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椹:“……” 送树是假,他就是为了派人来监视他吧? 据飞羽所说,这段时间有人跟踪飞羽,查飞羽的来历。 飞羽也察觉到有人跟踪祁丹椹。 他开始以为是安昌侯府。 他并不怕安昌侯知晓他的身份,他的身份若被爆出,安昌侯府邸那些腌|臜见不得光的事儿会彻底出现在阳光下,安昌侯如此爱惜侯府名声,绝不会自寻死路。 再有者,他现在所犯的罪是欺君大罪,若是他的身份被爆出,安昌侯府必然受到牵连。 现在的安昌侯府怕是受不得一点波动,安昌侯恐怕还担忧祁丹椹的身份暴露呢。 可后来,他发现不对劲。 跟着他的与跟踪飞羽的,都是绝顶高手。 现在的安昌侯出动不了如此高手。 他们联系秋风,使出浑身解数,才查出其中一个人与锦王府有些联系。 他毫不犹豫怀疑到宣瑛身上。 宣瑛那么敏锐,会怀疑他,从而查他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宣瑛连飞羽都查到了。 他在他面前小心翼翼伪装就是怕露出破绽,现今不知哪儿露馅,竟然让他怀疑到自身。 现在他应该是怀疑什么,连装都不装了,直接让人来祁府监视他。 他若拒绝他,会不会让他觉得他心里有鬼? 他若不拒绝他,会不会让他觉得他知道他的算计?更加坐实他心里有鬼? 他陡然陷入两难之地。 半晌,他决定赌一把,拒绝道:“多谢殿下的好意,微臣有飞羽……” 宣瑛微笑:“飞羽有用的话,你的樱桃树不是不会被砍了吗?” 飞羽默默拔出了刀。 当时他不在府邸,否则绝不会让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放肆。 宣瑛不容拒绝道:“就这样。你的人身安全最重要,这是本王最关心的事情。” 祁丹椹没想到宣瑛为了塞人监视他,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 显得他们多亲近似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确实应该关心他,毕竟他掌握了东宫那么多机密,现在局势严重,从三足鼎立到两方争霸,若是他不幸落入敌手,他怕是也不放心吧。 没办法拒绝,他只得道谢。 这时,南星端着汤锅来到前院,道:“公子,馄饨煮好了,您趁热吃。” 宣瑛不解道:“都这么晚了,你没用晚膳?” 祁丹椹回道:“吃了,在大理寺吃的,这个点该饿了,这是宵夜。” 见宣瑛送他樱桃树,怎么着也算是客人,就算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宣瑛说到底也是他上司。 他邀请道,“殿下需要用一点宵夜吗?寒舍简陋,这些东西是我们自己包的……” 宣瑛很会听重点:“你自己包的?” 他在邀请他吃他亲自做的东西吗?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管住一个人的心得先管住他的胃吗? 太有心机了。 他怎么这么会? 他怎么能这么有魅力呢? 不仅上得了朝堂,更下得了厨房?难怪能把宣瑜迷得要死要活…… 他要窒息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全能完美无缺的人呢? 那馄饨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皮薄馅儿大,看着比宫里的御厨都做得好。 祁丹椹点头:“大家一起包的。” 他们主仆三人在自己院子里并没有那么强的等级划分,他偶尔干干活。 他在龚州为了谋生,什么样的杂活没干过,这样的活对他来说算是打发无聊时间。 见宣瑛奇怪神色,他道:“都是些平常食材,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 他看宣瑛这奇怪神色,料想对方是锦衣玉食的皇子,他们平民吃的东西应该会让他食不下咽。 但他碍于颜面修养,不好拒绝,所以他给对方台阶下,希望对方拒绝。 宣瑛直接了当:“不嫌弃。” 去心爱人家里吃饭,怎么能嫌弃呢? 别说是简陋的馄饨,就算让他吃泔水,他也应该吃得比猪还欢乐。 更何况,这是他亲手包的。 这里面包的是馅儿吗? 不,这是满满的心意。 祁丹椹:“……” 他只得吩咐南星再拿一双碗筷。 南星很快拿了一双新碗筷。 两人在祁府的庭院石桌上吃宵夜。 此时月上柳梢头,静谧的院落中有星星点点的流萤飞舞,它们似要与星尘比灿烂…… 宣瑛忽然觉得今夜来得太对了。 连天公都做美,为他们创造如此浪漫场景。 祁丹椹将盛好的馄饨端到他的面前,恭敬道:“殿下,请用。” 宣瑛用勺子舀起一个,看了看对面的祁丹椹,他就把那勺递过去。 第一口,应该给喜欢的人吃。 毕竟是他亲手做的。 祁丹椹:“……” 他突然想到黄橙子不在这里。 也就意味着没有人为宣瑛试毒。 皇室中人怕人暗害下毒,会随身带一个太监,用膳前,让太监试毒。 所以他是猜到我知道他在调查我,此刻怕被我暗中做手脚,想让我试毒吗? 那他直接不吃不就完了吗? 祁丹椹心里悱恻,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地位,他只得佯装无事,张嘴吃了下去。 反正无毒,他心里没鬼。 他吞下后,道:“殿下,您可以用了。” 说完,他吩咐南星道:“再给殿下拿一个勺……” 然后他就看到宣瑛一点也不嫌弃用他吃过的勺子,吃了起来。 他似乎觉得很好吃的样子,连吃了两个,还不忘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祁丹椹:“……” 难道是怕他在勺子上动手脚吗? 这皇族真讲究! 也真不讲究…… 可宣瑛难道不恶心他是个断袖吗? 难道他已经发现他不是个断袖了? 可就算是一般人,吃别人的口水,难道不恶心吗? 难道是上次程半夏给他下|药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不敢松懈! 果然是经常被毒|害的皇室中人。 他莫名觉得宣瑛有点可怜。 宣瑛吃着馄饨,他难以想象有人竟然能把那么普通的食材做得这么好吃。 祁丹椹做得东西跟他人一样完美。 他再一次被祁丹椹折服了。 一抬眼,他看到祁丹椹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想,他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毕竟是他最爱的人喂他吃东西。 他不仅喂他吃东西,还用他吃过的勺子吃东西。 证明了他对他的无限爱意。 祁丹椹今晚会不会幸福得睡不着? 就在他如是想着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急切敲门声。 南星打开门。 左夏匆匆而入:“殿下,太子殿下出事了。”
第50章 左夏急匆匆道:“御林军包围了东宫,我们探听不到任何消息,长史大人让属下赶紧来禀告殿下,让殿下拿个主意。” 宣瑛想到午时之事,他将事情告诉祁丹椹道:“午时本王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提醒过皇兄,要他早做防范,他说自己会处理,怎会这么快?” 祁丹椹若有所思:“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他们可能筹划许久,为的就是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宣瑛临危不乱道:“本王让人去打探消息,丹椹!” 他自然而然喊了祁丹椹的名字,从未有人这么喊过祁丹椹。 现在这个称呼独属于他一个人。 他从未觉得长在龚州山里一种野果子竟然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祁丹椹被他喊得一愣,反应了半天才知道宣瑛在喊他。 这人怎么突然喊得这般亲密? 难不成他因为过去针对他厌恶他而心怀愧疚,想借此拉近两人关系? 果然是有着极高道德素养的天之骄子。 做错了事,就想着弥补。 好比他,他以前也不喜宣瑛,也暗中针对他,他就不会对他心怀愧疚…… 宣瑛见祁丹椹没反对,漆黑透亮的双眸看向他,仿佛很受用。 他今夜给祁丹椹的宠爱可真多。 他是不是受宠若惊了? 他道:“丹椹,你去京兆尹衙门,想办法套出点话,若是皇兄被程家的事情牵连,川渝那边的案卷会先发到京兆尹衙门。” 祁丹椹应下:“好。” 两人分头行动。 等到第四天熹微时分,他们才还原出事情始末。 程家在川渝假借太子名义,私下里侵占买卖百姓的山田,凿井取盐,更是用买卖强逼等非法手段逼迫当地的百姓入山林为他们挖盐井,之后大量贩卖私盐,搜刮民脂民膏。 官府查封的盐井有八处,搜出来的私盐有一千两百斤。这些年,他们贩卖私盐而来的利润高达五百万两。 这都是明面上的账目,私下里还不知有多少…… 这些年,程家搜刮民脂民膏不算,他们的盐井造成近两千多人死亡,侵占买卖私田导致数千人家破人亡,用非法手段强逼当地百姓为他们凿井,更是造成民不聊生、百姓被迫背井离乡等现象…… 若是这些罪行他们认也就罢了。 可他们全都不认。 将这一切推到太子的头上,指控太子指使他们这么做,他们只是听从太子的命令行事。 嘉和帝听闻此事,也极其震怒,立刻让御林军将东宫包围,命御史台与京兆尹衙门调查此事。 这些年,程家没少借太子的名义行不义之事。 这些事被翻出来,桩桩件件都算在太子的头上,因而御史台弹劾的折子跟雪花似的飞向南书院。朝中更是传出不少声音,请圣上废掉太子,择贤另立。 这些声音的图谋如司马昭之心。 圣上七个皇子,皇长子乃魏淑妃所生,出娘胎几天就夭折,二皇子乃先太子,谋反后死于宗正寺。四皇子犯罪被罚,六皇子身负残疾,七皇子与太子有牵连,生母是妖妃…… 若太子被废,无论怎么排列组合用脚指头选,也得轮到五皇子了。 锦王府。 有幕僚道:“世家那边负责此事的是韩国公,听闻程家盐井坍塌,程家都没有采取措施,韩国公世子就带人为了盐井,好像他早料到会出事一般。后来京兆尹上程国公府抓人,韩国公也在那里。” 雷鸣怒道:“殿下,末将去将程家那几个人打一顿,末将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太子殿下对他们多好,他们竟然如此诬陷他,就连易国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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