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让嫂子如此动怒?”任忌拍了拍小蕊的手,对方立刻明白过来,往外跑去,枫颐的人鉴于他在场,也没敢拦着。 小蕊是去找任无双,这里的事还得他这个家主来解决。 枫颐看着他拍小蕊的动作,神情一滞,很快恢复过来,淡淡地道:“这个奴才给我端的茶水太烫了,险些烫坏了舌头,因此惩罚她两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杯茶温度刚好,小莺又伺候多年,办事最为伶俐,这种错误怎么可能犯。 “那也不至于这么大怒火吧。”任忌道。 “任无忌,”枫颐直呼他的大名,“或许你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任家的家主是任无双,而我是他的妻子,以我的身份惩罚一个小小贱婢,还轮得着你插手吗?” 两天之前枫颐还给他灌了春1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多年,现在竟然已经能够趾高气扬与他论起规矩身份来了。 任忌冷笑一声道:“您还知道您是我哥的妻子啊。” 枫颐顿了一下,笑道:“您知道就好。” 楼梯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任无双推门而入。 “枫颐,你!”向来温润的他也气不过,开门便道。 “任公子,哦,相公,别为了一个贱1人失了分度,坏了名声。”枫颐道。 任无双深吸了一口气,对旁边吩咐道:“把小莺带下去,请大夫诊治,不要影响她以后走路,小蕊你留下,把今天的事情说一遍。” 任忌转身想要出去,这毕竟是大哥的家事,与他无关。 “小忌。”任无双背对着他,“留下吧,在这陪我。” 任忌愣了愣,回道:“好。”又重新站回原味。 “小蕊,你说。” “回公子的话,今天夫人让我给她送茶,拿起杯子就说烫,又换了小莺来,小莺端的茶扇了好久,绝对不烫的,结果……结果夫人还说烫,便…便让人打小莺板子,还让人扣着我,不让我去告诉公子……还好……还好二公子来了……要不,要不就出人命了。”小蕊低着头,磕磕巴巴地说道。 “枫颐。”任无双道。 “那丫鬟说的听清楚的,相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枫颐道。 “我要听你真实的目的,小莺哪里得罪你了?”任无双一字一句地道。 枫颐冷笑一声,道:“我说相公是不是想多了,她没大没小的想要烫死我,我气不过才罚了几板子,哪里还有什么真实目的。” 任无双冷冷地盯着他,任忌转过头看了眼哥哥,又转过头与小蕊对视一眼。 来了,这就是任无双发怒的样子,很可怕的。 枫颐也被他盯的受不了,不自在的动了动,回道:“好吧,这丫头以下犯上,在背后嚼我舌根子。” 任忌这才猛的想起来,那天在水穷园与小莺的对话,看来那时候偷窥他的估计是枫颐,将在场的话全部听了去。 任忌道:“那天在水穷园鬼鬼祟祟的是你?” 枫颐道:“二公子,注意你的措辞,我在自家园子里闲逛,怎么叫鬼鬼祟祟,倒是你,老大不小,怎么还有脸赖在任府不肯出去,我要是你,就在自己的小楼上老老实实呆着,是万万没有脸面来着叫嚣的。” 任忌被他一通话气笑了,这枫颐刚来没几天,就要赶他走。 任无双突然喝道:“够了,闭嘴。” 在场的人除了任忌俱是一惊,这么多年,哪见过任公子这样的架势,比起平日里和声细语的样子,这可真是足够的威严。 “小忌,小莺真的说了什么吗?”任无双回过头问道。 “嗯,抱怨了几句。”任忌答道。 “枫颐,小莺所做确实不妥,我替她向你道歉,至于这惩罚,已经打了几板子,该饶过去了。”任无双行了礼。 枫颐还想争辩,看见任无双面若冰霜的脸,只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这板子哪里来的?”任无双道。 “回…回家主的话,这是公主自己带过来的。”枫颐带来的丫鬟回到。 “扔出去。”任无双瞥了一眼,道。 “任无双,你凭什么?”枫颐突然嚷道。 “凭我是任家家主,凭我官至丞相,凭我金印紫绶,身居一品。”任无双冷冷地道。 任忌险些笑出来,他大哥很少拿身份压人,但是一旦搬出来,能吓死不少。 枫颐气的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珠子看他。 “任府从来不需要这东西,在这云起阁里,就没有这责打下人的规矩。”任无双补充道。 “你,”他看着枫颐身边的侍女,“你留下,其它公主带来的人,一律回宫里去,任府不需要这么多伺候的。” 枫颐蹭的站起来,道:“任无双,你欺人太甚,你信不信我跟皇兄说,让他削了你的官!” 任忌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要跟枫华告状吗?” 枫颐常年在深宫中,不清楚朝政,只当任无双是枫华器重的大臣,只是这枫华再器重,也不能容忍他欺负自己的妹妹吧。如意算盘打的响,也不管自己和这个皇兄的关系亲不亲近,直接搬出皇上的名号,企图恐吓任无双。 任无双看了一眼笑出眼泪的任忌,皱着眉头道:“随你,我自会与皇上说明。” 任忌心想,我还能很皇上吹吹枕边风呢,你行吗? 看着枫颐气急败坏的样子,任忌没由来一阵舒爽。 任无双转过身,对屋内的人道:“你们都出去,小忌,这些人交给你了,我要跟夫人单独说话。” 任忌点了点头,招呼人走出去。 任无双要说什么,他大概能猜到。
第94章 任无双静静等着,兀自陷入回忆。 前几日枫颐刚刚过门,任老太太便高兴的拉着他的手嘱咐道: “双儿啊,现在好不容易娶了媳妇了,好好过日子,尽快给娘生个大胖小子,你弟弟可指望不上,任家家主的位置得后继有人啊。” 是啊,任忌可以与枫华无忧无虑,不必在乎生儿育女,枫华有枫琮继承皇位,任忌本就是闲云野鹤一个。 他不一样。 任家家主的身份,迫使他必须要有自己的继承人。 他需要一个儿子。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枫颐相顾无言。 “给我一个儿子,我放你回宫。”任无双开门见山。 “什么?” “我只要一个儿子,生下来以后,我就去求皇上让你回宫住,仍旧做你的公主,如何?”任无双道。 枫颐不可思议的愣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任无双,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你当皇上是你什么人,你去求他就同意?”枫颐瞪着眼睛道。 任无双看了她一眼,慢慢地道:“公主若非要论,枫华该算我弟媳。” 枫颐像被雷电劈在原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突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踱着步,道:“我说他任无忌中了春1药怎么还能忍得住,原来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啊,哈哈哈,竟然睡到了龙床上,真是厉害啊,你们任家就是靠这个一步登天的吗?” 任无双忽略了她话中的讽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给我生一个儿子,你就回去做公主,我们各自安好。” 枫颐安静下来,思索片刻道:“看来公子也没给我其他选择,好,我同意。” 任无双看着她,缓缓道:“今夜我过来。” 任忌也没回房,直接从后门溜出去,他要私下见吴巍一面,有些事情得问问清楚。 关押吴巍的地方是大殇最严密的监狱,重兵把守,可以说是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任忌走到大牢门口,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令牌递过去。 “任二公子,里面请。” 穿过层层的监狱,里面关押的重犯不成人样,这里是人间炼狱,这个世界最为污秽和丑陋的地方。 说是阿鼻地狱,一点不为夸张。 任忌被领到吴巍的牢前,狱卒打开了铁门,将他放了进去,又重新锁了起来,站在外面把守。 “吴巍。”任忌叫了一声,也不嫌地上脏,随便的坐下,靠在栏杆上。 “任二公子。”吴巍眯起眼睛瞅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这是长时间一言不发导致的。 “久仰大名,凭着一己之力翻覆朝堂,偷梁换柱,在下也是佩服。”任忌笑了笑。 吴巍冷笑了一声,“再怎么苦心经营,不也是你们任家兄弟的手下败将吗?” 任忌笑道:“抬举我们了,你输给了枫华,而不是我们兄弟二人,若是没有枫华在一开始就动用梁家势力制约你,恐怕来不及我们出手,这大殇就已经改了姓吧。” 吴巍道:“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唯一的漏洞就是小看了枫华。” 任忌道:“不妨让我来猜猜您的计划,看看我猜对了多少,如何?” 吴巍挑了挑眉毛。 “你应该是真吴巍的双生兄弟,因为某事触犯族规被家谱除名,从此自立门户,但你咽不下这口气,想方设法谋害了吴巍,为了自己操持大权,谋杀了枫锦,想要扶持枫华上位,却不巧,枫华体弱多病,竟然在你大计将成的时候溘然长逝,本以为计划失败,却偶然间发现吴巍的闭门弟子白芷与枫华长得一般无二,枫华本就远离朝廷,与他熟悉的人少,不会露出破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消去白芷的记忆,让他彻彻底底成为枫华,但是真天子到底还是被你偷梁换柱,我说的,有一点儿错吗?”任忌道。 吴巍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吗?”任忌问道。 “吴崇,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吴巍的孪生兄弟,我们兄弟俩从小长得就像,连亲娘有时候都分不出来,明明是一样的身份,凭什么他能够平步青云,受到族里长辈青睐,而我就要一直被踩在脚下?”吴崇的眼中露出的阴狠毒辣。可见他的恨意入骨。 “我不甘心,十几岁我不过是失手打伤了一个嘲讽我的族人,就被他们赶出家门。” “打伤?” 吴崇阴冷地笑了笑,“不过就是让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而已。” 任忌摊了摊手,此人的阴狠真是无药可救,也难怪被族谱除名。 “小子,”吴崇接着道,“你很厉害,事情的过程你猜的一点不差,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确定枫华就是白芷。” 任忌笑了笑,回道:“当时的白芷与我一直保持书信往来,可是在枫华登基三年前突然断了,回复也是寥寥草草,那是你伪造的吧。” “不错。” “当时枫华御驾亲征,不巧看到你伪造的信函,认出你的笔记,还以为我是你的手下,对我严加防范呢。”任忌笑道。 “我消除了白芷在这世上所有的练习,把他关在吴府,一点点消除他的记忆。”吴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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