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轻轻地咬住下唇,“掌事,”她顿了顿,“绿梅这会不会也是……”试探性地开口,“「花魁的诅咒」?” “不要乱说!”夕萝冷着脸打断紫菱的话,“你在这儿照看绿梅,我……” “掌事!”这时侍女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掌事,大理寺的路大人带着官差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夕萝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冲侍女扬了扬下巴,“前面带路。”紫菱看着她的身影总觉得有一种慷慨赴义的错觉。 “奴家见过路大人!”夕萝温婉地一拜,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胭脂楼」还未恢复营业,不知少卿大人前来又所为何事?”语气中明显透着讽刺。 “自然是为了两起命案而来。”路景行无视她的嘲讽。 “少卿大人抓住凶手了?”夕萝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帕子。 “在这儿之前本官需要再查看下四楼。”路景行说着不等夕萝反映便带着陶不言大踏步地向四楼走去。 “少卿大人!少卿大人!”夕萝急忙跟在他的身后追了上来。 “掌事,今天为何未见到楼中的其他姑娘?”陶不言开口问道,大厅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小却未见有人出来。 “绿梅高热不退,紫菱在照顾她。因为有官差大人把守,姑娘们比较安心因此都在房中休息,「胭脂楼」私密性较高,除非闹出很大的动静,不然屋里的姑娘很难听到。” 夕萝显然知道陶不言此话的用意,“而且「胭脂楼」前后都有官差把守,有什么人出入,大人比奴家更清楚。” 听到夕萝的话,陶不言和路景行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此看来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把守在三楼通往四层顶楼楼梯口的官差看到路景行和陶不言到来急忙上前行礼。 路景行挥了挥手,“不必多礼,最近可有什么人进出这里?” 把守的官差:“回大人,除了今天上午掌事和绛柳姑娘曾来过窗边,没有其他人来过。” 陶不言转头看向夕萝,“掌事为何来此?” 夕萝:“奴家喜欢本就喜欢这走廊窗外的风景,以前也经常来此转换心情。今早奴家也是想来此换换心情,却被这位官差大人阻止了。” 陶不言没有言语,只是抬头远远地透过窗子向外看去,“这里能看到什么地方?” “普通的湖景,但是奴家很喜欢。”夕萝手下意识地捏紧帕子。 陶不言没有再说话,一旁的路景行对把守的官差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去忙吧。” “对了,麻烦你带西岭雪西大人前去为绿梅姑娘看一下病。” 官差听到陶不言的话一愣,抬眼看向一旁的路景行意在请示,结果只听到路景行开口道:“按照陶主簿吩咐地去做。” “是。”官差应道,他又悄悄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陶不言,不禁在心中感叹道:新来的主簿大人可真得少卿大人器重。 “接下来本官要与陶大人一起再次搜查现场,掌事,你也退下吧。”路景行说道,声音低沉浑厚,竟暗暗用上了些内力。 夕萝微愣,接着行礼道:“是,奴家告退。”说着跟着官差一起下楼,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地时不时地转头探望。 这时,整个三楼的官差都被路景行遣走,只留有路景行和陶不言二人。 “请吧,路大人!”陶不言露出一个兴奋又充满魅力的笑容,有模有样地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陶大人先请。”路景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然后跟在陶不言的身后迈步上楼。 待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后,走廊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陶不言直奔到绯樱跳楼时的窗前,打开窗户,仔细地检查窗棂,他仰着头,看着上边半圆形的窗户,“我一直觉得这里的破损有些奇怪。” 说着陶不言翻身爬上窗台,窗台虽是加宽,但是此时窗户大开,一个成年男子站在上面还是太过危险。 路景行看到陶不言的动作,不禁脸色一变,“小心!”话落人到,伸手扶住他的腰身,生怕人一不小心掉下去。 “致远太过大惊小怪了!小爷我也是能上房爬树的人呢!”陶不言用手扶着上面的窗棂,站在窗台上,从上向下看着路景行,微扬着下巴一副得意的样子。 路景行脸上的表情有些放松,却并未松手,“树确实能爬,却下不来。”语气中带着调笑的笑意。 陶不言瞪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以示抗议。接着转身仔细察看窗纸破损处的窗棂,手指掠过一处时,脸上露出某灿烂的笑容:“果然如此!” 路景行看到他兴奋地举着手,手中似乎捏着什么,双臂用力直接将陶不言从窗台上抱了下来,生怕这人一高兴就忘了自己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直到陶不言的双脚踏实地踩到地面上,路景行才感到放心,但手却依旧抱着人不想放手。 处在兴奋中的陶不言却并未在意路景行的这点小心思,“致远,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小撮丝线。 “这是从衣物上勾下来的。但是人跳楼时,衣服要如何被窗户的上半部窗棂勾到衣物呢?”路景行思考着,一个模煳的想法在脑中形成却不太真切。 “路大人,我有一个想法!”陶不言看向路景行,黑亮亮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但是路景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要做一个极危险的事情。果然在听完陶不言的计划,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行!”路景行断然拒绝。 “路大人~” 四下无人,陶不言毫不避讳地伸手搂住路景行的脖子,满眼期待,“我相信我的路大人,所以肯定没问题的!” 说着他仰头在路景行的唇上轻轻一吻,刚想离开却被路景行按住了后颈霸道地加深了这个吻。 待两人分开后,陶不言与路景行额头相抵,“路大人这是答应我了!” “嗯。”路景行用力地将人搂进怀中,“小心点。” “放心吧,我相信我的路大人能保护好我的!”陶不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好了,我现在就去三楼绯樱的房间,你时刻关注着。” “嗯。”路景行有些不舍地松开了人。 陶不言快速离开,生怕晚一点路景行反悔。 他走进绯樱的房间,打开窗户,听到一声口哨声,嘴角微扬。接着他探出头向上望去,“致远!” 听到楼上开窗的声音,但是路景行的身影却并未出现在正上方。 陶不言脸上的笑容越发变得灿烂,果然在这之前他因为夕萝的话刻板的认为楼下的房间其窗户也是相对的! 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这样的话凶手只能是那个人!也只有她才能使用这样的手法! 接着陶不言向路景行用力地挥了挥手,然后退回到房中,关上窗户。 陶不言走出绯樱的房间,却没有立刻走四楼与路景行汇合,而是走到三楼走廊的尽头的窗户前。与房间里的窗户不同,也许是为了方便瞭望风景,窗户要更大一些,微微向外探出,像是一个小小的露台。 秋冬天气凉时会拉上矮门,春夏暖和时则用的是栅栏,现在夏末所以使用的还是栅栏。 陶不言推开窗户,一股夹杂着水气的风迎面扑来,“这风景还真不错啊!”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在全神贯注地观看风景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一扇门,轻轻打开,有人走出了来。 “诶,那边是什么……”为了看清远处的建筑,陶不言的身体靠在栅栏上。 这时,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白净纤细的手靠近,接着用力一推,失去重心的陶不言完全撞在栅栏上。 咔嚓!栅栏断掉了,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陶不言整个人向楼下摔了下去! 一个红色的身影掠过,是路景行!下一瞬,陶不言便被他搂在怀中,接着安然地落在「胭脂楼」的后院中,毫发未伤。 与此同时,「胭脂楼」的众人也一起来到后院之中。 “陶、陶大人,您没事吧?”夕萝的脸色异常苍白。 “托掌事的福,一切安好。”陶不言看向她,含着笑意的眸子却让人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大人,你这是做甚?”苍芷看着立冬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秀眉微蹙。 “因为她便是这两起案件的真正凶手!”陶不言直视着那人。
第140章 真相只有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那人身上,然而当事人却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盈满雾水。 “陶大人,奴家刚才只是想与大人开个玩笑,谁能想到那好端端的栅栏居然断了!让大人受到惊吓是奴家的错,但大人也不能因此便冤枉奴家是凶手。”明明是在委屈,只是低哑如干枯枝折断般的嗓音听上去却异常诡异。 “这栅栏好端端的为何会断,大人不觉得这很可疑吗?再说了,绯樱出事的当天奴家服了药就睡下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大人不信可以问若白先生。” “这好端端的栅栏为何会断掉,我稍后自会查清。至于服药,”陶不言看向一旁的若白,“先生怎么说?” “当日在下确实看着绛柳姑娘服下汤药,”若白答道,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他在药中下了「昏睡散」一事说出来,“之后在下便去隔壁为绯樱姑娘看诊,其他的在下不知。” 虽然有着易容但墨白仍尽职地维持着郎中的人设,毕竟在「胭脂楼」众人面前他还是郎中若白而非疏密阁阁主墨白。 只不过在他的嫌疑人名单里,是没有绛柳的。而且陶不言应该知道自己案发当天给绛柳下了「昏睡散」,她理应没有时间作案啊…… “大人你看,奴家没有撒谎,奴家确实是没有作案时间的!”绛柳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若白先生只是说看到你喝了药,并没有看到你睡着。而且即使看到你入睡,也可能是你在装睡。”陶不言似乎并不相信。 “只要喝了药就一定会熟睡,绝对不会睡的。”绛柳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为何如此肯定?难道你知道这药中有别的成分?”陶不言的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 “这、”绛柳顿了顿,“奴家是听碧萝说的,她说奴家喝了药之后便沉睡不醒,如同……被下了「昏睡散」。”说这话时她抬眼看向一旁的若白,“至于原因,奴家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自然不懂。” “不错,若白先生确实告诉我,这药中含有「昏睡散」。正常喝下汤药后肯定会熟睡无法作案,但是没喝的话就自然不会熟睡。”陶不言的语气不疾不徐。 “在绛柳和绯樱养病的房中皆盆栽,案发当天盆栽的泥土皆为湿润,显然有人刚刚浇过水。然而,经大理寺检验,这泥土里的不是水而是若白先生当天为两位姑娘所开的汤药。也就是说,案发当天绯樱和绛柳都没有真正地服下汤药。”
151 首页 上一页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