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风喝了口茶说道:“有事说事,你来可不仅仅是光看看我这么简单。” 段栩笑了笑,还是和聪明人说话比较有意思:“最近,吏部有几个主事都被刑部下了大狱,抄家的时候,倒是查到了不少东西。” 沈兮风一挑眉眼:“奥?什么东西?” 段栩神秘兮兮的说道:“信。” 沈兮风有些疑惑“信?” 段栩点点头:“对,信。有南梁王的,还有北牧王的。” “皇上最近就在处理这些事,估计很快便有动作了。” 沈兮风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段栩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方老爷子说他年事已高,打算回家休养,现在整个吏部所有的琐事都让我去办。” “好家伙,刑部一下子抓了吏部那么多主事,我总得去问个由头吧,吏部突然空缺出这么多的位置,我还得一一筛选,往上边填人,头发都快掉光了。” “每天卯时去上朝,上完朝立马去吏部点卯,就这,晚上回府的时候都快子时了!” 沈兮风看着眼前怨念颇深的段栩有些好笑:“这不是在对你委以重任吗,能者多劳。” 段栩翻了一个白眼:“你给皇上吹吹枕边风,能不能让皇上给我那小破吏部拨几个人,让我先用用。毕竟,往年科考新人都入了翰林院,都在你手底下。” “你就放几个人给我用用呗。” “今年科考还未开始,要填补吏部空缺的主事,还得等个半年。” “但我觉得,我等不了半年了,若是在想这样熬下去,还没过半年,我就得先猝了。” 说着,段栩一脸郁闷的端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口。 “呸呸呸,这茶怎么还是烫的啊?”段栩手忙脚乱的放下茶壶,拍了拍身上撒的茶水。 “这都四月天了,你这还喝热茶啊?” 沈兮风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可不,身体不适,有人不让喝凉的。” 段栩“嘁”了一声。 “那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记得考虑考虑啊,不然,我肯定天天赖你府上不走了。” 沈兮风好笑的摇了摇头:“放心吧,不会让你久等的。” “最近便给你借调过去几人。” “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吧,等会皇上也该来沈府了。” 段栩一听这话,立马站起身就走了,笑话,每天上早朝听着皇上不动神色的嘲讽,完事了下了朝,他可不愿意在听见这声音。 撤了撤了。 段栩刚走没多久,叶景云便回来了。 “说好了今日带你出去走走,我们去城外礼佛寺看看吧。” 沈兮风摸了摸戴在手上叶景云送的那串南木手串,点了点头:“也好,去看看吧。” 两人换了身衣裳,带着沈六和沈七便出了门。 沈兮风一身月白长衫,发髻间插的便是当时叶景云送的翠玉簪。 叶景云则是一身玄衣,走在沈兮风身边。 沈七在后边看了半天,摸着下巴,捣了捣身边的沈六:“六哥,你别说,这么看起来,确实皇上和咱家少爷是挺配的。” 沈六第一次觉得沈七说了一句实话,确实看起来挺配。 他家少爷就是最好的! 刚进礼佛寺,便有人迎了上来。 一位小和尚双手合十,“二位施主,师傅等候二位多时了。” 叶景云认得这小师傅,是礼佛寺主持元隐大师的弟子。 “有劳小师傅了,请前边带路吧。” 叶景云边走边跟沈兮风解释;“这位小师傅是礼佛寺主持元隐大师的小徒弟。” “你手上带的那串南木手串便是元隐大师开过光的。” 沈兮风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几人很快便到了元隐大师的的诵经堂。 小师傅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后说道:“两位施主请进。” 看着叶景云和沈兮风两人进去后,那小师傅闭着眼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沈六和沈七没跟着进去,而是守在了门外。 元隐大师背对着他们坐在佛像下,闭着眼诵经。 听到响动才转过身来,“二位施主,老衲等二位很久了。阿弥陀佛。” 沈兮风双手合十回道:“叨扰大师了” 衣袖落下间,南木手串露了出来。 元隐看到沈兮风手上带的南木手串,了然的笑了笑。 “二位施主请坐吧” 叶景云扶着沈兮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才向元隐问道:“大师进来可好?” 元隐双手合十:“有劳贵人挂念,老衲很好。” “倒是这位施主,似乎不是那么精神。” 叶景云解释道:“兮风本就先天不足,身体一直不大好。最近生了场病,看起来不大精神。” 元隐看了看二人,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施主,老衲有句话想送给你们。” 叶景云和沈兮风对视一眼:“大师请说。” “春日有春但行时,无心无挂碎首寅。” 叶景云和沈兮风念着这句话有些不解,“春日有春但行时,无心无挂碎首寅?” 沈兮风有些不解,“大师此话何意?” 元隐大师不在解释什么,微笑着摇了摇头,一派神秘莫测。 双眼看着沈兮风半晌才说到:“这位施主,有些事,求不得。” 沈兮风有些愣住了,求不得?他这一生所求不过是家人平安,良人在侧罢了,这所求多吗? 元隐大师笑着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说了句“阿弥陀佛”便不再说话。 虽说听了元隐大师的话,两人一头雾水,但,并没有扰了二人的兴致。 两人拜别了元隐大师,转了转礼佛寺,直在后院斋戒堂吃完晚饭才回了沈府。 沈兮风想起今日段栩来找他说的事,便提起话头:“皇上可是清楚那印记?” 叶景云点个点头,“那印记你应该也知道,是南梁王的手下死士的印记。” “借着这个印记,已经拔了朝堂上的眼睛了,拔的那些人全都是在吏部的当差的人。” “是不是段栩又找你说什么了?” “吏部尚书方溢之称病在家,所有吏部一切事宜都交给了段栩,刚巧他手底下的主事被拔了,所以找你来诉苦了是吗?” 沈兮风有些好笑:“是啊,早上匆匆忙忙的来,没说几句便走了。” “不过,明日我也该上朝了,离京这么久了,也该露露面了。” 叶景云有些担心:“你身体还没好完全,你能撑得住吗?” 沈兮风:“最近不光是宋大夫的药,还有厨房送过来的各种药膳,我早就没事了。” “体虚只能后期慢慢调理,于事无碍的。” 叶景云看着沈兮风如此坚持,倒也没在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第二日早朝,一身紫色官袍的沈兮风站在了朝堂上。 这让朝中有些人心里打起了鼓。 这西平和东泰撤了藩,这小沈大人这次明显的是要坐上那首辅的位子了。 不过,人家坐的也名正言顺。 新科状元郎,而且不废一兵一卒便和平撤了两藩,这政绩往那一放,谁敢说个不字? 果不其然,早朝之时,这封首辅的圣旨当场便下了。 虽有有些微弱的反对声,但都被沈家一党的人给怼回去了,尤其是在翰林院当差的那些文人。 那嘴皮子利索的比村头大娘的嘴还能说。 沈兮风坐稳首辅的位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散了朝,不少人都向沈兮风道贺。 “恭喜沈大人。” “恭喜恭喜” 沈兮风回道:“谢谢,谢谢各位大人。” 一身紫色官服,少年清瘦,但如风中雪松一般挺拔坚韧。 众人才惊觉,原来,这位沈大人也不过是个年岁二十的青年。 是啊,这沈大人当的上是本朝最年轻的首辅了。 果真,这三代帝师的沈家,底蕴不可比啊,不可比。 散了朝,沈兮风便去了翰林院。 段栩方才下朝时,还在他身边偷偷提醒他,人!借点人! 如今这翰林院早就走上正轨,且自己也在这翰林院当值,倒是也能分几个人给段栩。 免得他老来念叨。 当天下午,翰林院有几位大人便提着包袱去吏部当差去了。 在吏部点卯时,心中划过一个念头:“他们翰林院的人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第41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四十一天 刑部尚书刑云散了朝便跟着金喜去了御书房。 “皇上,这是吏部几人的供词,且抄家的时候,也找到不少他们与南梁王往来的书信。请您过目。” 刑云将折子和苏罪状还有抄出来的书信都呈了上去。 叶景云逐个翻开看了看,越看到后面,越是面无表情。 这南梁王早就不满江南那一块地方,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下的这把椅子上。 真是胆子够大。 沈兮风料理好翰林院的事,便回了沈府。 他前脚刚进府,叶景云后脚跟着就进来了。 忠叔和跟在叶景云身后的金喜对视了一眼,好家伙,皇上是打算常住沈府了吗? 宋玦早早便在书房等着沈兮风了。 诊过脉后,说了句:“不错,比想象中恢复的要好,药膳继续吃着,明日老夫再换个方子。” 沈兮风皱了皱眉头:“药膳吃着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喝药?最近宋大夫你送过来的药是越来越苦了。” 宋玦瞅了一眼沈兮风:“沈少爷,良药苦口,你要晓得。” 沈兮风:“可你这药真是太苦了。” 叶景云这时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蜜饯,放在了沈兮风的面前。 “良药苦口,该听宋大夫的话。” “不过,喝完药可以吃口蜜饯去去苦味。” 沈兮风笑了笑:“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啊?” 小时候喝药的时候,叶景云便买了蜜饯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把药喝完,在给他嘴里塞个蜜饯。 所以,这么多年,他虽不喜欢苦,也不喜欢喝药,但至少不抗拒。 因为他知道,肯定会有个人买了蜜饯等着他。 宋玦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小动作,摇了摇头背起药箱回了他的小院。 感情什么的,都是浮云,不如找他的药材做伴。 “今日,刑云将那些罪证已经呈上来了,确实都是和南梁王之间互通消息的书信。” 沈兮风了然的点点头:“看来,南梁王可不仅仅只是想坐守江南,而是看上了皇宫里的那把椅子。” 叶景云点了点头:“确实,他的野心太大了。” “不过,现在我们也算是和南梁王撕破了脸,就怕我们的人去了那边会被扣下。”
53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