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行看到陶不言满脸的关切,心中不由地一暖,眼神也跟着柔和起来,伸手拉过他的手握在手里,“没什么,只是些锁事。” 陶不言望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明显写着不信,路景行捏捏他的手,柔声道:“你昨夜整理这几起案子的卷宗到很晚,趁现在睡一会儿吧。到王城还要很久。”说着抬手就要将人揽入怀中。 “喂,你干嘛!”陶不言顿时有些害羞,耳尖发热。 谁知这时马车车轮突然被什么东西搁了一下,勐得一巅,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着路景行的怀中倒去,结果还是被抱了个满怀。 “睡会吧。”路景行抱住了人自然不会轻易松手,陶不言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就放弃,接着找了舒服点的位置靠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致远,虽然这次破了案,抓住了凶手,但是我却并不开心。”陶不言的声音中透着股失望。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为了活着,为自己戴上假面。时间久了会忘记摘下来,把镜子里的脸当作真实的自己。 “然后,不遗余力地往高处攀爬,直到面具被从脸上撕下来,血肉模煳,永无归处。”陶不言发出轻微的叹息。 “虽然这些凶手的初衷是为了摆脱身陷的泥泞,但是无论因为什么,残忍的杀戮都是不可取的。用杀戮戴上的假面最终也会被杀戮瓦解、击碎。”路景行说道,“杀戮这种行为,一旦开始便很难停止。” “你不要想了。”路景行不由地紧了紧手臂,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在我的面前你无需任何假面,因为我……”他顿了顿,接着缓缓地轻吐道,“钟情于你。”语气认真而郑重。 然而,路景行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低头看去,只见陶不言双眼紧闭,唿吸平稳,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路景行望着毫无防备得依靠在臂膀上的陶不言,微合双眼,睫毛轻颤,优美的轮廓流传出一股沉静的甜美。嘴角不由地微微翘起一丝好看弧度,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温润出一丝幸福的甜香。 他低下头,在陶不言的额头上印一下吻,虔诚而珍视。接着他轻轻地调整了姿势,让人可以睡得舒服些。然后也跟着闭上了眼,头自然地靠过去。 在路景行闭眼的瞬间,陶不言的脸上不由地勾起一抹浅笑,耳尖泛红,刚才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到王城的路还有很远,我们的一生也还有很久。 (本案完)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这一案终于完结了 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更一步啦 下一案呢,想要偏向武侠风,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72章 祸起东宫 一更刚过,一辆马车飞快地行驶在王城中的朱雀大街上。 陶不言坐在摇晃的马车里,脑子里在整理、消化着刚才内侍所告诉他的事情—— 太子风息宁吃了皇后送来的糕点后,便中毒昏迷不醒。皇后为自证清白,请顺安帝彻查此案,而她推荐的人正是大理寺正路景行。 太子的母妃红贵妃同意皇后的提议,不过她提议负责查案的人却是陶不言。 皇后推荐路景行到算合理,但陶不言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获得了深居简出的红贵妃的信任呢? 下了马车后,陶不言紧跟在内侍身后,这位内侍走得又急又快,他几乎要用跑的才能跟上。就在他觉得有些气力不足时,终于是到了御书房。 “陶不言,陶探花觐见!”守在门口的内侍看到他急忙朗声通报。 “宣!” 陶不言整理了下衣衫,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学生陶不言参见皇帝陛下!” “起来吧。”顺安帝说道。 这是继殿视后,陶不言第二次见顺安帝,不怒自威的气度,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尽的压迫感。 “想必在路上时,安邦已经与你说过了。”顺安帝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威严。 “是,学生已知晓。”陶不言恭敬地答道。 “孤今日召你入宫,便为此案。希望你不辱你祖父神断陶公之名。”顺安帝抬眼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孤命路景行与陶不言一起彻查太子中毒一案,太医西岭雪从中协助,限十日内破案。逾期未能结案,”顺安帝脸色阴冷,如鹰般的眼中透出残忍的光芒。 “就请陛下罚他们去南郊看守皇陵,终身不得出陵。臣妾僭越,请陛下恕罪。”身后的幔账之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柔软中带着丝清冷却唯独没有歉意。 一瞬间,顺安帝的眼中有愤怒、沉思,几经翻腾最后终于归寂一片阴冷之中,缓缓吐道:“好。孤就依贵妃所言,若尔等逾期未能结案,赴南郊看守皇陵,终身不得踏出皇陵半步!” 顺安帝登期以来素以雷霆手段着称,喜血杀,尤其到了晚年,他的脾气越发变得古怪对于鲜血的渴望也异常变得强烈,稍有不顺,处罚臣子必见血。 红贵妃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救了陶不言等人的性命,可见顺安帝对她多么地隆宠。 “臣等遵旨!”三人跪于顺安帝面前。 顺安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去。 三人刚起身,就见有人从缦幔纱后走了出来。 “臣参加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来人正是太子的母妃,红贵妃红枫。 早就听闻红枫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自她入宫以来便集后宫三千宠爱于一身,被顺安帝专宠二十年,是朝中清流口中的「祸国妖妃」。 陶不言觉得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异域美人。 两道倦烟眉,一双含情目,小巧的鼻,薄削的唇,以及浑身上下流淌出来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淡雅高贵的气质,既有兰花一般的清新又有牡丹一般的大气高贵,将这两种气度完美得融合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红枫抬眼看向陶不言,“你就是陶不言?”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竟也透着万种风情。 “回娘娘的话,学生正是陶不言。”陶不言恭敬地说道。 红枫看向一旁的路景行,“这次有劳陶探花与路大人,尽快查明此案,也让这世上少些枉死之人。” “学生定当全力以赴!”陶不言应道,这是在提点他防止有人利用此事兴风作浪。 红枫点点头,“这块令牌请陶探花收好,以便自由出入皇宫。此外,还有需要什么,请尽管开口,本宫定会全力相助。” “谢贵妃娘娘赏赐!”陶不言接过令牌,收进袖兜内。 红枫见他抬头,便又细细地打量起来,只是那眼神像是在鉴赏评判物品的好坏一样,这让陶不言感觉非常地不舒服。 似乎感到他的局促,红枫收回视线,嫣然一笑,一瞬间仿若百花齐放,“陶探花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风神绝世之人,难怪宁儿一直念叨着。” 陶不言满脸疑惑地看着红枫离开的背影,完全不明白这话中意味。到是他身后的路景行眉头紧锁,面露不悦,西岭雪则是一副乐得看戏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陶不言下意识地转身向一旁的路景行求助,却不由地一愣。 今天的路景行穿着官服,陶不言很少能见到他官服的样子。 绛蓝色的朝服使得他少了份武将的硬朗,多了份学士的文雅,束于冠下的长发下,英挺的眉峰,明亮的双眸,笔直如刀削的鼻,刚毅而削薄的唇,这样的路景行很难不让人心动。 “哎呀呀,明松,你盯着致远兄看够了吗?”一旁的西岭雪嬉笑着打趣道。 “……唔。”陶不言一阵窘迫,露出像是小孩子被逮到偷糖时的神情,不甘心得反驳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是耳尖微微发红。 “西岭雪,说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路景行及时开口替他解围道,嘴角却抑不住地上扬。 “有人在太子的糕点里下了毒,东宫的内侍说这糕点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西岭雪说道,“陛下一怒之下将皇后禁足于坤宁宫中。 “陛下同意皇后娘娘举荐致远兄来调查此案恐怕是给梁家面子,而叫上明松恐怕是对致远兄的牵制。”西岭雪的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意,“却不知你二人是一家。” “这毒不是皇后娘娘下的。”陶不言装作没听到似地,但红红的耳尖暴露他在害羞,“谁下毒会做得这么明显,显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这件事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糕点是「宣平侯」献来的苗疆特产,而太子所中之毒正是「枯荷听雨」。”西岭雪略有深意地看过来。 “此毒名取自古诗『留得枯荷听雨声』因此中此毒者并非顷刻毙命,而先是四肢僵硬,接着便是肌肉萎缩,最后形如枯藁而亡,真正形为枯荷。” “此毒产自苗疆,是苗疆梁家独门秘毒。”西岭雪轻吐道,“小生恰巧能解此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若风息宁真有不测,不仅仅是一场血雨腥风甚至会动摇国之根本。 听到他的话,路景行眉头紧皱,“「宣平侯」的封地就是苗疆,相传梁家先祖本是苗疆大巫,助先帝平苗疆之乱有功,故赐梁家爵位,但不世袭。” “没错,这「宣平侯」与明松的母亲一样,勉强算是皇后娘娘的族亲,但却是穆淮王妃实打实的亲哥哥!”西岭雪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嬉笑,“七日前,穆淮王回到了王城。” “你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想让我们觉得与穆淮王有关吗?”陶不言沉思着,总觉得这一切像为穆淮王织的一张网。 “我们先去东宫看看!”路景行说道。 “二位随我来吧。”西岭雪晃着手中的令牌,“这令牌虽和贵妃娘娘的没法比,但是想问什么还是要尽快。毕竟这里是皇宫,外臣不便随意出入。” 一向安静的东宫今夜却是一片杂乱,因为风息宁突然中毒,所有宫女内侍们都被软禁在东宫的侧院之内,门口由侍卫把守,闲杂人等不得进出。 此时,整个东宫上下都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恐慌。 德誉焦急地在庭院里走来走去,在看到西岭雪时,立刻迎了上来,“西大人,太子殿下……” “殿下的毒已解,但还未醒来,德叔不必担心。”西岭雪宽慰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德誉竟喜极而泣地抹起眼泪来。 “德叔,请你说一下事情的经过。”路景行说道。 “路大人,”德誉面露愧疚,“今日是老奴侄孙的百日宴,老奴向太子殿下告假出宫赴宴。席间多饮了几杯,回来晚了。谁知老奴刚回来,太子殿下就……老奴不该出宫,不该出宫啊!” 说着德誉又抹起了眼泪,不是因为太过内疚还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今天情绪显得格外地脆弱。 “那么,案发经过,还有谁知道?”路景行眉头微皱,眼神锐利,为何偏偏在德誉出宫时对风息宁下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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