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古代架空

南宫记闻录

时间:2023-08-15 00:00:37  状态:完结  作者:北方无要事

  花淳起先隐瞒了一些实情,宁世元问了问宁韫良的意见,宁韫良不怎么反对,他未曾多想也便同意了,此人既然是皇后亲自挑选的,人品样貌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去。

  谁知等到花明进宫时,众人才知道,这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了,这等年纪给一个五岁的皇子当伴读显然是不合适的。宁世元多少有些不满意,然而皇后做主,花明不仅是宁韫良的伴读,宁韫良也不再上书房了,随着花明只在上午读书,下午便要去学习做生意之道。

  此消息一出,众人哗然了,堂堂皇子不学孔孟之道,不学帝王之术,跑去学做生意作甚,自古哪个皇帝要做生意的,这皇后难道是傻了?

  宁世元也老大不高兴,然而花淳难得的坚持,甚至因了此事,多日回避不与宁世元见面,态度十足十的强硬。

  宁韫良那时候性子已经更加顽劣了,书房里的师傅每日都让他折腾的够呛,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招了,他实在闲的难受,隔三差五装头疼肚子疼骗师傅逃学,后一日他在御花园里钓王八,钓来钓去都是些鱼上钩,宁韫良气的不行,正要扔了鱼竿去爬树,忽见一个白衣折扇的小公子笑盈盈地朝他走来,一举一动,都带着些儒雅气息。

  小公子笑起来柔柔的,跟母后有些像。

  他把折扇收起来,朝宁韫良抱拳道:“我或许可以解六皇子之气。”

  宁韫良不屑道:“你一个读书人会知道怎么钓王八?”

  小公子收起折扇,好好地藏在袖子里,将宁韫良的鱼竿取过来,找到鱼钩,起身从假山上取了块石头走回来,撩起长袍,蹲了下来,几石头下去,鱼钩就砸的直了。

  他拿起鱼竿,放到宁韫良手里,道:“殿下试试,现在可以了。”

  宁韫良还是不信,小公子说:“弯钩钓鱼,直钩钓王八,殿下方向错了,再钓多久也上不来想要的。”

  宁韫良觉得新奇,道:“你为何知道这些?”

  小公子说:“在下不仅会这个,在下还会双手一起打算盘,殿下可见过,在下一双手算两本账,手能在算盘上翻花且不会算错。”

  宁韫良道:“真的?”

  小公子说:“殿下随我一去便知。”

  宁韫良那日在雅阁里算是开了眼,小公子不仅会打算盘,更是博闻强识过目不忘,一架子的书,宁韫良翻到那里他都能背下去。不仅如此,煮茶弹琴下棋画画,这小公子什么都会。

  “你有不会的吗?”

  小公子笑道:“也有,比如殿下最擅长的爬树在下就不会。”然后小公子站起来,庄重的朝宁韫良行了一个礼:“在下家里家教严,不让子辈做事不雅,我们行走坐卧都有规矩,不如殿下翻墙爬树都是好手,在下想用在下会的,换殿下会的,殿下可愿意与在下互为师父,互相传道授业,建立百年之谊。”

  宁韫良高兴地笑道:“好,我定是愿意的。你叫什么,我回去找我母后,让你同我一起读书。”

  小公子笑道:“在下花明,是殿下舅舅家长子,算起来,殿下也该叫我一声哥哥。”

  ----


第4章 相遇

  宁韫城总是待在小院里基本上不出门,金师傅管的极松,更不留功课,他不似寻常读书人喜欢苦读,博览群书自到境界书为人用。他喜欢细细地讲一本书,不拘时日,讲到高兴为止,讲的透透的,回味许久。

  金师傅有几次问宁韫城:“殿下可会讨厌臣的方式。”

  宁韫城说:“不会。”

  “殿下是不是觉得臣年轻却无趣。”

  “是。”

  金智与道:“我读书是随了我父亲,我父亲读书没什么目的,所以虽然聪明,但是求功名晚了,一辈子没中上进士。我们父子对书不够尊重,只图心乐,所以臣到榜眼也便到顶了。我似是与殿下有缘,如果是其他皇子,臣大约会老老实实地讲书叫着背会,熟知文意,也算是交差,但是殿下心静,臣愿意和殿下分享臣读书的心得。”

  宁韫城道:“师傅可曾想过,或许我也不愿意心静。”

  金智与疑惑道:“殿下有怨?”

  宁韫城只淡淡的道:“我自小,便不知道怨的意思,不知怨,也不知不怨,师傅,我长到十二岁了,依旧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生,因何而活,我救济着娘亲,是为责任,我独坐在小院里,是为讨厌麻烦。可我为何而活,师傅,你能解答与我吗?”

  “殿下可曾想过太子之位?”

  “不曾。”

  “殿下可曾想过征战沙场扬名立万?”

  “不曾。”

  “殿下可曾想过红袖添香娇妻美妾?”

  “不曾。”

  “殿下可爱这院子?”

  “不爱?”

  “可恨?”

  “不恨。”

  “那殿下也会日夜用功,也会对小乌公子关怀备至。”

  “是因……世人皆如此。”

  金智与的疑惑更深了:“殿下,若真如你所说,你便同于一口枯井,封了顶,断了源,内水不进,外阳不照。殿下,你活于世却不容与世,你的宿命,是孤独。”

  宁韫城道:“可我讨厌这样的孤独。”

  金智与起身看着落日:“殿下你看,这日头东升西落,日日如此,可我们的日子却每日都不一样,臣解不了殿下的疑惑,但是臣愿意相信,殿下的这口井,早晚会长出花生出草来,扎下深深的根引来源源活水,枝叶茂盛顶破封顶的巨石,给殿下以生机,请殿下,与臣一起等待。”

  “师傅可有这样的花草?”

  金智与对着夕阳,勾起嘴角,笑道:“有,臣有一心爱之人,明年,我们便成婚了。”

  “师傅,那我的花草,也会是一心爱之人吗?”

  “臣不知,他或许非殿下心悦之人,或许是什么其他东西,或许是挚友,或许是血缘,或许有一天,他会从这里破门而入,闯进殿下的世界,请殿下愿意等。”

  宁韫城并不能懂这个意思,师徒二人沉默许久,直到乌淤沈迷迷糊糊地醒了,嘟囔了一句:“殿下,下学了吗?”

  花明到底是收住了宁韫良,但是此事却并不长久,宁韫良的性子,疯起来就像是有针扎他的大腿似的,不走两步就浑身难受。常常花明一转身人就没了,花明找上一天,直到日落时分,花明扇着扇子在院门口喝茶,宁韫良揉着眼睛往回走。

  于是花明便和宁韫良约法三章,每次出门,顶多一个时辰。宁韫良百般不愿,花明便说:“若超了,你我的君子之约便到时候了。”

  宁韫良这才愿意。

  偏巧有一日下雨了,宁韫良在宫里游玩,走着走着便找不到路了。往来的路上竟都没有侍卫,宁韫良这才有些害怕,一路哭着找人。

  这条道实在是偏僻,是他从未见过的,怎能在自己家里迷路呢,宁韫良觉得自己有些蠢,下次应该带张地图出来才是。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宁韫良愈急愈会乱跑,最后误打误撞,推开了一间破门,里面甚是荒凉,院里杂草丛生,里间的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

  宁韫良往前走,想到廊下避雨,一抬头吓了一跳,原来屋里面,正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后推了两步,门开了,出来了一个衣着破烂浑身酸臭的妇人,正盯着他吃吃的笑。

  “你、你是谁?”宁韫良大着胆子问道。

  妇人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那手上脏兮兮的,留着长长的枯黄的指甲:“你是陛下叫来陪我玩的吗?”

  眼见那只手伸到了宁韫良的身上,斜地里突然冲出一个穿着斗笠蓑衣的小少年,拉着宁韫良就跑。

  宁韫良大哭着,那少年拉着他,跑了许久,待到了一个小门,告诉他:“出了门,站一会就有侍卫来了。”

  宁韫良拉着他不肯放手,少年的脸在雨中模糊的看不清楚,门外传来铠甲摩擦的声音以及靴子踩水的地声音,少年一把扯开了宁韫良的手,消失在了长街上。

  宁韫良发了烧,病了三五日,此次连带花明一起受了罚,宁韫良很过意不去,便也老实了些日子,然而不知怎的,他总会想起那个小院子,以及小院子里骇人的妇人以及拉着他跑出去的少年。

  他问花明那个小院子到底是什么地方。

  花明思索片刻道:“听殿下的说法,似乎是冷宫。”

  “花明哥哥,什么是冷宫?”

  “有恩爱,便会有爱绝,君王爱绝了的女子,或是犯了大错却罪不至死的女子,都会被送到那里。”

  “母后也会被送到那里吗?”

  花明笑道:“不会的殿下,皇后娘娘圣宠优渥,陛下是想和娘娘共白首的。”

  宁韫良道:“那冷宫里,为什么会有大我一些的哥哥。”

  花明道:“冷宫里不会有孩子的,宫妃有罪,孩子却是皇室血脉,不会一同进了冷宫的。你看五殿下,如今也是好好的住在宫里。”

  “五殿下是我哪个哥哥?”

  花明道:“五殿下是庶人朱氏之子,其实我也从未见过这位五殿下,说是他一向孤僻,居住在宫里的东北角,一般不会见人。”

  宁韫良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这个哥哥呢?”

  花明道:“下个月,陛下春猎,许是那时,殿下就能见到五殿下了。”他放下书停顿了一会儿道,“殿下实则该见见五殿下的,我曾听旁人说起,你二人生的绝像。”

  宁韫城不想去春猎,他习惯避开这些场合,金师傅与他说,他该常去大殿走走,也该向皇帝告假。

  宁韫城找了一个功课少的午后,带着乌淤沈便去了,金师傅想错了,他以为常让宁韫城在皇帝面前晃着,皇帝会对这个儿子多少好一些,结果,宁韫城都没有见到宁世元,近侍替他通禀了,但宁世元没有召见,宁世元准了他的假便让他回了。

  乌淤沈多少有些替宁韫城委屈,宁韫城却淡淡的,说:“谢父皇。”便老老实实的走了。

  变故起在他下台阶的时候,有近侍通报,皇后来着六皇子来了,宁韫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侧,皇后见到了他,走过去,朝他道:“城儿近日如何。”

  “回母后,都好。”

  皇后道:“那便好,天气热了,不要贪凉吃坏肚子。”

  宁韫城抬起头来致谢,也便是这一眼,就瞧了皇后身侧,那个几乎和他分享了一张脸的孩子。

  那孩子朝他笑,宁韫城瞧见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那双眼睛里发出来的光,温暖明亮神圣,像是在眼睛里撒里上了亮闪闪的雪花,这双眼睛出卖了它的主人,能有这样纯净的眼神,那么这个孩子必定是生在一个宁韫城绝对奢求不到的环境里,那里有温暖的被褥,有母亲身上谈谈的香味,有父亲慈爱的目光,有点了薰香的明亮的寝殿。宁韫城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劣,神赐予里他们相似的容貌,为何那孩子身上生有那样明亮的光,而自己身上,却只有灰暗寒冷的阴沉,他宛如自己做错了事情,变得窘迫且不知所措。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