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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太子

时间:2023-08-14 09:30:06  状态:完结  作者:苏家公子

  “风月不是天天洗?”

  “我怎么好跟风月倌人比,这楼里能随便用热水的排不出三个,算了,我回屋躺躺就好,”折枝说完,挣扎着坐起。

  李静训按下折枝的肩膀,道:“现在天还没大亮,我去烧了水端来,有人看见只会以为我是为风月准备的,你在这儿等着,”说完便匆匆跑出去了。

  打水、添柴,为了不被人发现,李静训撸起袖子加快了动作,被木桶上的倒刺割伤了手,他也顾不得,含在口里吮了两下,便迅速提起水桶就走。

  雅室里很快水汽弥漫。李静训寻来一只闲置的浴桶,细细清洗过一遍,好在还能用,便扶着折枝下床,带人慢慢入水之后,自己便去背对立在墙角,只留一双耳朵听着呼唤,待身后的人清洗过伤痕,又扶着他慢慢回到居所,然后掏出寒霜给的那治外伤的药,给折枝敷上。

  折枝许久没有这般温情,以前受了伤都是自己默默挨过,请医买药都是得花不少钱的,寻常小倌儿都承受不起,竟一时间难以自抑的落下泪来,“我小时候生活在离汴京城不远的芙蓉村,那里山明水秀,阿爹每天都出去下地,阿娘也给人家织布缝衣服养活我们兄弟四个,虽然穷,但是一家人真的很开心,”折枝说起亲人,眼中不自觉的带笑。

  李静训默默听着,良久才道:“你怎么会进来的?”

  “县令老爷说皇帝要建什么楼,得多缴两成税收,那年到处都闹飞蝗,庄家地里本来就没收成,走投无路了,先是卖地,后来……是我。”

  李静训一阵揪心,却又听折枝换了个语调说:“不过,我现在也挺好的,能每个月赚点银子补贴家里,我阿娘眼睛不好,等我凑够了钱一定要请一个好大夫……”

  折枝陷入了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兀自滔滔不绝,李静训却陷入深深的回忆,那些年父皇整日饮酒作乐,逐渐疾病缠身,二哥引见了几个术士,向皇上进言宫中有妖孽出没,祸害龙体,那之后好些年宫里大兴土木,建摘仙楼,以求得神灵庇佑,而建好以后,父皇却又在其中修筑了豹房、欲池,携几个貌美伶人常常一连好几日流连其中,从此君王不早朝。

  折枝说了一会儿,仿佛是许久没有这样同人说过话了,一时间心里轻松了不少,又道:“别守着我了,你快去伺候风月少爷,小心又得挨罚了。”

  李静训把那药瓶搁在桌几上,道:“你好好休养,有事就来叫我。”

  走下楼,竟在转角处见到此时最不想见到的那人,半披着雪白大敞,乌发用一根红玉簪子束起,一派风流之意。李静训心中暗暗发紧,在那双目光的逼视下不自觉后退半步,只听那声音一字一顿,似有不屑,又似含着怒意,“水备好了吗?”李静训轻声道:“就……就快好了,少爷……请稍等,”现在已不同于初时那样不适应,李静训和所有的小厮一样叫他少爷。说完这句话,他仍是感到头顶似有一把利剑高悬,连空气中的温度都上升了,风月比他高出一个头,身线也略宽,李静训感到自己像是浸在一片阴影里。

  风月欺身向前,“你刚才去哪儿了?”李静训不由得一顿,心里想着不能把折枝的事情供出来,面上只道:“方才,有位恩客早早的就走了,我从后院出来正碰见了,便……收拾了一番。”

  “哦!”风月眉目一凛,“你不是一向对花厅的事不上心么?哪位恩客呀?这么早走,应当是那黄有为吧!”

  李静训没想到竟被他一一猜出个遍,只好点头称是,风月却是不满意,道:“我竟不知,那黄有为如此厉害,能让小少爷纡尊降贵的去服侍他。”

  李静训被利刃似的双眸盯着,只觉得头发都要被烧出火,不敢正眼对视,只道:“这……这该是我的本份而已。”

  “本份?”风月折扇轻摇,冷哼一声。

  翌日,折枝开罪客人,被罚落牌七日的消息传遍整个南风馆。


第11章

  南风馆有规矩,接客时不得忤逆客人的任何意愿,否则以不敬不顺的罪名加以责罚,而责罚的名目通常有体罚和罪银两项,前者多用于跑堂小厮,李静训刚来的时候就受过不少苦头,后者多用于倌人,他们身子珍贵,一处破损都可能影响以后的生意,故而定了罪银,这样不论客人明面上给的,还是私底下赏的,都能通过这个名目将钱收上来,倌人们也都很怕这一处罚。

  折枝直接落牌七日,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这七日全无进项,且一日不挂牌,后起之秀遍布,人人都争抢客人,那些往日的熟客就很可能被别人抢走,其中的贻害无穷。

  都说,是风月直接放出的话,这南风馆里说话最顶用的除了老板以外,就是贵为头牌,红透了汴京城七年的风月了。

  李静训蹬上布靴,一路跑到前厅的时候,大堂已经围满了人。折枝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情:“风月少爷饶了我吧!折枝以后会尽心侍奉黄爷,不敢有不周到的地方……”

  风月居高临下站着,神态倨傲,道:“挂不挂牌也没什么差别,就你那点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不如趁早歇了,”说罢,转身就要走,折枝扑上去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道:“风月少爷,如果折枝不挂牌就没有钱贴补家里,我家中还有爹娘,有三个哥哥,阿爹摔断了腿,只能日日躺在床上,阿娘给人缝补熬坏了眼睛,哥哥们连媳妇都娶不上,要不是我这点微薄的银子,只怕一家人都吃不上饭了,求求您……”风月嫌恶的一脚将他踹开,折枝欲再扑上去,被小山跳出来一脚踩住一只手,折枝哀嚎一声,在地上动弹不得,泪水不住的往下淌。

  风月冷哼一声,转身之际,被一双手死死攥住衣角。李静训双目圆睁的盯着他,道:“你……你为何欺凌弱小?”南风馆里呆了这一段时日,李静训也很明白要想平平安安的过下去,有些人是切忌不能惹的,但今天他却顾不得了,折枝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甚至在他十七年的皇子生涯中也从来没有体会过朋友的滋味,看着他那样跪在别人脚边哀求的样子,李静训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让他挺身而出。

  风月看着李静训,有些意外,半晌才道:“身娇肉贵的小公子什么时候也学会逞英雄,给别人出头了?”缓缓的凑近,说:“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李静训逼迫自己直视那双眼睛,挺了挺胸膛,道:“明明他受尽了侮辱,你还来欺负他,是何道理?难不成是恨他抢了你的人?”起先李静训也听过那位黄爷是风月的追随者之一,常常来南风馆给他捧场,脑子一热,冲口而出。

  小山立即跳了出来,说:“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少爷是什么身份?追在他身后的人千千万,这贱婢伺候不了客人,活该受罚。”

  风月不欲多言准备掰开那只攥着袖子的手,李静训却仍是不放,说:“人家还有家里人要养活,你……你这样害人,怎知将来不会有报应?”憋了半天憋出这句话来,小脸涨得通红。

  小山冲上去把李静训后颈的领子提起来,扔到廊下,折枝哭红了眼睛,不住的扣头:“风月少爷开恩,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围观的众人里三层外三层,早围得水泄不通,只听议论纷纷:“折枝这种老实人这回都给害了,新来的小子怕是扫把星……”

  “就是,谁跟他沾边准没好事,离他远点……”

  风月拂开小山,一步步走进李静训,眼神像刀子一样,似要把人一片片的隔开,“心疼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念着他?”

  李静训站起来,迎着那双凌厉的双眸,不避不闪,“你就是恨他抢了你的人,你已经有接不完的客了,有的是人抢着点你的牌,为何连他这小小的一夜都不能容忍?”风月袖袍下的手攥得发白,胸口起伏,眼睛似要冒出火来,细看下去,又 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小山一拳打在李静训的右脸,那半张脸顿时肿的老高,嘴角渗出鲜血,折枝扑上去拉住小山,却也挨了一脚。小山一边踹一边恨恨的骂:“什么贱婢,我家少爷还整治不了你了?”折枝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周围的人发出一片啧啧之声,胆小的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其余的或闷头走开,或是饶有兴趣的观看。李静训大喊一声,冲过去抱住折枝,死死护住他,拳头雨点般的落下来,李静训小小的身躯一直挡在折枝前面,两人抱成一团。

  “行了行了,也不嫌难看。”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走过来,他身后跟着老鸨,走的甚是恭顺,所有在他前面的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连尹小山都停住了,退到风月身边。

  折枝哭着跪下说:“爹爹,折枝错了,都是折枝一个人的错……”那男人却看也不看他,嘴角擒笑,对风月道:“实在不高兴拖下去打两巴掌解解气,跪上几天也成,”老鸨接过话道:“落牌七日,恐怕会影响馆里的生意,风月,你要罚谁老板从没说过半句,只是……还是要想想大局。”

  自从男人出现,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俯首帖耳,人群里,唯有风月仍不改那副倨傲的姿态,口气也未有减缓,“老爹是嫌我赚不了钱了,养不起这南风馆,也成,明儿尽管把我发卖出去,风月绝无半句怨言,”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动,老鸨嘴角扯了扯,强行堆出笑,道:“这是什么话?老板最心疼你了,说这话不是叫人寒心吗?”

  “寒不寒心的我管不了,我说的话不会变,王婆要是觉得我碍了眼,就去找个相熟的人伢子来,明儿我就收拾东西,正好,让你那媚璃顶上,也不枉你一番调教,”

  王婆脸上顿时黑了,连话都接不住,只恨恨的看着风月离去的背影,转过头对着老板道:“您看,他这个样子都是您给惯的,你还不管管,无法无天了……”男人叹了口气,看了眼远去的背影,目光似复杂不清,也转身走了。

  人群哄散,折枝的惩罚没有改变,李静训又被扔进了柴房。

  夜晚,李静训一个人待在黑暗中,他摸摸扁扁的肚子,透过屋顶的破洞数星星,忽而,那柴房门的锁哗啦哗啦的响起,一个人推门而入,借着烛火的映照,那人竟是小月儿,只见他提着个大大的八角食盒,掏出火捻子将一盏油灯点亮,道:“我当你是有多惨,看这模样,倒像是回了老家似的习惯,”说完,自顾自的将食盒打开,又在院子里寻了张矮凳,袖子一抹灰尘,将一盘鲜笋烩鱼肚,半只切好的烧花鸭子,一碗清粥,一碟子酥豆摆好,再取出一副牙筷,一只瓷勺,筷子上端对着李静训,便向他眼神示意。

  李静训看着那碗筷,又看看小月儿,没动。

  小月儿疑惑道:“不合胃口?”李静训摇摇头,只不错眼看着小月儿,满脸警惕,“折枝呢?”小月儿道:“落牌七日,心情不好,躲他房里吧!”李静训还是不动筷,他在柴房里被关了这么多回,突然从天而降如此丰盛的美食,难免心中不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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