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不解楚玉突然冷淡下来的气氛,走过去躺在床上,只不过他刚躺上去,楚玉便与他隔开了一些距离。 李殊侧首看着他:“你今晚是怎么了?” 楚玉:“没事。” 李殊在床上坐起来,散开的头发从肩膀上滑了下来,他伸脚踹了踹楚玉的腰,看着他瞪大眼睛瞪向自己时,他道: “是你留孤住在这儿的,也是你让孤睡你卧房的,怎么着,孤求你了,还给孤摆脸色。” 楚玉心里有苦说不出,尤其是在看到李殊现在的动作时,他险些没忍住,他坐起身来,望着李殊道: “殿下,穿好衣裳。” 李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敞开的领口,那片风光一览无遗,却也叫他满头黑线。 楚玉道:“虽说都是男子,可殿下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这样的……风光,便是男子也难以招架。” 看过《上阳赋》的李殊当然知道楚玉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拢衣襟,又踹了他一脚: “你臭流氓,孤是男人,不许,不许胡思乱想。” 楚玉掩唇轻咳,再次躺下盖上被子:“睡么?” “睡,哼!”李殊盖上被子躺下。 楚玉借势靠过去,然而李殊却往外躲,然而他估算错误距离,刚挪位置便掉下了床。 楚玉惊讶的出手去拉,然而下手太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殊掉下床,随后便听见了他的哀嚎。 “疼么?”楚玉幸灾乐祸的问。 比起心疼李殊会被摔着,楚玉此刻反而笑出了声。 李殊扶着腰有些愤恨的回望着他:“楚玉你王八蛋,看孤今儿不给你弄下床!” 说着话李殊便冲上了床与楚玉厮打在一起,最后双双掉下床去,这才解了李殊的心头之气。 . 蹴鞠场前的更衣室内,要上场踢比赛的几个下三学的队员们在换着衣裳。 只不过刚换好,李殊便推开了房门,带着阮姑姑和一群小厮便走了进来:“各位,孤特地让阮姑姑熬了消暑的酸梅汤,眼下已经冰镇好了,各位,可要赢下比赛,别让孤失望啊。” “殿下放心,就算为了您那五千注买上三学输,我们也会拼尽全力去踢球的。” “就是,绝不让殿下有任何损失。” ………… 室内的声音此起彼伏,反倒是楚玉脸色凝重,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 李殊拿起两盅冰镇好的酸梅饮,一盅递与景修,一盅递到楚玉的面前:“喏,孤亲自给你送汤。” 楚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抱着汤盅:“殿下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李殊茫然:“什么话啊?” 楚玉道:“比赛前,有不少同窗皆来同我们讲要认真比赛,祝我们取得胜利,可殿下却是什么话都没说,还让我们别让你失望。” 李殊笑道:“你怎么那么小气,孤这不是自掏腰包买的材料让阮姑姑熬的汤么?冰还是孤府上冰库里的呢,孤可是为了你们下了血本了。” 楚玉揭开了盅盖瞧了瞧里头泛着凉意的酸梅汤:“行,绝对能赢。” 李殊笑嘻嘻的看着楚玉饮了口汤,然后道:“孤相信,下三学里有了楚世子,蹴球比赛一定能赢。” 楚玉静静地捧着汤盅,郑重其事的点头后,便带着队员一同上了赛场。 而等李殊去到观看席的时候,这里早已围得是人山人海,就连国子监里各学的博士助教,皆到场助威了,裁判敲响身边的锣,大声道: “蹴球比赛现在开始!” 他话音刚落,在众人的呐喊助威声中,今年国子监的蹴球比赛就开始了。 上三学是以霍青南为首,还有学监会那几名成员,加上陈登他们,几位皆是世家公子,蹴球踢的也是相当稳健。 如此看来,以前的蹴球比赛上三学皆能完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不过今年下三学突然多出了楚玉与景修,这两人的实力便大大的提高了下三学的实力,故而今年的这场蹴球比赛才更引人关注。 若此前在蹴球场上的对决对楚玉来说是牛刀小试,那么今日的楚玉便是锋芒毕露。 比赛开始时,头顶的炎炎烈日便逐渐藏进了云层之中,如此的天气,衬托了楚玉的眼神愈发的妖冶骇人。 眼前分明只是蹴球比赛,可他那神情好像眼前站着的是百万雄兵,他气势全开,每一球都被他精准无误的踢过风流眼,落在上三学的场地上。 眼下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那下七筹。 而上三学才拿下寥寥三筹而已,如此的差距,着实叫下三学的人格外振奋,呐喊助威时的声音也比平时要大的多。 中场休息时,原本在观看席位上坐着的李殊连忙起身跑到了前面,殷勤的为楚玉地上了汗巾。 楚玉握着汗巾的一段,含笑看着他道:“殿下这是献殷勤?” 李殊道:“当然,毕竟楚兄为了不让我亏本可是十分卖力,自然要大献殷勤才是。” 楚玉颔首一笑,接过汗巾擦着汗。 苏少渊的视线朝着这边瞟了瞟,随后在进场时,刻意走到了楚玉的身边,笑着道:“楚世子球技了得啊,实在佩服。” 楚玉瞧着他半晌,只觉得空气中飘过一缕淡淡的清香,只是他还未察觉时,那味道便以消散。 楚玉道:“不用苏同窗佩服,今日你们是要输的。” 苏少渊的眸中带笑:“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两个人各自来到场上,站上各自的位置后,便开始了下半场的比赛。 然而这一次开局,分明能稳稳踢过风流眼的楚玉,却发现身上没多少力气,蹴球打中风流眼边的球网,然后落在地上,百发百中的楚玉此刻射偏了,这一结果叫观看席上的学子们一片哗然。 李殊眸色沉静,静静地注视着球场上楚玉的神情。 从刚才开始他就不对劲,此刻是楚玉依旧没有了上一场势不可挡的气势,而是身形也有些发虚,似乎站不稳。 这楚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擦汗用的汗巾一直在他这儿,从没叫人碰过,就连喝的酸梅汤也是他一直看着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其他人都没事,只有他连连失利,着实叫人怀疑。 楚玉的眼前越发的看不清东西,无论是球网还是蹴球,他都看不清,就连步伐也愈发的轻,他再次将蹴球朝风流眼踢了过去,毫无悬念的再次擦网落下。 他瞧着裁判身边的旗帜,如今双方各得十二筹,若是他再接连失利的话,只怕今年的下三学又得输掉比赛,输球事小,李殊可是投注五千注买上三学输,五百贯钱可不是小数目。 所以他不能输,这是面子问题。 下三学也不能输,这是关乎李殊的赌注。 楚玉瞧着裁判面前的沙漏,终究是稳下心神,他抬眸瞧着苏少渊那得逞的笑意,自然也明白了在上场前他嗅到的那缕香气是什么。 中了迷.香之人会很快失去意识知觉,只有在药效过了以后才会醒来。 而苏少渊在大庭广众下用药,虽然剂量轻,可到底是被楚玉吸入了不少的迷香,即便是不会让他昏睡,也足以让他浑身乏力,提不上劲,更别说赢得比赛了。 苏少渊敢如此行事,自然是经过盘算的,若是事后再查,自然是查不到什么结果的,所以楚玉没打算立即将此事说出来,反而有他自己的打算。 现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中迷.香,那么他也就只能奋力一搏,不能让药效控制自己的意识。 故而他心下一横,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致使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而他的意识也逐渐清醒,力气也没有再逐渐流失。 虽然在这段时间上三学再得一筹,已经超过了他们,楚玉反而安静了下来。 “真正的战役,现在才拉开帷幕。”楚玉说。 上三学的人不太明白他此刻的意思,却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战役。 因为那之后的楚玉异常凶猛,靠着口中的血腥,展露出他超强的实力,不仅每一球都踢过风流眼,甚至每一球都稳稳的砸在苏少渊的脸上,头上,身上。 无论苏少渊在什么位置,楚玉都能准确无误的砸到他。 沙漏计时结束,锣声想起,观看席位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下三学以五筹的数目领先上三学,拿下今年的头名。 满脸伤痕的苏少渊还流着鼻血,在看到楚玉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充满怨毒:“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楚玉笑着大喇喇的朝着他揖礼深拜:“我也没想到苏同窗会朝着蹴球落地的点跑去,每次都正好被砸到,虽是无心,却到底让你受了伤,对你不住,医药费我出。” “咳咳咳……” 忽的,景修在他身后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身边的连云连忙关切道:“景同窗没事吧,怎么突然咳嗽起来。” 景修摆摆手,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楚玉的背影道:“没事,呛风了而已。” 连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然后迎来博士及国子监祭酒宋敏峰,他们相继对赢球的对付发表了自己的感言后,便将属于下三学的奖品送到了楚玉的手上。 而李殊却是神色严肃,看着楚玉他们捧着获胜的奖品走近后才道: “你没事吧。” 楚玉愣了愣,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赢球了,殿下可得大赚一笔,想好怎么犒劳我了么?” 李殊还想继续问,可瞧着周围皆是热烈欢呼的同窗,也不好开始,只是将他手中的奖品拿给了景修,而他自己却拽着楚玉的手腕,将他拖进了更衣室内。 李殊拴好门,确保他们谁都进不来以后,他才望着楚玉,神情严肃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玉也不知为何,瞧见李殊此刻严肃的神情时,竟然有些慌,虽然他很想借此机会向李殊邀功,可真的看到李殊如此担心的模样,他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苏少渊对你下手了?可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他怎么出的手。”李殊说,“但是孤可以肯定,比赛开始到结束,就他靠近过你。” 楚玉试探道:“若真是他对我下了药,殿下打算怎么做。” “杀了他。”李殊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楚玉也十分意外,在他的印象里,李殊心善心软,如今却能轻言生杀,实在让他意外:“殿下,杀人这种事,不太好。”
77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