况万一找来的人不懂规矩,坏了他的计划又该如何是好? 他也没听到野利云哥在旁边说些什么,只是唤了声旁边的景修,带着他疾步离开了聚贤殿前的广场,朝着言理舍便走了过去。 “小王爷您是怎么把怀王殿下说生气的?”景修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说着。 楚玉回头看着他:“怀王生气?” 景修负手瘪嘴点头:“您当时只顾看着公主了,哪里还看得到怀王殿下,他走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楚玉前行的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景修:“你确定?” 景修点头:“我确定。” 楚玉也不走了,只是回首看着广场上四散离开的国子监学子,以及冲他挥手笑着的野利云哥,他都视若无睹,只是扬唇勾勒出一抹笑意来,朝着景修勾了勾手指让他凑近,附在耳边低语几句后便松了口气。 不过片刻过后就又皱了眉。 这李殊要跟楚姑娘逛灯会,他上哪儿给他弄个楚姑娘去,难不成要自己穿上女装? 楚玉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形与个头,这谁家能养这么大个子的姑娘,扮上女装也不行吧。 “楚世子赢了比赛,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谢长廷迎面走了上来,瞧着他那副阴盛阳衰的表情,不由打趣的笑道。 楚玉问:“怎么只有你,封越呢?” “和陈家两位公子找怀王殿下去了,说中秋节晚上约酒,”谢长廷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野利云哥,“看来楚世子有美人相伴,是不会和我们一起喝酒的了?” “怎么会不去呢,只是我有件事儿,想请谢兄帮忙。”楚玉说道。 谢长廷看着他,暗淡下脸上的笑意,有些惊诧的看着他:“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 楚玉点头,一本正经的指着景修道:“他有个心上人,想着中秋节晚上和心上人去看灯会,只是担心那姑娘的家里人担心,所以打算换个女子的装扮,谢兄你看你能弄到这么大号的女装么?” 本来还在一旁静默的景修脸色瞬间就变了,直勾勾的看着楚玉,十分不愿意他这么说自己。 怎么这种事还要人背锅的,他说他自己要这很丢人么! 楚玉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刚从战场下来,带着几分死亡威胁。 景修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谢长廷笑着:“让……谢公子见笑了。” 谢长提忍笑打量着景修,虽说他模样不差,可即便是穿上女装也不像个姑娘,更何况他身形高大,一眼就容易让人认出来,所以他笑道: “楚兄,我觉得这事儿吧,不是……不是取笑景兄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没必要非穿女装,你们不知道么,怀王殿下新设计的那件衣裳,不光是京城里的青年喜欢,就连各家的女公子都挺喜欢穿的,绑上幞巾,也是飒爽英姿所以我觉得,要不试试殿下新出的那件衣裳蒙混一下。” 一提及此,楚玉便想到了他之前在怀王府看见的服饰设计图,那件衣裳的确精妙,取了各家之长,的确是一件可以混淆视听的装扮。 他伸手拍了拍谢长廷的肩膀:“谢了。” 谢长廷有些不解:“楚兄客气,不过这不是景修要穿的么?” 楚玉愣了愣:“哦,他是我副将,我来谢你,更能突显他对你的尊重。” 谢长廷这才恍然一笑,也没有再追究这其间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第63章 063 李殊不明白自己对于楚玉和戎狄公主之间的那种亲密会那么在意。 野利云哥热情似火, 饶是楚玉再心冷如铁,只怕也熬不住她的烈火,之前说什么是断袖, 不喜欢女子,只怕也是托词, 不过是没遇到真心喜欢的罢了。 李殊越想心里越酸涩, 楚玉是用兵高手,这揣摩人心, 利用心理作战肯定也是手到擒来,自己怎么就受了他的骗了。 为此李殊特地向博士告假, 那几日晚上都回王府去住,根本不理楚玉。 而楚玉这头, 也在想方设法给他变个楚姑娘而绞尽脑汁,楚玉这才觉得如今为了圆谎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就算是李殊认错人在先, 那他知道真相也不挑明, 且看他越陷越深, 始终也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两个人在那几天都没什么交流,景修识相的闭嘴,只做个听话的跟班。 而律学的学子却皆是一副敬而远之的神情,背地里讨论这两个人又闹了什么矛盾, 怎么还谁都不理谁。 膳堂里。 李延听着耳边传着关于李殊与楚玉的闲话,视线却了落在另一边角落里,同好友一道用膳的严云姝, 目光温柔, 唇边带着笑着。 “我记得这陛下曾经是有意让怀王去拉拢宁王府的,如今他们这样三天两头的闹矛盾, 我瞧着那宁王世子也对这纨绔王爷好像没什么耐心了。”霍青南说道,抬头的瞬间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竟然是严云姝…… 霍青南眉头轻蹙,早有人向他说过这南王世子看上了未来的国母,起初他还不信,如今瞧着他的这副模样,他也不得不信。 可是一想到两家的关系,霍青南便忍不住开口道: “世子,青黛对您可是一往情深,希望您还是不要辜负了。” 李延敛眸,回头看向霍青南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了,该你们得的,一分不会少,区区一个女人你们都容不下么?” 霍青南咬紧了后槽牙,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李延又道:“举国上下敢拒皇亲的也只有你们魏国公府,如此清流,该是当世所有人都佩服的。我吃饱了,你慢用。” 他将擦过嘴角的绢帕丢在了桌上,起身便离开了膳堂,只留下霍青南一个人独坐在那处,食之无味。 . 中秋灯会,御河两岸的茶肆酒楼灯火通明,各式花灯沿街摆放着,就连河边码头前,还聚集了不少年轻的少男少女一块儿放着河灯。 酒楼上的李殊面前摆着名贵了佳酿,一袭月白色的圆领锦袍,戴着幞帽,斜倚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御河上行驶的画舫,以及对岸喧嚣热闹的街道。 封越坐在他对面,有些纳闷儿道:“我说殿下,你不是约了楚姑娘见面嘛,怎么还待在这儿喝闷酒?” 李殊看着他自斟自饮,脸上挂着慵懒微醺的笑意:“因为楚姑娘的信上说了,可以现在这儿等她,若她准备好了,她会差人来给孤送信。” 封越搁下酒杯,越琢磨越觉得不太对劲:“这楚姑娘既然同意与你见面,怎么又故作神秘,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李殊倾了酒壶为自己斟了酒:“所以孤才让你跟着一道去,有你在,孤会安心一些。” “殿下,”封越左右看了看,略略倾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最近怎么跟楚世子怎么闹别扭了,不然这事儿您可以跟他一块儿来,依照他的身手,无论这楚姑娘有什么歹念,也不敢造次。” 李殊饮了酒,又想了想:“他有佳人相伴,孤干嘛还要自讨没趣。” 封越看他撇了撇嘴,也没有见楚姑娘的喜悦,反而是眉宇间还多了些愁绪。 而且从前他是不会允许别人说一句楚姑娘的不是,即便是还未见面,他也是将她当做心上人般来维护。 怎得到了今时今日要见面了,他反而没那么开心了呢。 封越蹙眉,他似乎很在意楚玉和那位戎狄公主相约,难道说他移情别恋,看上戎狄公主了? 封越被他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殿下你不会是……看上野利公主了吧?” 李殊惊愕的看着他,指尖点上他的脑门将他推开:“孤对楚姑娘的心坚定不移,孤才不喜欢那位野利公主。” 封越不信,却又没什么证据,他只知道这位小皇叔对他的楚姑娘不那么上心,那可是他当初一回房间就拽着封越的手说,此生非卿不娶。 这才过了半年,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就在封越感叹这世间感情变化之快时,这酒楼伺候的小二便匆匆的上了楼来,推开了雅座的门,小心翼翼的向这二位显贵行了礼后,才恭维道: “怀王殿下,小店外头的小厮说,有位姓楚的姑娘在新柳桥亭等着殿下您呢。” 一听是楚姑娘派来的小厮,李殊便立时来了活力,原本恹恹的神态此刻神采奕奕,丝毫不见方才的萎靡。 他起身拍了拍封越的肩,嘱咐道:“走啊,愣着干嘛。” 封越愈发糊涂了,这小皇叔是不是和街头艺人学过什么,怎么脸色变的这么快。 夜幕下的新柳桥亭远离了闹市,却是在一架石桥旁,临水而建,凉亭四周纱幔随风飘动,亭中以屏风隔开,而在屏风的另一边,则是位穿着李殊最新设计上市的胡服,绑着幞巾戴了面纱的人。 新柳桥前守着两位嬷嬷,见到李殊和封越他们到了的时候,这才领着他们走过去。 李殊站在亭前,想要瞧清楚屏风后面那位姑娘的容貌,不料被一位老嬷嬷拦住了去路: “怀王殿下约我们姑娘出门子,原本顾念着身份不愿应,好在宁王世子做保,说怀王是正人君子,这才应邀出来的。” 李殊听了老嬷嬷的话,这才收了想一探究竟的目光,摸着脑袋笑了笑:“孤见楚姑娘穿着衣裳是孤设计的,所以觉得倍感亲切。” 他在认真的找着话题说话,然而他面前却被奉茶上来的侍女所挡住。 而后他便听见屏风另一边的楚姑娘清了嗓子:“殿下见谅,小女子受了风寒倒了嗓子,只得以书信相传了。” 李殊听着这位楚姑娘的声音,总觉得有些奇怪,像是有人捏着嗓子在说话,但是她又说自己受了风寒倒了嗓子,自然也就没有疑心: “入了秋以后,晚上还是寒凉的,姑娘得注意身体才是啊。” 里面的人颔首应着。 反倒是一边的封越越看越觉得有些蹊跷,他左右看了看守在亭边的老嬷嬷,以及丫鬟,还有屏风另一边坐着的楚姑娘,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 他刚想凑到李殊耳边说什么,就听见李殊道: “孤实在是冒昧,其实也没想过姑娘会应了孤的邀约,后来想想是孤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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