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后来他知道了褚寒不是傻的,相反,他很聪明,很有手段,若他回越国,他定能施展一番抱负。 李乐童不能留他了。 不管是爱与不爱,都不能留。 爱,那他们和太|祖的情况,有何不同? 即便他们开始几年,真的能相亲相爱,相安无事,可谁能保证,他们会一直相爱到老。 褚寒是想做皇帝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越国设计他。等他们没有爱了,局时他们如何?越国百姓又如何? 又要重演太|祖的悲剧吗? 他拿到手札时,同君后说暂且不公布,是因为当时他还不知道褚寒不是傻的,因为当时他们还在相爱,但如今,他知道了。 爱不爱早已不重要,他是皇帝,必须看得更远,更清醒。 于公于私,褚寒都必要回青国。 让褚寒活着离开越国,已是他最后的爱。 他相当于放了一个隐患离开。 常公公抹了抹泪,“老奴知道您有安排,可老奴……老奴就是……不说您,就说未来的小太子,怎么办啊?” 一出生就没了爹。 李乐童低下头,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我已经让褚寒陪伴过他了。” 够了。 日后褚寒知道了真相,他也能有个交代。 褚寒是陪过孩子的,即使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 常公公简直泪如雨下,弯下腰,不让皇上看到他的失态,“您打算让皇后娘娘何时走?” 礼官前往青国,少说要半个月,再等青国派人来,要一个月了。 李乐童抿了抿唇,他有点担心迟则生变。 像褚寒方才的,再来几次,他不敢保证他不会让褚寒有可趁之机。 “十天后,就让他出发。” 到时青国派来的人,在路上能跟他相遇。 但李乐童没想到,十天都等不了了。 边关传来密信,魏国要开战了。 李乐童即刻组了一支护卫队,三天后就让褚寒走了。 直到走,褚寒都没能见李乐童一面。 他坐在枣红大马上,仰头看皇宫的方向,俊美的脸庞凶冷阴沉,街上的孩童见了他都险些吓哭。 褚寒喝了一声,“驾!” 三天后,褚寒离开了越国的边城,城门外,一青衣男子穿着厚厚的大氅,冻得鼻子通红,打了个喷嚏,怒骂,“不孝徒!这么久才来,想冻死为师吗?!” 褚寒勒停马看下去,赫然是君长风。 他出门游历的师父。
第九十五章 “你怎么在这里?” 马车里, 君长风捧着热茶,活了过来,喟叹一声, “为师自然是算到了时间,这才回来的。” 褚寒沉着脸又给君长风倒了杯茶。 君长风啧啧, “瞧瞧你这脸,跟媳妇跑了一样。” 褚寒心情不好, 不想理他, “你算出什么了?” 君长风翘着腿, 高深莫测,“算到了时机已到。” 褚寒呵了声,“那你算的还挺准, 你不回来,我也要派人去找你了。” 媳妇是把他赶走了没错,但他又没说要就这样放弃。 反正他都是要回青国一趟的。 回去就回去。 就是这个回去的方式,让褚寒很憋闷。 李乐童当真心狠到了极点, 一点缝隙都不给他钻。 君长风看褚寒这样, 反倒幸灾乐祸,“早说了让你别招惹他, 你不听为师的, 觉得自己能做那位置, 栽了吧?” 褚寒眯了下眼,隐约察觉到什么, “是吗?我确实是后悔了。” 君长风喝了口茶, 诶了声, “这就对了,不过你也不用太后悔, 毕竟都是命,你当时要不来一趟越国,还真不行呢。” 褚寒按住了君长风的手,“你果然知道什么。” 君长风:“……” 这死小子,打小就心眼多。 君长风咳了咳,“为师早年算得一卦,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了。好了,你跟为师说说,清正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连你都搞不定。” 褚寒看了一会儿君长风,把君长风都看心虚了,催促道:“快说。” “清正帝那个秘密是什么。” 褚寒:“你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吗?” 君长风拍了下茶几,“尊师重道啊!” 褚寒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双|性子。” 他密切注意着君长风的表情。 君长风挑了下眉,仿佛恍然大悟,躲着褚寒的视线,“原来是双|性子,难怪如此……” 褚寒眼神危险起来,“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君长风心里有了底,很愉快,翻出糕点吃,“你也别逼我,为师不能告诉你,你一堆事呢,男人,要成家,先立业,懂不懂。” 褚寒狐疑,“我本就打算回去把青国夺了给李乐童。” 君长风:“这就对了嘛,先回青国先回青国,哎,我玩,不是,游历到一半呢,赶着回来给你办事,真是的,当你师父,折寿。” “路上无聊,你跟为师说说,你和清正帝,现在什么情况?” 褚寒想探出君长风的口风,就把太|祖的手札告诉君长风了,“他用这道遗诏,把我废了,赶走了。” 君长风听的很惊奇,“李君为跟褚卿还有这一段呢?”接着又问,“你心眼那么多,也没哄好他?” 褚寒面无表情,“苦肉计,以退为进,全用了。” 君长风摇摇头,“不愧是千古一帝的命格,这性子,就是厉害。” 褚寒幽幽看向君长风。 路上有了君长风作伴,褚寒白日里都不能清静,到了晚上,才能安静一会儿,想想李乐童,越想,越爱,越想,越气。 他还是想见李乐童一面,想再亲口问问他,到底爱不爱他。 可李乐童的态度那么坚决,他不敢轻易回去面对了。 再肯定李乐童喜欢他,也经不起这样考验。 但越接近青国,他就越心神不定,总觉得就这样回去了不行。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就这样走了,他和李乐童很难再回到过去了。 君长风笑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暗示,算什么预感。 褚寒讽刺回去,“你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你笑什么?” 君长风被噎了下,气道:“谁说我没有?!要不是那臭小子……”意识到说了什么,君长风悻悻地坐了回去,“爱回不回。” 褚寒自己还在为情所困,顾不上师父。就这样又走了一天,他的预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正巧君行和他留在越国京城的线人先后传来了消息,君行的只有一行字: 魏禄沨找我了,速回。 线人的则是:“我们在京城找到了君后,是否送回青国?” 褚寒反复看了几遍线人的消息,心中始终觉得无法解释的那个绳结,解开了,所有事情都顺了。 他下了马车,抢过枫叶的马,给君长风丢下一句,“你先回青国,跟君行一起,帮我稳住魏禄沨,等我回来。” 君长风听到君行的名字,下意识就要翻窗逃跑的动作顿住,大骂,“不孝徒!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为师不帮!” 褚寒已快马加鞭消失在了视野中。 他终于知道李乐童为什么这么心硬了,连见都不敢见他。 原来是怕自己心软。 他能放走,君后当然也能。 李乐童是想还他自由。 可他根本不要什么狗屁的自由,他就要他! 若能与爱人白头到老不分离,自由算个什么?皇位算个什么? 褚寒历经八天,换了三匹马,时隔多日,在深夜重回越国皇宫。 当值的影卫目瞪口呆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前皇后娘娘,影二问影一,“这……我们还拦吗?” 影一敲了一下影二的脑袋,“皇上给我们的命令是什么?拦住皇后娘娘,他还是吗?” 影二醍醐灌顶,让开了。 卧龙殿的宫道,褚寒走了上百次,闭着眼都能走到,出乎意料的,李乐童还没睡。 此时已是子时。 再不睡,没几个时辰就要起床上早朝了。 其实李乐童睡过了,做了噩梦,又醒了,醒了后睡不着才起来的,想再看看边关的奏折,可难以集中精神。 夜里太冷了,寝宫里烧了地龙都不行,他怕冷到孩子,命人把龙袍改了,在腰身那里,加了棉。 但毕竟有损仪容,没加太多。 而且他显怀了。 偌大的宫殿内,除了当值的几个宫女太监,没有旁人,李乐童让他们都下去了,合上奏折,望着虚空出神。 褚寒应该到青国了吧。 李乐童意识到自己又想了褚寒,收回视线,看向桌案,结果又看到桌案上的糕点。 那是御膳房用褚寒留下的食谱做的。 褚寒走后第二天,他才知道这些。 明明很生气,但在走前,还是为他做好了能做的一切。 李乐童浅浅的,有些疲乏地皱了下眉,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先睡觉吧。 魏国要开战,他需得尽快做好防备。 然而刚起身,就似感应到什么,转过头,与殿外的褚寒对视了个正着。 李乐童的心瞬间空了一下,身形也险些不稳。 褚寒? 还是他做的梦? 李乐童近来常做梦中梦,有时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下一刻,外面那人快步走来,将他揉进了怀中。 “大半夜不睡觉,不要身体了?” 说着,褚寒弯腰抱起了李乐童,走向龙床。 “手也这么冷,地龙再烧厉害点,你是皇帝,还怕浪费钱吗?” 李乐童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褚寒,仍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褚寒笑了,低头亲了口李乐童的嘴唇,“我就知道你是爱我,舍不得我的,装的那么像,若不是我察觉不对,就被你骗过去了。” 李乐童终于知道这是现实了,捂住唇,下意识反驳,“我不爱你,我爱的是……” 褚寒隔着他的手,咬住了他的手指,“还撒谎?” “你就是爱我。” 虽然可能也爱那个傻子,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能让他赢过傻子。现在一起爱就一起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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