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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百忧

时间:2023-08-27 14:00:12  状态:完结  作者:江行云

  谁知这人伸臂挡了她,就在桑衣蹙了眉时,道:“擦擦吗?”

  桑衣这才见那伸过来的细长的指间夹着块帕子,就是简单的素色,不大,但足够她将脸擦干。然而让她愣神的还有别的事,这人的声轻快愉悦,是个女子。

  她接了帕子,道:“谢谢。”

  女子将手拿回去,站直了身,转脸面对桑衣。桑衣借着将帕子覆在脸上的时刻看过去,虽然没什么亮,但那一双上挑的眸还是令人印象深刻。

  她迅速地净了脸,退开一步,将帕子递还过去。然而女子并没有接,挑眉笑道:“你留着罢。”

  这一笑从唇下露了贝齿,竟有些桀黠的感觉。桑衣面无表情,她比这女子矮,得稍微仰起脸才能与之对视。她想将这帕子明日洗净晾干了还回去,便道:“多谢,请教姓名?”

  女子稍微颔首,道:“你不认识我?”

  桑衣一贯惜字如金,无声地和女子对视。她不得不承认,那双狭长的眸很有气势,但她并不畏惧,眸里带着不自知的冰寒,让这女子也愣了愣。

  “我叫奚槐凝,”这女子道,“你叫什么?”

  桑衣错开目光,抿了抿唇,道:“原来是副总兵大人。”她按照大乘的规矩行礼,又道:“在下桑衣。”

  南霄省的副总兵是位女子,这是军队下到蝴蝶泉后桑衣才知道的事。她的确好奇,但庶民与官员有别,一直都没有见到。

  不想竟在此刻遇着了。

  奚槐凝看着她,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桑衣发上的水滴落下去,竟能让人听到落入草地的的声响。奚槐凝仍然不说话,只是忽然伸手,替她抬起了发梢。

  那濡湿柔软的发划过掌心,留下了水渍,奚槐凝也不在意。她穿着宽袖的深色长袍,就用自己的袖覆上去,帮桑衣擦了一把。

  她问:“你是九黎族人?”

  桑衣垂眸盯着自己的发梢,道:“是。”

  奚槐凝问:“来做饭的?”

  桑衣抬起眼看她,道:“不是。”

  奚槐凝觉得还得有下半句,却没等到。她挑眉,问:“那是来做什么的?”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吸了口气道:“该不会是那滇阳寨主的......”

  桑衣以为她要说“女儿”,谁知奚槐凝眨了眨眼,说的是:“小老婆吧?”

  “不是。”桑衣后退一步,将自己的发从奚槐凝的手里拿出去。她面上还是冷冷,但好歹声音稍微提高了点儿,道:“我是滇阳寨中医女。”

  “哦,我说呢。”奚槐凝不知为何摩挲了两下指尖,道:“我看你们那寨主的年纪能当你父亲了。”

  “那你......”桑衣忽然咽了下,最终还是没把那句“那你怎么还说是小老婆”说出来。她极少有这样的情绪波动,在别扭间镇定道:“我就是医女,来此为军医帮衬在侧。”

  奚槐凝点头,抱着双臂,道:“你不是九黎族人吗?”

  桑衣嗯了一声。

  “那,”奚槐凝忽地俯身靠近了些,端详着桑衣像是好奇又像是审视,道,“你说话做事怎和大乘人一样文绉拘束?”

  桑衣看着她,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奚槐凝没有撤开距离,道:“不好。”此时桑衣的发已经快干了,白皙的面乌黑的发,蓦然显出了风鬟雾鬓的丽色。奚槐凝的眼里映着这样的桑衣,她笑了笑,道:“自在随性一些不好吗?我以为你们九黎族人都是如此,逍遥又安闲,多么快活。”

  桑衣和奚槐凝对视,陡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安静恬淡,并没有能够融化寒冰,反而有些嘲弄之意。她不错目光地看着奚槐凝,眼里的深邃让奚槐凝觉出了什么,逐渐敛了笑。

  “奚大人说笑了,”桑衣道,“若无安危饮食之虑,则可谈逍遥自在。再远些的地方我的确不知,可我只想活下去,滇阳寨中人也是。”

  说着又行了一礼,道:“民女告退。”

  那发丝倏地触过奚槐凝指尖,她听着桑衣身上银饰相撞时的叮当声,等张开口时人已经走得没影儿了。

第50章 见血

  千蚩寨的回信在三日后送至营中,由奚槐凝亲启。说是回信其实也不太准确,因那纸上就是凌乱地涂了血,实为战书。

  既是下了战书,那么这仗就要打。清晨时蝴蝶泉洲上列队清晰,对面暂时没动静。

  离岸不远处搭建了帅台,上面的都是重要人物。中间是奚槐凝,她今日穿了盔甲,还没戴头盔,露出张扬的眉眼。她很符合军中气质地翘着腿,眯了眯眼看向镜海,道:“千蚩寨挺沉得住气啊。”

  她看向温绪之,温先生还是青衫淡然,回看过来,道:“今日只守不攻,若是阵前相谈,能问明原委也是好的。”

  “明白,”奚槐凝知道温绪之的身份,对他很尊敬,道,“就按温先生说的办。”

  扈绍陵坐在温绪之身侧,正看着踩在浅水处筏上的兵研究。他看到了率人防守在后的夸多金洛和滇阳寨武士,这些人并不像大乘士兵一样穿甲,身上仍是彩色的衣。他啧了一声,道:“九黎族人还真健硕。”

  这话温绪之不想接,他身后站着墨沉霜,不知这人是什么表情。这几日两人住营里,温绪之就是看那打赤膊的小兵几眼也是不行的。

  他敷衍地“嗯”了一声,道:“今日大概用不上他们。”后又转向奚槐凝,道:“奚大人,开战已是定局,还请派兵至鹿溪镇相护百姓。镇上的几个舶岸都未设哨岗,千蚩寨若铁了心与大乘为敌,难免不会打镇民的主意。”

  奚槐凝颔首,道:“温先生说的是。”

  “不仅是保护百姓安危,”温绪之道,“也要将出入的人严加排查,以防......”

  岸边的角声蓦然响起,奚槐凝立刻起了身。她朝温绪之和扈绍陵打了个招呼,接过常随递来的佩剑就直朝那边去。蝴蝶泉边的小洲和不庆山隔着镜海,此处的湖面并不宽阔,能清晰地看到对面。那矮峰出延了平台出来,中间置了铺着兽皮的大椅,上面坐着的人看着很年轻。

  “大乘的兵,”他提气喊话,“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的声音也很年轻,但很有力量。奚槐凝微微偏头,站在她身侧的夸多金洛立刻低声道:“奚大人,这就是千蚩寨寨主,代陇往觉。”

  奚槐凝颔首,她不会亲自开口,军中自有传音的兵,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了几句话。

  “大乘人欺我太甚!”代陇往觉从椅上站起身,他的声回荡在镜海之上,微微嘶哑。他道:“朝廷不视疾苦,商人压价欺诈。夸多金洛,我并非你那般懦弱,也不是大乘的走狗,我们千蚩寨今日就是反了!”

  他身后的九黎族人一呼百应,跟着喊声。奚槐凝扶在佩剑上的手紧了紧,她觉得这大动干戈的理由似乎简单了点儿,但她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反了。”台上的扈绍陵轻轻嗤了一声,侧脸对温绪之道:“就这么简单?”他又抽空看向墨沉霜,道:“小子怎不坐?”

  其实墨沉霜是可以跟着温绪之入座的,但他自认没有位置,非要站着。温绪之怎会不懂他的尊严和倔强,未曾再言。他抬手示意扈绍陵不必问,接着扈绍陵先前那句道:“就这么简单。”

  外族人的日子不好过,代陇往觉并没有提出要为自己或者千蚩寨争取什么,他就是要反,宁愿与大乘打一仗也不想再俯首称臣。被压榨三个字轻飘飘的,但今日就是撑起了战争的理由。

  “这里不是京都,也不是边关,”温绪之拢着袖看向远方,道,“没那么多权术争斗,大伙儿不过都是想活下去罢了。”

  扈绍陵大概能理解,但在药丹里下毒这事儿他很看不起。他道:“那就速战速决,一个小小的千蚩寨,根本经不起折腾。”

  温绪之颔首,对此表示赞同。类似如此的民间争战根本不足以挑起政变,这是他和扈绍陵都明白的道理,到头来不过是劳民伤财,还会破了一直以来的和气。

  岸边的对谈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大乘士兵的呼喝声响起,对岸的千蚩寨人开始射箭。已在水边一字排开的兵竖起重盾,长箭叮当地砸过来,穿不透,但力道也是要挨一挨的。围在奚槐凝身边的六名亲兵也快速地举起手臂上的轻盾,将奚槐凝护在中央。

  “顶住,”奚槐凝握住了剑柄,道,“留心湖面。”

  帅台在弓弩的射程之外,但墨沉霜已经抢步在温绪之身前。扈绍陵是戴着佩刀的,此时手也握了上去,然而温绪之并不惊慌,他站起身,轻拽了墨沉霜的手臂。

  他道:“墨沉霜。”

  墨沉霜像是听到了呼唤的犬,立刻转头回握过去。他覆着温绪之柔软的指,道:“温先生。”

  士兵们在岸边喊杀,但温绪之似是没有听到,他甚至像是忘记了身旁扈绍陵的存在。他凑近,几乎和墨沉霜触着额。

  “墨沉霜,过去,打一场。”他轻声又快语速地道:“让奚大人的弓手放箭,带着士兵和滇阳寨的战士上轻筏,七人一队,一人背弓,持旗辨位,两人持藤盾以定阵脚,其余四人持弯刀长枪。奚大人的兵不精游潜,切记诱敌。”

  远处山间的云岫隐约在视线里,墨沉霜深深地看着温绪之。他明白这是温先生给他的机会,赎父罪也好,翻身仗也罢,都在这一刻了。他点头,又听温先生道:“代陇往觉多半不会亲自下场,你只管冲着领头的去。”

  “嗯,”墨沉霜忽然笑起来,他飞快地舔了下雪白的尖齿,道,“我记住了,温先生。”

  温绪之松开手,也露了笑,道:“我就在此处。”

  “好,”墨沉霜道,“一会儿见,温先生。”

  然后他抽身速去,直接跳下帅台。他虽从未言明,但他是温绪之身边的人,这一点奚槐凝是知道的。她挥手,利箭搭上弓弦,竹筏下水,墨沉霜背了弓,登上筏面,看到千蚩寨的武士也站在筏上涉水而来。

  他一脚蹬在岸边,却被奚槐凝叫住了。女将戴上了头盔,墨沉霜没看清她的表情,但奚槐凝稍微倾身,道:“小子,是温先生的人?”

  墨沉霜嗯了一声。

  奚槐凝低低地笑了一声,从身侧士兵手里接了把长刀,扔给墨沉霜。墨沉霜接了,在手中掂了下,道:“多谢奚大人。”

  那轻筏快速地划出去,岸边的士兵就按温绪之所说的组了队伍,如此可攻可守,既有人指挥方向,也挡了千蚩寨人的箭雨。这小阵是温绪之早年研读有关水上作战的兵书时自己研究出来的,用在此地正好。

  从不庆山下出发的千蚩寨武士也到了湖中心,墨沉霜回头示意,手持长枪的两名士兵率先出手,挑翻了左右两侧的千蚩竹筏。墨沉霜丝毫不乱,踹翻了试图扑来的一个,反手将人狠狠压进水中。

  长箭带着呼哨来,墨沉霜的刀未出鞘,抬臂一挡,随着响声将那箭掀在侧边。只这一下他就知道这射箭的人力道不一般,看过去时果见是一与竹筏不同的小舟。那舟上置着椅,坐在上面的人正将劲弓递给身边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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