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被压得喘不过气,战战兢兢去把刚走出院子的西毒重新抓回来,一通针灸加药剂施下去后,闻如玉呼吸总算平缓了。 西毒擦了把额心沁起的冷汗,独眼写了个大大的责备,看向萧震却敢怒不敢言:“我亲爱的琰王爷,都给你说过了,不能让他太过激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萧震扣指敲了敲太阳穴,瞳底的波澜俨然隐去,“他没激动,激动的是本王。” 西毒:“……” 西毒:“行吧行吧,你也要控制好情绪。您老人家那脾气,确实该收一收,毕竟这么美的人……” “本王的事情能轮到你多嘴?”萧震只觉得烦,打断他的碎碎念。 西毒暗骂他活该,把他折腾死了,你就哭吧! 嘴上却打哈哈:“那啥……我去给他熬点药,他现在伤还没好透,让厨房安排些流食,避免刺激。他醒后,先让他喝点水,看能不能喝进去,实在不行,只能用软管灌……” 萧震越听越烦,抄起个摆件朝他砸去:“滚!” 西毒慌忙缩脖躲过,退到门口,又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闻如玉,用眼神示意守在床边的冯青:把这位活阎王看着点。 冯青也不知看没看懂,冲他浅浅地眨了下眼睛。 闻如玉再次醒来时,萧震冷静了不少,冯青端来水。 萧震亲自替他试了水温,试完将人扶起,小心翼翼送到他唇边,“喝点水。” 水杯是琉璃杯,晶莹剔透,甚是漂亮,杯口刚触到闻如玉薄美起了一点颜色的唇瓣,却被他一巴掌打翻了! “你……!” 萧震扬起巴掌就要打,冯青慌忙将他手抱住:“王爷,控制好情绪!” 萧震满腔怒火,神色阴晴不定,盯着一脸死像的闻如玉看了会,从冯青怀里抽回来手,“去拿一百个杯子来,本王倒要看看,他这点力气,能打碎几个!” 冯青颤颤巍巍:“是,王爷,记得控制好情绪。” 萧震没理他,他识趣跑去拿杯子。 闻如玉毫无光泽的瞳底跃过一丝戏谑,看萧震的眼神,像看一坨狗屎。 萧震好笑:“这样看本王干嘛?你又奈何不了我!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本王生气,否则!” 蓦地敛回笑意,凤眸一挑,又轻飘飘勾唇:“本王就将你剥干净,挂到城门上去,当作来来往往路人的面,操/你!” 纵使闻如玉心如死灰,听到这样的字眼后,身子依然忍不住微微一颤。 “一说到操,你反应咋这么大呢?”萧震敏锐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变化。 大手一晃,晓有兴趣地去拨弄他宽松袍襟隐隐遮挡的白玉胸线。 闻如玉吓得往后一缩,张嘴就骂:畜牲! 却是只做出了个开合的口型来。 萧震看得清楚。 心莫名其妙一痛,还未触及到他胸口的指尖,倏然僵持在半空。 不过那抹突如其来的心疼转瞬即逝,他又恢复往日邪恶的模样,凑进脸,笑盈盈地盯着闻如玉眼睛看:“在骂本王什么?嗯?” 闻如玉答不出来。 表情痛苦不堪,反撑着手想往后退,腰却被萧震大手一把拦下。 灼烫掌心带着厚茧,隔着薄薄衣料,重重碾过闻如玉又细了一圈的腰,男人有点心不在焉了,“喲,你又瘦了?” 微凉的唇落到人耳根,深深浅浅地吸呼着:“不过手感摸起来更好呢,做的时候,本王肯定一只手就能按住,要不要现在试试?” 闻如玉哆嗦了唇瓣,瞳底漾起稀薄的水雾。 萧震一根手指碾过来,粗糙的茧压住他唇的柔软,无耻地描摹,拨弄,“本王还真不习惯没有声音的你呢。” 指尖撬开他柔唇,想强行闯入那玉齿紧阖的牙关:“没了舌头,里面做起来,会不会更舒服呢?” 闻如玉气哭了。 眼睛红红的张嘴,一口咬住他指头,牙尖狠狠刺进肉里,咬住又不松,恨不得将他手指头整个咬下来。 萧震不但不痛,反而还觉得好好玩。 故意夸张的做起充满欲望的表情:“唔~宝贝儿,你好紧……” 冯青端着一盘琉璃杯进来,他身后跟了一群小侍卫,手上纷纷端着琉璃杯,估计是真弄够了一百个。 见到萧震这种表情,惊得不轻,指尖一抖,“哗啦!”琉璃杯全盘跌落,跌在地上砸得粉碎。 两人听到响动,纷纷停住动作。 闻如玉这一咬,几乎耗尽所有力气,f虚虚靠在萧震胸口,无助又无辜的喘z。 萧震却一脸f从容不迫,威慑凛人。 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假象,只是别人的幻觉!还冷冷问冯青:“杯子拿来了?” 冯青赶紧让开道,让小侍卫将完好的杯子端过去:“拿来了,一百个……”瞥了眼地上的碎片:“减六个……” 萧震不以为意,随手拿起最近侍卫端着的杯子,亲自掺了点水,又试了水温,送到闻如玉唇边:“现在是要摔?还是喝水?” 闻如玉气得肺快炸了。 却又无法表达任何情绪,不想与他纠缠,只好接过琉璃杯,抿了点水。 水很淡,丝丝滑进干涸如结沙的喉咙,又挑起那些蛰伏在伤口的痛,随着水淹过的痕迹,荊刺发芽的一般疯狂,一层又一层蔓延开来。 可是他又很渴。 不得不喝水。 于是在这种无声的滋润中,痛苦着,煎熬着。 眼泪随着这痛苦的煎熬蒸发,终是没忍住,悄无声息夺眶而出。 萧震蹙眉,眉心紧了又拧,仿佛能拧出水! 沉声问他:“很痛吗?” 闻如玉听到他问,不喝了。 也不理他,像尾缺氧严重焉掉的鱼,搁在浅滩连尾巴都不想摆一下。 萧震见到他拉长的玉脖如藕根一般雪白,期间凸起的喉结只贴了层极薄极细的皮,还圈着刚才被他掐红的痕。 呼吸微微一滯,忍住想上他的冲动,好心情的没在折磨他,吩咐冯青一会让西毒喂他食物,自己去了书房。 他不敢和闻如玉呆在一起,怕忍不住真要了他。 毕竟他现在伤那么严重,若真是强打强卖,他估计得恨死本王吧? 索性静心坐在书房,研究如来心经,保持惯有的理智,不让自己走火入魔。 是的,是走火入魔。 入了那只鸟的心魔。 …… 西毒不知道在粥里加了什么,沁过伤口时,有种凉幽幽润滑的感觉,不是特别痛,能轻易吞咽。 闻如玉勉强喝了点粥,不至于进不了食。 好在有冯青和西毒的细心照顾,数日后,他伤好得差不多了,能吃能睡,脸上也多了血色。 只是没了舌头,嘴里空荡荡的。 想抿抿唇,舔下牙根儿,都做不到。 吃东西更是索然无味。 就像木屑渣子灌进胃里,除了通过颜色形状香气去辨别那是食物,能吃,能填饱肚子,不至于挨饿之外。 别无他法。 萧震知道他不想见到自己,很识趣的自行消失。 不是不想见,只是怕见了,又控制不了。 没了他的骚扰,闻如玉逐渐有了精气神,偶尔也拉一下二胡,扭着腰肢跳一曲小舞,意到深处时,会开口唱点戏。 寂静无声的戏。 唇形动作全都做得很到位,袖袍一甩,腰肢一扭,瞪目张口的一瞬间,却是发不出半点声响。 仿佛整个世界声音尽失去,万籁俱寂。 除了脚踝风动的银铃,在提醒他这个世界还是有声音的。 失去声音的,只是你。 不信邪再来一次,卯足了劲儿,好半天,却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丝刺耳的尖叫。 极细,哑哑的吱吱声。 像是躲在阴沟里老鼠的窃叫声。
第51章 第50话皇上想对他用什么刑? 闻如玉血液凝固。 却又是不哭不闹不言语,不期不盼不可望。 乖乖脱掉戏袍,整整齐齐叠放好,缩回床上,抖着指尖自己给自己盖被子。 以为凭一床被子,便能躲起来,阻断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感知。 真是天真。 还未将自个捂热,便被曹公公拉长的声音活生生扼杀:“皇上驾到!” 闻如玉一惊,慌忙从床上爬起,还没来得及穿衣服,隗羽曦便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一路走一路兴奋喊道:“萧爱卿,太好了,赐儿会说话!会说话……” 当目光触及到床上一脸惊恐的闻如玉时,脸上所有喜悦,荡然无存! 好气哦! 这个死贱人,怎么还在萧震哥哥床上?! 反正赐儿已经治好了,这个贱人对朕来说,也没了任何利用价值,不如直接将他打死,然后将尸体送去炼丹! 等萧震哥哥知道后,就说他怀恨在心,想行刺朕,被侍卫失手杀了! 反正死无对证! 想着,丑恶嘴脸尽展无遗,恶狠狠道:“放肆!见到朕还不下跪?!来人,将这个刁民拖出去,乱棍打死!!!” 闻如玉指尖一颤,感到一丝寒意。 却并不惊讶。 坐起来给自己穿衣服,戏袍上没有绣杏花,而是绣了青翠欲滴的芭蕉树。 索大的叶片中,隐隐惊现一簇繁花。 淡紫色掌宽的花瓣间,包裹层层叠叠嫩黄的花蕊,末端坠着索大的花球,像一颗紫色的心脏。 闻如玉清楚记得,萧震小时候捡到他那刻,便是在一株碧绿青翠的芭蕉树下。 芭蕉树正是落花的季节,花蕊一簌簌的落,偶尔凋零一两瓣偌大的花瓣,像是时溅时起零星的雨滴。 小孩轻功了得,耳力甚好,秀眉一蹙,瞬间发现凋零的芭蕉花簌中,粉色小鸟跌落下来时,与那蕊瓣截然不同的重量、颜色。 终于明白,琰王府为何不仅仅有冥花,还有成片成片的芭蕉林。 他倒是挺念旧情。 闻如玉无所谓的挥走满脑海青翠的芭蕉叶,三月底了,不懂天气为何还如此冷,又给自己裹了件萧震的外袍。 隗羽曦见他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好像根本不把他这位真龙天子放在眼里,气得咬牙切齿。 他的侍卫亦是被这个玉美人穿衣的动作惊住,傻愣在原地,好像不等他将衣服穿好就上去,就是触犯了什么神明一样! 隗羽曦气得要炸了,几个健步冲上前,一巴掌甩闻如玉脸上:“你这个死狐狸精,倒是很会勾引人!?” 闻如玉堪堪捂住脸,想说我不是狐狸精,是鸟,也不是精。 就算是精,现在舌头也被你们割了,也没翅膀,不能飞。 顶多算只鸡精。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轻扬眉眼,无奈地看着隗羽曦。 在隗羽曦看来,他这摆明是在鄙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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