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瞬间全明白了,京城来的厉姓大臣,厉,同皇姓,李! 竟是皇上亲自来了! 如果是皇上,他们所有人的挣扎都是负隅顽抗。 管事立时端正地跪趴在地上,死命磕头,“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求您饶草民一命,草民只是听候老爷的差遣,私下里,绝无作奸犯科、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影二看的都着急,“还不快说!” 管事连忙道:“是是是,大人,草民这就说。老爷私下做的生意,的确是人口买卖,他把平城里,流落街头的乞丐,和没人要的弃婴,村子里的女孩,都卖了。” 李乐童握紧拳,还真是。 黄闻风,他怎么敢。 这是他的江山,他的百姓!黄闻风一个小小县令,竟敢私自贩卖他的子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卖去了哪里?” 管事又死命磕起头,“草民真的不知道了,皇上,皇上恕罪啊。草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更多的是处理府中的俗物,人口买卖的生意,草民也只奉命做了三次。这三次里,草民都只负责收钱,写账本,其他的运送人口,接头人,草民全都不知。” “老爷做事非常谨慎,草民之所以知道老爷的生意,还是夫人让我去处理一个人。” 李乐童:“什么人?” 管事咽了咽口水,“一个男孩,十一二岁大,他的姐姐,被老爷卖走了,他不知怎么,查到了老爷头上,要刺杀老爷夫人,老爷当时不在家,只有夫人,夫人就让草民去把他杀了。” 管事因为害怕帝王威仪,把他所有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夫人交代的事,草民不敢假手于人,就一个人去杀了那个男孩。” “杀的时候,草民并不知道,老夫人也在,等草民处理完尸体,老夫人也有些疯了。”管事急声道:“但这不是草民的错!老夫人看见草民杀人后,去找老爷,不知在老爷那里翻出了什么,得知了老爷这些年做的生意。草民不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等老爷叫我进去时,老夫人已经疯了。” “老爷怕老夫人坏事,还让我砍了她的两根手指,捅瞎了一只眼睛。” “草民坏了老爷的事,本是要死的,夫人替我求情,才免去一死,但草民的妻儿,全都在老爷手里了。” 影二听完,都想大骂黄闻风是个畜生。不光做人口买卖,连自己亲娘都不放过。 “大人,可要抓捕黄闻风?” 李乐童也怒极了,平城距离京城不过百里,相当于天子脚下了,黄闻风还敢这么嚣张妄为。最令李乐童生气和自责的是。 这么久了,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 那些都是他的子民,却被发卖到各地。 他是如何做皇帝的? 是如何保护他的子民的? 他还口口声声说要做明君,这便是他的明君? 李乐童闭了闭眼,让自己平静下来,“抓。” 一声令下,影二刚要接旨,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门,“大人,急报。” 影二先去开门,外面的影卫在影二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影二神情变换,最后停在了凝重上。 他禀报李乐童,“大人,影七影八此时在一处荒废的宅子中养伤。” “影八说,他是被魏人所伤。” 管事抖了下身子。 魏人。 他不知道老爷还通敌卖国啊! 李乐童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了什么。黄闻风卖人口,如果卖本国,稍有走漏风声,他就完了,他很可能也卖,但主要的买家,不会是本国人。 而是别国。 魏国是青越国的领国,首当其冲。 黄闻风的胆子太大了。 “先不动黄闻风。”李乐童说。 情况有变,这件案子,牵扯到了魏国,不能小觑。他要一次性把越国所有参与了人口买卖的,全拔出来。 “尽快查明在平城的是魏国哪个人,能活捉就活捉,不能,就杀了。” “去查黄闻风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我要他手里这么多年的买卖账本和名单。” “将黄闻风一家严密控制起来,以防他察觉不对,临时跑了。县丞那几个,也全都管控起来,通风报信,跑的,格杀勿论。” 随着李乐童的每一道命令,屋内影卫都在抱拳领命。管事吓得瘫软在地,这就是皇上,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不想死。 他还想看着他的女儿出嫁…… 李乐童下完了所有命令,才看向管事。这些日子,他跟褚寒在一起,渐渐有了温度和人气的琉璃目,在审问管事时,就全都没有了。 仿佛又回到了没有褚寒时,他一个人在朝堂上,冰冷地处理朝政,下令杀死不服从他的大臣。 他从来没想过心慈手软,这一次,同样。 等他确定了所有参与的官员,不论大小,他会全部杀了。 “至于你。”李乐童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先留着你的命,但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一直留着了。” 管事听懂了,重重磕下一头,“草民明白!” “草民会竭尽所能找出老爷的一切罪证,配合各位大人!” 李乐童挥手,让管事回去。 管事费力地站起身,要走时,李乐童想起什么,又问道:“典史邹阅是怎么回事?” 管事赶紧又跪下了,“皇上,是老爷夫人的侄儿杀的!黄夫人的兄长早死,只留了一根独苗,虽是个疯子,但黄夫人很是宠爱,老爷几次同夫人争吵,但最后都没有办法,低头了,帮着收拾些烂摊子。” “他是个疯子,不加管束,反而宠着纵着,自然变本加厉,半年前,他看上了邹大人的妻子,要强抢,邹大人拼死护下,几天后就把邹夫人和儿子送回了老家,这可惹怒了那个疯子,草民怀疑,杀心就是在那时起的。” 李乐童皱眉,“仅仅这样?” 管事苦笑,“那疯子,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李乐童眼中闪过憎恶,该死。 黄闻风暂且不能动,但这个疯子,可以立刻杀死。 管事走后,李乐童吩咐,“将黄闻风的侄子割了舌头,毁去听力,丢进牢中,与贾家的二公子做调换。” 黄闻风为保下他的侄子,不惜动用死刑,想要贾二公子屈打成招,那他就把他的侄子丢进去,让他死在他自己手里。 “属下遵命!” 全部交代完,李乐童忽觉疲惫,下意识看向身边,没有褚寒。 他让人送他回去了。 也不知现在在做什么? 褚寒在看常公公笑话。 今日他们一早出门,午时,县丞忽然来找李乐童,见厉大人不在,就邀请常公公去玩乐,常公公本是不肯的,但想到皇上之前交代过,若有人来贿赂他们,只管受着就是。 于是常公公就一改笑眯眯的面容,挪着胖胖的身躯,表情高深莫测地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刚坐下,县丞就拍拍手掌,五六个漂亮姑娘扭着腰进来了。常公公当即觉得不妙,胖肚子抖了一下。 皇后曾玩笑过他,说兴许黄闻风会给他送美人,当时他不信,没想到真送了! 当了半辈子太监的常公公,心中很是欲哭无泪。 偏偏县丞还要拉上他,一挥手,潇洒得很,“常管事,看上哪个了,只管说!本官送你!” 常公公一个也不想要,他要什么要!回宫让其他的公公听说了,不得挤兑死他。 但想到皇上的重任,常公公一咬牙,做出色眯眯的样子,搂了个美娇娘入怀。心里直道歉:对不起了,小姑娘,本太监一脸老态,大腹还便便,年纪都能当你爷爷了,今日唐突了你,实属无奈之举…… 听到这里,褚寒已经笑得直起不起腰了,“哈哈哈哈,难为你了难为你了。你就要了这一个?” 常公公苦着的脸更苦,“老奴为演戏演全套,要了仨。” 褚寒又是一阵爆笑。 常公公险些老眼落泪,“娘娘,你就别笑老奴了。” 褚寒一想到那个画面,就笑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止了,李乐童回来后,他说给李乐童听,话没说清几句,他自己笑得趴在李乐童的肩上直不起身。 候在一边的常公公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李乐童冷了一天的脸,缓缓笑了,“常公公是为了帮我查案,笑两下就行了,怎么还笑个没完了?” 接着他问常公公,“你真的要她们了?若是真的,还要负责才是。” 褚寒直接笑没声了。 李乐童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他是真的……担心的,没有使坏。 常公公背过身,擦了擦泪,皇上跟着娘娘,也学坏了! “老奴是个太监!” 李乐童轻咳了声,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对了,县丞讨好你,可是要你做什么?” 常公公可算想起这茬,忙转过身,这回轮到他表情复杂中压着笑意了。 “他向老奴打听,您与您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那种关系。” 李乐童:“……?” 什么关系?
第七十章 关系? 笑得没声了的褚寒抬起头, 眨了眨眼,明白过来。瞬间搂住李乐童的脖子,贴着那张俊美的脸蹭|蹭, 说道:“嗯~哥哥,我们的关系被发现啦。” “真讨厌, 我和哥哥明明是很清白的。” 李乐童的耳尖红了,当着常公公的面, 他几乎有些手忙脚乱地拉下褚寒的手, 让他别乱说。 褚寒是他依照太|祖祖训, 花了无数黄金白银,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娶回来的皇后,怎么能被当成是乱…… 胡闹。 常公公笑着识趣地退下了。 李乐童松了口气,放下手,“好了, 松开吧。” 褚寒闭着眼狂蹭, 只觉得夫君的脸比上好的丝绸还要光滑,“哥哥~小雪不要。” 李乐童:“……还闹。” 褚寒停下动作, 用卷翘的睫毛刮李乐童的眼睛, “小雪没有闹啊, 小雪亲哥哥还来不及。” 李乐童偏过脸,耳垂通红。 他实在听不得褚寒一口一个哥哥小雪了, 早知当时就不默认褚寒是傻子了。 为了让褚寒不再这样叫他, 李乐童将黄闻风做的好事说给了褚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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