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划过,留下一道道抓痕。 他长得白,那些痕迹很明显,赤裸裸地晃着眼,明早醒了伤口疼,又得红着眼眶跟人装可怜。 这么矜贵的玉一般的人儿,舍不得他留印子。 “抓紧我,”罗青蓝哄道,“别抓自己。” 唐怀芝被紧紧抱住,挠不着自己。 他烦躁不安,胡乱在罗青蓝身上撒着气。 手上没分寸,罗青蓝肩膀上那道疤被抓出了血。 里衣下单薄平坦,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稚嫩胸膛,两点红肿,有着不遮掩的坦率。 罗青蓝喉头滚了滚,帮他遮起来,小心地把人抱在怀里。 “乖一些,”罗青蓝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药劲儿过了就好了。” 唐怀芝着了魔一般,在罗青蓝身上赖着,脖子到胸口都是一片红。 那样子让人心疼。 本不是很热的季节,却出了不少汗,发丝胡乱糊在鬓边。 他仰着脸儿,身上里衣软塌塌的,腰带散开,随意搭胯上。 唐怀芝是个俊秀的少年,罗青蓝没有刻意观察,却也在沐浴的时候见过。 通身哪里都俊秀,像河边的柳,细瘦却挺拔。 那条孽根不寻常地突兀着,却不狰狞,那样无助。 这样的人,连浸在催情的药里,都不是脏污的。 顶上不时淌出些泪,亵裤布料被浸湿了一小片。 里衣是刚做的,头一回穿,软软的蚕丝料子,此刻贴着皮肉,跟着轻轻打颤。 “青蓝哥,”他轻声唤着,抓住罗青蓝的手,可怜地乞求,“你给揉揉,我难受。” 罗青蓝的耐心仿佛用不完,小声哄着他,叫他唐唐。 唐唐乖,乖一些,唐唐不闹,有我在呢。 肩膀上有些湿润,罗青蓝下意识在唐怀芝脸上摸摸,摸到了一手热乎乎的眼泪。 唐怀芝盯着他,眼睛里的水像是流不完,“青蓝哥,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他呢喃着,诉说着那一年多的思念,像是积压的委屈泄了洪,“你说话不算数呢,说好几个月回来的。” “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想你想得哭了,也没人哄我,我好难受啊。” 一字一句都扎在心上,罗青蓝眼前模糊了,心里疼得要受不住了。 怀里的人捧着一颗真心,那样天真,那样赤/裸。 他渴望触碰,却又不敢触碰,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含在嘴里,捧在心头。 “吃糖吗?”罗青蓝往腰间摸,摸到个装糖的袋子,捏出一颗来。 是唐怀芝喜欢的荔枝糖。 “吃。”唐怀芝仰着头,微微张开嘴巴,不错眼地盯着他。 眼里有一汪水,盛着他的情郎。 罗青蓝把那颗荔枝糖捏开,放进嘴里。 他虔诚地俯下身,捏开唐怀芝的嘴巴,小心地一点点喂给他。
第44章 柿子粉 唐怀芝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身体里像是沸腾了,每一处都在叫嚣,让他想使劲儿挣脱开。 周围乱哄哄的, 不停转着。 他被抱起来, 穿过人群, 稳稳地托着。 听不见那些杂乱的人声, 耳边全是罗青蓝温柔的低语。 他听见罗青蓝叫他唐唐, 耐心地哄着他, 像小时候那样。 鼻子里都是罗青蓝的味道, 厚重得让人安心。 心里涨得满满的,他控制不住,一股脑放出来, 任性地由着自己胡闹。 他想哭, 想贴着青蓝哥,跟他不着片缕地相贴, 胸口贴着胸口, 大腿缠着大腿。 青蓝哥也由着他胡闹,抱着他, 拍着他, 哄着他。 “吃糖吗?” 唐怀芝点点头,张开嘴, 等着青蓝哥喂他。 青蓝哥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 俯身把嘴里嚼碎的糖一点点喂给他。 好甜, 比所有的糖都甜。 唐怀芝乖乖仰着头, 小舌头灵活地吮吸着,索取着, 像小婴儿那会儿,不懂事地吮吸小罗青蓝贫瘠的胸口。 吃了糖,身上还是热,仿佛更热了。 唐怀芝难耐地往自己身上抓,往罗青蓝胸口抓,攥着罗青蓝的手往自己身上抓。 “想贴着你,”他小声道,声音黏腻腻的掺着情/欲,“青蓝哥。” 这药的药劲儿似乎逐渐上来,唐怀芝有些迷糊了。 他不再说那些完整的句子,通红的嘴唇微张,声声叫着青蓝哥。 意识混乱的时候,他的手本能地往下,微微挺起了腰。 罗青蓝不敢看,紧紧抱着他,耳边全是他细碎缠绵的喘息。 自己弄了一会儿,唐怀芝有些不得要领,难受地扭动着,指尖在罗青蓝肩膀上抓出几道红印子。 贺恂初说,若是实在忍不住,便带他去浸凉水,能缓解些。 罗青蓝犹豫着,终是抱起他,试了试水温,一起坐进浴盆里。 浴盆里的水让唐怀芝打了个颤,可怜地缩在罗青蓝怀里。 “忍一忍,”罗青蓝把他按在胸口,手在他背上轻轻搓着,“唐唐,乖。” 那股凉劲儿下去,唐怀芝仍是全身发热。 罗青蓝盯着他可怜涨红的地方,手指在浴盆边上攥得发白。 唐怀芝亲上来的时候,罗青蓝什么也不能想了,靠在浴盆边缘,紧紧搂着他。 唐怀芝像是被罗青蓝紧紧包裹。 罗青蓝混乱压抑着的喘息,身上的味道,厚实滚烫的大手。 他们在冰凉的水里,热得像要炸开。 ...... 这药的药效持续了整整一晚,罗青蓝中间又把他抱到床上,耐心地安抚着,天色翻白时方歇。 被褥上一片狼藉,唐怀芝缩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 “将军,”金礼在外头敲门,“贺太医来了。” “等一下,”罗青蓝道,“先别进来。” 他托着唐怀芝的腰,仔细擦了擦,把他身下那床被子扔到地上,床单也一并扔了。 又抖开床尾的干净被子,一床垫着,一床盖着。 大将军急昏了头,赤着上身便去开了门。 门口的贺恂初看见他,怔了一瞬,挑挑眉,“昨儿晚上大将军受苦了啊。” 罗青蓝这才反应过来,忙进了屋,胡乱拿起一件衫子披上。 即便这样,身上那些刺眼的抓痕还是都被贺恂初看了个干净。 肩上、胸口、手臂,就连脖子上都有。 “小孩儿闹了一晚上,”大将军穿好衣裳,故作轻松地走过去,“这究竟是什么药?” 贺恂初正给唐怀芝号脉,“没见过。” 他突然皱了皱眉头,猛地伸出手,掀开了唐怀芝胸口的被子。 “做什么?”罗青蓝被吓了一跳,刚要上前,却看见唐怀芝胸口起来的一片小红疹。 “怎么起疹子了?”罗青蓝的心又提了起来,“也是药的作用?” 贺恂初仔细检查了唐怀芝身上,摇摇头,“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他叫人拿来痰盂,给唐怀芝灌了药水催吐,蹲在那堆秽物面前查看一番,低声骂了一句,“无耻!” 金礼见状,忙叫人端来了昨晚没来得及处理的剩菜。 这些年,杏花楼得了罗青蓝的吩咐,每回都把唐怀芝剩的吃食单独留出来,第二日才能扔。 本意是怕小孩儿不小心乱吃,留着东西方便太医检查,此刻真派上用场了。 贺恂初一验,确定了,里头被人不少添了柿子粉。 也许是那□□的作用,这疹子迟了好久才起,两厢里一掺和,唐怀芝昏迷着,扎了针也没醒。 罗青蓝在床边守到下午,给他喂了些甜水。 贺恂初在正堂喝茶,一看他的样子,立马拽过来,往他嘴里塞了片参片。雁陕挺 眼睛血红一片,像困了几天的兽。 “怀芝几时能醒?”罗青蓝颤着声音问。 贺恂初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再等等吧,也许几日,也许半月。” 他叹了口气,“你别慌,我会尽力。” “好。”罗青蓝应了一声,用手狠狠抹了把脸。 他捂着脸安静了很久,才起身,去看了一眼唐怀芝,不放心地来到正堂。 金礼在那里等着,见他出来,急忙把一个药瓶递过来,“萧墨那里找到的。” 贺恂初取出药粉,用银针验验,又捏了一些在在鼻子旁闻,顿时便有些头晕目眩。 金礼见状,立马端起旁边的水盆,泼在了他脸上。 贺恂初抹了一把脸,“这是刚洗过布巾的水!” 这药贺恂初也没见过,说是像南疆来的,用料毫无顾忌,药力很猛。 药效退掉,庄满跟杜文蹊已经好转了,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养几日也差不多了。 萧墨在这上面没想下狠手,但那些柿子粉,不管有意无意,着实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罗青蓝闭了闭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几个武学生都不知道,是叫来帮忙的,”金礼道,“这事儿的确是萧墨主使。” “那柿子粉呢,”罗青蓝猛地吼了一声,把手边的茶杯拂到了地上,“柿子粉谁下的?” 茶杯应声而碎,陶瓷碎片在木地板上碰撞旋转,好一会儿才停息。 金礼膝盖点地,“末将无能。” 以往无论出了什么样的事,纵使身负重伤且被重重包围,大将军都是一贯的镇定自若。 这样的慌乱,甚至无措的愤怒,金礼没在罗青蓝身上见到过。 等了一会儿,金礼又问:“萧家来要人了,侍郎府也来人了,萧墨......” 昨儿晚上,罗青蓝让人扣了萧墨一干人等,这会儿还关在城中金礼的私宅里。 “其他人放了,”罗青蓝皱着眉,“萧墨扣着,萧家来要人,便说不知道。” “将军府闭门谢客,备马进宫。” 圣上想是早听说此事,见了罗青蓝,便急着询问唐怀芝的情况。 听说人还没醒,加派了太医过去。 罗青蓝上前,呈上了一份奏折。 圣上立马打开,才看一半,手便开始抖了。 从头到尾看完,他把奏折猛地一摔,说了声“岂有此理”。 奏折上没有旁的,说的是上次渤海叛乱,军中内应的事。 那内应罗青蓝自个儿审了,说是萧家老侯爷安插进去,得了太后授意的。 军中有叛贼,圣上震怒,叛贼出自太后,圣上却不能马上追究。 他屏退左右,把一堆奏折摔了个糟乱。 “圣上,”罗青蓝嗓子急哑了,“动手吧,证据确凿,臣不信有人能一手遮天。” 圣上笑了,笑他的天真,也笑自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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