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多人都瞧见了,那是个蒙族男子。”皇帝冷冷地道。 褚安铭嗤笑一声,继而转头对于卿道:“蓝田的事情,于大人应早就调查过吧?应该知道他父亲是徽州歙县蓝氏子弟,只是母亲是蒙族人。他母亲是奴隶出生,他自出生起就未曾踏足过北疆,更不可能同蒙族人有什么勾结。” 于卿面色为难:“臣只能查到他父亲确实是蓝家人,至于他同北疆的关系……” “于大人是怀疑他从别院往北疆递的书信?”褚安铭眯眼透露出一丝怒意:“可他两个月前并不住在那里。” “但臣查到蓝公子曾经在王爷的别院内常住过好一阵子……这些天也是……” “于大人到底想说什么?本王说此事同他无关就是无关!”褚安铭快要克制不住了。 皇帝不想听两人的争执,厉声打断:“有没有关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让于卿把他带回去,审一审不就清楚了……” “不行。”褚安铭不假思索地回道。 皇帝愣住:“你说什么?” “不行。”褚安铭重复道:“这位蓝公子是臣弟心尖上的人,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能送到于大人那里。于大人的手段我怎能不知。到了他们锦衣卫手上的人,有几个是能全须全眼出来的?” 皇帝和于卿都未料到褚安铭会说出这些肉麻话来,当场都有些讶然,不知该尴尬的是自己还是眼前这个炫耀自己男宠的王爷。 皇帝轻咳一声:“五皇弟,过去你也做过许多出格的事情,是母后劝朕不要干涉。朕当时也觉得那些无非是些风月之事就也由了你去。朕以为你年岁大了做人处事会愈发稳重,怎得如今却愈发荒唐了?” 褚安铭回道:“臣弟不觉得自己荒唐。反倒是听从了母后的教诲,找到了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既然是真心,臣弟就不想此人受到任何伤害,掉一根头发都不行。” 皇帝听完这番话,重重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一旁的于卿见此情形,额角的冷汗都滑落下来了。 他一直听坊间传闻梁王这位新欢是个狠角色,将梁王迷得团团转。先是劝退了王爷身边所有的男宠,如今甚至是已经入住王府俨然一副梁王妃的架势。 如今亲眼见到褚安铭如此维护这位蓝公子,他也不得不信了。 强行逼迫褚安铭交出蓝公子是不可能的。 皇上的忍耐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他怕褚安铭再继续说什么话触怒龙颜酿下什么大祸。 毕竟朋友一场,于是于卿插了句话想让二人都有个台阶可下。 “皇上,这位蓝公子的事情,为免打草惊蛇,臣还是再通过其他渠道查一查吧。”于卿说。 皇帝的手停在眉心,不说话,只是重重地叹气。 褚安铭也不说话,端起一旁的茶盏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于卿觉得气氛更可怕了,继续说:“其实这事情,臣还打算再细查一下燕王的二公子……” 皇帝摆了摆手:“去查吧。” 褚安铭喝完一杯茶,抬眼看向于卿,发现对方不停在朝自己使眼色。 他懂于卿的意思,他也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褚安铭放下手中茶盏,对皇帝说:“臣弟回去也会问一下王妃,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就带着他亲自同于大人解释。” 皇帝眉尾一跳:“什么王妃?” 褚安铭摆手玩笑道:“哦,未行六礼,没有册封,还不能算王妃,只能算内人。” 皇帝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朕还有其他事,你们二人今日就到这里吧。” 褚安铭和于卿相视一笑,找了个机会从书房退了出来。 书房内,目睹刚才全过程的海公公替皇上端来一杯茶。 “皇上消消气,梁王他向来如此,轻浮不正经。” “朕看他这次倒不轻浮,老成持重的很!”皇帝愤愤道。 作者有话说: 王爷:保护我老婆!
第105章 同本王埋在一处 蓝田等在宅子里魂不守舍了半天,最后还是让老管家替自己找了个梯子爬上了宅子里一处最高的房顶,然后担忧地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点西落。 太阳落到城里九层佛塔第六层的时候,蓝田听到屋子下头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对自己说:“王爷回来了!” 此时离日落天黑还要很久。 王爷是不忍心让蓝田等太久,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的。 蓝田几乎是从屋顶上滑落下来的,他顾不得双脚落地时候冲击力带来的疼痛,快步往门口跑去。 他看到王爷不紧不慢地从外头回来,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悬在胸口大半天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王爷那么早就回来了。”他带着被屋顶横风吹得通红的脸迎了上去。 褚安铭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嫌本王回来得太早?你小脸通红刚才干什么去了?” 蓝田低头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尴尬地笑笑。 总不能说自己当了大半天的望夫石吧。 褚安铭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又问:“今天还回去么?” 蓝田一时不知他问的回去,是指回温泉别院还是回王府,亦或者是问他是不是要回倚花楼。 他思索了片刻答道:“王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褚安铭觉得这回答甚是窝心,捏了捏蓝田的掌心:“本王累了,今日就在这里歇下吧。” 蓝田脸上微微发烫,心想二人亲密的场地终于要从温泉别院拓展到别的地方了么。 不过王爷此番进宫回来,好像是真的累了。 晚膳后,王爷提出要去书房看会儿书,蓝田心领神会地红着脸说自己也要一道去。 结果到了书房,王爷就真的只是拿了本书册倚靠在榻上看得出神。 蓝田略有些失望,但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倒也是连着好几日了,该让王爷歇一歇了。 于是想到自己还欠了云白几首唱词未写,于是便找来笔墨伏在案头埋头搞起他的创作来了。 “阿田。” 正当蓝田拧着眉头苦思冥想自己词中的“大雁”该用什么去和的时候,突然听见王爷开口唤了一声自己。 蓝田应声抬头看向王爷,就看见王爷早已放下了手里的书,斜身倚靠在榻上,抬起一只胳膊支着头看向自己,不知是已经盯了有多久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眉毛嗯了一声。 “你跟你母亲这边的族人,有什么联系么?” 蓝田摇头:“母亲说有一年草原上大寒,部落里的老弱病残几乎都被冻死了,只有她侥幸活下被其他部落的人抓去当了奴隶。所以自从被我父亲买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北疆瞧过,知道那里什么人都没了。” 褚安铭叹道:“真是可怜。” “母亲有了父亲之后就不可怜了……我印象中的母亲几乎没有受过一点委屈,父亲总是把她护得很好……王爷今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在想若是我俩要办喜宴能请一些什么宾客。” 蓝田嗔怒道:“王爷又在逗弄蓝田了。” 褚安铭眼眉弯弯笑了:“怎能说是逗弄呢?你若是想要本王随时可以将此处挂上红灯贴上双喜然后点上龙凤烛……” “我不想要……”蓝田打断道。 “嗯?为何?”褚安铭不解。 “王爷一定是想让蓝田穿着凤冠霞帔盖上红盖头,可我不大愿意,我又不是个姑娘……”蓝田撇了撇嘴:“况且我也确实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可以请的,关系最好的都是倚花楼的妈妈和姑娘……” 说到此处,蓝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王爷,有一件事蓝田一直想问您。林姑娘被召进宫去当乐师的事情……” “是本王牵的线。”没等蓝田问完,褚安铭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王爷为何?”蓝田问。 “她是你朋友,也确实有那才华,宫里的乐队正好缺个琵琶,本王就推荐了她。”褚安铭回。 他不大想看蓝田在提起别人的时候眼里泛光,故而不喜欢蓝田同那林姑娘走得太近,但他是万不会承认他一个堂堂王爷竟然在吃一个歌姬的醋的。 蓝田显然没有看出褚安铭的小算盘,真当王爷是爱才。 “那我就替林姑娘多谢王爷了。” 褚安铭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褚安铭又突然调转话头问蓝田:“那你父亲这边的也一个都不打算请么?” 他说的有板有眼,仿佛二人真的在讨论邀请宾客的事情。 蓝田摇头:“父亲早就被赶出蓝家了,他们根本不承认我这个野种。”说着,蓝田的神情有些没落。 他小声嘟囔了句:“我死后都没资格埋进蓝家祖坟,又何必请他们来吃我的喜酒……” 褚安铭见蓝田稀里糊涂也被绕进了这场假象的二人喜宴筹备,忍不住笑出了声。 褚安铭从榻上坐起身子,朝着蓝田招了招手。 蓝田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绕过书案朝着褚安铭的方向走去,在快走到跟前的时候便被对方迫不及待地一把拉过,摔了个满怀。 王爷一手托起蓝田的脸,疼爱地看了半晌,然后便落下一连的吻。 这些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地落在蓝田的额头、眉骨、鼻尖、脸颊、耳垂……。 见过“大世面”的蓝田已经不会对这样的吻感到羞耻了,他顺从地闭起眼睛,感受着王爷柔软的唇不断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然后他听见王爷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阿田本就不该埋在蓝家祖坟。阿田是要同本王埋在一处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蓝田的耳朵上,瘙痒的感觉使得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不信?”褚安铭有些不悦地问,顺手还在蓝田腰间敏感处骚弄了一把。 蓝田扭了扭身子,求饶似地回道:“信,信,王爷修建陵寝的时候记得留个耳室给阿田。” 褚安铭心头一沉,手里的动作停滞了片刻。 “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褚安铭回过神,报复似地侵略进了那刚才让他心寒了一瞬的嘴。 他竟然只觉得本王是把他当做一个陪葬在耳室的陪侍。 是我说得不够明确么?还是说……我对他还不够好? 难道真的要等到二人都驾鹤西去,他看见自己的棺椁并排摆在本王棺椁边上的时候,才信本王平日里对他说的那些话并非调侃,要他当小王妃也并不是玩笑,而是真的想要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作者有话说: 王爷:急,老婆不信我爱他! -作者有话说:作者有话说: 作者昨天开了本新文《一猫二仆》,讲的是一个大城市三无青年X海外精英的搞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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