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锦疾言道:“王爷,给我吃了吧,是死是活,自有天命,周锦绝不会…啊…怪王爷的。” 然而周锦越是这样说,宇文浔内心就越是纠结,此刻他恨不能替周锦忍受这份痛苦。 “到底吃不吃,药丸见了风,时间一久就没效力了,到时候真救不了人可别怪我。”蛊婆见两人“腻腻歪歪”,站在石头上叉腰催促起来。 “如果是du药,我宇文浔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宇文浔死死地盯着蛊婆,蛊婆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有这样凶狠凌厉的目光,一时倒有些后怕。 周锦再也忍受不住,管不得是解药还是du药,一把夺走宇文浔手里的药瓶,将药丸吞了下去。 “王爷,嫁给你,是周锦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周锦嘴角上扬,微笑着说。 一瞬间,他释然了,他温柔地注视着宇文浔,满含热泪。如果这是最后一眼,他要牢牢地记住宇文浔的模样,十八年后再去找他。 “娶到你,是我的福气。”宇文浔抱着周锦回答。 他牢牢地拖着周锦的后背,仔细观察着周锦一分一毫的变化,似乎有些不对。 “锦儿,你怎么样?”宇文浔摇了摇周锦的身体问。 吞下药丸之后,周锦的身体先是一阵松软,然后又慢慢地僵硬起来。宇文浔有些害怕,难道真的是du药,周锦真的要死了吗? 宇文浔再次看向蛊婆,蛊婆倒不敢再去激怒宇文浔,就说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周锦仍旧一动不动的。过了好长时间,周锦忽然一个蜷曲,然后大吸了一口气,就像大烟上瘾的人,求了很久之后的那个猛然一吸的场面,吓人的很。 “那个,正常的,都这样,这是体内的虫卵在挣扎。”蛊婆继续解释。 她也不知道为何解释得这么没有底气,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任凭她怎么解释,宇文浔倒不敢相信了。而且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仍旧十分抓狂。他抱着周锦,不停地问周锦感觉如何,可是周锦这会子根本说不出话来。 半晌,周锦似乎更加难受,惨叫声震惊了整个山林。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宇文浔大吼一声,拿起佩剑就向蛊婆刺去。 宇文浔居然会武功,一个傻子怎么会武功呢?除了福伯,蛊婆和周锦都呆住了,包括蹲在石头后面的两个暗卫。 “你再好好看看。”蛊婆急忙退后几步,厉声道。 突然,福伯说起话来:“王爷,王妃好像……” 宇文浔回头,发现周锦似乎没先前那么痛苦了。他急忙扔下佩剑,蹲下身体,用胳膊抄起周锦的后背:“锦儿,你怎么样?你没事了吗,你真的没事了吗?” 周锦点点头,不过经过一夜的折腾,周锦已经很累了,勉强笑了笑便昏睡过去。 宇文浔再次看向蛊婆,眼神犀利,若是眼神能杀死人,那么蛊婆死了应该不下十次。 “他只是昏睡过去了。”蛊婆一阵无语。 所以,当真是解药。 宇文浔重新将周锦抱上马车,安抚好之后,宇文浔对蛊婆说了声谢谢。 蛊婆却不以为意:“别谢我,要谢就谢那个蠢货,妄图杀了我。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解药的。” “好了,我要去杀吴仁德了。”说完,蛊婆就准备离开,宇文浔叫住了她。 “蛊毒虽然令人痛苦,但是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才更痛快不是吗?”宇文浔说。 “有点意思,说下去。”蛊婆停住脚步。 于是宇文浔就把计划说给了蛊婆听。 “不过现下还需要你帮个忙。”宇文浔说着朝西侧的石头处斜了斜眼。 “王爷武功那么好,几个暗卫还需要我一个小小的蛊婆出手?”蛊婆嗔笑一声。 “杀了他们固然不费力气,只是后患无穷。”宇文浔笑着说:“想来吴仁德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买你性命了,我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是吗?” “哼。那就请兄弟们现身吧。”蛊婆转身朝身后的石头处喊话。 几个暗卫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与其等俩人来捉,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两人一跃而起,利剑分别刺向了宇文浔和蛊婆。 蛊婆到不着急,一个转身,再一个挥手,那个暗卫就跟中了邪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宇文浔将另一个暗卫踢到蛊婆身边,蛊婆弹弹手指,那人也昏死了过去。 “放心,他们不会死,半个时辰后就会醒来,但是他们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蛊婆说。 “很好,你害了一次周锦,也救了他一次,咱俩扯平。”宇文浔说。 “什么时候让我杀了吴仁德?”蛊婆问。 “放心,不会很久。”宇文浔说。 马车调转方向,向山下驶去。 “王爷,您太心急了。”福伯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宇文浔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周锦,经过一番折腾,此刻周锦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用指腹摸了摸周锦的脸颊,没了平日的嫩滑,如枯树枝一般。 宇文浔的心脏不禁抽了一下,如果周锦没有嫁给他,也不会三番四次遭受这些磨难吧。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吴仁德必须死,不仅如此,他的整个家族也得陪葬,这便是残害周锦的下场。
第21章 照顾了一天一夜,周锦终于能睁开眼睛说话了,不过他的身体仍旧虚弱,说不了几句就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现下周锦又睡着了。 本以为周锦经过这一遭必死无疑,可是周锦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陈王府对外说是在靠近凤凰岭的时候碰到了凤凰岭里面的人,才解了蛊毒。 吴仁德并不相信,他觉得肯定是蛊婆帮他解了蛊毒。可若是蛊婆帮他,那么宇文浔肯定就知道了是他给周锦下的毒,那么为什么宇文浔还不来找他麻烦呢? 吴仁德不太理解。 但自从得知守卫失手,吴仁德便惶惶不可终日,一来二去也有些神经质了,看到饭菜就觉得里面有蛊,每日要用银针检验四五遍才肯勉强吃一些。 其实不是宇文浔不下手治他,只不过他在布一张大网,而且,他要等周锦完完全全恢复了身体,亲眼看着吴仁德一步步走向深渊。 不多时,周锦又醒了过来。 “王爷。”周锦轻唤一声。 宇文浔扶在床沿上打盹,但是他不敢深睡,所以周锦稍微出了声,他就醒了过来。 “醒了,饿不饿?”宇文浔握着周锦的手指,满目含情。 周锦点点头。 “好,我这就叫厨房送吃的来。”宇文浔说。 很快,厨房就做了一碗小馄饨,热气腾腾的,闻着就香的很。 宇文浔将周锦扶起,然后在周锦的脖子上围了块餐巾,准备就绪,他用勺子舀了一个小馄饨,用嘴吹了吹,感觉不那么烫了才喂周锦吃下。 “好吃吗?”宇文浔问。 “好吃。”周锦点头,慢慢地竟流下泪来。 宇文浔忙放下汤碗,替周锦拭泪。 “好好地,怎么哭了?”宇文浔问。 周锦啜泣了一会,突然抱住宇文浔的脖颈,哭诉道:“王爷,我以为这次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傻瓜,你福大命大,不会死。”宇文浔轻轻地拍着周锦的后背说。 听宇文浔喊自己小傻瓜,周锦兀得回忆起昏过去的前一个场景——宇文浔手持利剑向蛊婆刺去。 所以宇文浔会武功,延伸理解,宇文浔不是傻子,他是在装傻? 于是周锦轻轻地问了声:“王爷,你并不傻,是吗?” 宇文浔怔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锦的提问,骨子里他不想欺骗周锦,但是他又希望周锦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不过,他这么长时间的迟疑,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锦又说:“好了,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反正我已经爱着你了,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 “嗯。”宇文浔再次拍了拍周锦的后背,说:“等处理了吴仁德,我把一切告诉你。” 福伯年纪大了,但是手脚却很利索,很快就安排人将账本印了几千份,连夜让影卫撒遍了大街小巷。 第二天,整个南陵一片哗然。 经过几天的折磨,吴仁德已经十分神经质了,衙役上门捉拿他的时候,他正披着床单扮演玉皇大帝,看见人就说对方是妖怪,而他可以收了妖怪。 衙役哪里有功夫和他掰扯,连人带床单一起拖了出去。 见吴仁德像猪一样的被拖走了,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众女眷的哭泣声。 不过还不单是这样,吴仁德收受贿赂,自然是要充公的,这边吴仁德刚被带走,又立马来了一批衙役,将府里的财产都贴上了封条。 吴夫人当即就哭的昏死过去。 福伯将郡守府的事情告诉了宇文浔听,意料之中的事,宇文浔只是冷笑一声:“让他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算是便宜他了。” 见周锦仍有些倦怠,宇文浔挥手示意福伯退下。 “又难受了是吗?”宇文浔摸了摸周锦的额头问。 周锦点点头。 “那就再睡一会。”宇文浔轻声说。 安抚周锦睡下后,宇文浔下了石室,吩咐殷鲤去找蛊婆:“告诉她,接下来该她出场了。” “是。”殷鲤拱手接令。 蛊婆最是有恩必报,有是仇也必报的人,而她又最痛恨言而无信的人。所以她对吴仁德恨之入骨。 她悄悄的来到牢房,先用迷香迷倒了守卫,而后如入无人之境,径直站到了吴仁德的面前。 吴仁德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疯癫,此刻,忽然看到内心最害怕的人,不自觉又正常起来。指着蛊婆,颤抖地说:“你,你要害我。” 蛊婆哼笑一声:“是你先要我害人,如今又要害我,你说,你不该死吗?” 说着,她双手一挥,一阵金粉如蝴蝶般向吴仁德飞去,任凭他怎么驱赶也避免不了被金粉慢慢钻入皮肤的事实。 “别急,这只是让你吐真话,待你吐了真话,我会亲自送你上路。”蛊婆潇洒的转身,留下吴仁德惊恐万状。 升堂的时候,因为种了金蝶蛊,吴仁德将往日收受贿赂的事全部说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带出来很多关于周明嵩吩咐他做的丑事,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南陵都沸腾了。 周明嵩得知吴仁德出口无状,将他打入天牢,即刻杖毙,不仅如此,还下令诛杀九族。 蛊婆的金蝶蛊是有时效的,此刻吴仁德恢复神智,知道自己说出来这么多密事,后悔不已,正当他准备一头撞死的时候,用在周锦身上的金蚕蛊又开始发挥威力。只见他一会儿热的整个人似要融化,一会儿又冷得似要冻僵。 宇文浔正抱着周锦看星星看月亮,算算时辰,此刻正是金蚕蛊发挥威力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吴仁德比周锦还要悲惨一万倍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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