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茂还真不愧是个商人,眼力过人。 时昭应道:“不敢当,有空时昭定当上门拜访。” 陈茂让小二拿过笔墨纸砚,写下一个地址,让小二交由时昭:“时小兄弟得了空,可前往鄙店让人传话。” 时昭低头粗略一看,是个药材铺子。 他收好纸条,抱拳道:“待时某家中诸事安排妥当,定当上门拜访。” 陈茂和杨正这会已经吃完,交谈之后,两人结账离去,临走前还与时昭他们告别,并给时昭他们那桌的酒菜也结了账。 不过时昭当时不知,待一家人吃完结账的时候方知陈茂已经替他们结过账了。 这是不知情下又签了别人一个人情。不过如此看来,那两人却也是真的有心结交了。时昭在心里几下这分情,他日再请回来。 用了午膳,时昭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县城买了一些必须的生活清洁用品;走访族人、宗亲的礼物;还买了一只乌龟,才让冯二等人驾车前去老宅。 水城不大,他们买这些物什差不多把县城转了个遍,时昭基本对水城县城的布局和集市有了个大概的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着急,康王、未来的皇帝不会把夏邑临怎么样的,最多欺负他玩玩^_^ 要是以后有时间,单独开一本他们的文。 然后想跟大家说下,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以后恢复下午六点更文。
第31章 凭证 按着父亲留下的地址, 时昭沿途问路,终于找到儿时记忆中残留的那点记忆中的祖宅。 时家祖宅位于荷塘村边缘山口处的三岔路口往山里去三十来丈的样子,紧邻荷塘村通往县城的村道旁。 通往县城的村道在时家祖宅这里另外分了两条岔路出去, 分别绕着两边的山脚通行,去到别的村庄,另外两条路要走出去一两里地才陆陆续续有村落人家。 离了官道,时家算是县城回来的村道上,除了上一个村庄木家堡外,沿途最近居住的人家了。 这条村道从荷塘村边缘的山口处,往外通往县城方向就是平坦的山间盆地, 全是良田, 无人居住;往里就是山谷沟壑, 村道就在小河与一边大山的山脚之间蜿蜒。 因山口处相对狭窄, 住的人少, 往山里河流两边的小盆地住的人更多。 因为有河流自这山间流过的缘故, 两山之间形成一条狭窄的宽阔地带,故而两边的大山虽然高俊,也不会显得这山谷逼仄压抑。 荷塘村的地里位置到是没得说, 时家住宅的地里位置更是优越。 门前就是村道,链接官道通往县城,交通方便;村道一侧便是青山, 树木葱郁;屋后则是小河流淌。真应了那句青山流水人家的古话。 唯一有所欠缺的是屋后的小河上没有桥梁,过河的桥要往县城那边走一段距离才有。 时家祖宅与村中其他人家相隔较远, 周围数十丈外才另有人家。而这数十丈内的田地都是时家的。 宅子现在空着,但时父此前有委托族人照管。所以房前屋后并没有杂草丛生, 只是显得有些寂寥罢了。 虽说时家祖宅不在村子中央, 但乡下地方, 来了陌生的车马,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早在时家的马车进村时,就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如今人们见几辆马车停在时家的祖宅前,都不由得好奇张望;不懂事的小孩甚至围到马车旁张望。 听说有陌生的车马来到时家祖宅,受委托看管的族人以及村中管事之人和时家其他一众族人,都很快赶来查看。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其中一个老者问道。 时昭看了看眼前之人,与此前父亲说起委托之人有几分相似,便问道:“可是堂叔公?我是时昭,时鸿的儿子。” 老者有些惊讶地望向他,随后热情地道:“你是时昭?哎呀,上次见到你时,还是七八岁的奶娃子,几年不见这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次回来住多久啊?” “你爹呢?在州府里又升官了吧?”老者说完往时昭身后的几辆马车里四下张望。 时昭沉声道:“父亲已经不幸亡故,我正是受父亲叮嘱,返回老家,继承家业。” 听时昭说他父亲已经亡故,堂叔公连连表示不敢置信,脸上却的神色几变。 当时昭向他要钥匙归家时,堂叔公却迟疑了:“你说你是时昭,可有凭证?” 时昭顿时就惊住了,这堂叔公先前还对自己那么热情的,怎么一下子态度来了个急转弯。他有些闹不明白堂叔公如此一问的缘由。 “堂叔公如此发问是何道理?”时昭不解道,“我若不是我爹的儿子,我回来这里为何?” 时昭不解缘故,时母却知这是为何。她不是没想过这其中可能会遭遇变故,但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直白,对自己的欲望一点也不加掩饰。张口就问自己的儿子要证明自己是自己父亲的证明。 真是可笑。 听到自家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儿子显得得有些傻气的问话,时母哪还能在车里坐下去,便让艾叶随自己下车。 行了长辈见面礼后,时母道:“堂叔公,多年不见,侄媳虽回来得少,也在祖宅住过一段时日,不知堂叔公可还记得?” 堂叔公眯了眯着眼睛,看着走上前来的时昭的母亲:“侄媳做着阔太太,模样还跟当年没什么变化,自然是认得。只是时昭我们当年见他时还是七八岁孩童,而如今十多年过去,时昭长什么样子,我们大家伙都没见过,是吧?” 堂叔公说着还对周围围观的人道。 围观的人中顿时炸了锅,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而且不少人都暂停堂叔公的说法。 堂叔公见大家都支持自己,很是得意:“如今站在这里的这位小伙是不是时昭,我们大家伙还真没法分辨。这宅子是我们时家最有出息的后生,时鸿的宅子,自然得是我们时鸿侄儿的儿子才能继承。总不能不清不楚的就交了出去。” “什么叫不清不楚?时昭不是他儿子谁是他儿子?”时母听到这种中伤之言,再好的修养也难怒火中烧。 这人的话,不仅是想昧下自家的宅子,还在中伤儿子的身份和自己的清白。作为时家老辈,为了钱财竟然这么对待一个曾经那样厚待他的晚辈的遗孀独子,真是太令人寒心了。 堂叔公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我们这里也没人认得时昭,他要证明自己是时昭,想要这宅子可不能单凭一句话。我是受时鸿侄儿所托,给他看顾宅子,当然要负责任了,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宅子交出去呢。” 要说此前时昭是不明白这堂叔公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听了他与母亲这翻对话,时昭也算是明白了。这人是见父亲不在了,生出了别的心思。 古人云,人走茶凉,诚不欺我。 明白了堂叔公意图的时昭冷笑一声问:“堂叔公觉得要如何才能证明?” 堂叔公道:“自然是要官府的文书作凭。” 这简直欺人太甚。 时母正欲辩驳,时昭却握住了母亲的手,示意母亲不要与之争执。这些乡野之人,一看就是没打算讲道理的。 他不想今日刚回来,便让母亲与族人做无谓之争。 不是怕了谁,而是不想母亲受此劳苦。再者,毕竟日后还要在此常住,他也不想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不得不说,时昭直到此时,心中都还是对这些亲人抱着期许的。 时昭唤来艾叶,拿出放在木箱中的锲约文书,包括父亲亡故的证明,证明身份。 一众族人传阅着时昭递过去的契约文书,口中议论纷纷。 堂叔公拿着契约文书道:“咱也不识字,这文书写的啥,咱也不认识啊。再说了,谁知道这文书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已经远超出时昭认知底线了。时昭收回契约文书,克制住怒意:“堂叔公要如何才能相信?” 他在收回文书契约的时候,那些口口声声称不识字,不能辨识文书真假的一众族人,却又紧紧握着文书,不想放手。还是时昭暗中用了内力,卸了他们的手劲才完好无损地把自己的文书拿回来。 若非如此,今日这文书怕是拿不回来了。 他也由此明白,以后文书契约这东西,真不能随便给人看。自己刚才是太好说话了,让这帮人以为自己好欺负。 “那必然是要官府现场来说。”堂叔公胸有成竹道。 乡下这种事情多的是,官府从来都是和稀泥,还不是谁强势谁占便宜。想来是见惯了场面,堂叔公才能如此有底气。 时昭冷笑一声:“如果现在我要进去呢?” “那你就是私闯民宅。”堂叔公挡在宅子门前。 “好啊,那你去报官,就说我时昭私闯民宅。” 时昭觉得堂叔公这话真是荒诞无稽。 说着返回车厢,从车厢里拿出自己的佩剑,绕过堂叔公走到自家宅子大门前,一剑下去,门锁应声而断。 时昭持剑站在门前,对冯二等人道:“赶车进屋!” 堂叔公坐在地上嚎叫:“哎呀,不好啦,打人啦!有人私闯民宅啦!有人私闯民宅啦!” 他见坐在地上时昭一家根本没人理会,又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冲进屋子里。伸开双臂拦住大门不让关,并高声大喊:“不能证明你的身份你就不能进!这是我时家侄儿的宅子,不是谁都能住的。你到底是何人?骗了我侄媳就想来霸占我们时家的宅子!” 这会这么一闹,堂叔公的家人也来了,见此场景纷纷上前咒骂,还挽着袖子像是想要动手。 时昭哪里会怕,他让冯二和冯大看住大门,唤过何大过来帮忙,两人一人架一只胳膊,将堂叔公架出了大门。 将自己的佩剑置于胸前转了一圈,并对堂叔公的家人道:“想动手之前先掂量一下,能不能动得过。” 青州府地处北方,冯二等人不管能不能打,身板是能唬人的。 堂叔公家连堂叔公在内四个男丁;时昭这边也是四个汉子,且都还年轻,身板又比他家的人要大一圈。两相对比,优劣尽显。 加之时昭手里还捏着佩剑,看着有点唬人。 看热闹的族人和荷塘村民虽然口头上在向着堂叔公家讲话,说时昭怎么的也不该如此对待长辈,说时家如何忘恩负义,但也没人真的上前帮堂叔公动手。 没人壮势,堂叔公家的人见状不太敢上前,只在原地骂骂咧咧。 把堂叔公架出家门后,时昭命冯二等人守住大门。并吩咐,不管是谁,若是有人敢冲门,就把人丢出去。 冯二他们很有气势地应道:“是,少爷!” 时昭自己则站在自家大门前,把佩剑握在手中,对门前围观的荷塘村众人抱拳道:“时昭今日返回故里,甚为匆忙;家中也还要洒扫除尘,无暇招待各位叔伯宗亲。各位请回。”
131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