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晁得偿所愿,脸上的喜气根本遮掩不住,他拉着裴婴冰凉的手低声笑道,“不必称我为陛下,就像往日那般,唤我的字。阿婴,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临近傍晚时又开始落下细细的雨水,裴婴仰起头去看,雨水滴落在他眼尾,一路滑下时像是一道浅浅的泪痕。他已经不再避讳和燕晁的接触,人生漫漫几十年,他总要学着去接受,一昧地抗拒,吃苦的最终还是自己。原来年纪小,总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总能牢牢攥在手里,过了这么几年他也想明白了,没人再能将自己好好地护在身后,逆来顺受并不舒服,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满朝文武下跪山呼千岁时,裴婴有些茫然地倒退了一步,他生出了一丝恍惚,他不想做燕晁的皇后,他也不想再踏入宫门,可偏偏造化弄人,他失去了所有的筹码,如今撑着他在这世间苟延残喘的,除了腹中的孩儿,便只剩下晏云霆的死因。 晚间裴婴由数十位宫人簇拥着回到了顺宁殿,他垂眸坐在猩红、床铺上,桌上两只儿臂粗的龙凤喜蜡静静燃烧,烛光竟半点到不了他的眼底。 宋安见他脸色泛白,上前低声询问道,“殿下忙了一天,想必也是饿了,您想吃些什么,奴才命人去传。” 裴婴看见喜烛渐渐燃烧,过了好半晌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来,他靠在床头阖上了眼,沙哑小声道,“要芙蓉酥。” 宋安一哽,悄悄往四周看了一眼,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已然是带上了几分恳求,“您这一天都没怎么进食,好歹进碗汤暖和暖和肠胃。” 裴婴沉默了一瞬,嘴角扬起的弧度几不可见,“罢了,就听你的吧。” 宋安刚要答应,那边燕晁就已然推门进来,就在那抹明黄衣角撞入视线中的那一刻起,裴婴脊背倏然绷直,他微不可查地拧紧了袖口,长睫颤栗着垂落下来。 燕晁身上带了些酒气,不过并未喝多,他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裴婴,多年夙愿终于得以实现,他心底里的笑意已经从眼里蔓延了出来。 “阿婴,久等了。”
第六十六章 洞房 燕晁自进了顺宁殿,在殿内侍奉的宫人们便极有眼力地纷纷退下,只有宋安一人还留在殿里。他垂着头,却始终小心地把目光停留在裴婴掩藏在嫁衣下面的小腹上。 虽说这孩子养得瘦弱了些,可脱下外头这层衣裳,却也是能瞧出个明白的,今晚帝后洞房,裴婴这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要如何才能瞒过燕晁? 许是他的存在着实碍眼了些,燕晁睨了他一眼,挑眉问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宋安惶惶应了声“是”,临出门前他望了裴婴一眼,他仍是方才那副模样,五指紧紧绞着嫁衣袖口,骨节都透出青白。 屋中没了旁人,燕晁才试探地握住了裴婴的手,他喝了一些酒,颧骨泛上一层酡红,双眼仍是清明的,他坐得离裴婴紧了些,望着他只知道笑。 “阿婴,你的手好凉。” 他作势要把裴婴那双手捂进衣襟里,“为夫替你暖暖。” 裴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燕晁一身酒味熏得他胃里翻滚,他轻轻别过脸去,纤长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襟口,“奉之……” 桌上的龙凤喜烛静静燃烧,裴婴肤色细白,在阑珊烛火下犹如抹开红晕,燕晁看得心肝肺都像放在炉火上炙烤,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要趴在美人身上才能得到一丝清凉。 他缓缓俯身靠近裴婴,拿起他一缕长发沙哑问道,“你素日好酒,怎么今日你我这合卺酒,你却一口未动?” 裴婴的后背已经紧贴着身后的床栏,早已是退无可退,心口跳得又急又快,竟生出了一丝疼痛,他双睫抖得厉害,声音都沙哑了,“身子不好,早就戒了。” 燕晁早就让酒意蒙了心智,醉醺醺地倚上前去,攥住裴婴手腕箍在两侧,口齿不清地将他压在身下,“不喝这合卺酒,那便乖乖同我洞房吧。” 他察觉出裴婴的身体僵得像块石头,心里升起一份疼惜,身下人身上好闻的紧,诱得他口干舌燥,他将脸埋进裴婴颈窝,他脖颈上的一处软肉轻咬。 裴婴猛地打了个冷颤,挣扎着要逃出他的怀抱。 燕晁将他抱得更紧,急切地想要扯开他的衣襟,还不忘颤着声音安抚,“不怕……阿婴不怕,我会好好待你……” 裴婴的外衫已经被他解开,燕晁眼底迷醉更深,他将裴婴压在床上,手顺着他里衣下摆滑了进去。 “从了我吧,阿婴。” 屋外忽起惊雷,夜风顺着没有关紧的窗缝溜了进来,吹得那龙凤喜烛晃了一晃。 他藏了五个月的秘密终于被人知晓,这时裴婴才如负释重地闭上了眼睛。 烛火摇晃中,燕晁脸色铁青,神情堪称可怖,手掌下是坤泽润滑温热的肌肤,而他今日刚册封的皇后,却不知何时有了身孕。 屋中寂静而无人言语,裴婴繁重的嫁衣已经被燕晁解开,露出里面贴身的小衣,他平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唯有小腹圆润隆起,随着他的呼吸静静起伏着。 燕晁僵硬着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此时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烛火倒映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狰狞,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猝然挤出一声哼笑,“朕今日喝多了些,怎么都眼花了?” 他的双眼充斥着血丝,恶狠狠地盯着裴婴的小腹咬牙问道,“朕怎么不知,皇后何时有孕?” 裴婴闭眼不语,只缓缓侧过身去,将双手都拢在肚子上,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出来。 燕晁心头火猛然升起,上前攥住裴婴手腕,一字一句都恨不得呕出血来,“你骗我……你竟骗我!你怀着晏云霆的孽种嫁给我,裴婴……你好狠的心!” 他用了十成的力气,裴婴只觉得腕骨都要被他捏断,他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束缚,眼中陡生狠戾,“我骗你又如何?元徽若不是存活于世,你当我愿意嫁给你吗?” 他忍着剧痛勉强冷笑,“怎么,若是你早就知道我有了元徽的孩子,便不会在灵堂中逼我当你的皇后吗?” 燕晁喘息急促,一双眼瞪得充血滚圆,他怒极反笑,“若我早知你们已经暗结珠胎,我早该在晏云霆死的那天,将一碗堕胎药给你灌下去!” 他扯断床幔一角,将裴婴双手绑在床头,此时被背叛的愤怒与痛楚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理智,他伸手就要重重摁在裴婴身上那处令他作呕的隆起,“不知你哪来的胆子,带着一个杂种也敢入主中宫,怎么,难道你意图混杂我燕氏血脉,让这姓晏的孽子坐上皇位不成吗!” 燕晁目眦欲裂,嗓子眼里都恨不得磨出血腥味,“你高估了朕对你的情谊,我痴心于你,可也万万不能接受你有他晏云霆的孩子!” 裴婴小腹被他牢牢摁在掌下,腹中孩子已有了意识,受到惊吓后有些不安地作动,裴婴强忍下下腹的酸胀坠痛,双手被缚,他无法把燕晁的手从自己身上推开,只能辗转着咬牙发狠。 “你若伤害这个孩子,那还不如将我一起杀了!” 裴婴试图护住腹中血脉,眼神中冷意不减,他眉尖抽搐着拧作一团,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哽得他心口生疼,“你干脆给我一个痛快,也好过我们一家天人相隔。” 燕晁静静站在床前,烛光将他面容一分为二,一面为明,一面为暗。暗处他两侧嘴角下沉,看上去是极为不悦的模样。 裴婴被他束在床头,因为挣扎而露出大半个雪白胸膛,他双颊涨得嫣红,望着燕晁的目光却含了十成的凉薄。 “你是朕的皇后,无论你犯了什么过错,朕都不会动你分毫。只是……” 燕晁抬手解开自己的衣襟,在裴婴越发愤然惊恐的目光中欺压下来,他撕扯开裴婴身上唯一蔽体的小衣,露出他圆润白皙的小腹,微凉的指尖在上面碰了碰,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这个野种,留不得。” 龙袍翩然落地,两侧床幔被解了下来,掩盖住大床上交叠的两具身影,燕晁伸手狠狠捏住裴婴下颌,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冷然开口道,“待皇后与朕行房,便堕了这团肉,往后朕待你,一如从前。可好 ?” 雨夜寂静,龙凤喜炷已燃至一半,在门口守夜的宋安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安,顺宁殿中烛火微暗,就在这时从屋中传来一声嘶哑的尖叫。 “燕晁——!!”
第六十七章 陛下的嫡长子 即便燕晁身上没有功夫,可到底也是一位乾元,乾元信香浓郁威严,生生将裴婴压制了下去。 裴婴已被晏云霆落了印,腹中也有了他的孩子,陌生乾元的信香此时对他来说无异于鸩酒,后颈连着小腹都蔓延开灼痛。他白了一张脸,不管双手手腕已经被丝带磨出鲜血,挣扎着想要抗拒来自燕晁的碰触。 “你别过来,燕晁你……” 燕晁在他脸上看出了惊慌,这时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阿婴,你未免太过于天真了。你已是朕的皇后,无论朕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只能受着。” 腹中孩子挣扎得厉害,裴婴痛得呜咽一声,却做不到去安抚稚子,他眼中神色渐渐涣散,或许是知晓今日难逃一劫,只得合上双眼,退而求其次一般哽咽求道,“别伤害它,我只求你别伤害它……” 他话音未落,只听见“哧啦”一声,燕晁竟已然撕开了他身上的仅剩的小衣,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登时就绷紧了,裴婴双手死死绞着绑住自己的丝带,根本感觉不到痛楚一般辗转反抗。 “燕晁你放开我!” 燕晁已经让愤怒烧红了眼,冰凉的手在裴婴身上游移,他恍若变了个人一般,在夜晚露出了真实可怖的模样。燕晁伏在他身上,舌尖轻轻舔舐裴婴圆润雪白的肩头,粗嘎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曾幻想过多少次,将你按在身下,干、你。” 裴婴双眼紧闭,脸上的不甘与羞辱交织,长睫上坠挂的那滴眼泪晶亮,他咬紧下唇扭过脸去,恰好露出了后颈上的那枚乾元落印。 燕晁眼神猝然凶狠,他伸手钳住裴婴脖颈,望着那枚清晰可见的落印神色狰狞,“未许人家的坤泽竟然与乾元私自苟且,还暗结珠胎,裴婴啊裴婴,你这般下贱又不知羞耻,不知你那惨死的父母兄姐,在地底下要如何看你?” 裴婴眼睫抖得厉害,他颤栗着回答,“我是元徽的妻,我们二人之间的事,与你何干?若我双亲尚在,岂能容我被你这样羞辱折磨!” 燕晁额角青筋直跳,却铁青着脸强自挤出一个笑来,“也罢,左右俞国已灭,晏云霆死无全尸,如今你所能依靠的,只剩下朕了。”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颈边,裴婴还未来得及睁开一双朦胧泪眼,就察觉到后颈传来撕咬般的剧痛。燕晁将他死死摁在身下,竟试图将晏云霆留在他身上的落印生生咬下,裴婴剧痛之下挣扎尖叫,竟活活挣断了腕上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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