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江山,难不成朕没有?朕也可以……”话还未说完姬宁晔就停了下来,一时嘴快竟然就这般说了出来。 “宁晔也可以什么?” “没什么。” 温弥汜自是知晓姬宁晔脾性的,也不逼他说,“臣原本念着,替陛下夺下一片山河许是可以再留在你身侧……这江山不是陛下的念想嘛?”温弥汜语气里虽说有笑意,却也带着存着真切,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只是姬宁晔被温弥汜如此一说,竟然一时间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个人是这么想的,自己一句话把他送了别人这个人却还想着自己的念想? “朕不会拿你换江山……你是朕的美人,这江山美人朕都要!”姬宁晔勾起一个魅惑的笑。 “好,都依你。” ……
第36章 军队出征不会带着厨子,食物均以干粮为主,能为姬宁晔做上一桌如同城中客栈里的吃食也已经实属不易。姬宁晔自己在军中吃食也实属一般,也不挑剔这些。央着温弥汜一口一口喂给他,温弥汜也不过一句“这般是越活越回去了……”便应了他。 姬宁晔此时此刻回想起从前种种有些恍然,看着温弥汜的脸有些许愣神,原来真是如此只要自己给这个人零星一点暗示,他就能为自己暖了整个皇城。 “想什么呢?” “别的美人啊。” “……” 不等姬宁晔再开口,帐铃响起,策澄焕踱步而入,虽说没有入眠却也不复憔悴的模样。姬宁晔如同没有瞧见一般,一口亲在温弥汜脸上,痴痴得笑,“骗你的,朕心里只有你一个。”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做给策澄焕看的。 策澄焕脸上闪过一丝悲色,没有维持太久,仿佛早就想到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能坐下吗?” “嗯。”温弥汜应道。 策澄焕看着温弥汜一口一口喂着姬宁晔的亲昵举动,眼中神色不再起一丝波澜:“他什么时候离开?”绿色眸子只倒映出温弥汜的样子,眼中含着百般柔情百般不舍。 “很快。” “弥祀也离开?” “……” 看着温弥汜沉默,姬宁晔止住正在往嘴边送的筷子,靠着温弥汜得身子直起来,整了整衣冠开口:“朕要带他离开,他是朕的人。是朕食言,除了他你要何补偿朕都应了你。” “倘若我要你这万里河山呢?”策澄焕嗤笑,一副看着你怎么取舍的模样。 “那策兄也得要的起朕的江山不是?”姬宁晔丝毫不落下风,微微挑眉,“不论如何,檀朕要带走,你若是看上了朕的江山不如自己来夺。” “呵,是。是要不起,但是要不起的不是你这江山,只是弥祀罢了。我见过弥祀的笑容,却不曾见他这般温柔待过谁。再美的女子再俊的男子亦或者我。”策澄焕紧紧盯着姬宁晔,“可你却这般负他,配得上他这般待你?” “他配得上。”温弥汜冷冷开口,怎容的姬宁晔被旁人质问?虽说心中把策澄焕当作挚友,挚友又如何,连他自己也是不被容得待姬宁晔这般的。 策澄焕并无尴尬,就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他并非所有地方都大条,某些事他看的比谁都清楚,温弥汜也待他好,只是不是那种好,和待姬宁晔的好不同。 “在他身边,遍体鳞伤。”策澄焕目光灼灼,仿佛要看穿了温弥汜一般。 “从他之意,纵至魄灭。”温弥汜冷清轻声仿佛这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一般。 姬宁晔看着此时温弥汜护他的模样,不禁百感交集。 策澄焕轻叹一声,明知道温弥汜会离开,却还是不死心再开口留他:“那离开吧。”策澄焕说出最后一句话就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走出去的背影显得萧瑟…… “宁晔,别伤他。” “好。” “……” “这两年他待你这般,朕该谢谢他。” 还是来时那匹马,只不过在马圈歇了半日,吃上几口干草,便踏上了回去的路,一路飞驰……
第37章 风尘仆仆,一日多便回了去,姬宁晔这一路远没有去时的颠簸,靠在温弥汜怀中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望见了自家的军营。军营入口处站着一个人,一身军甲配着长剑,似乎是算准了时辰在等他们,先听那人恭敬得喊了一声大人,顿了一顿又带着些许戏谑得开口:“陛下可算是如愿以偿愿意回来了。” 姬宁晔纵身下马也不怒:“你还真是从来不畏惧朕啊?真是有劳将军来接驾了。” “不敢不敢,为陛下接驾是微臣的荣幸。” 温弥汜站在姬宁晔身后让旁人把马牵下去:“没人知道吧。” 聂简仁点点头:“是,除了流煜公子以外无人知晓。” 回了军帐,略作休息,皇帝的贴身侍从在旁伺候着。 流煜见了温弥汜眼中闪着泪光,一声大人含着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聂简仁除了那皇帝一切安好的回复之外,别的事全都一字不落得写信告诉了温弥汜,温弥汜对于流煜的情况心中如明镜一般。 温弥汜看着流煜这般模样心中也难免有些心疼,他从来都是把流煜当成亲人般对待,如今…… 姬宁晔看着这两人‘深情’对望,语气有些酸味:“檀,朕可没有委屈了他。打都没舍得打一下。” “宁晔,谢谢你。”温弥汜转而对着流煜开口:“还想见他么?” “……”嘴唇咬得泛白,却依旧止不住得点头,是的,无论那人如何对他,他依旧想见他,远远看着也好。 “那我和宁晔回去,你也跟着,让聂将军寻了那人的踪迹,半路你留下。” “嗯……我下去打点一下,大人何时启程?” 温弥汜给姬宁晔一个询问的眼神,姬宁晔回以魅惑一笑:“明日。” 一夜无话,主帅之权丢给聂简仁。要说是先前离开那三日还能瞒着别人,这皇帝回朝却是瞒不住,何况这皇帝还把温弥汜带回去了,是要做足了打算的。 派了一队精良的护卫,护着皇帝一行人,路上也不做过多休息急急得奔赴皇城。 温弥汜再度回朝,人心惶惶,朝中无一人能猜到会发生这般荒谬之事,丞相府封了几年现下显然不能住人,原都以为姬宁晔最多也只是在皇宫之中选一处安置温弥汜,却不料姬宁晔一回寝殿就吩咐下去以后要温弥汜与他一同住这皇帝的寝殿。 夜晚很静,姬宁晔赶路很疲惫,整整一个回程的时间温弥汜都没有碰他,只是夜夜搂着姬宁晔让他在自己怀里入睡。姬宁晔夜夜都睡的很沉,均匀的呼吸声,偶尔梦中开口喃着的也是温弥汜的名字…… 翌日,温弥汜为姬宁晔束了发,整好衣服,陪他用了早膳,看着姬宁晔去上早朝,由于温弥汜才回到皇城,官职还没个说法,待在寝殿也正好图个闲适。 “大人,洛清公子在门外求见。”侍从从门外进来,恭敬得禀报。 温弥汜深思,却想不起洛清这个名字,他从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想来是姬宁晔的男宠?聂简仁倒不是有心瞒着温弥汜关于洛清的事,而是觉得无关紧要,替身终究逃不过被丢弃的命数。 “嗯。请进来。”虽说不记得,礼数却还是要到。 来人刚一过门槛,温弥汜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洛清那和他同一样的样貌。从洛清入宫住进灵怡殿开始,凭着这张脸,一直作为这个温大人的影子活着。 微微施礼,轻启红唇:“温大人觉得诧异?世间怎会有如此这般相似的两张面孔?” “嗯,的确。”不温不火的回答。 洛清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子,讲瓶中液体倾倒一些于指尖之上,抹上左眼角那颗痣,痣如同墨遇水一般消融,最后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我从到着皇宫开始就照着你的模样活。这痣看到了?这妆画得太久已是不能完全抹了去了,我照着你的一举一动仿了太久,都忘了自己是谁,却也还是学不像你……”嘴角勾起一个嘲讽意味的弧度。 “公子总是公子,不会变成我。”温弥汜抬眼,静静得看洛清与自己几乎一样,甚至更胜过他的容貌。 何止可悲? 洛清的手始终垂在袖子中,他的手指触着那一柄冰凉,展颜露出一个笑,往前一个踱步,手中的匕首冲着温弥汜的心口而去。 洛清精通于琴棋书画,本该手无缚鸡之力,这一刺却尤为准确得刺中温弥汜的心口,刺目的在温弥汜青白的华衣缓缓染开,开出一朵绝美的血花…… 洛清哪怕不要这躯壳,一命换一命,也要毁了这个皇帝深爱的人,毁了这个他爱的人的爱人。温弥汜死了皇帝是否会见他洛清一分好,是否会对他洛清多一分怜?即使不能,也不用再佯装了别人的模样整日困守皇城深宫之中为了所谓情爱日日乞怜。 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什么都没有,无所畏惧……
第38章 匕首不能再深入温弥汜心口一寸,血顺着银白的刀刃沾上洛清泛白的手指,这一抹血红像是触及了洛清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个灭族之夜。 匕首哐当一声掉落。 温弥汜也不低头看一眼胸口的红,脸上神色一如往常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早就习惯了这种在伤痛下故作常态:“你从来不是我,你不过自我迷失。” 洛清弯腰捡起地上染着艳红鲜血的匕首,垂首而立:“倘若没有你,说不得他会爱我?没有你,说不得我能拥着他入眠?” “没有檀,朕不会多看你一眼。”姬宁晔的声音从洛清背后传来,姬宁晔只用一瞬就来到温弥汜身边,伸手想为他止血却害怕弄疼他,终也只是撕开这龙袍的袖子为他略微包扎,而后对周遭之人吼出一句:“还不快叫太医,他若有事,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温弥汜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呵,他会死的,会死的。哈哈哈哈”洛清面目变得狰狞,纵然苏怀曾告诉他不能爱上帝王,只是这人心的情爱又岂是会因着对方的身份而改变。 “朕曾决意,伤他之人朕必亲手诛之。”姬宁晔看着眼前这个人,目光越发刺骨寒彻。 洛清看着姬宁晔的目光却越发温柔起来:“也好,不如陛下杀了我……” 长剑一扬,血溅当场。 姬宁晔也不顾自身沾染的血污,不看那人骤然倒地,转身轻抚温弥汜的脸颊:“这皮相同一样又有何用啊。”看着眼前越发脸色苍白,却还想着宽慰自己的人,不知所措语无伦次,“答应我……不要有事……朕不许你有事……” “好……”强撑着不合上眸子,依旧柔声应到。 “从前……你伤重时,朕都不知,檀次次为朕豁出命去,这次也是为朕受伤,朕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檀也会和以往一般没事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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