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醉了,他话也多了起来,给冯青说戏班院子的趣事,说师傅和师兄,说到师傅,他咯咯笑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师傅就姓冯呢,哈哈,他人是真的很好,收留过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且每个孩子都像是他亲生孩子一样!” 冯青一愣,难怪那日,说起自己姓冯,他那漂亮的瞳底,便有些东西滑了过去。 又给闻如玉添了点酒:“公子,小青双手沾满鲜血,不能和你尊师比。” 闻如玉一口饮尽杯中花酒,抬起酒杯又让他倒,“比起萧震,你还是挺不错了。” 冯青知道他不能再喝了,不过见他兴致正浓,又少少给他斟了点,“公子说笑了,小青一个小侍卫,怎么能跟王爷比呢?” 闻如玉又是一口饮尽,“哈哈哈,的确是没得比。他行事悖逆,荒唐无度,没有半点人性,为人又残暴蛮横,不可理喻,又是铁石心肠,毒夫之心,即便在床上也……” “也什么?” 话还未说完,萧震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闻如玉纤手一松,指尖酒杯蓦地跌落在桌上,“叭!”一声碎成两瓣。 还来不及回头,一股熟悉冷冽的气息已席卷至耳畔,带着重重的吐息:“继续说,本王行事悖逆,荒唐无度,没有半点人性,为人又残暴蛮横,不可理喻,又是铁石心肠,毒夫之心,即便在床上,也什么?” 闻如玉没想到他竟然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后背惊出一层恶寒,眼皮子猛然一跳,连酒意都惊退不少。 慌慌偏过头来看他,蓦然撞见一双隐约沁着血色,轮廓锋利的深眸。 眸下薄唇微扯,持了点凉薄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周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让人遍体生寒,只觉冰冻三尺。 “怎么不说啦?嗯?” 萧震撑了条胳膊在桌子上,又凑近些许。 闻如玉还偏着头,脸颊漾着胭脂红,眼尾微微上翘,有一点诱人的狐狸眼。 轻轻呼了点气,压住哑声:“王爷听错了……玉儿是说,王爷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如惊鸿,鸿运满堂……呃,在床上也……也……” “也什么?” “也威风八面,生龙活虎,霸气十足…足,足以令我忘餐。” “哦,既然如此,” 萧震猛地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脸颊还挂着笑意,声音却阴郁得如同寒空新雪,“饭就不用吃了,吃本王,你便饱了!” 冯青在一旁看得惊心,又见到桌子上几乎没被碰过的菜品,忍不住嘀咕:“王爷,公子是只喝了一点酒,还没吃东西……” “喝酒?” 萧震突然暴跳如雷:“他这个样子能喝酒?” 冯青跪趴:“都是属下的错!” “啪!” 萧震直接抄起那坛杏花酒,砸到了冯青脑袋上! 血水与酒液瓦碎瞬间塌落,淌过冯青面无表情的脸,触目惊心的,他却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萧震发泄完,冷冷说了声:“滚。” 冯青行了退礼,顶着一脑袋血酒,退了出去。 收拾完一个,又收拾另外一个。 萧震笑意复燃,扣住闻如玉纤柔的脖子,欣赏似的打量他因为过度惊恐,而重重颤栗的眼眸,“害怕了?” “小青没有错!” 闻如玉看他的眼神,带着倔强和执拗,还有,明显的失望。 小青,叫得到是挺亲热! 本王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侍卫? “是呀,” 萧震心烦意乱,越烦越笑,越乱越狠:“他是没有错呢。……不过,本王若是不砸他,又怎么符合你对本王的评价呢?” “啪啪!” 又拍了闻如玉两个巴掌,极重极响的两巴掌! “本王在你眼里,就是行事悖逆,荒唐无度,没有半点人性,为人又残暴蛮横,不可理喻,又是铁石心肠,毒夫之心的无耻之徒?” “萧震,你够了!” 闻如玉气得掉泪,第一次冲他吼:“你又不爱我,又那么在乎我的看法作什么?” 使劲将他推开,扬起烙印男人巴掌印的脸,任由泪珠滚过,“还那么痛恨我身边,稍微对我好一点的人,搞得我像什么?你的妃子?” 哭着又笑着,“你也说过,我不配!那么,我也就是你手上的一个工具,用来治那个所谓太子殿下的工具!还附送了被你蹂躏的功能,你搞得我就像你的附属品一样,有意思吗?” 萧震第一次见到如此这般的他。 仿佛气急败坏露出爪牙炸毛的小猫。 又惊又喜又好笑。 惊的是这个看上去柔软好拿捏的人儿,居然也有炸毛的一面。 喜的是这样更符合他萧震的品味,越辣越有味道! 好笑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地位,想一直强硬的撑着,装作若无其事,装作波澜不惊,装作没心没肺…… 可是却突然有了情绪。 有了情绪,说明他也走心了。 即便本王如此待他。 原来难受的不止本王一个,他也是啊。 不然怎会说出这番话来? 自古不管商场、战场、情场,谁先走心,谁就输了。 “哈哈哈……” 萧震像头能食人的魔,神经兮兮地笑起:“你如此说,不也就是希望,本王能疼你宠你爱你呵护你吗?” 背着袖子一点点屈腰,一点点逼退闻如玉,酒气和戾气一点点笼了过来,压迫得闻如玉呼吸困难。 萧震却越逼越紧,鼻尖快要撞上时,他微微偏头,垂落的视线卷起漫天血雨,“你觉得,本王会如你所愿吗?”
第44章 第43话萧震,你这个疯子! 闻如玉透过婆娑泪眼,清楚见到,他眼底无边无际翻涌的戾意。 心波漾了一漾,别过脸掩去满眸失落,语气不是讽刺,而是绝望。 那种看不见任何希望的绝望,就好像整个世界,光芒皆已失,变得晦暗阴郁。 “对不起,王爷,是小玉失态了。你我本就萍水相逢,即便肩膀擦破了,也激不起半个火花。又谈何宠与不宠?爱与不爱?” 纵使相逢,亦不过穷途末路,相看两厌。 萧震听他说这些,没由来心疼得厉害。 “真的激不起半个火花吗?”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看,虎口死死扣住他喉咙,一点点把人拧起,直到闻如玉赤裸的脚尖离地! “本王今晚倒是要看看,能不能让你这个骚货激起火花!” 说着暴力地将人往床上一抛,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闻如玉整个人被他临空扔回床上,像只羽翼中箭的小鸟,落下时,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可想而知萧震用了多大的力道! “哇!” 他没能忍住,喉头一咸,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人亦虚虚无力地瘫软下去。 萧震一边脱衣服,一边扑上来。 目光定格在闻如玉脸上,死死盯着嘴角溢满的鲜血,不但没怜惜,反而勾起无限欲火! 他如饿狼扑食,三两下扯烂他身上的衣物,胡乱擦了把削如玉雕的下巴,草草抹了下那溢出的血,张口啃了上去! 他玩命一般发狠,表情带着笑意,眼底却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故意在惩罚! 闻如玉痛得缺了呼吸。 很快被他剥了个精光,萧震五指扣入他指缝时,瞬觉手感不对,终于注意到缠了黑绸的手。 本来就很纤瘦的手,被黑绸裹了一半,只露出五个剔透的玉指,看上去很美,又瘦得让人心痛。 仿佛一把玉骨粘了层薄皮。 萧震猛然发现,他比初见那会,是瘦了许多。 “手是怎么回事?” 他扶过他平坦扁扁的腹部,只扶到他刺进去的坚硬,压沉声质问:“中午没吃饭吗?” 闻如玉偏着脸,涨红着眼生闷气:“要你管!” 萧震压着怒意和他,腾出一只手去解那玉手上缠绕的黑绸,听见他气息由急促散乱一点点归于平复,直至如同销匿。 “你都是本王的,本王怎么可能不管呢?嗯?” “既然是你的,有本事你就别让他人割我舌头!” 黑绸拉松了蝴蝶结,散滑下去。 浸着血洇,因为是黑色,没有人会注意到。 萧震却深知。 他许多时候受伤,都是被这黑色的袍子遮住,外人看不出来,只有他知,伤口在出血。 没有接闻如玉的话,黑着脸拉扯掉那条黑绸,露出满手背抓痕。 “手怎么回事?” “舌头割掉了你都不心痛,何必在乎一只手?” 闻如玉气力不济,明明努力寻着呼吸,却又说着最剜心的话。 萧震又发了狠,“你是在嘲笑本王无能?” “是又怎样?” 闻如玉痛得声音发抖,泪无声滚出了眼眶。 萧震瞬间被触及逆鳞,脸黑得不像话,却是半个字接不上来,即使如此浓烈的欲望都无法填平心底翻起的波澜。 于是把全部愤怒,撒泄在他身上! 闻如玉绷紧了腰线,惨叫着:“萧震,你这个疯子!” “哼!” 萧震冷哼一声,背后燃起一片璀璨星辰,高大体型如同黑沉沉的天幕压了下来,“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蛊惑本王!” 几个来回,闻如玉被他折腾得脸色煞白,耳根却又红透了,连头发都结出湿漉漉的汗珠。 薄薄眼皮已疲倦地阖上,偶尔睁开一眼,已是裹着水光的红润,连眼尾都红透了。 萧震心底某处柔软下去,终还是解释:“割你舌头,是为了治疗太子,他是要治理天下的人,你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不要有什么怨言。” 闻如玉早已陷入浑浑噩噩濒死的状态,哪里听得进去,指尖深深陷入他肌线,仿佛堕入没有尽头的深渊,一度沉沦,再沉沦。 …… 次日一早,闻如玉还在睡,萧震去了皇宫。 趁上早朝的时间还早,他去了趟太医馆。 太医文康还在睡,萧震两三脚踢开他房门,直接将人从床上拖起! 文康一看是琰王萧震,磕磕碰碰地问:“啊哟喂,我的琰王爷,这么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给本王研究研究,看看还有什么药,能替代他的舌头!”萧震将文康拉到配药房,偌大的配药房还没人来开工,显得有些冷清。 文康睡意未醒,糊里糊涂地问:“什么舌头?” “太子的药引!”萧震有点怒意,除了闻如玉的舌头,还有什么舌头做药引? “哎哟喂,我的琰王爷,治疗太子的药都是通过道道筛选,经过层层排除,千挑万选,精益求精,才挑出的极品药物,怎么可能会有替代品?” 文康一脸震惊,没想到他居然想改配方,又问:“琰王爷,您,您该不会是,对他日久生情,有些舍不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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