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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

时间:2023-08-27 06:00:28  状态:完结  作者:莫堪寻

  能够藏匿这么多粮食,又不被人轻易发觉的地方,在哪里?

  “……要是这样的地方的话,”慕容楚嫣走上前来,“我倒是知道一个。”

  源晚临有些意外:“什么?”

  “我从前在妓院,见过白蔹和其余几个老鸨,把楼台的底下挖空,填上木板,挖空的地方用来做地窖,平日里可以藏酒,也可以藏人,上头木板一铺,什么也发现不了,”慕容楚嫣道,“她们做这种生意的人,难免会拐卖一些女孩来,为了不被官府或者女孩的家人发现,所以想了这个法子。”

  许长知恍然大悟:“姑娘说得有道理!”

  源晚临立即带人出门:“带路,走!”

  “请您让屋子里的所有人暂时离开,集中到后方的院子里,”许长知赶到了一家妓院前,亮出来了自己的腰牌,“我是廷尉府的人,还请您配合一下官府。”

  “……是,”老鸨瞅见许长知和身后的人都佩着刀剑,脸色泛白,哪里敢拒绝,“请、请……”

  “来人,”源晚临道,“掀开木板!”

  “是!”

  厚重的木板被掀开的那一瞬,带起来了无数灰尘,许长知和源晚临都忍不住咳了几声,还是慕容楚嫣眼尖,道:“底下有地窖!”

  “许长知,你们几个在上面留守,”源晚临道,“其余的人跟我一起下去。”

  “是。”

  源素臣上马之后便朝着着火的地方疾驰而去,他急声道:“宇文瑄,怎么回事?!”

  “……大概一个时辰之前,源大人他带着人去了一家妓院,”宇文瑄骑马跟在后面,“说是在这里找到了藏匿粮食的地窖,然后、然后谁想到整栋楼跟着就塌了下来。”

  他抹了一把汗水,又道:“塌了还是小问题,谁知道过了一小会儿,整栋楼直接就烧了起来。”

  “调禁军来,”源素臣道,“灭火救人!”

  砖瓦碎片倒了一地,整座楼顷刻间化为废墟。

  “……糟了,”许长知一瞬间只觉得仿佛天都塌了,“大人……大人!”

  “怎么回事?”一名廷尉府的官吏抓住了老鸨的衣襟,“怎么就突然塌了?”

  “……我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啊……”老鸨哪里见过这架势,泫然欲泣道,“几位爷,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朝廷命官啊……”

  许长知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急得两手直发抖:“快……快挖开……救人、救人呐!”

  源晚临被困在了断壁残垣之中,他尽力平复着心绪,冲着慕容楚嫣笑了起来。

  “……楚嫣,你别着急,”源晚临道,“你听,咱们还能听到外头的动静,就说明咱们被埋的位置不是很深,你不要怕,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外面的声音时断时续,地底下又冷又湿,衣衫又被划破了,源晚临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道:“……你别担心,楚嫣。证据已经被许长知运出去一部分了,害我们的凶手逃不掉的。”

  无人回答。

  “……楚嫣、楚嫣?”源晚临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妙,“楚嫣,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的话,跟我说一声好吗?”

  “嗯、嗯……晚临……”

  这声音沙哑无力,在废墟里几近微不可闻。然而源晚临还是凭借着它,寻到了慕容楚嫣的大致位置。

  厚重的石板压在慕容楚嫣身上,肋骨被卡得太紧,以至于慕容楚嫣现在要呼吸都十分困难。

  “楚嫣!”

  源晚临看清了压在她身上的石板,顾不上其他,开始用手尝试着拨开断木:“楚嫣,你别怕,等我、等我来……”

  “别、你别这样……”慕容楚嫣喘着气道,“万一搞不好……可能会第二次坍塌的,你不要乱动……”

  慕容楚嫣极力忍着痛楚,费力道:“晚临……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或许今日不说,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什么傻话……”源晚临冲她笑了笑,脸上满是尘土污渍,“来日方长呢,怎么就没机会说了。”

  “……晚临,”慕容楚嫣背后被断木扎得血肉模糊,她努力维持着清醒,不叫自己晕过去,“其实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本来应该跟其他的女孩们一样……烂在勾栏里……或者直接死在家族动乱之中……能苟活至今,已经算是上天恩赐了。所以我、所以我从来也没奢求过什么……”

  “但是我遇到了你……我本以为今生今世我们都没有机会再见了……”慕容楚嫣缓缓闭眼,似是有千万般不舍,“晚临,命运赐予我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死而无憾……你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傻瓜!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源晚临徒手刨开了破碎的瓦片,十指被磨得不断淌血,他强忍着疼痛道,“要活下去就一起活下去,要是死也死在一起。楚嫣,你把我一个人丢下算是什么意思?我可不答应啊。”

  “晚临……”

  “你不是说,还要等着我来娶你吗?”源晚临趟过碎石,艰难地朝着慕容楚嫣的方向移动,“怎么,你现在就要反悔了吗?”

  他终于握上了她的手,在碎裂砖瓦透过的微光里,竭力撑起来了石板。

  “……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起等人来,”源晚临道,“不能同生,那就共死。”

  就在两人都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上面突然被凿开了一个洞,传来了许长知的声音:“大人、大人!能听到吗?!”

  源晚临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唇色因为支撑了太久而泛白:“楚嫣……来人了,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慕容楚嫣的鬓发已经被冷汗浸湿,她虚弱地点着头,听见源晚临冲上面喊:“先救她上来!”

  然而几乎就在两人被吊上来的同时,后方又传来了一声惊呼:“不好了……走、走水了!”

  源晚临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喝道:“什么?!”

  “……楼,楼塌下来的时候,砸砸砸砸到了烛台,”下属磕磕巴巴道,“所以、所以现在……”

  所以着火了。

  源晚临早年流浪市井,故而源家那些一套套的礼仪风度他没学多少,此刻在生死一念间,他全都忘了要恪守礼节,张口骂道:“我去他妈的老天爷!”

  “晚临……”慕容楚嫣无奈道,“你又忘了湘君大人的话了……不要爆粗口啊……”

  源素臣带人赶到的时候,正见一片大火,火舌霎时间吞噬了一切。

  “这……”宇文瑄目瞪口呆,“这要是人还在里面的话……只怕、只怕是……”

  “丞相大人,这火要是再烧下去……挨着宫里的话,恐怕……恐怕……”

  倚重的手下出了事,生死未卜,皇帝又偏偏在此时此刻生了病,宫里一时间群龙无首,如今要面对的还是一股难以撼动的皇室宗亲的力量。

  刹那间,不仅仅是源素臣,身边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种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的感觉。惶惑不安的气氛在黑夜里悄悄蔓延。

  “不要慌,不要乱,”源素臣在这人心浮动间,毅然决然道,“这算什么?我大魏绵延百余年,乃天命所归,还没有到绝的时候!”

  众人一瞬间安稳下来,好像是从源素臣的话语里得到了一股镇定自若的力量。

  “和禁军一起上,”源素臣道,“共同灭火,疏散民众,此地之人一个也不要放走,全部收监待查!太医留在此地,救治伤患,稳住局势,不要乱了方寸!”

  “……是!”众人齐声道。

  “左使大人!”源晚临踉踉跄跄地从火海里奔来,“我没事、楚嫣……楚嫣也还在……”

  源素臣瞧他满面尘灰,手上还不停地滴着血,立刻道:“还不快去疗伤,有话也不急着现在说。”

  另一头的叶府里,源尚安跌跌撞撞地同人一块去寻叶逢秋,乔沐苏听说他出了事,往日那任侠好义的脾气一上来,直接便过去帮人去了。

  然而他们寻到的,却是枯井里的一具尸体。

  井边掉落了一封潦草的遗书,从笔迹和署名来看,是叶逢秋的手笔。

  “……父亲!”尸体打捞上来的那一刻,叶苏抱着父亲的遗体痛哭不止。

  “……叶苏……”源尚安听了觉着万分心痛,试探着蹲下身来,劝道:“夜里凉……这样子伤身啊……”

  “你别来劝我,”叶苏一抬头,源尚安才看清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你有什么资格来劝我……”

  源尚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叶苏已经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领,不停地开始摇晃:“源尚安,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追查到底?!我父亲那日说的话你没听懂吗?现在你满意了吧?你是不是特别高兴、特别得意,觉得自己查到了真相,可了不起了,是不是……”

  “我没有——”源尚安手搭上了叶苏的手腕,似要解释,声音却在看到了叶苏落泪的那一瞬止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

  “叶公子,你别这样,”乔沐苏上前想去拉开两人,“故卿身上还有伤,你别——”

  叶苏猛地打断他:“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乔沐苏喉间一阵酸涩:“叶公子……”

  然而下一刻,叶苏竟照着源尚安面上就是一掌:“源尚安,你还要害死多少人啊?”

  猝不及防的一掌打在面上,尽管力道不大,而且明显是叶苏在挣脱源尚安的双手时幅度太大所致,但源尚安身上有伤,那一掌直接叫他跌倒在地。

  “故卿!”乔沐苏一声惊呼,连忙上去扶住源尚安,高声道:“叶公子,你在干什么?!你——”

  可他的声音最终还是收住了。

  他看见叶苏跪坐在地,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声绝望的悲泣和痛苦的呜咽。

  他不知在和谁说话,嚎啕大哭道:“还我爹爹……还我爹爹啊……”


第101章 骤雨

  半个月后,正光四年的春日悄然而至。

  春日里本该热闹非凡,可今年的春季因为一件件的案子,京城上空一直笼罩着阴云。

  比起众人的心怀鬼胎和惴惴不安,源素臣倒是更担心源尚安的身子。

  他自那日从叶府后来便郁郁不快。

  “是因为叶逢秋的事情吗?”源素臣拎了一壶酒,坐到了源尚安旁边,两人共同面对着庭院里的夕阳,“你最近一直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是,也不是,”源尚安道,“叶叔的那封遗书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棋子罢了。”

  “为什么这么说?”

  “陛下已经叫人围了叶府,清点他们的家产,”源尚安叹了一口气道,“而后发现,其实叶叔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贪墨过钱粮,他之所以为这几个王爷揽下所有的罪名,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叶苏吧。”

  源素臣从源尚安的话音里听出来了另有隐情,于是道:“何解?”

  “……其实叶苏的生母,原本是相州的一名舞姬,依照我朝旧制,在任官吏纳妓为妻要遭到惩处,可是叶叔他当年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是要给叶苏的母亲赎身,”源尚安谈及往事,语调温柔而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自责,“叶家一直为官清廉,叶叔当年也没有多少钱,这件事后来还是北海王花了银子打点关系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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