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回答他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正要向前走时,他又拔高音量问:“是占据正位为妻,还是被爱但没有名分为妻?” 莫非是上次我说他是庶子,他惦念至今,难以释怀? 但庶子终归就是庶子。 于是我回答他:“明媒正娶便为妻。” 其余的,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何况他生母连个妾都算不上。 闻言,他突然沉默不语,没有再继续纠缠着我。 我几步便登上了二楼,直奔扶柳的房间。 门并没有合上,轻轻一推便开,里面还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 难道我猜错了?颜蕴之并不在这里? 可等我走近一看,才发现抚琴的人居然就是颜蕴之,他竟然是会弹琴的。 这屋中除了他并无他人,我当下稍稍舒了口气,但一想到即将要和他提起的事,那口气就又吊在了心头。 没想到颜蕴之的琴艺也很不错,更别提抚琴时他专注的模样,光是看着我便觉得心头软了一块。 一曲结束后,他才抬头看向我,“何事?” 我敏锐感觉到他似乎又冷淡了起来,明明昨日还不是这般。 这让我本就不安的情绪更加忐忑,“我母亲发现我们俩的事了。” 没想到他得知此事仍然很平静,连表情都未曾动过,“所以呢?” 我心下更加慌乱,不由自主上前想牵起他的手,好寻求一丝安慰,“母亲说,让你下月初五…” 说到这,我顿了顿,做足了准备才继续下去,“让你下月初五,入赘顾府…” 不料颜蕴之竟挣开了我的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好似更加幽深,“若是我不愿呢?” 他说什么? 他不愿… 是不愿意入赘,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还未回话,颜蕴之又自顾自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就要带着这副被我玩过的身子嫁给你表哥?” 我当下只觉得一阵眩晕,甚至不敢回想方才听到了什么。 这竟然是颜蕴之说出来的话吗,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久久回不过神来。 见状,颜蕴之反倒靠近我,眸子里闪过一丝恶意,“下次对别人投怀送抱别再被我撞见了,骚货。” 我却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一定是昨日表哥困住我的时候被他撞见了,他吃醋了才故意这般说的。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昨日我只是想安慰一下表哥才抱住他的,他是为了捉弄我才故意按着不让我起身…” “我喜欢你,真的只喜欢你…” “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话好不好,我不喜欢听…” 见他毫无反应,我更加着急,一时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只要他能理理我。 “你不愿意入赘的话,我和你私奔好不好,我不要这个身份了,哥哥…” 不知何时,他在我眼中变得模糊,想来是泪水溢满眼眶的缘故。 闻言,他倒是有了反应,抬起手极为温柔地帮我擦掉了眼泪。 我满心欢喜,以为误会解开,他就会变成以往的样子。 可随即他说出的话,让我浑身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说:“顾栩,你就这么贱吗?” ---- 心疼我的笨蛋宝宝
第28章 23 那时的情形我再也不愿回想。 说我逃避也罢,懦弱也罢,只要我不去想,这段记忆就会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忘却。 等我浑浑噩噩回到屋内时,才发现母亲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恐怕她一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上前搂住了我。 “阿栩乖,明日我便命人将那颜蕴之赶出京城。” 说话时,母亲不停轻拍着我后背。 从小到大,每当我难过时,母亲都会这般安慰我,只是近些年我一直顺风顺水,再也没挫败过,现在这样倒让我觉得有几分陌生。 明明是颜蕴之伤害了我,可一想到他被赶出京城,我还是揪心似的难受。 “不要赶他出去。” 我声音有些闷闷的,母亲一时没有听清。 “什么?” 于是我又重复一遍,“…不要赶他出京城。” 闻言,母亲有几分气恼,反问道:“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在替他着想?”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难道真的如颜蕴之所言,我就是下贱吗? 不,不是这样的。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是他负了我,我才不要为了他责怪自己。 我要他留在京城,看我没有他也依然过得很好。 见状,母亲叹了口气,“罢了,你能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已经足够,明日我入宫一趟,让你舅舅给你和景庭赐婚。” 赐婚…? 一旦下了圣旨,我便再也不能后悔。 那表哥呢?母亲有没有问过他的想法,若是他也不愿呢? 许是看出我内心所想,母亲随即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景庭即便不喜欢你,也会对你好一辈子。” 可我担心的是表哥要和一个不爱之人共度余生,况且我还不算是清白的身子。 这一刻,我竟开始怀疑,这样的我,配得上表哥对我的好吗? 尽管知道母亲可能会生气,但我还是坚持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要和表哥把一切说清楚,他若是有半点不情愿,我便不嫁。” 母亲闻言果然动了气:“你今日是想把我气死吗?你父亲说得对,是我平日里太宠你了。” “可我不想…也不愿困住表哥一辈子。”说完这句话,我只觉得眼睛一热,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短短一个时辰,似乎哭了好几场,我一点也不想哭的,只是外面的风太大,一直朝着眼睛里灌。 也许母亲对我失望透顶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直到入了夜,我还是站在窗前,风的确很大,我的脸已经变得麻木,失去了知觉。 浑身也僵硬不堪,好似连离开窗前的步子都迈不开。 颜蕴之那间屋子的灯始终是暗的。 他再也没有回尚书府。 第二日,我是被夏竹的声音惊醒的。 “公子?你怎么烧得这么严重?!” 醒来之后我才发现浑身都绵软无力,头更是像要裂开一样的疼。 定是昨夜吹了风,才感上风寒。 我张口想要说话,才发现喉咙也疼得钻心,还未开口便顿住了。 “公子,小的马上就去叫大夫来。” 我说不了话,只能微弱地点点头,这么一个动作竟让头疼得更加剧烈。 大夫还没到,母亲和表哥倒是先来了。 “阿栩,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母亲一见到我,便红了眼睛。 “不难受了…母亲。” 方才已经有下人伺候我喝了水,如今喉咙倒是没那么疼了,但声音还是哑的。 见我这样,表哥也流露出几分担心,“怎么好端端的,病得这么严重。” 好在大夫很快赶来,把脉之后开了几贴药,并叮嘱我这些天不要见风。 我还念着母亲说今日要进宫求舅舅赐婚的事情,几番想要开口,但碍于表哥在旁,只能硬生生压下。 许是母亲猜出我心中所想,故意打发表哥去看看药煎得如何。 我这才得以张口:“母亲,赐婚的事情…再缓缓吧…” 她一边换了我头上的帕子,一边安慰道:“好,你先安心养病,等你好了再提也不迟。” 闻言,我这才觉得一颗心安定下来,乍一放松便觉得头脑昏沉,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养病的这几日过得很快,常常一睡便是一整天。 还好烧很快退了下去,如今只是浑身乏力,经常咳嗽。 母亲每天都来看我,但不知为何,今日却有些反常,直到午时都没过来。 表哥倒是来了,还带了一些解闷的话本。 “我前几日都在军中,没能来看你,今日特地让去买了些书来,你无聊时也能翻翻看。” 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近日民间似乎有一本书极为流行,那老板想给我介绍一番,我赶着过来,没空听他说那些,你先看着,等病好了再读给我听罢。” 看着这些话本,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一字字读给他听的时光。 好像这些年表哥从未离开过我一般。 我正要翻开书页,不料夏竹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公子!!大事不好了!” 我微微蹙起眉头,“有什么事…咳咳…直说便是…这样慌张成何体统。” 我大病未愈,如今虽然可以下床走动,但还是不能出门见风,说一句话常常要咳上几口。 夏竹表情依然不安,似乎还有几分愤愤不平:“公子,民间近日传出一本话本,那里面写…” 说到这,他似乎有几分犹豫,停了下来。 表哥当即呵斥道:“写了什么?快点说!” 夏竹不敢再怠慢,立刻如实道:“那里面写着…尚书大人当年有一个发妻,是郡主看上了大人,强行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他说得如此笼统,但我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突然想起自己手中拿着的便是话本,赶紧低头翻看起来。 才看了几页,我便意识到这就是夏竹说的那本书。 这书以一个女子视角,讲述自己如何与心上人恩爱和美,如何舍弃女子的腼腆,在外抛头露面,只为赚些银两供心上人在家读书。即便没有名分,也甘之如饴。 丈夫连中三元后,女子本以为终于熬出头来,可迎来的却是对方迎娶当朝郡主的消息。 她此时已怀了身孕,几次找上门去却被郡主的守卫打了出来。 这话本里的郡主仿佛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强行拆散掉一对伉俪情深的有情人。哪怕知道女子的存在,也依然对她狠下毒手,直至将她打到流产。 我知道这郡主便是我母亲,可我不信母亲是这样狠心之人,也从未听她提起过父亲当年已有家室。 这时我才恍然想起,那日出门去找颜蕴之时遇到了丞相的庶子,他当时还问我有没有看过什么话本,随后又问了一些有的没有。 原来那时这话本就已经在民间流传起来了。 许是见我神色异样,后面的内容还没看完,表哥就一把抢过了这话本,看也不看就几下撕毁。 “这什么破书,一派胡言,老子马上就去查是谁写了这本书,定要他付出代价。” 我猛然想起母亲到现在还没来看望我,想必她也知道了这话本的内容,不知如今该有多难过。 “母亲…咳咳…我…咳…我要去看她…” 表哥立刻扶住我,“好好好,阿栩,你别急,我马上带你去看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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