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下面几人也没敢再喝,吓得连忙起身来看萧则绪的情况。 福乐吓得手足无措,“太医,快宣太医来。” “殿下。” 夏寒青脸色极为难看,扶着萧则绪的身体坐好。 萧则绪此刻脸色煞白,唇瓣都变得乌黑,挂着一丝血迹,他猛地甩开夏寒青的手。 厉声怒斥:“夏寒青!这就是你让人煮的汤?来人,送夏将军回府,闭府思过,无诏不得出。” 夏寒青冷着脸,“殿下,此事断非臣所为……” 夏寒青扶着轮椅转身出了书房,背影凄凉。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身后的人看得面面相觑,所谓伴君如伴虎啊,先前还恩爱夫妻,怎么这夏将军这么快就失了殿下的心? “严查此事!” 萧则绪气得将书案的桌子都掀了。 旋即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唇瓣点点血丝,随后整个人昏昏沉沉,彻底没了知觉。 彻骨的疼痛像是有小刀一片一片剜着他的肉似的,五脏六腑都被搅得七荤八素。 “殿下!” 最后他只听到范幼薇的一声大喊,便再无意识。
第74章 “咳咳……” 萧则绪醒来时听澜和桑月还在旁边守着, 他感觉喉咙中像是有刀片一般割着他的嗓子。 桑月连忙递了一碗温茶,眼睛哭得通红,“殿下,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萧则绪拍了拍她的肩膀,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来, 那一碗温茶顺着喉咙如甘霖入旱地, 他这才好了许多。 “没事……” 他深呼吸一口气, 身体还有些虚弱。 他知道那碗汤有毒,所以只抿了一下,吐血只是看着吓人,其实问题不大,毕竟他可没打算和淑妃同归于尽。 他这一中毒,外头不少人来打探消息,都等着看不是又该要易主了。 肃王那边的人也时不时过来打探一下,萧承允已经被外放出京, 若是他死了, 就只剩下萧建白一家独大。 但是萧则绪做了这么多,才不会给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咳咳。” 他掩唇咳了两声, 接过听澜递上来的药,一闭眼,全闷了进去, 苦的人头脑都精神了许多。 “刑部那边怎么样了?” 他披了外衣坐起身来穿上鞋子。 听澜回道:“他们不方便查后宫之事,是范幼薇范大人带人在后宫内查的。” 萧则绪敛眉。 这就是他叫范幼薇来的原因, 有些事情女人来做也会方便许多。 他正要说话, 外面又听见福乐在外面回话。 “殿下, 范大人求见,说是查出了案子。” 萧则绪起身,听澜伺候他换了件绯色长袍,只是绯色衬的脸色越发苍白,唇色干裂,整个人如大病初愈一般。 “让她进来。” “咳咳……” 范幼薇揪着人进来时便闻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药味,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声,听着那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 一入眼便看到萧则绪青丝垂落倚坐在床前不停地咳嗽,面色苍白如纸,好似命不久矣一般,看得她心里一揪,心头不自觉跳了一下。 但还是不动声色跪地道:“参见太子殿下,臣幸不辱命,抓到了幕后真凶。” 后面一个穿着桃红色宫装的女子被按着跪在萧则绪面前,颤颤巍巍地急忙磕头认错。 “奴婢一时糊涂,奴婢一时糊涂。” 萧则绪又咳了几声,“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 桃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范幼薇却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由听澜递到萧则绪手边,“臣在淑妃娘娘宫中搜出此物,此人名叫桃红,也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 “知道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萧则绪放下那包毒药,似是心如死灰一般地又捶手咳了几声,吓得听澜急忙又递了水,拍背帮他顺气。 范幼薇欲言又止,“淑妃娘娘,臣等不敢动她。” 淑妃是皇帝的妃子,如今皇帝昏迷不醒,臣子不敢拿她,萧则绪身为晚辈,如果动她也不合适。 萧则绪摆了摆手,“自有人能动她。” 这个人在下午的时候便来了。 丽妃依旧是一身翠绿青衫木兰宫装,温婉动人,挺着个大肚子更是显得慈爱了许多。 “殿下如今身体怎么样?本宫听说殿下中毒,先前不敢打扰你休息,这会儿才过来,到底是何人要害殿下?” 她说的满脸满脸焦急,像极了一个来看重病儿子的母亲。 “好些了,多谢母妃费心,恕儿臣不能向母妃见礼。” 萧则绪咳嗽两声,只拱手朝她行了一礼。 “你好生歇着就是,行这礼做什么?” 丽妃戴着护甲的纤纤玉手甚至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拿着绣花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萧则绪又咳了两声,“母妃,这次还需要母妃帮我,是淑妃娘娘要谋害儿臣。” 丽妃掩唇故作惊讶。 “淑妃?她虽平日里跋扈了些,可断然不会做出此事啊。” “母妃,儿臣已找到证据,只是儿臣为晚辈,却不能……” “母妃温婉大方,素得父皇宠爱,又曾协理六宫,这枚凤印早就该交到母妃手里的。” 萧则绪从枕边取出一枚明黄色的匣子,捧着它送到丽妃手边。 丽妃看到匣子的一刻眸色亮了亮,却故作不知,“这是?” “凤印。” 他说得楚楚可怜。 “母妃,母后早逝,儿臣的夫婿又是男子,将来儿臣继位,后宫之事还靠母妃多加照料,这太后之位……” 萧则绪故意顿了顿,将丽妃的心魂儿都快勾起来了。 “也只能由一位温婉贤淑之人才能担任。” 丽妃盯着那枚凤印,目光炽热。 太后之位—— 她势在必得。 她和萧建白结盟,无非是因为萧建白无母,而她无子嗣,而今昭和皇后早死了,既然萧则绪已经做了太子,她何不做两手准备。 “母妃腹中的弟弟多大了?儿臣早就盼着有一个弟弟妹妹,可惜后宫多年无所出。” 丽妃笑笑,掌心搭在小腹上。 “太医说应当是个女儿呢。” “那也极好,咳咳……只是……” 萧则绪捂着帕子,上面沾了些血迹,他急忙收起来团在掌心,像是怕被人看见一样。 眼尖的丽妃早已瞧见。 “只是母妃还要当心,后宫谋害子嗣之人不在少数,母妃又有大哥这个养子,如今再得女,恐怕那些眼红的人又要冒出来了。” 提到萧建白,丽妃眼底划过一抹不善,她一直担心萧建白会对她腹中的胎儿下手,宫内所有东西再三检查。 若是将来萧建白得逞,她腹中的孩子势必会遭他毒手! “儿臣身体不适,便不留母妃了。” 萧则绪说得又重重地咳嗽起来,听着呼吸都有些不畅,听澜连忙放下旁边的帷幔。 丽妃这才起身告辞。 抱着那一方炽热的凤印。 她和淑妃斗了三年,为的不就是这一方凤印,既然萧则绪投诚,主动送上凤印,她就顺水推舟。 丽妃回到永安宫时,萧建白立马迎了上来。 “母妃,三弟那边怎么样了?” 丽妃叹了口气,“感觉像是命不久矣,淑妃这一次险些一箭双雕。” 若是淑妃真的毒死萧则绪,倒也好了。 萧建白拧着眉毛。 “快死了?” “你自己去瞧瞧吧,三弟病重,你这个做大哥的也该去探望一下。” “母妃说的是。” 萧建白临走前扫了一眼丽妃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有些大了呢。 不能再留了—— 丽妃动作很快,当天她就拿着凤印和范幼薇一起带人查抄淑妃的宫殿,来势汹汹,丽妃坐在高位。 “淑妃姐姐,妹妹执掌凤印,协理六宫,只能按照宫规除了您的位份,请您到冷宫里坐一坐,等皇上醒了再亲自下令。” 丽妃笑得一脸得意。 这么多年,她终于将淑妃踩在脚下。 淑妃手上的指甲几乎都刺进肉里,看着丽妃小人得意的模样恨不得撕了她的脸。 “妹妹可别得意太久,本宫之今日,你之明日。” 萧则绪既然开始动手,不管是她,还是丽妃,都得死。 整个淑妃宫里的人都被查抄了,所有淑妃的亲信全部被杖杀,宫里头伺候的人被发配到了浣衣局。 淑妃被人除去了身上的宫装,打包送进了冷宫,和那些个女疯子关在一起。 等范幼薇走后,丽妃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嗤笑一声,面容扭曲。 “淑妃姐姐,你不会觉得皇上会救你吧?他恐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谋害太子殿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怎么敢的啊?” 就算要做。 怎么能被人揪了错处。 丽妃本着慈悲为怀的目的没有立即将淑妃处死,而是故意将她送到这荒无人烟的冷宫看好戏。 冷宫草木凋零,四下的窗子都是久年失修的模样,坏的直透风,脚下地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小雪。 相较于丽妃一身贵气,此刻的淑妃狼狈不堪发丝凌乱。 她和淑妃积怨已深,自然不会给她一个痛快,就要将人扔在这种不堪的地方好日夜折磨。 “林白萱,你这贱人!” 淑妃大骂一声便扑了上去,丽妃被她这一抓吓得不轻,淑妃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扑过去的,当下指甲便将丽妃的脸划出了一道血痕子。 旁边的宫人连忙将淑妃拉下来。 “啊——” 丽妃看着手上的血,瞳孔不禁放大,“我的脸,你这疯婆子。” “凝香。” “是。” 旁边一个宫女立马上前,勾起一抹邪笑,撸起袖子,啪地一声便搭在淑妃脸上,当下半边张便肿的高高的。 淑妃被宫人架着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硬生生挨了几巴掌,再无先前的盛气凌人。 丽妃掩唇冷笑了好几声,又好生交代宫人‘好好伺候’淑妃娘娘,这才捂着口鼻离开那难闻脏乱之地。 淑妃被人丢在屋内,倚在结满蜘蛛网的地面上,阴暗的房间内静悄悄的,连点光线都不见。 然而很快,淑妃的视野间又出现了一双红色宫靴,金线绣制着牡丹,往上是一件绯色长袍。 再往上,淑妃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瞪大了眼睛,“是你?” “淑妃娘娘,别来无恙。” 萧则绪自顾自迈着步子踏进门槛,旁边立即有狗腿的宫人,用袖子将凳子上的土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埃,才让萧则绪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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