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豫竹捏捏他的指尖:“是什么?快说。” 谢元时趴在他肩膀上跟他咬耳朵,“我们从白翎已经抓到的人里,发现了西吴定国侯之子苏姚峥。” 沈豫竹面露诧异,此人少时便跟着父亲上过几次沙场。沈豫竹做太子的时候就看过几次他领兵的战报,知晓此人是有些能力在身的,不至于被轻易揭穿。 沈豫竹:“你是怎么从那么多人里把他揪出来的?” 谢元时回想了一下他提审苏姚峥的过程,觉得其实也没什么,轻描淡写的说:“我就是诈他,他露了马脚。” 沈豫竹想也知道,若是真这么容易,苏姚峥早就露馅了,“他听到你这么说会气死的。” 谢元时哈哈笑了出声:“他确实挺生气的。” 沈豫竹想不通,前段时间他还和谢元时提起说他在妹妹嫁给四皇子之后奔赴边关,与北夷对抗。 北夷与西吴战事未平,尚在僵局,苏姚峥怎么会来了上京。 “你说他到上京来做什么?” 谢元时说:“不清楚,他怎么处理还得你拿个主意。” “等明日和阁老他们商量一番,叶祥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跟定国侯府联系紧密,我们手上有苏姚峥,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嗯。” 沈豫竹捏捏他的脸颊,“今日肯定累坏了,用了晚膳早些休息。” 不知道是白日里环境太闷身体不舒服还是精神专注太久的缘故,谢元时睡得不太安稳,睡一会醒一下睡一会再醒一下,偶尔还会有一脚踩空后惊醒的时候。 他翻了几次身,怕吵到旁边的沈豫竹,注意着每次醒了也不怎么动作。 谢元时侧脸垫着手掌,呼吸压得轻缓。 沈豫竹的胳膊搭过来,带着几分的低哑,“睡不着吗?” 谢元时:“没有。” 沈豫竹揽着腰把他拉过来,又扣着他后脑把他按进怀里,“胡说,听你醒了不止一回了。” 谢元时带着点鼻音:“真没有,只是一直在做梦。” 沈豫竹:“噩梦?” 谢元时醒了也不记得做的什么梦:“记不清了,都很混乱。” 沈豫竹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先别睡了,聊会天。” 谢元时闭上眼睛:“不用,你睡吧,我一会就睡着了。” 沈豫竹:“然后再醒?你这样我睡得着吗?” 谢元时小声:“我争取不吵醒你。” “我是这个意思吗?”沈豫竹磨牙,他是怕被他吵醒吗? 谢元时知道,可是沈豫竹今天也忙到很晚,他翻了翻身,被沈豫竹箍着腰身没能成功翻走,只好说道:“我又没什么大事,没什么要紧的。” 沈豫竹让他躺好:“非得有什么大事吗?” 谢元时默了一会,摸了摸鼻子,“我感觉你总是特别小心翼翼。” 好像生怕他出现一点问题,好像对待一件精致珍藏的瓷器。 沈豫竹:“嗯?” 谢元时浅浅笑:“像花瓶。” 沈豫竹:“错了。” 他亲了亲谢元时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唇上,纠正道:“是珍宝。” 谢元时红着脸埋头,又觉得这好像是听完沈豫竹的话后在投怀送抱一样,于是试图挣脱他的怀抱翻过身去。 这个人是怎么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啊啊啊。 “别动。” 沈豫竹扣着他的腰不放手,声音重新变得低哑,但是和刚醒时又有明显区别。 谢元时一愣,感受到腰间和方才不一样的触感,带着更亲密的温度。 他的衣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
第64章 不会真的被张御史说中了吧? 应该是刚才翻来翻去的过程中不小心蹭开的。 谢元时听话没动, 他想起了上回他自己把衣带解开又自己系成死结。 阴差阳错的,竟然真的被蹭开了。 沈豫竹在被子里摸索着替他拢了拢衣襟,想给他系上却好几次都没摸到带子碰到了别处。 谢元时有点痒。 沈豫竹顿了顿, 收回手:“你自己系上吧。” 谢元时却忽然抓住他的手, 很慢很慢的带着他的手向自己的方向拉回去,重新把自己圈到沈豫竹的怀里。 带子, 还没系好。 愣住的人换成了沈豫竹,他好像不能思考了。 这是……什么意思? 谢元时搂住沈豫竹的脖子,闭上眼睛, 吻了过去。 谢元时身上凉凉的,沈豫竹好像久旱的人遇上了一汪沁凉甘甜的清泉,控制不住的愈发贪婪。 谢元时的手被他死死的按在枕边, 微张的唇瓣上是艳红的水色,望过来的眼神清透的仿佛能一眼看到底,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三年前的谢元时会为沈豫竹登基后无法确定的未来而退缩,现在的他什么都不需要再顾虑,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全然交付,因为那个人是沈豫竹。他已经从沈豫竹那里获得了太多太多的安全感, 他什么都不怕。 完全顺从和依赖的姿态越能激起占有和控制的欲望,有那么一瞬间, 沈豫竹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但沈豫竹没有继续。 他拉开了一点和谢元时的距离, 手掌盖在他眼睛上,带着克制道:“做什么?” 谢元时很坦然的反问:“你说呢?” 被子早已经落在一侧, 沈豫竹仔细替他将衣带系好,“我们的婚事, 我在准备了, 给我点时间。” “我不在意那些的。” 谢元时扯住沈豫竹的衣带, 缓慢拉开,从眼神到指尖带着撩人的意味。 沈豫竹按住他作乱的手,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亲,“但我在意。” 他拉过被子盖好,依然把谢元时按在怀里抱着。 谢元时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有些不解,他和沈豫竹已经坦诚相待,在他眼里婚礼就只是一个形式,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们总会在一起。 如果他不愿意和沈豫竹在一起,那么婚礼无论多么精心隆重,他都不会愿意。 “为什么不?” 沈豫竹:“因为我还什么都没有给你。” 没有婚约,没有许诺,没有父母长辈的认可,没有亲朋好友文武百官天下人的祝福。 元时除了三年前的约定,什么都没有跟他要过,就连那个约定,现在也还不到时间。 沈豫竹从来没有说过,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他就是要尽他所能给谢元时最好的。 谢元时:“……” 谢元时不太明白。 “你还要给我什么?” 沈豫竹没有把心里所想说给谢元时听,他想做的他会一一做给谢元时看。 “给你做糖糕,给你写话本,给你弹琴给你说风月。” 谢元时:“?” 谢元时还是不懂这些跟他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使劲使劲努力领会了一下沈豫竹的精神,问道:“陛下,你不会是……不行吧?” 不会真的被张御史说中了吧? 沈豫竹:“……” 明天就派人暗杀张御史! 谢元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提议说:“没关系啊,我来也可以。” 沈豫竹:“……” 谢元时:“也不好吗?那我们找太医,总不能讳疾忌医。” 沈豫竹道:“要不你替张御史试探试探。” 谢元时没忍住,最后还是「噗」一声笑出来。 沈豫竹捏捏他的脸颊,“你呀。” 谢元时没再继续问,闹了这一通,后半夜他也没再做梦惊醒,一觉直到天明。 早上朝会后沈豫竹把宋阁老和钟老太傅叫到一起,把苏姚峥的事情跟他们说了,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花老太师得知消息后连夜将所有现有线索中的漏洞重新排查了一遍,确认其中或多或少都有苏姚峥存在的痕迹,至于苏姚峥来上京的目的还在继续查。 谢元时手里暂时没有了要忙的事情,又回了秦王府。 他前几日也回来过,谢元萦最近一直在跟秦王妃学习双面绣,她手艺巧,学起来快,给谢元时看的半成品已经初具形貌。 谢元时夸赞两句她的手艺,谢元萦开心的不行,秦王妃道:“你哥哥夸两句就高兴了呀,离绣完还差的早呢。” “回房去绣,两天之内绣完给我看。” 谢元萦一点没有被打击道,信心十足:“肯定没问题。” 说完回房继续用功去了。 谢元时没看到老秦王,问秦王妃道:“娘,我爹去哪了?怎么不在府上?” “孟将军叫着他一起京郊西营练兵去了。”秦王妃拿着用来给谢元萦做示范双面绣绣好的团扇,摇了几下,“看你今日与往常不同,似是揣着心思呀,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最近忙的太累了吧,要好好休息啊。” 谢元时定了定,“娘,孩儿有事想跟你说。” 他态度认真,秦王妃将手中扇子搁下,打发房间内的下人都出去。 “正好我们母子单独叙会话。” 房间内只剩下秦王妃和谢元时两人,秦王妃道:“你说吧。” 谢元时:“孩儿有一心仪之人,心悦他很久了。” “哦?” 心悦很久,但是以前也从没见过谢元时有和除了皇上之外的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 秦王妃消化了一会,想了想各种可能性,最后定格在她回上京次日入宫所见,那若是她没想错的话…… 秦王妃慢悠悠的又将扇子拿了起来,轻轻摇着,带着几分隐隐的期待:“你们打算成婚了呀?娘是不是该开始给你准备庚帖了?” 谢元时:“?” 不应该先询问姓甚名谁家世渊源? 谢元时:“此事不急,孩儿只是想跟娘说一说,我爹……” 秦王妃还不等他说完已经意会:“你是不是担心你爹不同意呀?你爹那边我去说,放心吧,有为娘在呢。” 谢元时:“?” 谢元时感觉不太放心。 他问:“您不先问问我他是谁吗?” 秦王妃经他提醒才想起,确实是漏了这个,她刚刚一高兴,只顾着自己猜了,还没跟谢元时证实呢。 秦王妃扇子掩着上扬的唇角:“对对,我们时儿看上的人是谁啊?” 谢元时:“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那还真不是,秦王妃也只是有猜测:“没有的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的。快跟娘说说,是谁呀?” 她这样谢元时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了。 秦王妃体贴的接过话题继续道:“你选择跟娘说,是打算想要成婚的吗?” 谢元时:“嗯。” 秦王妃拍拍他的手背:“其实不管是谁,只要你们彼此心意相通就好了。母亲为你感到开心的呀。” 谢元时:“不论那个人的身份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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