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璟好笑:“怎的不是我娶你?” “……也成。”厉明野埋头靠在他肩颈里,贪恋嗅着那沐浴后的清淡香气,低声道,“只要你愿意就成。” 宋时璟静默良久,在厉明野看不见的地方,轻叹了口气。 “都是虚礼罢了,折腾这些做什么。”他抱着辰儿转开些,免得这不知轻重的人压到孩子,“我跟你回便是。”
第36章 36. ==== 除夕当日,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带着辰儿回了秦王府。 李嬷嬷提前收到信儿,老早等在大门口守着盼着,远远瞧见有马车便赶紧喊家丁们过来,只待车一停,十几人下去卸了东西一箱箱地往府里搬。 李嬷嬷快步到台阶下迎,看厉明野先下了马车,又回身搀另一位披着狐毛大氅的公子下来,怀里正抱着那日见过的小哥儿,登时心中了然,笑吟吟揣着手张口便道:“将军好,将军夫人好,快快请进!” “……”宋时璟被这家人噎得不轻,冷脸没回话,只迈步时狠狠踩了厉明野一脚。 “咳。”厉明野朝李嬷嬷道,“称璟公子即可。” 他声音不高不低,恰能让周围下人们都听见。 李嬷嬷会意,重新福了一礼,唤璟公子好。 宋时璟点点头,人一多他那太子殿下的架子又不自觉端了起来,目不斜视踏上台阶,被厉明野揽着一道进了府。 卧房行李都有李嬷嬷打点,出门前辰儿也刚被乳娘喂过,正睡得香甜,不吵不闹,两人便先抱着他去主厅拜见秦王。 往日这个时辰老王爷都在房里歇午觉的,今日听闻儿子要带媳妇儿回来,觉也不歇了,等得昏昏欲睡才被旁边的厉明暄晃醒,立马起来捋了捋胡子,端正坐好。 “见过父亲。” 厉明野躬身抱拳,宋时璟没开口,只随他浅浅行了一礼。 北越轻礼节,不兴跪拜,宋时璟抱着孩子也不方便大动,因此秦王并未在意,摆摆手便让他们两人起身,赐了座。 老王爷年近花甲,看起来却十分康健硬朗,不见发福,满头也寻不着几根白发。 宋时璟曾听厉明野被打得满身伤赶出家门,以为秦王是位不拘言笑的老将,见面才知这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自来熟。 老王爷没问他的家世身份,大抵是听信了厉明野所言,以为他只是位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被迫从军却不幸遭了俘虏的可怜公子。因秦王妃就是大渝人,老王爷对同样来自大渝的宋时璟也多几分好感,拉着他的手一口一句阿璟,让他把王府当自家,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宋时璟没碰过这般亲热的长辈,点头应着也不知该回什么话,大多是厉明野替他回的,间或还有厉明暄在旁插科打诨,然后变成兄弟俩相互嫌弃的斗嘴,再一起挨老王爷的骂,倒的确很热闹。 后来辰儿醒了,可能有些认生,躲在宋时璟怀里哭了会儿。 不过性子还是随他父亲,很快就不闹了,被厉明野抱过去,一边哄着一边教他认祖父和小叔叔。 老王爷稀罕得紧,要过来抱了会儿,五十多的人了没点正经样,还挤眉弄眼做鬼脸逗小孙子玩,厉明暄也拿了自己幼时最喜欢的布老虎送给辰儿,惹得辰儿直笑,挥舞着小手乱抓,还爽利地拍了老王爷一巴掌。 “辰儿!”宋时璟心下一紧,当即要上前抱回孩子,厉明野却拦他说不碍事。 “哟,不得了!”老王爷哈哈大笑,“这手劲和阿野小时候有得一拼,来日定是个将才啊!” “……”宋时璟对上厉明野早有所料的眼神,无奈接道,“王爷说的是。” 直至晚饭时,辰儿才被李嬷嬷抱下去,交予乳娘喂奶。 难得席间人多,又都是男儿,秦王唤下人提了坛好酒过来,给每人都满上,大有不醉不休的意思。 厉明暄年纪最小,喝完半杯兑了水的便换成了桑葚汁。宋时璟酒量也一般,叫老王爷盯着不好换果汁,只得小口小口地抿,厉明野倒了三回酒他才饮下半杯。 可饶是如此,脸也有些红了,浑身透着热。 他听秦王“阿璟阿璟”地唤他,拉过他的手,塞过来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阿野他娘去之前留下的,要我在阿野成亲那日替她赠予儿媳。没成想……哎,既然阿野带你来,我便把它赠予你了,也不知你喜不喜欢,总归是我与他娘的一份心意。” 宋时璟直觉此物贵重,正欲拒绝,老王爷却合上他的手摁住,语重心长道:“你好好收着,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宋时璟一愣,转头看向厉明野。 厉明野却只仰头饮酒,怕他不肯收似的,不敢看,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秦王终归是老了,半坛酒下肚便醉得不轻,喝着笑着,又与两人说了许多话。 他说,你们在外要相互扶持,安生过日子,空了便常回府看看,莫忘了自己还有个爹。 他说,阿野那些毛病我都知道,不爱请人伺候,这府里啊,房间下人多的是,阿野不在家时你可以带辰儿来住,不必累着自己。 老王爷还说,咱们厉家儿郎都开窍晚,可一开便只认定那一人,此生不换。阿野离家早,也从未喜欢过谁,如今肯带你回来见我,便是认定你了。往后他若敢欺负你,亏待了你与辰儿,尽管告诉我,我定狠狠收拾这臭小子。 宋时璟听得心口发烫,转头望一眼厉明野,却见他红着眼眶,老王爷说的每句话他都沉声应了好。 晚些下人们扶秦王和厉明暄回房,厉明野与宋时璟没使人伺候,并肩沿着长廊慢慢地走。 雪一直在下,两人各自转头看廊侧纷纷扬扬落下的白沫,忘了是谁先主动,相近的两只手牵在了一起,十指相扣,握得很紧。 长廊尽头是厉明野的卧房,从幼时住到离家,存放的物件摆设与城东那宅子相差无几,唯独多了一幅画像,悬挂在一进门便能看见的墙上。 “这是……秦王妃?”宋时璟认不得人,但他知厉明野不喜书画,能挂在他房内的定是与他亲近之人。 “嗯。”厉明野也抬头看画,“我爹擅作画,遇见我娘后画了许多她的画像,大多在他书房里收着,只挑了些好看的挂在我和厉明暄房里。” 宋时璟不解:“为何?” 老王爷要睹物思人,挂自己房里便是,怎的还让儿子们也挂。 “他怕……我们忘了娘的模样吧。”厉明野道,“娘走时明暄才不到周岁,若不是有这些画像,他连自己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宋时璟微诧。 大户人家的哥儿多半是由乳娘带大,亲娘尚在的都未必能有多亲,莫说秦王妃这般早逝的。可厉明暄与他说话时,提起秦王妃却并不陌生,好似从小被她陪伴长大一样。 “秦王当真很爱重王妃。”宋时璟道。 一生得一人相伴,离开后也依然被挂念。 ……大抵还是有些羡慕的。 “宋时璟。”厉明野唤他,“那木盒子,不打开看看么。” 宋时璟从怀里掏出来:“你知道是什么?” 厉明野道:“我娘留下的,我怎会知道。” 宋时璟不信,但也没说旁的,打开了盖子。 里面放着一只温润通透的玉镯。 “哎。”厉明野心道当真是给姑娘家留的,可舍不得丢,拉起宋时璟的手问他愿不愿意戴。 宋时璟好笑:“哪有男人带玉镯的。” “那是他们丑,配不上。”厉明野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这玉衬你,戴着好看。” 宋时璟还要再拒,厉明野又道:“你若当真不喜欢戴,我让人打成链子或玉坠给你,好不好?” “说什么胡话。”宋时璟无言,“这玉一打便碎了,你当是铁器?” 厉明野垂首:“……我怕你不要。” “戴吧。”宋时璟很淡地笑了笑,“好歹是秦王和王妃的心意。” 厉明野说得没错,他肤白,手腕也细,这玉镯戴上很衬他,少了几分冷,但并不显女气。 厉明野握着宋时璟的手欣赏片刻,木盒子放在一旁,然后俯身抱起他往房里走。 宋时璟吓一跳:“做什么?” “洞房花烛夜。”厉明野将他抱得很稳,低声笑道,“……也叫你看看我的心意。” ---- 太子的大招马上要来了(但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绝世权谋,不要对作者有那样的期待,呜呜
第37章 37. ==== 入了里间,宋时璟才发现厉明野着人特地布置过,大红的绸花缎带挂了满屋,窗户、白墙都贴了双喜剪纸,铺在床榻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喜被,上面还撒了好些大枣桂圆花生和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厉明野放他在床边坐着,又起身,端来桌上的两杯合卺酒,一杯塞到宋时璟手里,一杯自己拿着,先各饮半杯,然后坐在宋时璟旁边,与他交臂共饮。 “今夜便算你我成亲了。”厉明野抵着宋时璟的额头,缓缓道,“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宋时璟望着厉明野,眼里雾蒙蒙的,仿若醉了,又好似没醉。 他不应厉明野的话,只仰起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衣衫散落,长夜缠绵。 他们就躲在这一方小小天地,如两叶孤舟,被欲海的浪潮推着激荡前行,浮浮沉沉,忘却所有国仇家恨,忘却过往彼此折磨的痛苦,只相互紧密交缠,享一刻情浓春宵。 厉明野将宋时璟压得死紧,顶着他撞着他,凶狠得像一头发情的狼。 宋时璟受不住,进得太深,也太烫,被胀满撑开到极致的快感席卷了他的神智,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他唤厉明野的名,眼角湿红地发着颤,让他轻点、慢点。 厉明野不应,埋首伏到宋时璟怀里蹭他,舔他胸口,舔他的喉结和锁骨,落了一个又一个红印。 “叫夫君,”他说,“叫了便听你的。” “……做梦,”宋时璟怎可能叫出口,满脸都红透了,一双眼湿漉漉地瞪着厉明野,冷道,“你爱听不听。” 厉明野便作罢,只抱得宋时璟更紧,愈发激烈狂猛地肏进去,要他的太子殿下被肏开了肏熟了,快活得失神失态,只知张着两瓣湿红的唇喘息,然后被他深深吻住,不许再说那些口是心非的话。 两人折腾了半宿,夜起唤家丁烧水来沐浴,又去隔间看了看辰儿,到丑时才终于歇下。 翌日果不其然起晚了,厉明野天初亮时醒过,舍不得怀里温香软玉,抱着宋时璟又睡了过去,直至宋时璟被热醒挣扎才再醒来,眼都不睁便吻在宋时璟额上,说早。 “……早什么。”宋时璟撑起身往窗外看了眼,“日上三竿了,厉明野。” “嗯。”厉明野应得十分理直气壮,“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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