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虽然没有三楼的格局大,可到底是不允许别人上来的,推开窗以后还能看见挂在御河两岸的灯笼,尤其是倒映着灯笼的御河泛着粼粼波光,十分怡人。 一行人喝酒吟诗,划拳行酒令,好不愉快。 反倒是李殊,因着酒量浅,又加上杏花落那酒过于醇厚,喝了一半便晕晕乎乎的。 楚玉瞧着他的样子,忙与封越他们几个道别,瞧着已经醉了开始撒酒疯的封越,也只是叹息一声,随后便搀扶着李殊下楼,准备送他回府去。 “孤不回去。”李殊推了推楚玉,瞧着御河岸的杨柳枝随风摇摆,忙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楚玉拦都拦不住,生怕他一个冲刺直接跌下河。 好在李殊还知道在岸边停下,只是蹲在地上摸摸索索的,似乎是在找什么。 楚玉就站在他面前,疑惑的问道:“你找什么呢?” 李殊昂首神秘一笑,食指在唇边噤声,而后才道:“嘘,给你表演一个绝活!” 楚玉:“???” 就在楚玉疑惑之际,却见李殊冲他开心一笑,随即起身拍了拍手上捡起来的石头,朝着水面便投掷了出去。 楚玉看着他脚步往前移,生怕他掉进河里,连忙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却因脚下一绊摔倒在岸边的草地上,倒是李殊,摔倒在他怀里,半点事儿没有之后,还拽着楚玉的衣领笑呵呵的说道: “看见了么!” 楚玉:“什么?” 李殊:“水漂啊!孤刚刚用石头打了四个水漂!厉害吧。” 楚玉无奈的叹息,随即搀扶着李殊坐起来,看着他醉眼朦胧的样子,实在有些忍不住的想欺负他。 然而李殊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许久后才道:“你很像一个人。” 楚玉问:“像谁?” “楚姑娘。”李殊眨巴着眼认真的说道。 话一出口,楚玉的心口就漏跳了一拍,还未反应过来时,李殊便拽着他的衣领凑近。 楚玉还未反应过来,李殊那两片温热的嘴唇便覆了上来,甚至没有立即撤离,而是紧紧贴了片刻,随后才松开将楚玉抱住。 “楚姑娘,楚姑娘你没有嫁人真的太好好……我好想你啊。” 楚玉的心跳还是有些快,他感受怀中人胸口那激烈跳动的心,他忙扶端李殊的肩膀,正色道: “殿下,你看看我究竟是谁?” 李殊睁开眼,想要去看清眼前的人,但是所看到的却是几个人影到处晃,实在看不清,但是他的声音很好听,下意识便道: “是楚玉!” 楚玉紧闭双唇,吞了吞口水后才紧张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还记得么?” 李殊看着他,实在想不起来刚刚做了什么,却是在下一瞬直接倒在了楚玉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玉:“……”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懂的就是醉鬼,为什么他要试图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呢?这完全是行不通的。 御河边的风很大,楚玉担心李殊会着凉,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他的身上,而后才将他抱着走向马车送他回府。 * 月考的阅卷很快,左不过就是三五日便出了榜。 只不过令所有上三学学子吃惊的是,这次新学子的首次月考头名,竟然不是上三学的学子,而是身在律学的李殊。 月榜出来的那日,整个国子监便都沸腾了,所有人都怕自己看错了,只要有时间就聚在公示栏前,看着上面贴着的名次排布,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这怀王又不曾在上三学学过,怎么会考头名。” “这不公平,此次阅卷的博士肯定是碍于怀王的面子,才会给他头名。” “我还听说怀王去律学的条件就是参加上三学的考试,或许这名次就的陛下定的,就是为了怀王。” “不服,我们不服。” ………… 一时间这国子监内的声音此起彼伏,大都是看到排名后心里有所不服的,群情激奋,就连当天下午的课都没上,全都聚集在了祭酒堂前,纷纷找宋敏峰讨要说法。 而在律学里,对于上三下学月考的排名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只是瞧着李殊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那个头名会是弄虚作假的。 连云默默地坐到李殊的身边,见他认真的在看律令与卷宗,便不好打扰。 刚要走,就听见李殊说道:“上三学的榜出来了吧?” 连云有些紧张的应了一声:“嗯,是的。” 李殊合上卷宗,侧首瞧着连云,从他慌张的神色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里,他很快便捕捉到他想要问什么,于是他率先开口道: “是不是所有人都对孤能考头名不服,甚至觉得孤是受了陛下的庇荫,所以才得了这个第一的?” 连云道:“他们是这么说,可我瞧着殿下的模样,就觉得不是,尤其是殿下在律令方面的见解,以及对律令的熟悉程度,所以我愿意相信殿下是靠自己的实力考上的头名,只是他们……” “他们不信。”李殊说的云淡风轻,“因为孤在上京城.的名声不好,只会遛猫打狗,斗鸡赌博,所以觉得孤肯定没什么才学,对不对?” 连云沉默不语。 李殊笑道:“唉,孤能考第一名,自然就做好了受他们诋毁的打算,所以孤一点也不怕。” 就在李殊与连云的闲谈间,分明是还在王府的忍冬却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国子监,众目睽睽之下从庭院跑进了忠威堂,直接冲到了李殊的面前。 他神色惊慌,因天气炎热,他又激烈快跑导致他满头大汗,脸颊通红,他死死地拽着李殊的手,趁着换气的空档后才惊慌道: “殿下,殿下不好了,有人找到了书局,说水曜小报上刊登的那些服饰搭配的说词,是殿下抄袭的。”
第49章 049 李殊抬眸看着眼前的忍冬, 搁下手里的卷宗,神色茫然,消化了一下人忍冬说的话后, 这才缓缓问道: “你再说一遍,谁?” 忍冬喘匀了气, 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后, 这才道:“方才京兆尹带了个人来,说是在京城里头备考的书生贺诏去告状, 说他在水曜小报上发现了好几篇关于服饰搭配的文章都是他写的,但是勤学书局却未按照约定支付他收稿的费用, 甚至还说这小报上刊登的内容,就是殿下您抄袭他的。” 李殊听过之后不由蹙眉, 时难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贺诏,说孤抄他的服饰搭配文章?” 忍冬连连点头:“书局的掌柜的也说没有收到过他的稿子,但是他告上京兆衙门时, 还附带了他的手稿, 经过仵作的判断, 那些手稿都是旧的,不是新稿,所以这京兆尹才让小的来找人,看看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李殊蹙眉凝思:“孤怎么可能抄他的, 你有看那些手稿吗?” 忍冬摇摇头:“还没看,京兆尹说贺诏担心他和殿下您官官相护,故而不肯交出手稿, 他得在升堂的时候才能再次拿出来。” 李殊看着忍冬, 眼神也变得有些无语起来:“这是什么道理?” 忍冬道:“殿下,京兆尹说他对比过您刊登在水曜小报上的服饰搭配内容与那位贺学子的收稿, 虽说遣词用句皆十分相似,就连架构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也十分为难,那位方学子还说了,如果京兆尹不给他个说法,他就去宫门前跪着告御状,他还要告诉天下人,这个让人人跟风穿衣打扮的怀王,其实是个只会抄袭他人的骗子。” 李殊冷笑,他所有的手稿都是他原创的,且是在王府下人身上,以及宫中宫娥身上试过之后得到反馈才写的,从而刊登在水曜小报上。 如此凭空出现一个人来说他的服饰搭配是抄袭的,他就觉得很好笑。 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贺诏是不是有人找来故意整他的,毕竟从他入学国子监开始,这类似的事可都没断过。 就在他想朝忍冬勾手指,想让他去办事的时候,突然这忠威堂外头又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而他的声音却比他的声音更先传到李殊的耳朵里。 “糟了,你们快去祭酒堂看看吧,这上三学的人都疯了,觉得咱们怀王殿下考了第一是做作弊,这会儿全部罢课,聚集在祭酒堂前,要求祭酒大人彻查此事,甚至还要彻查阅卷的博士助教呢。” 李殊:“……”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这一下前来报信的忍冬,以及一开始说话的连云,甚至还有忠威堂里其他的同窗都向李殊投来目光,有疑惑的,有无奈的,甚至还有看笑话的。 报信的那位同窗道:“殿下,我们相信您,依照此前在课堂上您对答如流、思路清晰来看,我们就知道您是有真才实学的,况且您是皇子,还与陛下一起读过书,自然才学也是不低的,都是他们臆测,误会您了。” “对,怀王殿下,我们相信您,您绝对不会作弊。” “怀王殿下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也可以去祭酒堂为殿下作证。” …… 登时整个忠威堂的学子们都围了过来,自告奋勇的要跟李殊去祭酒堂为他作证。 反倒是李殊原本露出了欣慰想笑容,随后却又凝重起来:“此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此事孤自己能解决,只是有点麻烦罢了。” 一听李殊说麻烦,他们脸上的神情也都凝重了起来,李殊眼珠一转,顿时展露笑颜,朝着忍冬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忍冬的神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接着变成了欣喜,随即笑着行礼道: “殿下放心,小的一定将这件事给您办好,不负您所托。” 转身忍冬便要往外走,正好在门口遇见了神色凝重的楚玉,他脸色不太好,甚至还有生气。 李殊瞧见了他身边的景修,忙道:“楚同窗,忍冬要去办些事儿,孤怕他办不好,能否借景修一用啊。” 楚玉看了看身边的景修,随即颔首点头示意他随忍冬一块儿去,然后他才进屋来,在李殊身侧落座: “听说了?” 李殊点头,环视了一下周遭的这些同窗,笑着他:“这些同窗们都信孤没有作弊,所以孤一点都不担心。” 楚玉侧首,瞧着他眼里闪烁着的光芒,忽然发问:“是不是还发生什么事了?” 李殊笑道:“是啊,还有人去京兆衙门告状,说孤抄袭了他服饰搭配的文章。” 楚玉的眼神也变的有些惊讶:“怎会如此,那你让忍冬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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