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脸上的表情僵住,但皇家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不自然的脸色不过眨眼功夫就变了,拍拍胸口:“臣弟行的正坐的直,自然不心虚。”
江晏勾起嘴角,“那就好。”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在看见叶云疏时一顿,他知道叶云疏长得好,就算在那个破落村庄粗麻布衣也挡不住妍丽容色,如今换了一身华服站在殿中越发如兰如玉。可又想到这人毫不留情的拒绝自己,眸光越发阴沉:“受伤的人让御医给你们看看,死的内务府负责善后,春猎推后一天举行。”
“是。”
“小心!”就在这时叶云疏看见江晏身后的一个太监眼神不对,当即喊出声。
与此同时,江晏手中的剑往后一送,长剑穿过那名太监的胸膛,他还来不及拔.出的匕首落在地上。
其余几名太监和宫女吓得不轻,腿一软跪下,没想到他们身边竟藏了一个如此深的刺客,要是陛下追究起来,怕是人头不保。
未玄上前捡起匕首,检查了一番,对江晏说道:“有毒。”
闻言江晏眸光一暗,再次扫过在场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他们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还有漏网之鱼?”江晏从未玄手中拿过那把有毒的匕首,“看来朕真是小看了。”
小看了谁?众人头埋的更低,生怕被皇帝发难。
匕首上闪着蓝光,江晏慢慢转动,叶云疏抬头和江晏视线相接,瞬间瞳孔放大,那把匕首擦着他的鬓发而过,身后重物倒地。
梧桐猛地回头,竟是一个藏在暗处的宫女,她手上还拿着弩箭,她刚才就坐在自己的身后,“公子。”
身边一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晏竟来到梧桐面前,将叶云疏带到他面前:“没用的东西。”
叶云疏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又骂自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扎着一支箭,顿时后背一阵冷汗。那宫女是在自己身后的,他们是一伙的,自己揭穿了太监,所以这宫女是要杀自己的,好在被江晏发现杀了宫女,也使得弩箭偏了方向,让本该射中自己心口的箭变成了手臂。
“你放开公子。”梧桐勉强找回心神,就要江晏放下叶云疏:“你。”
江晏揽着叶云疏,看着梧桐讥讽一笑:“放开?你保护吗?”
梧桐顿时脸白了个彻底,他不会武功,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如果刚才江晏没有出手,那公子?害怕的牙关颤抖:“我”
“叫桑榆来。”江晏将叶云疏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这话是对未玄说的。
终于。
未玄松了口气:“仔细搜查,不准有任何漏网之鱼。”
“是。”
殿中刺客尸体被羽林卫拖走,很快洒扫宫人就拿着东西进来,片刻后殿中恢复了原状,若不是空气中浓烈血腥味还不知这里曾发生了什么。
未玄脸上的血迹未干,舌尖一勾,浅尝腥甜的味道,笑意诡谲:“你们身上的伤不疼,还是?”
未说的话有所指,殿中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他们可不想和那些刺客扯上关系。
轻呵一声:“眼下正乱,各位好自为之。”说完就走,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收尾。
未玄一走,殿中受惊不小的人也挤作一团往外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在殿中。
“安平侯可是生了个好儿子,不过你这儿子可会记得你这当父亲的十几年不闻不顾?”那人说完,拂袖而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想起刚才陛下的态度和前些日子听到的谣言,眼神变幻莫测。
安平侯黑着脸,他是想和江晏拉好关系不假,可这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也让人着实高兴不起,更何况最后一句话,越发的让他心里没底。 ----
第五十九章
朝露殿一众人的心思江晏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可还能坚持?”
叶云疏点点头,汗水将头发打湿,手臂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衣服,精神慢慢萎靡了下来。
“不准睡。”一脚将寝殿大门踹开,“桑榆了?让他过来。”
追在后面的太监宫女气都没有喘匀:“已经去请桑榆大人了。”
“叶云疏。”江晏拍拍叶云疏的脸蛋,“桑榆,你再不来,朕掀了…”
“来了。”桑榆背着医箱飞快跑进来,看见靠在江晏怀里的叶云疏,啧啧两声:“他这胳膊可真是多灾多难。”
不巧,上次叶云疏受伤的也是这只胳膊。
“废话太多,过来给他包扎。”
桑榆摸摸鼻子,“那也要陛下让开,我…”谁料江晏直接抱着叶云疏转了一个方向,桑榆眉毛一挑:“这样也可以。”
弩箭虽短,但也实打实的贯穿了叶云疏手臂,桑榆检查过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闻闻。”
叶云疏点点头,一股淡淡腥臭味传入鼻尖,还来不及想这是什么做成的,那么臭。就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江晏咬着牙问,好像桑榆给不出解释就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桑榆转了一下药瓶让江晏看上面的字:“殿下,这是麻沸散,一会臣要给叶公子拔箭。”
听完桑榆的解释,江晏怔愣了一瞬,随即道:“动手。”
“是。”
……
……
“小心!”
噗嗤一声,叶云疏睁大眼睛,他明明出声阻止了,那太监明明没有伤到江晏,可利刃穿透身体的声音却是如此真切?好半晌,耳边一片乱糟糟,低下头才知道那声音为何会如此真切,因为穿透的是自己的身体,接着便是席卷全身的疼痛,太疼了!
“叶云疏。”江晏听到动静来到床边,见叶云疏额头沁出密集汗珠,身子缩成一团,担心会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江晏只好将人抱住:“让桑榆过来,叶云疏,叶云疏。”
是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被刺穿,是手臂,手指艰难地动了动,“咳…”睁开眼,眼前一团乱。
“叶云疏。”
“梧桐?”叶云疏声音哑的厉害,“咳。”
江晏对于叶云疏醒来就是梧桐很不满,不过现在叶云疏是病号他也不好计较什么:“念叨你那个废物下人做什么?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好。”
“咳咳咳。”叶云疏小心的摸着手臂,“不怪他,他又不会武功,不像你,咳咳…”
一杯水出现在面前,叶云疏也不想去想江晏为什么会那么好脾性,他喉咙太难受了,就着江晏的手喝了水:“谢谢。”
“不像我什么?还有谢我什么?”江晏抬起叶云疏下巴。
叶云疏眉心微蹙,在江晏的注视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梧桐不像你会武功,谢你救了我。”
江晏松开手,嗤笑道:“就这?”
叶云疏才受伤醒过来,听到江晏接二连三的问题,整个人又迷糊起来:“嗯。”
“叶云疏。”
怎么又发火了?这是叶云疏睡过去时唯一的疑惑。
怎么又晕过去了?江晏着急上火的原地转了两圈:“桑榆了?死哪里去了。”
“来了来了。”桑榆不过小憩了片刻,就被砰砰砸门拉到这里来,见过礼:“陛下。”
“去看他,怎么又晕过去了?”江晏沉着脸,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叶云疏身体那么虚弱,动不动就晕。
桑榆不敢耽搁,上前给叶云疏把脉,江晏就站在旁边:“如何?”
桑榆又换了一只手继续诊脉,最后在江晏耐心即将耗尽前拱了拱手:“陛下不用担心,叶公子只是失血过多精力不济才会晕过去。”
“何时会醒?”
桑榆沉凝了片刻:“让御膳房做点好吃的,香味一闻就醒。”
江晏:……,感情前面说的都是废话,广袖一甩,“传膳。”
给叶云疏准备的吃食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江晏还来不及让底下人送上来人就晕了过去,一声令下,十多样清淡适宜的饭菜就送了上来,江晏叉腰看着叶云疏,他也是信了桑榆的邪,这人会闻到香味就醒?
可事实就是这样,叶云疏闻到饭菜的香味,慢慢醒了过来,江晏冷笑:“我看你和那圈里的猪一样,只知道吃。”
叶云疏不语,只是用没受伤的手按住肚子,他是真饿了。
见状,江晏烦躁的挥挥手,殿中的太监连忙抬着矮桌放到床上,一碟碟精致的吃食摆了上去。
叶云疏顿时看直了眼,那点心怎么和蝴蝶一样?那汤里比头发丝还细的是面吗?这…
“不饿?”江晏记得桑榆说的,也记得那一次在军营叶云疏饿到肚子疼,结果这厢饭菜摆好就和傻子一般愣着,“既然不饿那就撤了。”
话这么说,候在两边的宫人都没有要去撤的动作,只有叶云疏信了。他是真饿了,虽说安平侯近几日态度转变,底下人一日三餐也送的及时可叶云疏这会正是长身子的时候,那点饭菜又怎么够。
“蠢货。”叶云疏不解地看着江晏,这人怎么一会又是一出的。
叶云疏眼里的意思江晏看得头上青筋直跳:“宣桑榆。”
这会叶云疏才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一看自己竟然动了那受伤的手臂,纱布上的那抹红瞬间朝周围浸染。
“叶云疏隔些日子不见,你脑子也越发蠢了。”忙的用内力封住叶云疏经脉,鲜血浸染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叶云疏无力反驳,他真的是忘记自己的手还受着伤,而且自己才十九尚未弱冠,哪里大了?
“这又怎么了?”桑榆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春猎的,大好春光去山里采药不好吗?偏偏来淌了这趟浑水。
江晏这会已经站直身子:“看看他。”
为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见不得病患不听话又想到江晏的性子,道:“公子有伤在身,自当小心照护。”
“是。”叶云疏张张嘴,他只是太饿就忘了。
“罢了。”桑榆看旁边的小桌也明白过来,“臣给公子重新包扎。”
“多谢。”
宸乾宫外。
梧桐嘴角急得冒出两个燎泡,不停踮起脚往里看,但碍于拿刀的羽林卫没有闯进去:“求你们,帮我通报通报,我家公子在里面,求你们。”
羽林卫不为所动,任梧桐不停哭求。
“吃饱了?”江晏站在离床榻一步之遥的地方,抄着手。
叶云疏点点头,小小的打了个嗝:“我吃饱了,梧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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