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你家爷肯定要很久才回来,我一个人多无聊啊!”乔松玉振振有词,指着他凶道,“江上你快点,听话!” 江上:…… 感觉自己比那两个被带走的刺客还要惨啊!这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啊! “来来来,接着下啊,你赢了我赏你五两银子!”乔松玉自认为非常大方。 江上在心里紧跟着吐槽一句:你赏了我也不敢要啊!要是让爷知道我赢了你还敢拿你赏的银子,这不是皮痒吗! 两人又开始对弈,在江上被折磨得快要疯之前,裴容白终于回来了。 乔松玉正下得高兴呢,见到他,兴高采烈地说:“容白容白,你快来,你看我这一步走得妙不妙?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梅开二度’!你说好不好?” 裴容白见他那白皙精致的小脸上一脸的灿烂,不禁也笑起来,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分明是江上在让着他,故意给他卖破绽呢,不过他可不会点破,只附和道:“嗯,这一招神来之笔,妙,妙极了。” 乔松玉更自得更开心了,不过口中还要称赞称赞江上:“嗯,这多亏了江上这个好对手,他下得也很好的!” “嗯。”裴容白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以后都让他陪你下棋。” 江上:…… 我要辞了这份工作不干了!老板娘简直要人命啊!老板还是个宠妻狂魔根本不管还助纣为虐! 又下了一会儿,江上终于巧妙地让乔松玉赢了,裴容白这才朝他摆摆手,放过他:“你先下去吧。”说着,十分大方地扔了一个小巧的金南瓜给他。 “是!”江上接住金南瓜,这下精神十足地一溜烟跑出去了。 乔松玉还沉浸在下棋的乐趣中,有点不尽兴,不过想起来方才有刺客,又被勾起了好奇心,便问裴容白道:“对了,刚刚的刺客招了没有?是谁派来的?” “招了,孟久申派来的。”裴容白的眼神有些凉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杀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手头在查的这个案子。” “那怎么办?” “我跟凌风棋商量好了,从红姬下手。” “红姬?怎么从她下手?她不是好久没出现了吗?”乔松玉不解地问道。 裴容白微微扬起唇:“凌风棋也很想知道红姬跟自己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采纳了我的建议,他准备对外放出风声,就说他父亲要出关了。” “诶?你的意思就是红姬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跑来天御山庄?” “正是。”裴容白点头,“等她来,我们就一举拿下,等孟久申和方伦自乱阵脚,就可以各个击破。” “可是方伦手里可是有兵的,万一……” 裴容白对自己夫人的冰雪聪明很满意,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这我也想到了,所以我给陛下发了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让他命令宁海边上的闽州镇将王天成带兵前来支援。” “这,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裴容白朝他自信一笑。 宁海街上。 “笃笃笃,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已经开始打更了,夜色如墨,更漏声显得街道越发寂静,只有远处港口传来人声丝竹声,显得渺远而空旷。 乔戎玉独自坐在人家屋顶上,盯着底下的街道看,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人家也只有偶尔一扇窗户还亮着,此时的街道上一片黑暗寂静。 正在这时,有一小队人,每两人抬一个木箱子,木箱子像是很沉,随着走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其突兀。 乔戎玉静静地看着这一小队人,看着他们缓缓走着,走进其中一条小巷子里,便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起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这一小队人穿过小巷,又往北走了一箭地,随后到了一座寺庙的后门,只见为首打着灯笼领路的人上前有规律地敲了两下门,随即便有一个年轻僧人开门出来,这一小队人便陆续将箱子抬进了寺庙里。 乔戎玉赶紧脚下一点,上了寺庙边上的一棵香樟树上,便只见这些人将箱子抬进一个院子的一个房间里,院子里堆着好多的铜佛,小的大约一寸,大的比人还高,他看着愈是觉得疑惑——这些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抬进这里来? 那一小队人抬进箱子之后就出来了,僧人送他们出去之后,回头将房间门锁好,便在外坐着,一副守夜的模样。 乔戎玉往腰间摸了摸,拿出一颗乔松玉给他的硬糖,巧劲一弹,便弹在那僧人的睡穴上,那僧人立刻跟瞌睡虫上脑一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乔戎玉望了望四周,见夜色苍茫,无人注意,便往地上一跳,轻手轻脚地走到那僧人身边,在他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把钥匙。他得意地弯了弯唇角,随即便用钥匙开了锁。他把门开了一条能进人的小缝,闪身进了门里,又轻轻把门掩上。 房间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口大箱子。 他走过去,挑了最近的一只箱子察看,只见箱子上还挂着锁,估计没有钥匙是开不了了。他轻轻敲了敲箱子,只听里面声音沉闷,应该是放了东西,又试着去拎,可这箱子十分得沉,就像是装满了石块一般。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打草惊蛇,因此只好放弃了强行撬开箱子的想法,转身开了门,见周围无人,便又闪身出去,将门锁上,将钥匙放回僧人身上,脚下轻点,飞身上了树,离开了寺庙。
第一百二十章 瓮中捉鳖 又是一日的夏夜。 江南的七月总是晴朗的日子多于雷雨日子,夜里也总是晴朗的,坐在屋顶上,抬头望天空,便可见一天空的星星,好像退潮后嵌在泥土里的黄色小贝壳。此时凉风习习,带着秋意,拂过树梢,发出细微的声响,与花草丛中的虫鸣声一起,奏出和谐的乐章。 江上穿着一身劲装,慢悠悠爬上了屋顶,坐到正在擦拭佩剑的夏玄身边,问道:“喂,冰块,你怎么又擦你的剑呢?每天擦每天擦你也不嫌麻烦?” 夏玄瞥了他一眼,简洁地回答道:“擦得亮,杀人快。” 江上扁了扁嘴:“我不擦,杀人也快。” “你下棋更快。”夏玄无情地讽刺道。 “喂!你不说这话我们还是好朋友!”江上不高兴道——这两天他总被夫人拉去下棋,已经够惨的了好吗!居然还要往他伤口上撒盐,是好朋友吗?! “谁跟你是好朋友。”夏玄不屑地别过头去,继续擦拭他的佩剑,那剑早已被擦得寒光凛凛,映着月光,反射出一阵令人心悸的银色光辉。 江上的脸上一下子失落起来,随即又说:“因为我这两天陪着夫人下棋,爷赏了我两个金南瓜,你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巧玲珑的金南瓜来给夏玄看。 夏玄只掠过一眼。 “你看,我这些钱娶个媳妇儿够不够?”江上捧着金南瓜,脸上满是期待和欣喜。 夏玄一愣,诧异地看着他,随即又别过头去,无情地说:“不够,你长得丑,不多攒点钱人家姑娘不要你。” “啊?是这样吗?”江上的脸又垮下去,看着夏玄的眼眸满是失落。 夏玄瞥了他的侧脸一眼,似是有些不忍心,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江上看向他,眼神一下子亮起来,如同天上的星星,炯炯地看着他:“如果我说,不是姑娘?” 夏玄一怔,浑身都震悚起来,直直地望着他。 江上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彼此的眼中流动,最后汇聚成一股,流淌向各自心中:“夏、夏玄……” 他正要说什么,忽听不远处有个清脆的“咔哒”一声,他倏地皱起眉,就见夏玄猛地转过头来,极低声说道: “鸟儿入网了!” 江上立刻闭上了嘴巴,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夜幕下,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身材娇小的人从天御山庄的东北面翻墙进了山庄里,她轻功了得,如敏捷的飞燕一般在山庄的建筑物顶上飞檐走壁——她似是对山庄的布局了如指掌,竟径直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山庄的北边——那里,是庄主凌南山的住处。 她动作敏捷地落在那房屋的屋顶上,此时院子里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丝毫灯火,黑黢黢一片,又见四周无人,寂静无声,只有虫声唧唧,衬托出一片宁静而和平的夏夜。她见状,翻身落下,未发出任何声响,就像一只猫儿,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屋子的门口。 她快走几步,正要靠近门,忽听头顶凛凛风声,抬头一望,只见一张大网正兜头罩来!不过她早有准备,袖刀一出,往网上使劲一挥,便听“吱吱”两声,大网早已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贼婆娘,往哪里跑!” 一声高叫,四面八方忽然冒出一群人来,他们人数众多,都手持火把,神色凌厉地望着她。 黑衣女子并不慌张,甚至还嚣张地笑起来:“哼哼,想抓你姑奶奶,还嫩着呢!”说着,往底下扔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颗掌心雷。 “轰”的一声,掌心雷猛然爆炸,冒出滚滚浓烟,等他们反应过来,悉数围拢过去看的时候,中间哪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该死!又让她跑了!”凌风棋检查了一下掌心雷绽开处,懊恼地说道。 “别担心,会抓到的。”裴容白却成竹在胸,幽幽地笑了起来。 乔松玉此时也跟在裴容白身后,闻言好奇起来:“你派人在哪里等着她了吗?” 裴容白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在哪里等着她了,方才罩下去那张网其实也没指望能将她抓住,所以我让人在上面做了手脚——绑了许多的夜光粉上去,等她用刀一割,那些夜光磷粉就尽数落在她身上了,我相信天底下,轻功能比我的暗卫好的人,也没几个了,若是这么多人再抓她不住,那她可真是会法术了。” 众人听了他的解释,纷纷恍然大悟。 果然没多久,众人在收拾院子,裴容白和凌风棋等人在院子里乘凉看星星顺便等消息的时候,暗卫们就带着五花大绑的黑衣女子回来了。 “卑鄙!”那黑衣女子见了凌风棋,忍不住叫骂道。 “我卑鄙?”凌风棋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你屡次三番来我庄上偷酒,偷了倒也算了,还要砸我家的好酒,我还未说你卑鄙无耻,你倒先恶人先告状起来?” 那黑衣女子却不以为然道:“哼,那是你们凌家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凌风棋又疑惑又气急,“我凌家虽非什么,但也堂堂正正开门做生意,几代以来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之事,若是有,你尽管说出来便是!” 乔松玉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对裴容白道:“我好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就不能揭开黑布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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