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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恨

时间:2023-08-25 21:00:05  状态:完结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圣明不过天子,”钱循点头,“一个晚上,足够此人将这些事串联起来,忍着悲恸处理炎娘的尸身,从而栽赃嫁祸。”

  “炎娘之死,与我兄长有何干系?”贺熙华冷声道,“他这有些迁怒了。”

  钱循叹息,“他未必是迁怒贺熙朝,他或许只是单纯恼恨,为何神仙打架要牵连无关人等,他可能还恨白雪词,若不是她非要向贺党寻仇,也不至于将自己和炎娘都置于万劫不复之境。兴许他不关心谁是真凶,他只是想将水搅浑,让他眼中仍置身事外、岁月静好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早在江南就识得白雪词,加上炎娘死前也唱了那曲白雪词,故而……”钱循淡淡一笑,“他偷偷去了一趟江南,见过炎娘生前的数个好姐妹,臣不得不说,自古红尘出侠女,此言一点不假,不论世事如何变迁,她们从头到尾都未想过背弃彼此。此人既有功名,自然聪颖异常,很快便推断出另一对情人的身份。”

  “贺熙朝和白雪词?”轩辕曜蹙眉,“这哪里还需要推断?”

  钱循笑笑,“是晏华亭和白雪词。”

  “白雪词是先帝留给陛下的顾命大臣杜显之嫡孙女,杜氏之乱后被充入教坊司,因赴金陵学舞与炎娘等相识。”钱循从袖中取出白雪词与月娘等来往书信,让守让呈上,“她也是在江南,识得了晏华亭。二人情投意合,很快便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英雄气短,白雪词将家亡之恨告知晏华亭后,他一口答应为她报仇雪恨,早日诛灭贺党。”

  见帝后二人均听得入神,钱循一鼓作气,“可白雪词等了一两年,发现晏华亭迟迟未有动作,不禁怀疑对方是在搪塞,而她没有猜错,彼时的重明岛仍垄断着海运,没想过与朝廷翻脸。就在这时,白雪词迎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贺家宝树贺熙朝来了江南,指名道姓要见她。”

  “随即将她带回了长安?”他讲故事娓娓道来、引人入胜,连贺熙华都忍不住插嘴。

  钱循摇头,“彼时诸贺生乱,贺熙朝与其父志向不同,便想效法陈平纵情深色,从而远离是非。将白雪词带回长安,不过是树个幌子,可这些贺熙朝心中有数,晏华亭、白雪词却不这么想。就在一对有情人愁肠百结之时,有一人出现了。”

  说罢,他取出先前那野寺里“白雪词”手书,请守让放在先前书信旁边,“两相对照,字迹不同。”

  轩辕曜眸光闪烁,“你的意思是,跟贺熙朝回京的,另有其人。”

  “不错,以臣之推断,此人与晏华亭颇有交情,当时又恰好在江南,便应允了晏华亭所请,以身赴险、长伴贺熙朝身侧,这便是臣所说的第三对情人。”钱循蹙眉,“兴许原先他们的打算是说动贺熙朝悖逆其父,之后便功成身退,可谁也未想到……”

  他悄悄看了眼帝后,到底没往下说。

  就连轩辕曜都露出些许不忍,轻咳一声,“总之就是贺熙朝年少无知、痴心错付。后来呢?”

  钱循怔了怔,“陛下这寥寥八字,倒是把这十余年的公案说清楚了。”

  他只觉心里堵得慌,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贺熙朝执意要迎娶白雪词,在贺家大闹了一场,很快便到了腊月。腊月初七那夜,真正的白雪词不知何故又回到了京城,来到炎娘住所,却由于小人出卖被贺党掳走。转眼到了腊月初八,那日早上,贺尚书的心上人‘白雪词’目送贺大人上朝,注意,这是此人最后一次出现。”

  “也就是说后来受辱的,从塔上坠落的都是真正的白雪词?”轩辕曜蹙眉,“这说不通,朕总觉得贺熙朝早就知晓……”

  他轻咳一声,“白雪词是男非女。”

  不如何关心旁人风月故事的贺熙华满脸愕然,又听钱循笑了笑,“是啊,贺大人亲自验尸,如何能不知死去的是女子?他说与他朝夕相对那人锁骨有一颗朱砂痣……”

  轩辕曜下意识看向贺熙华领口,恍然道:“白雪词是个清倌,想来平日穿得严实,光靠一颗朱砂痣判断有些牵强。朕猜贺熙朝怕是机缘巧合之下见过对方袒露躯体,知其是一男子,再看死去的是个姑娘……难怪朕总觉得他对‘白雪词’是怨恨过于缅怀,他一早知道‘白雪词’未死!”

  “而晏华亭既知白雪词已死,便将这一切归结到兄长身上,开始了长年十余年的刺杀。”贺熙华目光阴冷。

  两位听众不仅捧场还颇为聪慧,让钱循找到了些许说书人的乐趣,抚掌道:“不错,但前些年多半是埋伏在贺尚书路途之中,但近期不仅去围场行刺,还一路追到了侯府,有愈演愈烈、变本加厉之势?”

  “炎娘那位情郎可谓聪明绝顶,竟然猜到了贺熙朝身旁那‘白雪词’的身份,便心生一计,挑拨晏华亭。”钱循迟疑道,“这纯粹是臣的揣测,比如告诉晏华亭贺熙朝即将入阁?比如告诉他炎娘被人灭口?甚至可能告诉他贺熙朝与假白雪词旧情复燃?”

  “先前总有人传言晏华亭貌若妇人好女,我兄长都一度以为是晏华亭男扮女装,假扮白雪词,”贺熙华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颤,“可我总觉得若当真如此,他对兄长应当有愧,为何苦苦相逼?”

  轩辕曜顿住,不可思议地看向钱循,“为何早在若干年前晏华亭要烧侯府?朕一直以为是朕联同颍川国公府和广陵侯府经略海运,难道还有别的缘故?”

  钱循见他已然想到,欣慰地继续启发:“白雪词善踏波舞,可臣去查验过,先前在京城时,水下都如同广陵侯府一般藏有石墩,可她在金陵最后两次献舞,都是在烟波浩渺的玄武湖之上,再做不得假……”

  “苔儿回来说,无妄道长在海上踏浪而行……”贺熙华喃喃道,“这让兄长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第二十五章:令彼惑者听


  皇后一心念着他的兄长,皇帝思虑最多的却还是朝局。

  轩辕曜蹙眉,“广陵侯府知道么?当年朕可是让沈临去查的白雪词案,他是否早就清楚?”

  事涉顶头上司,不通人情世故如钱循也得谨慎作答,“回陛下,臣以为沈大人前些年定是不知的。”

  换言之便是觉得他如今知晓了。

  钱循顶着轩辕曜探询的目光道:“不瞒陛下,先前大报恩寺云阁走水后,似乎沈大人便对剿灭重明岛之事更为上心,再不提炎娘、围场等案了。”

  “是了。”轩辕曜喟叹一声,“云阁到底是谁烧的?幕后之人为何要烧云阁?”

  钱循不失时机地拍了个马屁,“臣从未见过如陛下这般颖悟绝伦之人,臣可是花了足足半年,才领悟其中关窍。”

  “为炎娘报仇的这位情郎,一开始只是有些猜测,并不能确认假白雪词的身份,形似善渊剑的创口也是凑巧而已。数日后,他通过某种渠道知晓为迎接回纥国师,无妄道长将从玄都观出关,便留心观察。不出所料冬至那日,他果然听闻无妄道长往大慈恩寺去了。”钱循声音淡淡,“云阁自白雪词死后少有人至,而玄都观的观主为何独独要去云阁登高呢?他几乎已经确定沈颐登云阁乃是触景生情,于是便悄悄用木闩反锁住云阁大门,用准备好的白紫苏油点了一把火。后来臣勘察现场时,发现门口处确有烧焦的木闩。”

  “无妄道长既可在海面上行走自如,哪里会被小小云阁困住?”贺熙华淡淡道,提到沈颐时他眉宇间的冷意经久不散,几可化成冰霜。

  “不错,那慈恩方丈似乎知情,臣问了几个小沙弥,均说沈颐一人在云阁观景,方丈乃是走水后才至。这住持也是有意思,先前送了真的白雪词一程,如今又来帮假的遮掩。”钱循接着道,“确定了沈颐便是白雪词,他便抓住机会,将我等行踪泄露给晏华亭,才有了侯府刺杀之事。”

  轩辕曜方才一直不曾开口,似是垂首沉思,此时像是突然回神一般,他虽是问话,语气里却满是笃定,“此人能知晓回纥国师论道这等秘事,又对玄都观、慈恩寺动向了如指掌,极有可能在礼部掌管僧道之事。你怀疑炎娘惨死那日,此人就在追欢楼,那便只有一人符合条件,就是你我的同科……”

  他沉声道:“是陈如希?”

  钱循缓缓点头,“不仅如此,另一同科殿中监少丞王臣任掌管宫内贵人出行车马,不知是有意泄密,还是说漏了嘴,以至让临淮王在松江遇险。事后来看,这恐怕也是陈如希与晏华亭所做的交易,毕竟……临淮王还唤贺尚书一声舅舅呢。”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甚至不惜与海寇勾结,却只是要为心爱的女子复仇,也不知该说这陈如希是痴心一片,还是所图甚大。

  事涉相互扶持的兄长和养在膝下的爱子,纵是淡泊如贺熙华也坐不住了,只见他肃然起身,对着轩辕曜恭敬道:“方才钱少尹之推测有理有据,还请陛下下旨,命京兆府及大理寺搜集证据、缉拿案犯,尽快使真相大白、真凶伏法,不致冤魂不宁,不令将士寒心!”

  其实压根不需他说这些大道理,光是他那疏离态度都足让轩辕曜如坐针毡,只见皇帝一个眼神,守良便取了黄绢、笔墨。

  轩辕曜只略一思索,便洋洋洒洒连下三道圣旨,一道给钱循带回京兆府,还有一道待天明再令内宦送至大理寺,剩下的那道,钱循瞥见仿佛要星夜发往松江前线,不知是安抚贺熙朝还是亲自过问战事。

  “今日已是不早,朕便不留蹈之了。”轩辕曜不无疲惫。

  钱循本还有些话想说,但留意到皇后冷若冰霜的面色,再看轩辕曜忙不迭地给自己使眼色,只好倒趋着离去,“臣告退。”

  第二日,钱循照例打马去京兆府衙门点卯,还未来得及进门,就被京兆尹大人叫了去。

  钱循也不意外,毕竟查案将人家弟弟牵扯进去,总归得给个解释。

  “下官见过大人。”

  沈临抬了抬手,亲自为他泡了杯茶。

  他和沈颐虽是兄弟,但沈颐颇肖其母,他长得更像老侯爷,如今想来其不若乃弟俊美,倒也少了不少风月情债,落得个清净。

  “陈如希昨夜先是将那出卖白雪词、栽赃炎娘的霍新杀了,随即自戕。”沈临倒茶的手极稳。

  钱循却瞳孔放大,不可思议。

  “没成。”沈临抬眼看他冷笑一声,“被我派去的人救下了,待会你去给我仔细地审。”

  钱循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听沈临道,“怎么,还怕我杀人灭口?”

  “以及,我再告诉你一遍,直至小半年前,我与你一样一无所知,”沈临颇有些气急败坏,“我广陵侯府就是再没落再下作,也不可能为了区区贺党,让出家的小儿子身陷险境,陪那贺家竖子虚与委蛇!”

  看来这位爷是有些记恨自己未和他商量,便提前面圣了,钱循无奈解释道:“陛下手眼通天,天下何事不知、何事不晓?令弟在海上闹出那么大动静,不说罗侯司,临淮王本人就在当场,恐怕下官还未入宫,这些事早就传到陛下耳朵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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