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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岳临渊

时间:2023-08-26 19:00:40  状态:完结  作者:姬末

  司渊渟接住了玉玺又跟着走到御案前放下,道:“皇帝所用玉玺足有十六枚,你给我这一枚我也篡不来这帝位。更何况,我是你夫君,不是旁人。”

  “你还知道你是我夫君!”楚岳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话说出来,终于是忍不住出手攥住司渊渟的衣襟,吼道:“我只想让你待在安全的地方你懂吗?!你与我欢好时是没看到我身上有多少伤疤是不是?!我说过我要保护你,你现在却想让我答应让你去战场那样随时都会送命的地方,我自己却只能留在皇宫里等消息,换作是你你能答应吗?!我不在,那些砍向你的刀射向你的箭谁替你挡,还有那些轻易就能要人命的火药,司渊渟,你怎么敢?!”

  “我答应过,不是吗?”司渊渟握住楚岳峙的手腕,提醒道:“你当年出征,是我促成的,你两次从带兵离开京城,我都站在城墙上目送你离开。”

  “那时候你恨我!你可以坦然的为了百姓与国家,让我去实现理想,即便我死在战场上,你也不会为此而太痛,只会觉得我是死得其所。”楚岳峙想也不想地反驳,“而现在,我有多爱你,你比我楚岳峙的命更重要千百万倍!十个楚岳峙都比不上一个司渊渟!哪怕有一丝一毫失去你的可能我都无法忍受,你明白吗?!”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司渊渟手上用力,他拉下楚岳峙的手继而将人揽进怀里,眸色冷了下来,低声道:“你真的觉得,过去这些年,即使你死在战场上,我不会因此而痛苦?”

  “我……”楚岳峙张口,他想说是,可看着司渊渟眼中的隐忍与冷意,忽然就不确定了。

  司渊渟这么多年来,无论再恨都始终在护着他,若他真的死在战场上,司渊渟焉能不痛?

  垂下眼,原本怒张的气焰瞬间弱了下来,楚岳峙有些痛苦地别开脸,道:“司渊渟,我办不到,我上过战场,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炼狱,知道人在那种环境下为了活下去会杀红眼,我没办法,哪怕是把我最信任的将士们交给你,我也不可能安心。而且你突然成为统帅,即便有我发话,沧渊军和其他军队的将士也不可能马上就服你。”

  “楚七,我知道你总在害怕会失去我,害怕我依旧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更害怕我会在完成所有未竟之志后,便彻底对这世间没有留恋。”落下一吻在楚岳峙泛红的眼角,司渊渟道:“可我在好起来了,有你在,我便舍不得离开。更何况,你用了这共生蛊药,我若是死去你也无法独活,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

  楚岳峙闭上眼,抬手掩面挡住自己的狼狈,却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知道了我对你用蛊药,还一声不吭地装作不知?”

  司渊渟不让他把脸遮住,又再把他的手拉下,要他看着自己,道:“我没有装作不知,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肯说出来。与你共生,携手白头,是我余生心之所愿。”

  湿泪蓄满眼眶落下,楚岳峙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争不过司渊渟:“司九,‘渡君’渡的不是你,是我,你知道吗?”

  他的爱终究也是自私的,只想要司渊渟能在他身边好好的活着,因为即便没有‘渡君’,这世间若没了司渊渟,楚岳峙也注定无法独活。

  低头吻去楚岳峙脸颊上的泪,司渊渟吻上他颤抖的唇,道:“我知道。”

  黑色绣金丝与金龙的常服被褪下掉落到地上,纯白的衣袍随之落下覆盖其上,御案上的奏折与军报被扫落,登上了至尊之位的君王被压在御案上任由所爱之人予取予求,偶尔有泪水滑落脸颊也总会在下一瞬被吻去。

  身体因被掠夺与占有而颤栗,楚岳峙偏过头,看到了他们十指紧紧相扣的手,他抬起另一条手臂去搂住司渊渟的颈脖,司渊渟便俯身吻他的侧脸,最后在他耳边低语:“楚七,你让我去吧,我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

  闭上眼,楚岳峙猛然间被司渊渟送上了巅峰,泪水涌出淌满脸颊,他仰首溢出一声无助的喘息,终究还是答应了司渊渟:“既是你心中的未竟之志,那你便去吧。”


第96章 带兵出征

  王忠被叫进御书房的时候,司渊渟正坐在御座上,楚岳峙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里,肩上披着自己的黑色常服外袍。

  司渊渟垂眼凝视欢爱过后便累得在他怀里睡过去的楚岳峙,用手掩住他的耳朵,对王忠道:“陛下乏了,让外面的人先行退下,本公子要带陛下去御池泡浴,之后再摆驾撷芳殿。”

  王忠低着头应声又低着头退出御书房,整个过程是万万不敢抬头看两个主子。他知道,司渊渟虽不再是掌印太监一时身份未明,可这地位却是比从前要更高上许多,司渊渟的话甚至比从前更有分量。而司竹溪被接入宫后,司渊渟不时都会去看她,楚岳峙也下旨司竹溪乃中宫之主,若敢怠慢绝不轻饶。三个主子的关系复杂,但他也不需要去弄明白,皇室秘辛绝非他能去议论探究的,他只要知道三个都是他的主子便足矣。

  楚岳峙是真的难过,睡着了都还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司渊渟替他整理了一下穿回衣袍后抱他出御书房。

  王忠是个聪明的人,早在傅行云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先把几个小太监遣退,值守的侍卫在他得到司渊渟的吩咐后也都被他暂时遣开去别处巡逻了。

  司渊渟抱着楚岳峙从御书房里出来,快步往别殿去,王忠在前头一路小跑,赶在前面去把宫人和侍卫遣开。

  御池里所有东西都是每日一换新,所有帝王所需之物一应俱全。

  楚岳峙在司渊渟抱着他泡进御池里的时候,才又再醒了过来。

  皱了皱眉,楚岳峙抬头看司渊渟,哑声道:“你抱我过来的?”

  “嗯。”司渊渟应声,他漫不经心地替楚岳峙擦身,又道:“人都先行遣开了。”

  “有差吗?”楚岳峙又把头埋下去,他满身的红痕,肩颈处又再落下了齿印,几个时辰后这些爱痕都会变得更深更明显,还有御书房里满地的狼藉,他咬了一下司渊渟的侧颈,抱着司渊渟肩膀道:“你可真行,在御书房里重振你的夫纲。这下整个宫里的人都要知道,大蘅国的皇帝是个承欢之人。”

  “不高兴了?被从前的掌印太监压在御书房的御案上欢好,荒唐且不体面。”司渊渟刚刚其实并没有起很大的反应,只是他熟悉楚岳峙的身体,很清楚怎样能的触碰能让楚岳峙无法自控,楚岳峙如今又对与他肌肤相亲极为敏感,最简单直接的拥抱与相磨都能叫楚岳峙动情不已,是以即便他不能起反应,也照样能让楚岳峙得到满足。

  “……我也没有在意过这些,你我之事天下人也管不着。”楚岳峙只是气恼司渊渟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罢了,至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他根本就不在乎,早晚天下人都会知道的。

  司渊渟正给他按揉着腰侧的肌肉,楚岳峙想到刚刚的欢好,只觉自己往后都无法直视那张御案了。拍开司渊渟的手,楚岳峙红着脸道:“回头让王忠把那毛笔给朕换了!”御案上平日里他用来批奏折的那支毛笔,是断不能再用了。

  勾起楚岳峙的下巴,司渊渟看着楚岳峙那双红得显媚的桃花眼,道:“我一开始的时候想,要了你的身子,对你做尽羞耻之事,即使我将你送上帝位后被你处死,你也会一辈子记住我,因为我已经在你的灵魂上打下了属于我的烙印。”

  他们之间有过的无数欢好,有很多都是楚岳峙羞于启齿的,司渊渟永远都有他想不到的花样,任何东西到了司渊渟手里都能变成让他意乱情迷神魂颠倒的器具,他一开始是不能拒绝,后来是不会拒绝,如今却是舍不得拒绝。

  欺负他的人是司渊渟,他便是再羞耻也觉得喜欢。

  “那现在呢?”楚岳峙问道,他刚刚是有些生气,可靠在司渊渟的怀抱让他感到安心,他知道自己既已答应让司渊渟领兵出征,那么便不能再拖下去,这几日内就得安排好一切送司渊渟出征,他们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他不想浪费在无谓的恼怒与自尊心上。

  司渊渟不答,只是低头又吻住楚岳峙,在挑逗间掠夺他的呼吸,直把他的舌头都吸吮缠得发麻了才放开,抱紧他道:“你之前也答应过,会让我去看看边疆,如今也算是实现你对我的承诺。”

  楚岳峙身子微僵,他眼中还泛着湿意,心中犹在难过,道:“我所说的让你去看看,是指我陪你一同去边疆,看那片安稳的山河大地,而不是让你在我去不了的地方披甲上阵杀敌。”

  “我知道,但是楚七,其实我很高兴。”司渊渟将手按在他后背的刺墨上,在热水中来回抚蹭着,说道:“过去,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离开这里去实现我心中的志向,可如今,我却得了这个机会,可以走出皇城,去看你曾看过的天地,然后为了大蘅国的百姓而战,也为了你,我心中唯一的皇帝,唯一的爱人而战。这让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和人生,都有了新的意义。”

  “我只想许你余生安稳,可是啊,司九,你注定不是池中之物。”楚岳峙垂首用额头抵着司渊渟的肩膀,苦笑道:“我知道你是游龙,最终会从潜藏的深渊中跃出,腾空而起。过去所有人都想毁去你的骄傲,可我不能,所以我只能向你低头,将你送上山巅让你去实现你的志向。”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争不过司渊渟,所以一直在御书房里待着,对司渊渟避而不见。可是能避一时也避不了一世,听到司渊渟来御书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愿,都只有向司渊渟妥协这么一个结果。

  他能拿捏司渊渟,司渊渟便也能拿捏他,很多事情上,其实根本不必说便能知道最后会是谁让步。

  “谢谢你,楚七。”司渊渟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很烫,比御池里的热水更烫,烫得他的心都疼痛不已,可同时他感到痛快,因为他知道,今后他所有的恣意轻狂,都会有楚岳峙的成全。这段时日以来,他所有的平和淡泊与润泽清雅,都是楚岳峙归还给他的,他知道有楚岳峙在,便不再需要他独自挣扎煎熬,更不需要他殚思极虑苦苦支撑,他可以心平气和地放下并面对过去,信任地把一切都交给楚岳峙。

  是楚岳峙对他无限包容与珍惜的爱,让他得以真正褪下斗牛服,重新成为司渊渟。

  次日,楚岳峙在太和殿召见群臣,言明他已决定由司渊渟领兵出征迎战燕凉大军。

  此决定一出,不少大臣都出言反对,认为司家一案尚在翻案中,对司渊渟这些年来的功过也尚未定,好不容易才将极权从司渊渟手中收回,现在却又把兵权给司渊渟,实在不妥。

  有人反对便也有人会支持,以兵部尚书赵宾、五军都督府都督陆恺与文渊阁大学时皇甫良祯为首的好几位大臣都站出来,与反对的大臣们进行了一番争论,再后来礼部尚书吴永廉也表态,只是他并未说自己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仅仅是将几位极力反对的军侯武将说得哑口无言一度在殿上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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