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这个杀人凶手!” “我就知道这个女的妖里妖气的,一个女的当咱们阳城府的捕快,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说不定她就是狐妖,烧死她!烧死她!” 傅笙见几人进来,忙行了一礼,对裴容白和乔泽玉道:“李澄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会到了。” 裴容白点了点头,望着底下跪着的程十三娘没有说话。 乔泽玉则蹙着眉头问道:“死者是什么人?” 傅笙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回答道:“是个妇人,三十多岁,现在还不知道是名字身份,等到时候家属来认领尸体吧。” “诶?”乔松玉闻言,觉得很奇怪,“之前杀的不都是男的吗?怎么这些是个女的?” 明空则拨动手中的念珠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第八十六章 连夜审案上 没过一会儿,李澄到了。 他看着地上跪着一言不发的程十三娘,俊秀的脸上面色变得很难看,眉头拧得死紧,但仍是非常负责地说道:“我先看看死者。” 说着,便蹲下来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乔松玉刚想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眼睛,头顶传来裴容白淡淡的声音: “别看。” 乔松玉猛然红了脸——周围这么多人呢!这个动作会不会太暧昧了一点?他微微侧过脸,握住了裴容白的手,将它拿下来,只是眼睛却不再看李澄了。他轻声道:“尸体很可怕吗?” 裴容白“嗯”了一声,随即补充道:“你看了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晚上会害怕。” “我的胆子才没那么小呢。”乔松玉嘟囔道。 上首的裴容白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了唇角:“嗯,松儿胆子很大的。” 乔松玉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不远处的李澄说道: “大人,死者的致命伤不是胸口这一刀,她是先被勒死,然后才被捅了一刀。” “为什么这么说?”傅笙问道。 “因为凶手捅这一刀的时候死者还活着,这一刀势必会喷出许多血,可是方才我去看了现场,也看了死者的伤口,发现死者的伤口流血并不多,而且死者颈骨被勒断,舌头抵住上颚,眼中有出血点,很明显符合被勒死的表现。” 李澄的声音平静地传过来,乔松玉听着,不知为何,微微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这一刀,是死后才捅上去的?”傅笙问道。 “对。”李澄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傅笙说着,转向了裴容白,道,“相爷,此事涉及我府的捕快,再加上疑犯就在此,还请相爷亲自来审问。” 乔松玉闻言,抬头去看裴容白,就见裴容白微微蹙眉,道: “我审自然是没问题,只是乔御史看了许多遍卷宗,对这个案子的熟悉程度比我深,我相信,由他来审会更好一些。” 乔松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裴容白这是要锻炼自家二哥呢!他看向乔泽玉,乔泽玉与裴容白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点点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请。” 阳城府连夜升堂,应该在阳城也是头一遭,夜虽已深,但百姓们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都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大约此案影响太过巨大,百姓们也受惊已久,都想探个究竟。 “肃静!”乔泽玉一派惊堂木,虽然不曾穿官服,但俊美温润的脸上严肃的表情,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疑犯程十三娘,我且问你,地上躺着的死者,可是你杀的?” 程十三娘低垂着头,好像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啪!”乔泽玉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程十三娘,本官再问你一次,人可是你杀的?前前后后一共五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程十三娘这才如同大梦初醒似的,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疲乏的脸:“不是……” “既然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尸体边上?手里还拿着那根勒死死者的腰带?你的刀又是如何染上了死者的血迹?” 程十三娘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点疑虑,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巡夜,发现有个白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倒在地上。人已经死了,当时我一手持着刀,蹲下去察看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有一股极强的力,打在我的刀上,我手一松,刀就掉在了血泊里,就染上了死者的血……我正惊疑不定,就有人赶过来了,当时我手里正拿着那根勒在死者脖子上的腰带,就蹲在尸体旁,他们就都以为是我杀的人……” 她说完,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发出了嘘声,像是非常不认可她的话,甚至还有人大声道: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那么巧,都是你自己编的!” “就是就是!哪有什么力打在你的刀上,还掉在血里,你分明是胡编乱造想开脱罪责!” 乔松玉见百姓们乱成一团,忙看向自家二哥,看他会怎么处理。 “安静!”乔泽玉呵斥了一声,随即问道,“是谁第一个看见程十三娘在尸体边上的?” “是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公子哥,长得还算斯文,只是气质甚是风流纨绔,一双眼睛更是流露出些许玩世不恭的味道。只见他从人群中出来,对着乔泽玉行了一礼,道: “正是学生我。” 乔泽玉见他行为有些放荡,心生不喜,只是在审案,因此耐着性子道:“你是何人?为何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边游荡?” “学生名叫何华,是阳城人士。”那何华说着,笑嘻嘻道,“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晚还在外边嘛,自然是因为晚上出来喝花酒啊!今日移花楼的花魁出来见客,我和一班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看的。” 乔泽玉的眉头蹙得越紧:“那你是怎么看见程十三娘的,以及当时看到的状况,都讲一遍给本官听!” “是。”何华点了点头,又打开手中的纸扇,一边扇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与朋友们本来是想去凑一凑热闹,点个花魁给我们唱个曲儿,谁知道今日有个神秘人将花魁包下了,我们扫兴极了,只好喝了几杯就回来了。当时我与另一个朋友刘三在官儿巷口分开,我往方正桥走,他往天平街去,我走了没几步吧,就看见不远处蹲着个人,我定睛一看,哟呵,那不是咱们城里的女捕快吗?这十三娘平时凶得很,我都不敢跟她搭话的,方才我酒也有点上头,就大着胆子上前,想跟她说个话,谁知道走近几步,就看见她边上躺着个人,满身是血,她手里拿着一根腰带,面色相当难看,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吓得不行,这不就叫了起来?我一叫,周围的乡亲们就都出来了,过程就是这样……”
第八十七章 连夜审案下 乔松玉在一旁听着,总觉得这个何华不太靠谱——这个人看着就是个纨绔子弟,风流成性,他的话能信吗?他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裴容白,悄悄说道:“这个人一看就不太靠得住,他的话怎么嗯呢该信呢?” 裴容白附和似的“嗯”了一声,双眸望着那个何华,好像在探究对方到底有没有说谎。 乔松玉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样子,便转头看向自己二哥,只见乔泽玉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你当时看见程十三娘是以什么姿势蹲在尸体边上的?蹲在尸体的哪个部分?” 那何华闻言,收了扇子,用扇子挠了挠后脖子,像是在思考,末了道:“她是蹲在地上,唔……应该是蹲在尸体的肩膀边吧。”说完了,转头看一眼程十三娘,又趾高气昂地说,“我觉得她肯定是在那里看这个女的死了没有!你看她那个妖里妖气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什么货色了……” 乔松玉听到这里,对这个人越发没有好感了,心想现在程十三娘还不一定确定是凶手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姑娘家呢? 坐在上首的乔泽玉的眉头蹙得也越紧了,转头看向程十三娘,问道:“程氏,他说得与你当时的动作是否有出入?” 程十三娘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哈哈,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的!”何华放肆地笑着,打开扇子扇了起来,说道,“乔御史,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这个女的就是凶手了吧!” 乔泽玉忍不住凌厉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凌冽道:“放肆,我是主审官还是你是主审官?轮得到你指挥本官?” 何华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站在一旁的乔松玉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家二哥叫好。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是个语气悲怆的男声:“湘儿!我的湘儿啊!” 众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男子,满脸悲怆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好不容易挤进公堂上,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立刻又惊又悲的跪倒在地上,大叫到: “湘儿,小娘子!” 乔松玉和裴容白见状,俱是一愣——眼前这个人,不正是他们在茶楼碰见的,那个说闻员外家轶事的茶客吗? 只见这个茶客身后的管家打扮的人上前一步,对着乔泽玉行礼,道:“大人,这是我主人,地上躺着的,是我们府上的柳姨娘……” 乔泽玉便道:“堂下所跪之人,你是姓甚名谁?” 那茶客边哭边道:“我叫杨松。” “你怎么确定那死者便是你的如夫人?”乔泽玉又问道。 “她出去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裙子和鞋子……”杨松拿帕子揩去眼泪,看了一眼一旁跪着的程十三娘,突然眼中露出复杂的思绪,对着她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当年闻家的女儿,是不是?你就是那个闻家小妾生的女儿,是不是!” 程十三娘茫然地看向他,随即又蹙起柳眉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乔松玉闻言,和裴容白对视了一眼——只有他俩知道,这个杨松说的“闻家”指的是哪户人家。 “她是闻家的女儿,她就是来报仇的!”杨松说着,起身小步走到乔泽玉面前,说道,“大人,二十多年前,有户人家姓闻,这个闻员外家中颇有资产,娶了一房小妾,后来这个小妾被闻员外的原配夫人在趁着闻员外外出的时候给毒死了,还弄来一只死狐狸,说这只狐狸就是这个小妾,串通巫婆污蔑这个小妾是个狐狸精,小妾生的女儿后来也不知道所踪,这个程十三娘一定是那个小妾的女儿,她来报仇了!” 乔泽玉闻言,突然想起来昨天裴容白说得那个案子了,想了想,疑惑地问道:“假使这个程十三娘真的是这个小妾的女儿,那么她为什么要杀你的如夫人,还有那些药店掌柜、老衙役、孙滕等人呢?” 杨松闻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的如夫人,柳湘儿,就是当年服侍那个小妾的丫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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