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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如一 作者：仓夏优 简介 被囚禁的三个人。 警告：无三观，洁癖请别看。 白话写文，搞不来文绉绉的。 背景：架空古代，主要参考战国时代。 角色： 罪臣X将军（幼驯染美强惨） 王X刺客（替身） 小宦官X质子（主仆年下） 算是群像剧吧。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晦涩难懂的权谋，主要都是感情戏。 先秦时代的民风相当开放，王权也不够集中，所以不要用后世封建社会的思想来考量文中人物的观念和行为。 先秦时代各国的官制有相同也有不同，我直接杂糅了。
第1章 （召夏） 都说召国的将军，是个闻名天下的美男子。风流俊逸，文武兼济，行冠已六年有余，却并未娶妻纳妾。旁人只当是这大争之世中，征伐频多，军政繁忙，将军无暇顾及，只有近侍亲信知道，将军府里，偷偷养了个人。 `` 新稚萃卧在彩漆木床上，汗湿了额头，看着发出红色火光的炭火炉，轻轻地呼着热气。时节已过立冬，屋子里烧得再暖，按理也不至于燥热流汗。他左腿踢开勾缠着脚的狐裘锦衾，右腿往里边靠，靠着了床沿的镂空雕花围栏，冰冰凉凉的，似乎让呼吸顺畅了一点儿。 床的另一头坐着一个人，披散的长发把不着一缕的身子遮了一半，吃吃地笑他：“你啊，这么多年了，多一眼都不想看我，刚刚骑你上头的时候，你不也晃得凶吗？” 新稚萃吐顺了气，冷冷地瞥他：“召夏，你都说这么多年了，你准备关我一辈子吗？” 那个叫召夏的男子就是当今召国的一员公族大将，谁能想到在战场上策马挥刀所向披靡的勇猛之人，在床上却是风骚多情。 俩人一人占了一头，召夏坐在靠外的床角，新稚萃贴着靠内的床角，中间的狐裘锦衾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床上的阵地切得分明。刚刚还交媾苟合的二人，完事后总是各怀心事地退阵，全无半点温存。 如果抛开恩恩怨怨，新稚萃是不会恨他的。 召夏屈腿坐着，股间有东西流下来。他手指探到下头，挖了一点液体，慢慢抹到自己的大腿上，像是在丝帛上随意涂画：“一、二……七，我才关你七年，你就迫不及待要一辈子了？” 新稚萃看不惯他那种放浪无边的模样，特别是他手指上的液体还是自己灌他屁股里的……男人就是这样，脑子里反复叫嚣着恨意，胯下那东西却禁不起挑逗。 “说点儿新鲜事吧。”召夏伸了伸腿，用脚掌轻触着新稚萃的脚底，“宫里新抓了个刺客。” 宫里……真是个遥远的地方。从脚掌传来的温度要低一些，新稚萃想他赤身裸体的，怕是冷了，于是没有缩脚，也懒得躲他，语气很平淡：“你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自从七年前被召夏从死牢里换出来，立刻又身陷另一个囹圄，一个人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从未能踏出一步。外面发生再多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时空的。 召夏却不管他听不听：“这回可不一样了，以前抓的刺客，都咔嚓掉了，这回这个，居然关进了我王寝宫里！”召夏晃着脑袋笑，表情故作神秘，“你猜怎么着？” 新稚萃只想着你那大王居然还没被刺死，这些刺客也太不中用了！ “唉，说句话嘛。”召夏蹬了一下新稚萃的脚掌，用了点力气抵着，“我王和那刺客干的事儿，就是我俩干的事儿！你说好玩不？” 召王收了个刺客？新稚萃觉得诧异，却也没更多打听的兴趣。他所有的兴趣，都集中在了如何逃脱这一点上。 他要复仇。 召夏见他不理自己，收回脚，怏怏地缩成一团：“我没见过那刺客，我还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儿，能把我王迷住。” 新稚萃阖上眼皮，像是倦了。再早几年，如果他还有自由，他必定也会成为一个刺客。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年的囚禁和实战的缺乏，让他发现他杀不了任何人。他有多久没摸过真刀真剑了？他甚至都忘了长剑在手的重量。他的武器，只有院子里的树枝，和召夏曾经戏谑般地“送”给他的一柄桃木剑。 召夏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脚放下去，弯腰拾起地上的白袍，披在身上，叹了口气：“你要是不听我说，万一哪天我没看住你，你跑了，你连外头是什么年岁都不知道。” 新稚萃从未怀疑过自己能逃掉。各国情势瞬息万变，没有哪一个国家有安宁的日子。召夏关不了他一辈子，召王也不可能永远是召王，召国也可能在外争内斗中被蚕食覆灭……想到这，他心里一痛。 召夏拿起桌案上的冠和簪，走到门边：“我回房了。” 他从不在这儿留宿。他也害怕，他怕新稚萃趁他睡着了杀他。即使他夺了这院内所有能称得上“兵器”的东西，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年合力戮敌的时候，新稚萃的刀比他还快，下手比他还狠。 听到门开了，新稚萃睁开了眼，等着门合上的“吱呀”声，可等了良久，都没有。 门敞着，屏风那头漏了些冷风进来，新稚萃用手勾了狐裘搭身子上。 召夏的声音顺着风过来，随着灯架上的火光一起跳动：“萃哥哥，下雪了。” 小注： 1、召：读作shao（四声）。 2、新稚萃：新稚+萃，“新稚”为氏，简单理解为现在的复姓就好。 3、战国时代的姓氏名字都是独立的，比较复杂，对于贵族，我统一采用的“氏+名”；对于平民，只有“名”，相当于一个代号。 ---- 能考据的我会考据，难以考据的就是我胡扯。
第2章 （召鹭） 召王寝宫。 翠纱帐幔内，南麋的手脚被床头和床尾的铁链锁着，身体四仰八叉地打开着，闭眼承受着身上男子的撞击，瀑布般的长发像被乱石击穿的水流，凌乱地散落在对龙纹绣的丝绸上。 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会变成这样——被君王锁住的玩物。 身为刺客组织寒蝉院的弟子，南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不过是领了一个刺杀召王的命令，就像他曾经接过的众多任务一样，成功固然好，失败也只是贱命一条，拿走便是。这次他失败了，他以为自己会被当场斩杀，或是被严刑百般折磨后斩首示众，但结局并未如他所料。当召王鹭捏紧他的喉咙，逼他吐出嘴里自尽的毒丸时，事态就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召鹭，当今召国的王，十九岁即位，用数年时间拯救了命悬一线的召国。与南方诸国相比，召国虽不算强国，但已能在这虎狼相争的局面中周旋保身。 南麋不知道为何要杀召王，也没兴趣知道，他日夜被锁在这张床上，却还是稍微想了一想。这笔单子的买主，要么是国内被打压的旧公族老世族，要么是他国国君想拔除一个未来的心腹大患。召国弱，但召王强。 太强了，强得令他觉得，他会屈辱地死在这床上。 他毫无快感，单方面的暴力只让他觉得疼痛难忍。他的嘴被布条捆着，布条被唾液浸成了湿漉漉的一股，嵌进了两片嘴唇之间，嘴角被勒出了血迹。他的嘴合不上，泄出了痛苦的呜声。 “不准叫。”召王持续着凶狠的撞击，一只手挤压着南麋的眼睛，“睁开。” 南麋不懂，每次承受这种刑罚的时候，召王都不准他发出声音，所以才会堵住他的嘴。但召王偏偏喜欢看着他的脸做。他闭紧眼睛，召王还会来拨弄他的眼皮。 南麋眼里的召王，年轻有为，英气逼人，却冷如寒冰，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魄力，普通人见了就得畏三分。就算他是个刺客，也不得不承认召国有幸，有这么一个扛得起国家的大王。 “连眼珠子……都是一样的。”召鹭贴近南麋的额头，盯着那双眼看。 南麋的瞳色，是很特别的松花绿，瞳孔里的光点闪动着，像清晨花叶上的露珠。不管放在哪儿，那双眼都是第一焦点。 “长得这么像，为什么这么像……”召鹭并不是在发问，只是单纯地自言自语。他的手和南麋一样，长期练武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就这么粗糙地抚摸南麋的脸，像在塑一尊陶俑，用滚烫的体温一烧，便能制成最理想的模样。 他把我当成谁了？南麋有时候会想，本应死无全尸的自己，就因为这张脸，捡了一条命。虽然他不想这么活，但召王不允许他自尽，栓牢了他的手脚，令他整日动弹不得；捆紧了他的嘴巴，令他无法咬舌自尽。当他还想绝食的时候，召王提来了一颗人头——他在寒蝉院的同门友人，并且威胁道：“你要敢死，就会有下一个。” 人就是这样，自己的生命可以微不足道，一旦牵扯到家人朋友，那就是比什么都重要。 南麋是孤儿，小时候闹饥荒，被寒蝉院的师尊寒蝉子捡回去抚养长大，给口饭吃，就能当做刺客培养，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纪，就已经手染鲜血。他们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但他们都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是人，就会软弱。 召王让他意识到，他的死，只是他个人的解脱。他活着，才有更大的价值。 `` 南麋依然屈辱地闭着眼，任寺人擦洗摆弄自己的身体。张开腿被人捅，还要张开腿被寺人擦洗，里里外外全被摸了个透，他又不是男妓，哪里受得了这种折辱。 可是他的手脚都被铁链拴着，什么都做不了，事无巨细都得靠寺人服侍。 每次来帮他善后的寺人，叫做长逸，跟着召王多年了，在内侍宫人里很有地位，看起来比召王年长些，本本分分地干着活儿，不多话，但偶尔也会劝南麋几句，劝他好好听话，不要想逃。 南麋觉得长逸是个软心肠，他都刺杀人家主人了，人家还能好言好语地待他。 可是长逸明显是知道内情的，因为他看过来的眼神，有着藏不住的复杂思绪。 长逸顺次解开南麋的脚镣，帮他涂药。南麋第一次主动开口问话：“我……到底像谁？” 因为嘴角被勒出了伤口，他张嘴的幅度很小，长时间的捆绑囚禁，声音也变得气若游丝。 屋内只有他们俩人，长逸听见了，但又假装没听见。待做完事，长逸说：“下次，王上回寝之前，我给你抹些合欢膏，你应该会好受些。” 他指的下头那事儿，南麋的脸像被火点着了，可又合不拢腿，只扯着铁链响了几响。 长逸又说：“我不是为了你，我只为我王……不值。” 末了是一声轻微的叹息。 不值？什么不值？
第3章 （夏弟） 早朝结束后，大臣们依次退出议事堂，召夏刚跨出门槛，就被跟过来的寺人长逸叫住了：“将军，王上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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