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你想,倭寇这件案子,说到底不过是钱的事,对不对?起因是谢家做假账,洗白那些无缘无故的银子,我们追查到这些银子是从宁海府流过去的,而宁海府又正好有倭寇,所以我推测,谢家那笔来路不明的银子应该与倭寇有关,有人在拿倭寇做文章,实际是在积累不义之财,对不对?” 乔松玉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嗯!”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也假设,两年前京都那个案子,那一千两银子也是被某个人盗走,然后同样没入了谢家那笔来路不明的银子里?”裴容白说着,帮乔松玉穿好了衣服,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可你凭什么这么假设,万一那一千两银子是另一桩案子呢?”乔松玉不服气地问道。 裴容白看着他的表情,轻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天,我们第一次见梅子鹤,我说,我好像觉得他有点面熟这件事?” “嗯,记得。” “方才从杏儿姑娘那里知道谢如海这个人之后,我就灵光一闪,突然想通了,我好像知道这个梅子鹤是谁了。” “是谁?”乔松玉就知道,裴容白这只老狐狸,肯定有什么主意了。 裴容白挑眉,唇角的笑容变得戏谑起来:“松儿,你想,这个梅子鹤在天御山庄里做什么的?”他见乔松玉被自己启发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越发邪肆,“你若是这还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要给我亲亲摸摸,做点舒服的事……” 乔松玉立刻红了脸,小声斥道:“你这个老流氓,不要脸,谁要跟你做舒服的事!” “那松儿想出来没有?”裴容白挑眉问道。 “没有……”乔松玉从未如此这么恨自己怎么这么笨! “那你不想知道?” “……” “做不做?” “可我还有伤口呢!” “这有何难,你不是一直想在上面吗?今天就让你在上面。”裴容白意味深长地说道,桃花眼中含着笑意,春风一般醉人。 乔松玉将信将疑:“当真?” “自然当真。”裴容白笑着,上了床,将那床上的纱帐放下来。 随即便只见纱帐上映上两人的身影,暧昧而朦胧,连那蜡烛燃烧的味道,都变得甜腻起来。 …… 翌日清晨。 裴容白站在院子里,他面前的一树合欢正开得旺盛,那合欢花倒不是花中顶美的,只是寓意甚好,因此许多人家都爱栽种。 眼前这树合欢高大茂密,密密匝匝的树叶中开出一朵一朵的合欢,如同绿色的绒布上绣出的粉色图案。这合欢若是在雨中,会更好看,尤其是雨水打落花瓣,落在地上,便有一种惹人怜惜的美。 “你瞧什么瞧得这么入神呢?”乔戎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裴容白便回了头,对他道:“看合欢花呢,我瞧这合欢花好像也沾染了山庄里的酒气,显得特别醉人。” “哟,一大早的,这么酸巴巴的,昨晚,又欺负我家小哭包啦?”乔戎玉愤愤不平,“我们乔家养了这么大,就被你欺负了。” 裴容白笑得好不得意:“我这是明媒正娶的人,也是疼他,哪里欺负他了?” “不说了。”他这单身日子过得太苦哈哈了,“你们昨天夜探,这么晚才回来,探出点什么来?” 裴容白便将昨晚的所见所闻跟他说了一遍。 乔戎玉自然不知道京都贡银失窃一案,听了也觉得很神奇,又说:“没想到孟久申和方伦也是这局里一颗棋子,这案子便难了啊。” 若是只对付倭寇倒也罢了,如今这地头蛇还是敌人,他们查案可谓是困难重重啊。 “不,恰恰简单了。”裴容白转身看着那一树合欢,道,“你想,原本是倭寇的事,咱们还得到海上去找,如今这两人牵涉进来,咱们却只需查他们二人即可。他们参与其中,必定是有利可图,那么这‘利’既然出现,必定能作为证物,捉了赃物,他们可也别想跑!” 乔戎玉一想,倒也明白了,一击掌,笑道:“妙啊,如此一来你我都不需要上船入海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偶得真相 乔松玉醒的时候,裴容白正站在窗口,垂着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将一支合欢花枝插进白色的瓷瓶中,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衫,俊美的侧脸宁静而迷人,衬着古朴的窗和合欢花,倒还真像一幅画似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出声道:“你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还插起花来了?” 裴容白听到他醒了,转身来,对着他温柔一笑:“让你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合欢花,心情好一些。” 乔松玉望一眼那窗明几净、合欢轻放的情景,又朝着裴容白皱鼻子:“哼,你可别指望用这合欢花枝就让我原谅你!你这个禽兽!昨晚……”他说到这里,红了脸,没再说下去,只“哼”了一下,别开了脸。 裴容白见状轻笑,走到他边上伸手搂住他的腰,道:“可是松儿你也乐在其中啊……” “住口!不要脸!”乔松玉的脸越发红润,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快走开,我要起床穿衣洗漱了!” “好,那我叫人跟厨房说一声,给你烧碗面来。”裴容白起身出去嘱咐江上了。 乔松玉穿衣洗漱毕,很快面也上来了,送面来的下人前脚刚走,江上就神秘兮兮地对裴容白和乔松玉二人道: “爷,夫人,刚刚属下去厨房吩咐做面,见厨房正给备饭,属下就好奇地问了一句,结果说‘是给庄主备的’,爷您说,这个庄主怎么吃饭的时间与咱们不一样?” “这有什么!”乔松玉不以为然道,“我还和你们的吃饭时间不一样呢!”说着瞥了一眼裴容白,“这不全仰仗你们家爷?” 裴容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夫人过奖了。” 乔松玉:…… 我这是在夸你吗?!果然脸皮厚得能当城墙。 乔松玉吃完了早膳,就和裴容白一起去庄内散步,两人散着散着步,就散到了传说中庄主住的地方,那是个非常清静的别院,门口有侍卫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去,也不许人窥探,因此两人也看不到里边的模样。 两人只好往回走,一边走,乔松玉十分好奇地问道: “怎么这个庄主这么神秘?而红姬又恰好特别喜欢往天御山庄来,你说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裴容白经他一提醒,忽然灵光一闪,道:“是了,这个红姬与天御山庄有仇,可是凌风棋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正因为这个结打在庄主凌南山身上。” 乔松玉在一个亭子里坐下来,见四周绿意葱茏,凉风习习而来,颇是清雅,不禁想起了上回在阳城傅笙的府邸,也是这样清雅的,想到这里,他难免想起那桩案子,道:“之前傅笙那件案子是由一个大户人家的家事牵扯起来,你说,这红姬与庄主的事,会不会也是家务事?” 裴容白闻言,笑着挑了挑眉:“你说红姬有可能是凌风棋失散多年的妹妹?” “说不定呢!”乔松玉觉得在背后道人长短未免有点不礼貌,但八卦得这么离谱,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 “诶,等等……”裴容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看向了乔松玉,“松儿,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凌风棋跟我们说铜钱串子可以解蓬莱毒的时候,说这个药草是他父亲发现的,还救了人,可是,这个药草有催情的功效……” 乔松玉闻言,猛地睁大了眼睛——哎呀,这简直就是细思极恐啊! “所以那个红姬,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是凌风棋失散多年的妹妹?”乔松玉睁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完全有可能。”裴容白正色道,“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红姬恨天御山庄,可是却又不杀人报仇了,对吧?” 乔松玉不住地点头,妈耶,这件事简直比听说书还要刺激啊…… …… 晚上掌灯时分,乔松玉坐在房里等裴容白—— 裴容白跑去跟凌风棋聊天了,至于聊天内容,当然是关于白日里他俩的发现了,这种事事关他凌家家事,当然在场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跟着去凑热闹,就在房里跟自己大哥解释了一下这件事,然后他大哥坐不住,又对宁海城中外国人外国货特别感兴趣,所以听完就溜出去了,现在就剩乔戎玉特无聊地跟江上下象棋。 乔松玉是个臭棋篓子,不仅下得烂,而且还要悔棋,江上秉持着“夫人高兴,爷就高兴,爷高兴我就高兴”的原则,让了他无数次,最后终于如愿以偿输了棋,然后讨饶: “夫人,您太厉害了,小的实在不是您的对手,小的输得太难看了,不想下了,不如让上头的夏玄下来陪您吧?” 房顶上的夏玄:…… 祸水东引算什么好汉。 乔松玉却不饶他,叫道:“你是让着我的,我不要,我要接着下,等你什么时候赢我我就不下了!” 江上:…… 我的小祖宗喂,您行行好饶了我吧! “来来来,重新再来,江上你听话啊,不听话我叫裴容白揍你!”乔松玉这会儿很能狐假虎威,欺负江上这个软柿子。 江上绝望脸。 正在此时,忽听外面高叫一声: “有刺客!” 江上从未有像此刻这么感激刺客的到来,他立刻拔剑,起身护在乔松玉身侧,头顶的夏玄亦脚下一点,飞身落在院子中。 因为天色尚早,门未关,他们可以清楚得看见四五个黑衣人落在院子里,很快与天御山庄的侍卫以及裴容白的暗卫缠斗起来。 那四五个黑衣人都用刀,招式凶猛,而且时不时地想往乔松玉所在的屋子里冲,裴容白的暗卫都看穿了他们的意图,非常默契地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乔松玉所在的屋子出招。 此时刀剑相碰声不绝于耳,裴容白也正好和凌风棋赶到了。裴容白看着战局,只是在一边袖手旁观,面色冷凝: “抓活的!” “是!” 乔松玉一听,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裴容白这么自信地说抓活口,可见对方的武功完全不是这些暗卫的对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擒刺客 果然没过多久,所有黑衣刺客全部死的死,擒的擒,悉数解决了。 裴容白朝着几人走去,就见夏玄上前禀告道: “爷,死了三个,这两个怎么办?” 裴容白转头问凌风棋:“凌兄,可否再借我一件空旷隐蔽的房间?” 凌风棋自然知道他是要做什么,立刻道:“嗯,跟我来。” 乔松玉也想跟着去看审讯,但是想一想又觉得场面一定很血腥,还是不看了,于是淡定地转身对江上说: “来,我们接着下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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