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玉心说:我不回去还留在这冰天雪地里过夜不成。 薄美唇角弯了弯,眼睛也弯成漂亮的月牙:【嗯,真的很谢谢你救我呢!】 一半鬼面,一半妲己妆的美人正对着自己笑,老者仿佛魔怔了,愣在原地硬是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时,闻如玉已经踏着雪,走远了。 他还是从后窗翻了回去,还故意掩盖了地上的脚印。 刚翻进房间,拍了拍肩头的落雪,玄关后面,旋即向起清冽而熟悉的声音:“去哪里了?正门不走,还翻窗?” 闻如玉一愣,朝声音源望去。 萧震坐在一片阴暗里,目不转睛打量闻如玉。 他的目光,充满了无法言语的阴冷,像恶狼盯住自己的猎物。 这让闻如玉特别不舒服。 他不是去找那白衣书生了吗? 恍然又明白过来,那白衣书生正在进食,估计没见着,在那里生闷气吧。 心底有些好笑,懒得理他,自顾自坐在铜镜前,卸起妆来。 萧震怒火中烧,几步冲过来,一把扣住他细嫩的手腕,“你不仅哑巴还聋了?本王问你话,你没听见?” 闻如玉气得双颊通红,委屈一腾,眼泪瞬间充满眼眶,甩了甩他拽着的手,可根本甩不开,只能用空着的手比划:【我变成哑巴,还不是败你所赐!】 “所以你就一直恨本王,恨不得本王死?!”萧震脸色阴如沉水,俊朗的五官似覆盖了层严霜,冷冷盯着闻如玉。 气氛低沉,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来气。 闻如玉缩起瞳孔,不怕死的与他对视。 良久,他点头:【对。】 呵呵呵,对…… 他既然说对!!! 虽然深知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萧震心底那个气呀,简直都快气炸了。 可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甚至连扬巴掌的冲动都没有! 只是又冷又疏离,还模棱两可的盯着他看,片刻后才道:“所以,你刚才出去,是干什么了?” 【你都可以出去找别人,我为什么就不可以?】闻如玉昂着头,不为他的冷漠疏离所动。 “所以,你是去偷人了?” 萧震眸底无波,声音轻然,不是质问的语气,就像在问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很普通的招呼,诸如:你吃饭没有。 可就是如此几近淡漠的语气,折辱人的意味却特别强。 闻如玉意外没有生气。 只是心底有些无法形容的东西在蔓延,杂草一般疯长着,戳着某些柔软的位置,难受至极。 【嗯!】 他用力点头,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眼泪却在眼眶无声打着转,指尖亦是忍不住重重颤抖着:【我就是去偷人了,怎么?】 “是谁?!” 萧震毫无波澜的脸,一瞬间阴云密布。 终于不淡定的咆哮了:“那个野男人……是谁???” 闻如玉被他极具威慑力的咆哮声震清醒,自己一定是疯了。 才会在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魔面前,说瞎话! 【你现在已经有新欢了,何必在意我找谁呢?人家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闻如玉还没比划完,就被萧震恶狠狠地掐住他喉咙打断:“你少跟本王扯这些有的没的!快点交待他是谁,本王去宰了他!” 【放开我……】 闻如玉被他掐得接不上气,鬼面妆卸掉一半,半张妖艳的妲己脸仿佛又染胭脂,红透了。 “快说,他是谁!否则,你就得死!” 萧震像是彻底疯了,非要追问出一个结果。 闻如玉被他如此掐着,怎么可能回答得了,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他活生生掐死时,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砰砰砰……” 还有西毒的喊话:“那啥,爷,该吃药了,开门!小玉!你在吗?!” 萧震丢开闻如玉,黑着脸去开门。 门刚打开,西毒只露出张笑脸,“爷,您该吃药了,怎么半天才开门,我还以为……” 话还未说完,便被萧震一把拖进去,直接拽在闻如玉面前,也不管他手中碗里的药水洒了一地,就厉声质问闻如玉:“是不是他!?” “什么是不是我?黑锅我可不背。”西毒面对萧震的暴怒,向来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能皮则皮。 闻如玉惊魂甫歇,还在大口大口喘息着,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就在此时,那白衣书生却带着店小二出现在了敞开了门口。 他假意咳了一声,又彬彬有礼地敲了三下开着的门板,柔声细气又不失热心肠地问:“几位客官,这是……怎么了?” 萧震听到这声音时,像是舒服了许多,用力闭了闭眼睛,收敛脾气,才转身面对他:“没事,一点家事。” 看吧,对别人倒是挺客气的。 “噢,那,需要小生帮点什么忙吗?”白衣书生看向他的眼神,脉脉含着情。 闻如玉看在眼里,觉得好笑。 萧震,你骂我是畜生,我犯贱,你以为你喜欢的这个书生,他就是人吗? 他还是个能吃人的怪物,说不定今晚就把你先奸后杀! 想着,突然灵机一动,他指了指书生,拉着萧震比划:【你不是问我去哪里了吗,我刚才就是去找他了。】
第113章 第112话去你房间? 他笃定这个白衣书生看不懂他的手语。 等比完又后悔了,那位老者都能看懂,何况这个吃人的怪物? 等等,那位老者怎么可能看懂我的手语? 这不是太子殿下专用手语吗?不可能流传到民间啊! 转念又想,纠结那么多干嘛,看懂了又怎样? 他吃人尸,说不定那些所谓的麂子肉,还真是人肉呢! 想着更加不喜欢这个笑里藏刀的书生。 白衣书生当然不可能看懂,略显震惊地问:“这位公子,是不会说话吗?这,难道是打的手语?不过你这妆画得挺好的,不会说话还描戏妆啊?是为了取悦……” 温情的眼眸一瞥,瞟了一眼萧震,又笑道:“你家夫君吗?”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故意戳着闻如玉的痛点说。 萧震根本不以为意,还略带戏谑的看了眼闻如玉,仿佛在说:你不是说去找他了吗?他连你不会说话都不知道?连你画半面妆都不知道? 闻如玉深知他是这个意思,却假装没看见。 也懒得同那白衣书生反驳,只是金络蜜瞳溢满似笑非笑的谑意,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看。 白衣书生被他盯得很不爽,唇角微抿,音色平静的听不出喜怒:“公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小生?小生脸上有脏东西吗?而且,有脏东西的人是你哦,你一边脸都花了。” 【我花不与你无关!你脸上没有脏东西!但你心里有!】 闻如玉气得朝他胡乱比划。 可惜白衣书生什么也看不懂,冲他妩媚又讽刺的一笑,心说:你除了有几分姿色,能拿什么跟我比? 嘴上却无辜道:“公子,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萧震似乎不耐烦了。 一把推开闻如玉的手,挽起白衣书生的手肘,拉着他往门外走去,“走,别理他,已经到用晚膳的时间了,我请你吃东西吧。” 他还是用的我。 不是本王。 不是对陌生人自称的本座。 他俩一走,只留下西毒和闻如玉在风中凌乱。 闻如玉慢悠悠的来到铜镜前,用丝绢慢腾腾的卸妆,卸妆后的脸色极度不好看,一片惨白,心率亦有些过快,仿佛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西毒以为他是气的,柔声安慰道:“小玉,你别多心。王爷也许是,……故意想让你吃醋呢?” 闻如玉不舒服极了,冲他无力挥挥手,指尖在微微颤抖:【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西毒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能端着洒了一半的药,往门外走。 一走一回首。 直到门口,“小玉。” 他突然叫住他。 闻如玉偏了偏头,【嗯?】 西毒看见半张妲己妆妖娆的侧颜,呼吸微滞,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走。” 闻如玉一愣。 西毒眸光炙热,静静落在他脸上,是带着期待的微笑。 斜阳若影,从门外的楼阁上折射下来斑驳的光点,映在西毒修长身姿,闻如玉第一次发觉,他若不是戴了只眼罩,应该也是位翩翩美男子。 并不会比那白衣书生差。 一想到白衣书生,他又记起要告诉萧震,他食人尸这一事实。 萧震死有余辜,可是这么多侍卫是无辜的。 想到这些,他又招手示意西毒进来:【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顿了一下,又指了指门:【把门关好。】 西毒还以为,他愿意跟自己走,高兴得赶紧点头答应:“好勒。” 直接将萧震的药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关门时还从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看见,开开心心的关好门,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端着小板凳坐在闻如玉旁边,撑着手臂,像个乖乖听先生讲课的小孩。 闻如玉还刻意推开窗户观察了一下,确定隔墙无耳,才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刚才所见所闻,慢慢比划给西毒看。 …… 另一边。 萧震没有直接去白衣书生的房间,而是让店小二开了个包厢,与他面对面坐着饮酒吃肉。 白衣书生好笑,看向他的眼神,又全是柔情蜜意:“为何不现在去我的房间?” 萧震亲自替他斟酒,边斟边道:“店家竟然让我晚上戌时去,自然有店家的规则,若是我破了这规则,恐怕会引起店家的不高兴和反感吧?” 他凤眸深邃如同蕴藏浩瀚星辰的海洋,温柔时能撩人心扉。可是正经起来,又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白衣书生有点看不透他,笑眼弯弯的,语气略微带着抱怨:“官姥爷干嘛一口一个店家?搞得我们好陌生一样。” “喔,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酒已斟满,萧震收起酒壶,举杯示意他干杯。 白衣书生双手握杯柄,眸色暧昧的与他碰杯,柔声道:“在下冬霖,冬天的冬,甘霖的霖。官姥爷可以直呼我名,或者叫我霖儿。还不知阁下是?” “哦,冬霖,好名字啊!和你的客栈名字一样哦?”萧震眸意不明,视线在手中的酒杯里,折射出一片潋滟的水光。 “是呀,所以,你的名字呢?”白衣书生更加看不透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的名字很普通。” 萧震抿了口酒,许是此酒太烈,他吸了吸气,才缓缓道:“我叫王文宇,父母希望我成为一名书生,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成了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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