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震浑然不知,正端坐在高高的大堂之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今日各路宾客送来的礼金,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算范围,而且许多人都是不请自来。 他倒是乐得自在,微笑应付着各路来宾的祝贺以及敬酒。 虽然许多祝福,并不是真心的,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的讽刺他,诸如:“喲,琰王爷,你要娶的人,怎么还不露面呢?该不会真的是传闻中的尸妃吧?而这场婚礼,不会是冥婚吧!啊哈哈哈……” 萧震也不在意,反正收了他们昂贵的贺礼,被嘲讽几句,也是应该的。 当然,也避免不了,有恨萧震入骨的仇人。 这讽刺的人刚走,旋即便有两个面生的官员,低垂着头,一人捧着一杯酒,朝萧震假惺惺的敬过来。 实则是想置萧震于死地。 这俩人连头都不敢抬,还没走近,便被展风看出了端倪,他迅速朝后边的侍卫打了个手势,几名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上前,将人拦了下来,拉到后殿一查,果不其然,在俩人袖袍下,发现两柄软剑! 萧震心中好笑,这一天他可算是什么人都遇见了,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百态。 隗羽曦和皇后也来了,加上皇太后和隗天赐,他们四人被小侍卫请到能观礼的包房,为了安全起见,也是派了重兵把守。 隗筠则是混在人群中。 她安排的两个巫师同样来了,他们经过乔装打扮,也混在人群中央,甚至还摸到萧震寝宫去探查了一遍,却意外没看见作为新娘的闻如玉。 两人假借给隗筠献酒,悄悄禀报了刚才探查到的情况。 隗筠并不为意,低声道:“萧震哥哥竟然敢放这么多人进来,肯定做好了迎接各种意外的准备,而且故意压着那个小贱人晚上出席,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两名巫师相视一眼,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公主殿下,刚才我们朝众人打听了一番,传闻那姓闻的公子是妖尸所化,之所以晚上露面,肯定是见不得阳光。” “对,如果他真的见不得阳光,我们倒是有法子,把他弄到太阳底下打出原型!” 隗筠瞥了阴雨绵绵的天空,面露嘲讽之色:“难道你二人还能有让这雨停住,破开云雾见艳阳的本事?而且就算有,你们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怎么把他弄到太阳底下?” 她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又戏谑道:“还是说,你们能在晚上,弄出一个太阳来?” “这……” 两个巫师顿时被她堵得语塞,其中一个忙道:“公主殿下也不用急在今日,这婚宴还会欢庆三日,一些想和琰王攀上关系的人,并不会今日就离去,我们也就此住下,等到明日……” “哼!” 隗筠冷哼一声:“若是到了明日,你俩还想不到办法,就滚回天牢,等着问斩吧。” 其实这俩人实属愚昧,他俩以为乔装一番,就能瞒天过海,殊不知,他们鬼鬼祟祟潜入侵宫的举动,早就被侍卫盯在了眼里。 此刻又注意到他俩接近隗筠,侍卫便将这一切禀告给了展风。 展风便命人密切注意他俩的行踪,一旦有所动作,立即抓起来。 快到晚上时,隗洛城过来了。 他一改往日紫衣的风格,穿了套大红色的绣麒麟长衫,头上戴着凤凰头冠,咋一看,他比萧震更像是新郎! 而且他也带了一大队人马,光是抬贺礼的就有三十六人! 萧震一看这架势,直接迎了上去,微微挑眉:“三王爷这阵仗,怕是来抢亲的吧?” “哈哈哈,” 隗洛城倒不否认:“怎么琰王怕了?” “怕?” 萧震轻笑一声,“本王长这么,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既然琰王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不客气了?”隗洛城命人把贺礼抬上来,大摇大摆进了正厅。 萧震招呼过来展风,附在他耳根悄声道:“去给他准备个笼猪,他要是真敢抢,直接抓进猪笼弄去沉水!” “是,王爷。” 展风领命退下,暗暗为隗洛城的处境堪忧。 夜幕已至,没有萧震幻想中月溅星河的浪漫,倒是缠绵悱恻的细雨转为了中雨。 满院的红灯笼烛火摇曳,将靡靡雨丝也映成了浅红色,不经意地抬起眸,还会以为下的血雨。 宾客们的讨论越来越玄乎:“我今天出门看了黄历,今天确实是黄道吉日啊,白天也感觉挺热闹的,这么到了这会儿,莫名就觉得四周阴森森的呢?” “真的吗,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一个小官赶忙抓住同桌的手,“我还以为,只是我这样想的呢。而且你看那些侍卫,个个面无表情,活像死尸。他们该不会,是想在今晚,借结婚之名,把我们通通都吃了吧?” 这种谣言像是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开来,连桌上的鲜花美酒,都仿佛笼罩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就在众人要打退堂鼓时,喜师出现在了礼台上,朝众人高声宣布:“吉时已到,请新郎迎接新娘出闺!” 萧震带着一队随从,撑了把绣鸳鸯坠流苏的大红油纸伞,浩浩荡荡的将闻如玉从西厢房抱了出来。 他步伐平稳缓慢,闻如玉很乖的靠在他怀里,红盖头在夜风的吹拂下,向一侧飘飞,两旁红帐亦卷乱着他俩的衣袂,仿佛天上下凡的神仙,正踏着红云朝众人翩翩而来。 鞭炮声起,闻如玉被抱上礼台,孩子们欢呼雀跃,小豆子的两个孩子穿着大红喜衣,头顶丸子头,手捧合卺酒,乖乖地站在礼台前,等他俩拜完天地,喝了杯合卺酒,婚礼就算完成了。 唢呐锣鼓声喧天,爆竹声不绝于耳,喜师在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如此热闹的气氛,闻如玉心情是激动的,跟随萧震的节奏,逐一完成礼数。 “礼毕,同饮合卺酒!从此萧震与闻如玉,结发为夫夫,白首到老,恩爱两不疑!” 小豆子的孩子送上来合卺酒,他俩小心翼翼接过,手扣在一起,正准备饮酒,“等等!” 台下的隗洛城使出一根筷子飞过来,直接打掉了闻如玉手中的合卺酒,高声喝道:“本王要抢亲!” 吃瓜观众见过抢亲的,只是没见过抢亲如此嚣张的,抢之前还要朝新郎打个招呼! 纷纷咋舌:“这人谁?” “还能有谁,三王爷隗洛城!” “他要抢亲?这新娘子不愧是妖孽,连三王爷都被他勾引了,好想掀开他的盖头看看,究竟长什么样子……” 萧震见最后一个步骤被隗洛城破坏,差点提刀砍了他,沉着性子吩咐手下,“把他拖下去,重新准备两杯合卺酒!” 一群侍卫迅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纷纷将隗洛城围住! 隗洛城临危不乱,他的手下也齐刷刷亮出武器,与那些侍卫厮杀在一起! “哈哈哈!” 隗洛城大笑三声,“萧震,以为你这点人,就想拦住本王?” 说话间,他原地一个飞身,踏着宾客的肩膀,直接朝台上飞来!
第190章 第189话婚变(下) 萧震并不想在今日与他动手,袖袍一甩,将闻如玉扯过来,护在身后,一个眼神,展风已经挑起红菱枪,飞身挡在了他们前面! 他开始好言相劝,想动之以情,晓知于理:“三王爷,公子是不会跟你走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从我手上带走公子!大喜的日子何必闹这么一出?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呢?” “哼!玉儿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萧震,一直都是他逼迫他的!更何况能不能带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隗洛城佩剑出手,眸光凛冽地扫了过来。 时隔多日,闻如玉再次听到隗洛城的声音,倍感亲切。 加上心虫做祟,他没忍住,掀开点盖头朝他看了过去。 这微妙的小动作瞬间被萧震发现了,偏过头瞥了眼,不瞥还好,一瞥便对上闻如玉从红盖头下露出来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隗洛城看! 连他转头都没发现! 他心底瞬间气炸,握闻如玉的手,忽而用了几分力道! 闻如玉感觉到手心一痛,下意识从对隗洛城的吸引中回过神,发现萧震正黑沉着脸,盯着他看。 吓得想说痛都不敢了,赶紧放下了红盖头。 因为他记得冯青说过,结婚的当天,作为新娘,红盖头只能由新郎亲手摘下来,否则就会不吉利。 闻如玉心说:他一定是在生我自己掀盖头的气。 我又没全部揭开,干嘛要生气了。 还有抢亲是什么意思?结婚游戏吗? 他也听冯青说过,结婚当天,可能会玩一些刺激的游戏,让他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害怕,一切只是为了图热闹。 隗洛城和冯青言语不合,已经开始大动干戈,一些对萧震有仇的敌人,也趁机派出乔装过后的刺客,朝台上冲去! 本来喜庆热闹的婚宴,一时间又成了打打杀杀的战场! 萧震也不在乎那两杯合卺酒了,怕伤到闻如玉,更多的是怕闻如玉被隗洛城虏走,吩咐冯青道:“先把玉儿送进洞房!你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人若是丢了,拿你是问!” “是,王爷!” 冯青不敢马虎,抱拳领命后,带着人马搀扶着闻如玉回了寝宫。 隗筠眼看此刻有戏,踢了两脚在旁边大肆吃喝的巫师,“你们两头蠢驴,还不赶快去!” 巫师朝嘴里塞了几口肉,赶紧跟随他们潜去了寝宫。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俩没走出多远,几个潜伏在人群中,只负责监督他俩的侍卫,也趁机跟了过去。 几个侍卫刚跟到人少的后花园,便被几名黑衣人从暗中偷袭打晕了。 还将这几名侍卫拖到了墙角! 没一会儿,几个和刚才那几名侍卫长相差不多的新侍卫,从墙角走了出来。 他们同样跟踪着两名巫师,一直到了寝宫门口! 待巫师快要走近的时候,一举将他们拿下,并将人带到守在寝宫后窗外的侍卫面前,厉声道:“此二人想溜进寝宫,王爷命我们前来把守,你们将他俩带入水牢中!” 这几名侍卫大家都见过,并且职位比守窗的侍卫要高级一些,他们也没什么怀疑,押着巫师便下去了! 几个新侍卫还是原封不动守在了窗边,还有模有样地站得笔直。 只是最墙的那位,从衣袋里摸出一支迷烟,捅破窗纸,朝屋里吹了进去! 屋里红烛摇曳,大红囍字被烛光照耀,显得金光璀璨。 冯青害怕情况有变,挑选了一队精兵,守在殿内。 奈何啊奈何,再精良的队伍,都抵不过一支迷烟,包括冯青自己。 待最接近窗边的小侍卫发现窗纸破了一个洞时,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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