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竹倒吸了一口凉气:“陛下此举何意?” “雪竹,替换柳传君的人就是你呀,你肯定会帮朕的对不对?” “陛下是让我变成柳皇后?那原本的尤废后呢?” “原本的尤废后,自然是朕大赦天下后,失踪了。”盛栾川一字一句,说出了计划中尤雪竹的结局。 盛栾川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尤雪竹身心浇得透凉。 尤雪竹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栾川:“我是要顶着柳皇后的名头一辈子么?” “姓尤姓柳又有什么关系?若雪竹不喜欢,那就委屈你一段时日,“柳皇后”病逝,变成“陈皇后”、“赵皇后”都行,实在不行那便把尤改成游,无论改成什么姓氏,你永远是朕的雪竹。” “盛栾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尤雪竹一把推开抱着他的盛栾川,语气因气愤而嘶哑。 盛栾川也毫不示弱:“朕当然知道!但是因为你们尤家把持朝政多年,即使尤家衰败,朝廷中一提到尤氏就惶恐不安,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尤皇后还在宫中,尤家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朕这是保护你!!” “我不需要陛下的保护,既然尤氏皇后威胁到您的帝位,您大可不必拦我,我也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我会满足您失踪的期待!!!” 两人针锋相对,歇斯底里,谁也说服不了谁。 沉默过后,盛栾川缓缓开口:“近日,探子来报,说在边境寻到了尤将军的行踪,若想尤将军洗清叛徒名号,光荣回朝,那么尤将军与尤皇后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尤雪竹痛苦的闭上了眼,泄气道:“好,这世间不会再有尤皇后。” 盛栾川很满意尤雪竹的回答,无论如何,他还是将尤雪竹留在身边了,盛栾川相信,等他巩固帝位,假以时日,以前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尤雪竹还是会回来的。 “那便委屈你了,雪竹。”盛栾川揽过尤雪竹,轻轻一吻落在了尤雪竹的眉间。 尤雪竹叹了口气,认命道:“在此之前,我问最后一个问题,那场巫蛊风波,陛下信不信我?” 盛栾川犹豫了一下:“……朕相信你。” “那为何,当初我问你,你不答呢?是因为那个献祭之人的恰好是安轻言吗?”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朕当初不答是为了大局考虑,雪竹,你别忧思太多了!”盛栾川不耐烦的打断到。 尤雪竹预料到了盛栾川的回避,也没探究到底的勇气,只得苦笑:“陛下教训得是,以后…以后我便不再问了。” “刘有财,多拨些人到梧桐宫,保护皇后的安全,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梧桐宫。” 盛栾川到底还是将尤雪竹软禁了。 这两日,除了尚衣局的人来了一趟,其余时间,尤雪竹都不曾见人。 尤雪竹在寝殿内听着尤裕讲述着,他在牢中三月外面的变化。 尤裕的讲述事无巨细,但独独漏了安轻言的去向。 “裕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何没听你提起安轻言?” “公子,您提他干什么,他到底不算是梧桐宫的人,小人…小人不知道他的去向…不也正常嘛……” “裕儿……” “好了,公子就别用那种眼神看小人了,安公子他…他还是琴师……”尤裕咬牙,回答得模棱两可。 尤雪竹聪慧,自然知道尤裕指的是什么。 “安公子,又被陛下召去了吧。” “公子,你放心!小人听殿前刘公公说,安公子只是去给陛下奏曲安神,并没有逾矩!” “嗯,知道了。” 尤雪竹想起了安轻言在牢中跟他说过的话,安轻言说他们之间的赌局还没结束,那么这一次,是安轻言主动伴驾,还是盛栾川将他要回去的,尤雪竹不得而知。 “公子,尚衣局的人送来喜服了…公子…您真的要穿吗?” “拿来吧,裕儿。” 眼下孤立无援的尤雪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送来喜服的人,虽然穿着太监的服饰,但他眉毛处的疤痕还是让尤雪竹认出来,这是当初在宫外救他之人。 尤雪竹没有声张,自然的接过喜服,发现里面夹杂着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让尤雪竹心生怀念,而信中的内容更让他心头一暖。 信中所说,是关于洗清他擅使巫蛊之术谣言的手段,以及推翻柳家的决定性证据。 尤雪竹有些犹豫,因为用这种手段洗清冤屈,就会有可能连累到给他写信的人,可信中人像是知他所想,在文末安慰他不必担心。 那便再赌一次吧,尤雪竹握紧了手中的信。 大婚当日,柳传君自柳家送上花轿之后便没了踪影,花轿之人早就替换成了尤雪竹。 尤雪竹忐忑的随着仪仗队进入了宫中,盛栾川像是第一次娶亲,堂堂帝皇,竟愿意背着尤雪竹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不知情的官员,认为柳公子才是真正俘获圣心之人,而背着尤雪竹的盛栾川却低声道:“雪竹,之前你我的完婚过于简陋,这一次朕要补偿与你,你可满意?” 不知是氛围影响,还是即将要做的事让尤雪竹不安,尤雪竹柔声的唤了句:“阿川……” 这一声轻唤,将盛栾川的骨子都唤酥了。 “雪竹,你知为何朕要选今日大婚?昨日,服丧期已满,今日便是圆房之日,你也不必担心朝堂的口诛笔伐了,今日过后,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盛栾川的语气中带着期待,尤雪竹将头靠在了盛栾川的背上,算是回应。 按照礼仪,被当做柳皇后的尤雪竹要送入盛栾川钦点的瑶华宫,此时,观礼的王公贵族中却走出了一人。 众人大惊,来人竟是许久未露面的前朝废太子,当朝安顺王盛栾安。 盛栾安没了太子之位后,被盛栾川幽禁在宫中的思过堂,平日里,除了宗亲聚会,盛栾安很少露面,据说是盛栾川不喜这位兄长。 如今朝中还是有不少的太子党蛰伏,盛栾川忌惮盛栾安也是情有可原,朝中传闻,盛栾川不是不想杀盛栾安。 只是在那场皇位之争中,盛家皇子死得差不多了,其他皇子品行不端,盛栾川可以找到理由将他们治罪。 但是对于品性端正的太子盛栾安,盛栾川只得将他封为安顺王,以堵朝臣悠悠之口。 只不过这个安顺王只是个封号,没有封地也没有实权,就连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偏远的思过堂。 “怎么?诸位看起来好像不欢迎本王?” 盛栾安简单的着装难掩一身的贵气,他执扇轻摇,少了一分身为太子时的庄重,多了一分洒脱。 “哪里哪里,只是许久未见安顺王了,没想到安顺王风采依旧。”众官员拱手客气道。 “不过是向陛下讨杯喜酒喝罢了。” 盛栾安眼神玩味的看着身着喜服的盛栾川,纸扇一收,对着盛栾川行了臣子之礼。 盛栾川看着自己的兄长,神色复杂:“兄长肯赏脸前来,朕自是高兴的,喜娘,先将皇后送入瑶华宫,朕陪兄长喝几杯。” “等等,不知这新后是否有废后那般貌美?”盛栾安折扇勾起盖头的一角,作势要往上撩。 盛栾川抓住折扇,声音带上了怒意:“安顺王,你逾矩了!” 盛栾安抽回折扇,无视帝王之怒,轻笑道:“陛下,别动怒,本王不过是给您送上新婚贺礼罢了。” 柳阁老还在场,盛栾川不好发作,只得讥讽道:“安顺王送朕的礼,莫非是无礼么!” “非也,本王送给陛下的礼,是大变活人!” 随着此话一出,盛栾安扯下了“柳皇后”的红盖头,而盖头下的尤雪竹像是准备好了这一刻,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惊慌。
第二十一章 不如共赏朕与皇后的闺房之乐? “惊喜么?新后变废后?”盛栾安此话无疑火上浇油。 “安顺王!你想干什么?!”盛栾川脸黑如墨。 “不过是想告知大家真相罢了。” 盛栾安在盛栾川要将他压下去之前,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带到了盛栾川的面前。 “这是后宫之事,本不该本王去管,但这个人却是思过堂的奴仆,他勾结外人陷害尤皇后,尤皇后的巫蛊之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盛栾川见盛栾安言语之间对尤雪竹的维护,更是气上心头。 “这事还轮不到你安顺王来管,朕自会派人查清楚,至于为什么柳传君变成了尤雪竹,朕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盛栾川为今之计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盛栾安,他得先稳住柳阁老,毕竟柳家威胁他的证据还没拿到手。 “陛下,您在害怕什么?为何不听完其中缘由再下定夺?臣要禀告的是,巫蛊之术的幕后主使正是柳阁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柳阁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安顺王,你可别冤枉我,陛下,您得为老臣做主呀。” 盛栾安雷厉风行,根本不与柳阁老逞口舌之争,直接将一盒糕点与一匹布料呈了上来。 “有些事情,不能只听老道士的一面之词,事情的真相往往是要看证据的。”盛栾安的明嘲暗讽让盛栾川咬牙切齿。 “这糕点和布匹是在昏迷宫妃的宫殿中找到的,布匹和糕点乍看就是普通之物,但是这上面附着两种无色无味的西域奇毒,只要是接触过布匹,吃过糕点便会产生梦魇,进而昏迷不醒,从而造成中邪的假象。” “安顺王,你休要一派胡言,玄清道长都说了,梧桐宫布有招魂阵,你这是要质疑玄清道长么?” “非也,本王自是相信玄清道长的判断,但是梧桐宫人多眼杂,谁都用可能利用梧桐宫的布局摆阵不是?” 盛栾安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柳阁老依旧不死心:“那这关老夫何事?” “布匹和糕点是柳传君送到各宫妃的宫里的,而陛下面前这个人,正是替柳传君购买西域奇毒之人。”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是个明眼人都会知道该如何决断,但偏偏盛栾川隐而不发。 面对群臣的一双双眼睛,一旁一直沉默的尤雪竹握住了盛栾川攥紧的拳头,悄声道:“阿川,别怕,扳倒柳家的决定性证据已经到手了,你不会再被钳制了,你说,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盛栾川甩开尤雪竹的手,负手而立:“来人,先将柳阁老押入牢中,此事容后再议。” 一场热闹的婚礼变成闹剧,百官不敢触怒天颜,纷纷退场,此时喜庆的大殿内只剩下盛栾川、盛栾安、尤雪竹三人。 盛栾川看着在婚礼上突然冒出的盛栾安,冷哼一声:“想不到幽居思过堂的前朝太子手还那么长,竟伸到朕的后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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