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和裴致……他会有一个出身显赫的貌美妻子,一个位高权重的岳家,还有尊崇的地位。 计上心头,他干脆随着佟玎一起,倒地装醉,最后被人扶到了裴府。 今夜是最方便的日子,裴公与裴将军定然要进宫赴宴,而前几日拜访时下人也说除夕夜裴致要带着刘傅宁一起过年。 只此一次,若是得手,那便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拆下多余的玉佩香囊,连发间的冠都尽数放在屋子里,将一整包迷药倒进帕子里,揣在怀里悄悄走出房间。 耳房还有欢声笑语传过来,听到裴府一个小婢子都敢对自己如此,他更坚定了些。 裴府的值守比往次来稍微松些,除了游廊上有四人一组府卫来回巡查,庭院中来往的人鲜少,邻近子时,更是容易困倦,绛紫色的袍子黑夜里更是不甚清晰,都为刘傅平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他尚记得裴致的院子就在府中西侧,府中亭榭的北面,尤得天助,院中此时灯火通明,耳房里似乎有人在值守,他脚步放轻,无声推开裴致房门闪了进来,俯着身子往塌边走。 屋内有清新香甜的香气,刘傅平一阵心猿意马,看见绯色织金的纱便想到滔天富贵,看见床榻便想到美若天仙的裴致,一股邪火混着欲念窜上大脑,最后无声选定躲在她塌下。 在正厅的裴致浑然不觉,只觉得他这般终究不成体统,看其中一个金吾卫回来便也没多想。等到过了子时,开心地拿出专门命人定制成花样的银锞子,给刘傅宁的是一套十二生肖的锞子,给济兰的一套花锞子。 其余的婢子仆从们各有赏,裴家从不苛待下人,听过下人们一连串的拜年话,裴致便也让人各回各的院子。 刘傅宁珍重地拿起裴致给的压岁钱,听她对自己说:“除旧迎新岁,年年得平安。二郎,祝福你心想事成,以后得偿所愿。” 他满心喜悦地给裴致行了一礼,话说得不漂亮,但认真极了:“表姐,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如现在一般快乐。” 裴致没忍住笑了,“那就谢谢你啦,快回去睡吧,你年纪小,需要多睡。” 他难得硬气一下:“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裴致严肃点头:“那大郎君,快回去睡吧。” 看着刘傅宁往自己院子里走,裴致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济兰姐姐,一会儿不用侍候我了,我有些困,回去便睡了。” 往年都是这样,她顶不爱熬夜,济兰笑着点头,门口的金吾卫见她出来,忙跟在后头,还不等裴致开口,另一名钱明便道:“娘子,卑职等奉了殿下的命令,要保证娘子的安全,若是娘子要歇息,卑职二人便守在院子里头,直到裴公与大将军回来再离开。” 看他二人坚决,裴致为了不让李知竢担心,便点头:“如此,麻烦二位了。” 厅中有人收整碗碟,四个人往裴致的院子里去,钱明与韩声二位看院子里没有异样,齐齐在院中止步。 裴致跟济兰摆摆手,转身又跟两位金吾卫道了谢,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裴致怜惜今夜值夜的小丫头,一早便吩咐好,屋子里的热水和炭备好便可以早些去休息,不必等她。 韩声细心,看裴致一人进屋,低声道:“娘子是女眷,身份尊贵,卑职二人不便近身保护,届时可麻烦娘子半刻钟后唤卑职二人一声以示安全? 这是小事,裴致自然答应。 从诏州带来的婢子跟了她几年,知道她的习惯,炭刚换好不久,屋子里还热着,裴致想浴房也该有人放好了热水。 裴致坐在镜子前将鬓发拆开,眼皮有些沉,动作也有些慢,阿翁从前就笑话她还不如一个老翁能熬,裴致想,这话还真是没错。 青丝如瀑,裴致连着打了两个呵欠,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到浴房,铜盆里的确放好了水,提了口气,忽然愣住。 浴房的门平日里一直关着,裴致迈进浴房闻到一阵暖香,方才还不曾察觉,刚刚走过床榻的时候,屋子里是不是有些轻不可察的酒味? 她即刻警觉,正要喊人进来看一看,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拿着帕子的手,准确的捂住她的口鼻。 裴致一惊,当即用力挣开,那人是个成年男人,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一双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控制她的身体,甚至扯着她向后退了一步,她抬腿的范围没有任何能发出声响的东西。 裴致的力气与他相比差的太多,只挣了片刻,迷药进入口鼻后,她便渐渐失了力气,意识停留的最后一刻是身后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外头的钱明和韩声是个中高手,但裴致发出的声音本就微弱,时间又极短,远在庭院中间的两人并未听见。 刘傅平拦腰抱起裴致,脚步放轻将人抱回床榻,女孩儿的身体柔软馨香,刘傅平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脸,赶时间解开自己的衣袍。 外衫,腰带,内衫,最后只留下薄薄一层中衣。 裴致昏沉地毫无知觉,如此轻易便能得手让刘傅平解开裴致衣裙的手都有些抖。 她的肩颈白皙精致,每一道线条都让人心潮澎湃。 ---- 柿子说的坎坷来了&_&
第72章 雷霆 ===== 话说刘傅宁回到自己的院子,听说刘傅平酒醉卧下,心中总对他忽然到裴府起了疑心,挥别婢子后,轻声推开了门。 房间内漆黑一片,刘傅宁目力极佳,一眼便看出床上空无一人,忙上前翻了翻被褥,却只看见常见的玉佩香囊和钱袋。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刘傅宁当即快步走出房间。 外头守着的一个婢子见状,忙问怎么了,他心头萦绕许多念头,却怕是最不好的那种,生怕与裴致有碍,平生第一次如此淡定,黑暗里那点没藏好的担忧并不清晰,只道:“我阿兄最厌恶旁人打扰休息,且从不起夜,你也不必守着了,去歇着吧。” 婢子闻言一喜,刘傅宁抬腿出了院子,一路走的极快,碰上值夜的侍卫亦不敢多言,只说落了东西。 因着裴致待刘傅宁态度极好,众下人也未觉有异,而刘傅宁到裴致院子的这一道都觉得惊慌极了。 看见院中站着两个侍卫,他忙低声问:“两位大哥,我表姐可歇下了?” 韩声回答:“娘子刚进屋不久,还没有熄灯,郎君可是有事?” 他一阵焦急,一是顾及裴致是否沐浴,二又担忧刘傅平是否真的如何,只上前敲裴致的门,“表姐!表姐!” 屋里的刘傅平已经脱下裴致的外衫,正解胸前襦裙的带子,听人敲门,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事到如今,他骑虎难下,就算做不得什么,也得闹出点痕迹来。 可裴致的衣裳做的实在用心,襦裙带子打了精巧的结,门口已经连着敲了十几下,他越急那结便打得越死。 韩声和钱明见状心道不好,而那头济兰已经拆了发饰,听声忙跑出来。 两个大男人和刘傅宁站在裴致的门口,神色凝重,济兰却是没什么顾忌的,让三个男人退后几步,她忙推开门进去。 她刚进屋子,脸上便出现极尽惊恐和震怒的表情,本该休息的刘傅平正在解裴致的衣裳! 钱明和钱声见状,直接冲了进去,怒将人扯下了床榻,裴致沉沉晕了过去,毫无知觉。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裴致刚到屋中半刻有余,只是被脱去外衫,襦裙虽有些乱,但还在身上好好穿着,好在是没出什么事。 韩声捂住他的口鼻,钱明一个手刀劈下,刘傅平当即晕了过去。 刘傅宁在最后,见状进来时便将门关上。济兰见人还有呼吸,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忙用被子裹好裴致,拉下帷帐对外头的三人开口道:“两位侍卫,二郎,此事现在再不能被这屋子外的人知晓,我娘子清清白白,万不可被此等小人险恶用心污了清白名声。” 这屋子最年长的便是济兰,说完这句话,她冷静地问:“二郎,你来时身后可跟了旁人?” 刘傅宁摇头:“我见他不在房中,担心与表姐有关,便谁也没跟谁说,只自己一人过来。” “那好。”济兰道,“二位侍卫大人,如今已不好惊动我裴府的人,需要你们其中一位前去宫中通知我家老翁和将军,切不可在外提及是何事,另一位还请留在此处看守刘傅平。” “好。”钱明应声,“我现在就去。” “韩侍卫,”济兰继续道,“劳烦你把此贼子拖进我房中,二郎,烦请将他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出门到隔壁安兴坊的原记酒家去请卫郎中回来。” 冷静安排完,济兰撩开帘子,只看见裴致沉沉昏迷着。 钱明也不知道这会是不是得说运气好,自宫门口出来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宫灯通明,一路边走边寻,终于在后头寻到了裴氏的马车。 裴公与裴良靖已经坐上了马车,好在白日里与高伯打了照面,钱明忙叫住人,“老伯。” 见是钱明,高伯心头有不好的预感,直接请人上了马车。 钱明对着二人行了一礼,看着高伯欲言又止,裴良靖着急,便直接道:“没什么不能当着高伯说的,你速讲。” 钱明一路早已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回裴公,将军,今夜一直无事,直到子时前半个时辰,有小厮送酒醉的刘家大郎君到府上,卑职同伴一路跟着看大郎君歇下后方才回来一起保护娘子。子时后娘子带着济兰回了院子,因着天色太晚,娘子遣散了等候的婢子,直接回了房中休息。卑职们与娘子以半刻为号,不到半刻,刘家二郎君便急匆匆独身赶了过来,敲门娘子不应,等济兰进去一看……” 钱明压低了声音,“刘家大郎趁人不注意藏在了娘子屋中,迷晕了娘子……意图不轨!” 裴良靖越听,搭在膝上的拳头攥得越紧,目眦欲裂,裴公的脸阴沉极了,车内除了钱明三人神情皆是绷紧到极致。 钱明缓了缓道:“娘子如今昏迷不醒,好在……好在只是衣物有些乱,并未受辱。” 缜密的高伯最先开口:“老翁,阿郎,为了娘子的声誉,此事如今不可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晕倒之事既然瞒不住,回府后老奴便遣府中所有下人聚在一处,远离娘子的院子。对人只称中毒,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 永兴坊离大明宫极近,甫一到家,裴公和裴良靖便往裴致的院子里赶,高伯在后头按着事先的说法,除了看守的府卫,男女奴仆等全都控制在了两个院子看守。 裴府安全,安全到外头飞不进一只苍蝇,但家贼难防,今夜除夕,除了事先安排好的人,其余人全都在过年,谁会想到去防一个表家郎君? 裴公和裴良靖先后匆匆走进裴致的屋子,见裴致正昏迷不醒着,济兰神色凝重,“老翁,将军,娘子还没醒过来,方才已经叫二郎去寻卫郎中了,估算着时间这会已经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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