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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时间:2023-09-06 03:00:28  状态:完结  作者:匿名np爱好者

  崔叙看向怀中始终不发一言的皇爷,也不知他圣体是否抱恙,心里慌得很,下意识问道:“御医已经在路上了吗?”

  那位近侍却被这话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又是摇头又是叩首,惊惧得浑身发抖。

  崔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人敢担着天大的风险请御医出诊,或者说他们也没有这样大的权力替陷入癔症的皇帝定夺。相比面对皇帝清醒后不可预测的变数,他们更愿意用无能为力的借口来维持着眼前的现状,只要局面还没有完全失控,也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

  此时此刻,皇帝的安危反而成了最无足轻重的事。

  “你,去请戴御医过来。”崔叙取下腰带上的荷包扔在地上,指着其中一人命令道。

  那人茫然四顾,见身侧同伴不约而同地避开他,也只得深一叩首,捡起信物领命而去。

  侍从们见此情形,也在崔叙的默许下窸窸窣窣地起身散开,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水天一色的雪幕下,仅有他们彼此相依相偎了。

  戴归桡赶到时,王缙已枕在崔叙的膝上睡熟了。

  单凭崔叙一人的力气不足以携他回到屋中,只好就近挪到了亭子里。亭子四面围合了厚厚的帘帐,地上铺着绒毯,炭盆也尚有余温。

  主仆二人席地而坐,皆是披发散襟。中人为了检查皇帝身上有无外伤,又将他腰带宽解,见一切如常后才将里衣匆匆掩上。故而戴归桡来时所见,二人的衣衫都凌乱得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颠鸾倒凤的情事。

  戴归桡原以为是皇帝的旨意,没想到崔叙承认是自己着人来请。相比来时路上见到的草木皆兵的宫人们,这里的一切看上去并不算太糟。

  他疑心归疑心,还是先抄起袖子诊脉,结论也和第一眼所见差不离,皇爷并无大碍,目前也并非晕厥,更进一步的诊断须得等他醒来,或是由人阐明前因才行。

  “崔伴,我这一趟过来,所有人都在和我打哑迷,您可不能再这样了。”戴归桡无可奈何地扶额道。

  崔叙有些疲惫地笑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之皇爷没事便好。眼下只有等他醒转过来……你记着开两副安神补益的药先备着,兴许就是累着了而已呢。”

  戴归桡点头称是,心中虽疑窦重重,但也不敢对崔叙的话有所质疑,单是说来时已吩咐了下去,连药炉子也在送来的路上了,让崔叙尽管放心。他说着说着,忽而瞧见崔叙乱蓬蓬的头发似乎湿了小块,出于医者的本能伸手去探,竟在指尖留下了一道新鲜的血痕。

  “啊,恐怕是在林子里不小心碰到了。”崔叙摇着头叹气道,伸手去拂发间的枝叶,好似在为血污脏了御医的手而感到不好意思。

  这下戴归桡更是一头雾水,却依旧不敢细问,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悬崖边上踱步,再进一步登天,也有可能是踏入万劫不复。

  不过崔叙对伤处的漠视倒是令他感到心惊。戴归桡连忙打开药箱,为中人清理伤口,好在创面不大,应当仅仅是擦破了一点皮。

  崔叙向着他微微偏头,慢慢合上了双眼。

  戴归桡拨开额前的发丝时,目光不由落到中人恬静的面容上。他的五官无甚特别之处,或因戴归桡早年在民间时,经手的病患多是高门豪贵豢养的奴宠,再看中人的相貌总觉得平平无奇。

  此刻细看之下,竟多了几根白发。戴归桡蓦地想起崔叙伴在皇帝身边的十余年光阴,悻悻收回了目光。

  “回去再取药敷一敷,仔细养着,应当不会留疤。”

  崔叙向他道谢,又忍不住打趣:“有你这位妙手回春的名医在,纵是留疤也不要紧吧?”

  戴归桡讪讪笑着,无意间低眉时,余光竟瞥见皇帝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把他吓得一激灵。但见崔叙毫无所觉,便又大着胆子偷觑一眼——皇帝看起来睡得正熟。

  可他不敢再造次,提着药箱悄悄挪远了,以免打搅他们主仆二人的岁月静好。等到药童赶来,戴归桡便知情识趣地借口煮药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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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预警得太早了,可能大家都已经忘记了预警了。

  存稿瘪了,起床一定要努力码字啊!!!


第347章 醒了

  果不其然,戴归桡走后不久,王缙便在崔叙怀中悠悠醒转过来。

  “皇爷……”崔叙低低呢喃着,替他捋开眼前散乱的发丝,将长发拢在一处,又用汗巾子擦拭额前、颈边的汗渍,语气平淡得像是经历了一次很寻常的午憩。

  于是很平常地询问:“你醒了?”

  “醒了。”王缙答得干脆,微微弯起的眉眼透出淡淡的欣喜,似乎并不惊讶中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此,而是没来由地问道,“……猜猜我梦见什么了?”

  崔叙疲于猜度皇爷的心思,推说不知。王缙也不介意,自顾自说道:“梦见你从淮王府的那棵老树上摔下来,哭个不停,怎么哄也哄不好。”

  “那是奴摔疼了吧?毕竟是小时候,让皇爷费心了。”崔叙也不管甚么因果逻辑,一味顺着他的话说,想扶着皇帝坐直身起来。他身上那件青绒道袍还不曾仔细整理过,单单靠着崔叙那领斗篷盖着“粉饰太平”。

  王缙却摇了摇头,赖在那儿不愿动身,只是偏过脸来贴在他身上顽笑:“没有,我在底下接着你的。”

  崔叙心口沉甸甸的,有大石落地的踏实,也有多年彷徨的积郁。他捏着皇帝的手腕,暗暗探着脉息,直到此刻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请皇爷以后不要再这样吓唬奴了。”

  “我好着呢。”王缙展颜道。

  崔叙冷着脸不置可否:“皇爷坐起来再说这话。”

  王缙枕在他膝上道:“好累,就让我这么歇会儿吧。”

  崔叙想问他今日事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与杭美人的纠葛。但眼下的气氛,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咱们回甘露殿,早些就寝,好么?”中人无奈,只有顺着他的心思哄道。相较之下,连一向调皮捣蛋的白鹿都显得乖巧伶俐起来,明明皇爷小时候那么安分守己——好吧,有时手脚也不是很规矩。

  “这里也很好啊。”王缙依旧笑着,“记得那天也是在亭子里……玩了很久,明礼到后来忽然昏过去了。”

  崔叙显然不想再提那些荒唐事,摇头道:“等炭盆熄了,皇爷也该着凉了。”

  王缙此时才惊讶地发现,崔叙仅穿着一身单薄的绿罗贴里,又低头看向身上的“绒毯”,呆呆地问道:“这是明礼的斗篷?”

  崔叙闻言不由紧张起来,反问道:“皇爷不记得了吗?”

  “记得很真切呢,你跑过来的时候还跌了一跤,多大的人了……让我看看伤着哪儿没有。”王缙说着,伸手摘下一片夹杂在中人发丝间的叶片。

  “是在此之前的事。”崔叙有些着急,攥住他的手,恨不能扳过皇帝的脸来逼问。

  “之前……”王缙闭上眼,仿佛在努力回想,片刻后睁开眼却很轻松地笑道,“我好像是在太液池边走了走。”

  “皇爷!兹事体大,您再这样哄骗我,我只有……只有先告退回去了。”崔叙无力地威胁,说着便要搡开他,想要独自起身离开。

  “不许走。”王缙无赖地抱住中人的胳膊。挣扎间他忽然低声下气地乞求起来:“明礼,别走……”

  崔叙怔住了,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去。

  “你要是走了,就没有第二个人来管我了。”

  目光所及,王缙又是那副恬淡自若的笑容了——那副永远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可怖模样。

  见中人默默无言,王缙伏在他臂弯里喋喋不休地问道:“明礼总是这样心软。他们也这样乞求过你吗?乞求你的垂怜,你也一样施舍给他们?”

  “皇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崔叙鼻头一酸,脑中从宁醴出现时便绷紧的弦突然断了,迟来的惊惶、怵栗、茫然与无助虽未将他击溃,但也随着滴落的泪珠将他跳动着的心剥去了,徒留一具颤抖着的空壳。

  中人不顾皇帝的挽留,执意推开他起身离去。伸手掀开帘帐,亭外风雪正盛,他裹紧身上仅剩的衣料,毅然迈了出去。可他在雪中没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心软回头。

  如他预感中那般,皇帝也紧跟着走了出来,趿拉着袜子,刚刚梳理妥帖的发又在风中纷扬起来,腰带与其上系着的贴身之物不见所踪,凌乱的衣衫被朔风吹动,露出内里松松垮垮的亵衣。

  他看起来不像皇帝,倒像是家道中落的公子沦为倒街卧巷的落魄乞丐。一觉醒来,漫无目的地寻求着路人的怜悯。

  “皇爷!”崔叙不得不冲上前扶住他,劝他回到亭子里避雪,甚至不自觉地用上了命令的语气,“您怎么能这样就走出来了?快回去!”

  “为什么不可以?”王缙瞪大了双眼。

  见皇帝还在明知故问,崔叙几近崩溃:“……让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瞧见又怎样?”王缙抚摸着中人的脸颊,眼底含着细碎的笑意,随口说出怨毒的话来,“明礼若不希望他们瞧见,那就剜了他们的眼睛,剪了他们的舌头。”

  崔叙的眼神骤然一冷,断然拂开他的手,退后半步道:“看来是奴多虑了,恳请皇爷放奴回去吧。”

  他只觉得又上了皇爷的套,却忘了王缙的脾气最是能屈能伸,在短暂的僵持过后,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陪陪我,明礼,我们说好的。你说过要留下陪我的……”

  “那皇爷答应我的事有做到过吗?”崔叙的嘴唇虽还在颤抖,但已然感受不到寒风刺骨。

  王缙看上去十分的困惑,露出一副遭受无端指责才应有的神情,甚至连委曲求全的姿态也表演得完美无缺。他伸向中人的手因此僵在半路,无力地垂落下去:“我有何事食言了,明礼告诉我,我现在就兑现给你好不好?”

  “你……”崔叙失语。

  他坚信皇帝又在用这样的手段操弄人心。毕竟情急之下自己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被其牵着鼻子走。更何况以他的身份,又何谈向皇帝讨要什么虚无缥缈的承诺。

  崔叙摇了摇头,甩开所有的妄念,说道:“皇爷回去吧,不要着凉。现在就答应我这一件事。”

  出乎崔叙意料的是,王缙竟然笑着点头,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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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有预警皇帝的性情可能会大变,结果好像预警得过早了……

  具体情节就是最近的更新,从崔叙说想回大同开始的一系列精神不稳定操作,在设定层面上是货真价实受到药物影响的癔病短暂发作(指鞋也不穿披着头发游荡),无奈皇帝此前劣迹斑斑,并且善于让局面看起来尽在掌握(叹气)


第348章 先帝

  崔叙掀开了那座宫殿紧闭的毛毡门帘,在熏笼边坐着暖了会儿身子才回过劲来。偌大的宫室内零星地点着几盏烛台,四下安静得出奇,除了一人的脚步声在隐约的风声中缓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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